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再遇惡魔
第四十三章 再遇惡魔
警察後來來了,青年綁匪死了,李姒樂被警察找去錄了口供,後來處理結果出來了,綁匪是死于槍傷,祁以源被認定為正當防衛,無需負刑事責任。
李姒樂的傷口好了,正收拾東西準備出院,柳存梅還是挺歡喜的,可是她卻精神恍惚,坐在床邊發着呆。柳存梅在一旁幫收拾着東西,再三猶豫之後,說:“姒樂,你現在和小祁到底是什麽關系?”
祁以源總是當着她的面對李姒樂做着親熱的動作,而李姒樂以前總是說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家姒樂老實,柳存梅擔心她受他的欺負而不吭聲。
李姒樂回了神,往包裏繼續塞着東西,“他是我男朋友。”
真的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嗎?柳存梅正在猜忌,祁以源從外面走了進來,“還沒收拾好嗎?”
柳存梅卻對他說:“小祁,你跟阿姨出來一趟。”
祁以源跟她走了出去,柳存梅搓着手,她并不知道李姒樂和祁以源晚上已經一直睡在一起的事情,直奔主題,“小祁,阿姨知道你和姒樂現在是男女朋友,阿姨也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但我們家姒樂還是個學生,年齡還小,有些事情她還承擔不了責任,她命一直很苦,我不想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所以,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她。”
祁以源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放心,阿姨,我一定會娶她,在與她結婚之前,我是不會和她發生關系,還有一個月零七天九百六十一秒,我就會和她結婚。”他一口氣铮铮說完就轉身走向了病房。
柳存梅本來已經給李姒樂買好了回家的車票,可是祁以源開車親自将他們送回了家,他本來是想讓李姒樂同他一起住到他在這座城鎮的住所,恨不得讓她一分一秒都不要離開他的視線,可是因為李大山夫婦兩人的原因,他還是被李姒樂說服了,允許她晚上住在自己家,可是白天的時候她就得待在他身邊。
李姒樂在自己家睡了一晚,第二天清早的時候,卻收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裏那頭的聲音是個男人,很年輕,可是卻讓她感受到了死亡瀕臨的氣息,那人說有人想見她一面。
她捂着手機,腦中浮現出了永遠充斥着酒味與糜爛的小屋,那裏曾經住着一個惡魔,那是她童年的舊宅,是她此生一直都不敢回憶踏足的地方。
她挂了電話,簡單了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踏上了路途,幾個小時後,她回到了她的家鄉,将近十年沒見,這裏已經那樣陌生,卻又那麽熟悉。下了車,走進一條小巷,小巷還是那條小巷,她一路默默地走着,抓着斜跨包的帶子的雙手越來越緊了,在一房屋前,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她鼓起勇氣,停下了腳步,微微擡頭,一幢破破爛爛的房子撞進她的心房,透過生鏽的門和漏風的窗,她好像嗅到了裏面腐朽的黴味。
在這裏,她有過十年的記憶。
她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因為這裏在微微地疼痛。
“啦……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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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着調哼歌聲從側面傳來,李姒樂瞳孔緊縮猛地轉身,李魍!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被關進監獄判了無期徒刑嗎?
從小巷回來的李魍帶着滿身酒氣,腳步虛浮,卻是搖搖晃晃一把擒住了她。
李姒樂身體開始顫抖,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這裏沒有人能幫她,他一定會将她打個半死!不!說不定這次他會将她直接打死!
李魍歪頭湊到李姒樂面前,睜着一雙滿含醉意的眼睛盯着她瞧了許久,“呦!這不是姒樂嗎?是想爸爸,所以特地回來看爸爸的嗎?”
李姒樂說不出話,只是搖頭。
她不是來看她的,她是來看住在這裏的陳阿婆,然後經過這裏,她沒想到在這裏還會遇到他這個惡魔。
陳阿婆住在這棟房間附近,每次李姒樂放學回家的時候都要經過陳阿婆家,陳阿婆膝下無兒無女,一直是一個人過日子,以前李姒樂住在這裏的時候,在路上曾被一群高年級的混混學生堵了,是陳阿婆救了她。
後來李姒樂放學後害怕不敢回家,就站在了陳阿婆家門口,低着頭一不說話而不吭聲,就這樣站着一動不動。
陳阿婆是個善良的人,問了幾句見李姒樂也不吭聲,就将她拉回了屋裏,拿出了一些吃的給她,李姒樂也不接,仍是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在椅子上坐着,等到天快黑的時候,她又背上書包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家。
後來,每天去陳阿婆家站上或者坐上那麽一會兒是李姒樂每天要做的事,這一相處就是幾年。
再後來,李魍被抓了,她也被李大山夫婦帶走了,雖然她很少和陳阿婆說話,但是她沒有忘記陳阿婆給她帶來的那唯一的安全與歸屬感,等到她長大後有了自己的經濟能力,她每年都會給陳阿婆寄一些生活用品,只是這裏始終是她的噩夢之所,她走之後就從來沒有來過這裏,而且她非常害怕李魍知道她開始新生活後的任何與她有關的信息,所以連寄件人的地址都是假的,也用卡片将這件事告訴了陳阿婆,告訴她不要再打聽她的消息,也不要給她回寄東西。電話號碼是真的,但陳阿婆并不會用電話,所以她與陳阿婆的交流也就僅限于那些郵寄的東西上了。
就在今天清晨,她接到了一通電話,那通電話是敬老院的一個人打來的,電話裏頭說陳阿婆快不行了,在她臨死之前,他希望她能來見她最後一面。
“啧啧,我們家姒樂是越來越漂亮了啊!”李魍突然發飙,将她推倒,朝她大吼,“媽的!臭婊子!給老子傍男人!傍男人!”
他緊捏着手上的酒瓶,青筋暴了起來,好像随時都會朝她砸來,她撞在地上,經久失修的水泥地面已經斷裂成殘,雜七雜八的石塊碾着她脆弱的手心,她在這上面悄悄摸索着,摸到一塊小的,棄掉,摸到一塊大的,棄掉,摸到一塊鈍的,又棄掉,最後摸到一塊大小适中而又最尖利的。
“媽蛋!傍男人!傍男人!操!操!操!”
李魍大罵完,突然彎腰朝她伸出手,青色的酒瓶在她的面前搖晃,像一頭巨型野獸野獸朝她逼近,李姒樂捏着那塊石頭,死盯着他的腦袋,越來越緊,越來越用力,人其實是一種很脆弱的動物,尤其是生命,更是一碰就碎。她的嘴唇顫抖,天上的雲彩從太陽前拂過,遮住她眼中的明媚,攏上一層濃厚的陰翳,升騰,再升騰,骨節泛出絕情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