第45章 被人保釋

第四十四章 被人保釋

“将錢拿出來!”李魍掠過她的身體,搶過她身上的包,翻找,将錢掏出來,甩了甩,又拍了拍她的臉蛋,“贍養費。”拿着錢,吹着口哨搖搖晃晃地進了屋子。

竟然就這樣放過了她!

李姒樂癱在地上,風吹過大地,一片銀杏飄着撩過她飛舞的碎發,拂過她的睫毛,又悠悠落在她的腿上,鮮活的綠,帶着盛夏的生機,她捏起銀杏葉的腳,眼中像有活水注入,明閃閃的終于有了亮度,她又将另一只手放到自己的面前,石塊被她握在手裏,尖細尖細的,鋪陳的沙子碾壓着她的細肉,留下一個一個的細小的紅坑,被烈陽照耀過後的石塊,現在還熱得燙人,她情不自禁用拇指指腹去試了試那尖兒。

嘶!

她倒抽了一口氣,指腹被紮得錐心的疼!猛然将那石塊扔掉,它靜悄悄的躺在地上,可是那尖銳的角卻礙她的眼,像根刺紮入她的心房,她将它踢了一腳,又踢了一腳,直到掉入池塘,咕的一聲沉入水底,綠幽幽的再也什麽都看不到。

“陳阿婆!”

陳阿婆家的大門是開着的,李姒樂站在門口叫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透着絲絲的顫,想着剛才的事,至今都心有餘悸,她小心翼翼地走入屋內,房子是如此的空蕩冷清,沒有一點兒人氣。

房子矮而長,與記憶中的重疊,她一路往裏,在最裏面的屋子裏看到了一個人:他站在床邊,穿着一件泛黃而又充滿褶皺的長大褂,手插在兜裏,整個人看上去都帶着倦意。

“陳阿婆……”

李姒樂扶着門框叫了一聲,站在床邊的男人轉過頭,臉色和他的衣服一樣頹廢,“是李姒樂小姐嗎?”

李姒樂邁步走了進去,點頭,“嗯。”她眼睛落在了床上躺着的人身上,那張臉是幹白的,窗簾半拉着,萎萎地垂在地上,是黃土一樣的顏色,另一半拉開的窗簾外是一斜壁,還落着不知已經堆積了多少年的枯枝殘葉,白色的光透進來照得她那張枯竭的臉更加清晰了,還有那雙渾濁而又明亮的眼睛。

李姒樂走過去,握住了床上的人朝她伸出的那雙枯枝一樣的手,也不知到底是誰的手在顫,兩雙相握的手不停地在抖動。

“本來是該留在敬老院,可是她說她怕你找不到,所以就一直留在這裏,半年前,我就應該打電話給你的,可是她卻說她不想打擾你。”

床邊的男人是敬老院的工作者,也就是給李姒樂打電話的那個人,這段時間陳阿婆一直是他負責照顧,陳阿婆的手裏每天都握着一張相片,那是她和她丈夫的合照;還有一張卡片,那上面有一個號碼。

他經常聽陳阿婆講她的故事,她的丈夫在結婚那天出車禍去世了,後來出現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經常會陪在她身邊,給她孤單的生活帶來了一絲溫暖,她把那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孫女,只是那個孩子後來也走了,但是每年都會給她寄東西,她一個人守着這段愛情過了一輩子,也一個人守着這份親情過了一輩子,他實在不想陳阿婆抱着遺憾離去,便幫她打通了這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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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姒樂兩眼閃爍着淚花,陳阿婆終于看到了當年那個不愛說話不愛笑的孩子的第一抹笑容,“陳阿婆,我是姒樂。”

人生百年,猶如一瞬。

李姒樂與敬老院的劉先生共同料理完陳阿婆的後事,事後從陳阿婆家出來,黑色的一身讓李姒樂更加有着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肅穆與穩重,陳阿婆将她唯一的遺産也就是這棟房子留給了她,劉先生朝她伸出手,“李小姐,這兩天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想陳阿婆不會走得這樣安心。”

李姒樂禮貌地回握住他的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反倒是我,我應該感謝你,謝謝你這一段時間對陳阿婆的照顧。”

“李姒樂!”

祁以源的聲音驀然傳來,透着隐忍的怒氣,他走過來,拽着李姒樂的手腕就離開這裏。

“李小姐!”

敬老院的劉先生還有些不明狀況,有些懷疑祁以源是不是什麽壞人。

李姒樂扭頭朝他揮手,“沒事!劉先生,再見!”

還敢跟他說再見!

祁以源更氣,拉着她就把她丢進了車裏。

李姒樂坐在車裏,一句話也不說,祁以源說:“你怎麽不告訴我?”

其實李姒樂是有将她要在這為陳阿婆操辦後事的事告訴他,因為他一旦不和她在一起就會每隔幾個小時或幾分鐘就會打一個電話給她,“跟你說過。”

“沒有。”她要來這兒的消息并沒有告訴他,等她到了這裏他才知道。

李姒樂知道他指的什麽,陳阿婆的死讓她現在的心情很消沉,緊閉着嘴,不再說話。陳阿婆說,曾經有人向她打探過她的消息詢問她的下落,是個男人,卻不是李魍,她不知道那人會是誰,難道除了李魍還有人會尋找她嗎?

她的錢被李魍搶走了,她就順從着祁以源的意思讓他把她送回了她家,之後她一人去了一趟當初關押李魍的監獄,那裏的監獄看守人說李魍是被人保釋出去的。

“可是他當初被判的不是無期徒刑嗎?”

“小姐,不好意思,有人為他出示了精神病診斷證明,我只是聽從上級的指令,其它的事我也不清楚。”看守人禮貌地回複。

“有人?什麽人?上級?又是什麽上級?”

“我也不知道。”

李姒樂是無功而返,從那她打聽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只能回到學校繼續自己的生活,時間也就這樣過去,她的課本一頁又一頁翻過去,很快到了期末考試的時間。她整天泡在圖書館準備考試,與祁以源接觸的時間再也沒以前那麽多,她的課程已經考完了兩門,學校安排是隔一天才考剩下的一門,沒有考試安排的這一天下午,祁以源終于将她帶到了一個高檔的餐廳,度過只屬于他們兩個的午後時光。

李姒樂還是和以前一樣,一言不發的,只是埋頭吃。她的項鏈扣搭在脖子側面,祁以源站起來,伸手觸上她的項鏈,李姒樂像觸電一樣,脖子往後一縮,避開他手指,觸摸着項鏈,将扣擺到脖子正後方,又拿起手中的勺,“好了。”

如願以償的祁以源并沒有坐下,反而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碗中的汁兒灑了出來,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容,“姒樂,你不會還認為是我殺了他?”

自從那個綁匪死了後,她就變得比以前更加不喜歡和他接觸,她什麽也沒有說,但是她卻總是躲着他,今天說要上課,明天說要寫論文,後天說要準備考試,就連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她也是戰戰兢兢,搞得他随時會對她不利一樣。

李姒樂心裏咯噔一下,驚慌從眼中一閃而逝,垂下了眼睛,不說話。

“姒樂,就算我殺了世界上的所有人,我也不會傷害你。”祁以源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是那樣溫暖而又讓人遍體勝寒,“只要你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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