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想去走走
第六十七章 想去走走
“嗯……”李姒樂還是發出了回應,可是聲音卻吝啬得很。
祁以源說:“別打擾她,她需要休息。”
“嗯,好吧。”于教授挺起了腰,本來他還在想要不要将李姒樂帶離這裏,看她現在睡得這麽穩,看來是不需要了,他只得收了東西走人,“藥要記得按時吃,記得!不管對待什麽樣的女孩子,都要溫柔!”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祁以源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李姒樂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剛睜眼,祁以源的聲音就從床頭傳來,“醒來了?餓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李姒樂揉了揉額頭,從昨天一大早睡到今天一大早,也睡了很久,與昨天的狀況相比,今天确實好多了,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坐在床邊的祁以源連忙起身,“我幫你去拿早餐。”
他昨天并沒有睡,早餐也早已經準備好,就等着她起來,用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咳……”
李姒樂還有些微咳,她并沒有阻止,随意挑了一套衣服,稍稍洗漱了,精神也好了一些。祁以源拿着東西從廚房裏面出來,她已經坐在了客廳裏,冬天的陽光從拉開的落地窗簾投進了地上,她的發柔順地披在雙肩,身子單薄,褲腳衣袖都是空蕩蕩的,她側頭望着窗外,面容憔悴,那雙沉重的眼睛裝滿了對外面暖陽的渴望。
祁以源将又香又軟的面包給她,她接了過來,可是卻并沒有嚼,顯得那樣枯燥,她垂着眼睛,指間很重,那一小塊面包中承載了太多的心事,“我想去外面走走。”
冬天的陽光,看上去是暖的,卻溫暖不了整個嚴冬,牛奶的濃香,伴着暖氣飄飄袅袅,此時卻是那樣刺激人的心,帶着冬的凜冽。
“呵!”祁以源最後竟是笑了,放下端在手中的牛奶杯,“我也覺得我們确實應該出去走走。”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
“我知道。”祁以源迫切地阻斷李姒樂要說的話,笑得越發燦爛了,也是越發的虛假,“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掏出手機,“這次我們應該去哪玩呢?”
“我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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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錯了。”祁以源突然去了笑,蹲在她的面前,兩手握住她的手,烏黑有神的眼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老婆,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你,我可以不要孩子,只要你不想要,我們一輩子不要孩子都行,但是,請你一定不要離開我。”他快速地說了一個可以旅游的地方,“我們就去那,可以滑雪。”
“祁……”
李姒樂很心中有很多話想說,她想讓他給一個讓她說話的機會,可是話到嘴邊,迄今卻不知道該怎樣叫他,讓她叫他“老公”或“以源”,她叫不出來,以前她都是叫他“祁以源”或“祁先生”,可是她和他已經處到現在這個份上,再這樣叫也已經不合适。
“姒樂。”祁以源也急着打斷她的話,他從兜裏掏出她曾經戴在手上的戒指,指尖有被玻璃碎片刮出的一條條痕跡,他彷徨不已,慌裏慌張地往她的手指上套,“老婆,把戒指戴上去好嗎?以後我都不會對你做出這種事了。”
他給她的戒指可以調節大小,之前她體重有過增加,可是這段時間又因為找工作的事快速瘦了下來,他對數字感應很靈敏,肯定是因為戒指不合手才會被不小心甩出來,他家姒樂沒有将他給的戒指扔掉。
她把手指往回縮,他把戒指戴上去然後握着她的手不放,“機票我都已經訂好,明天我們就去。”
李姒樂垂眸,久久與他對視,他臉上那迷人的笑,那在她面前仰着頭溫柔地注視着她的眼神,看上去那麽像一個暖心體貼的丈夫,似冬日暖陽,什麽時候開始他也有這樣的一面?幾乎讓人無法想象到他的冷酷。
她微微蹙着眉間凝結着難以化開的悲憫。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愁緒,她不禁扭頭朝門口望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只有滿腔疑惑,甚至隐隐帶着不安,為什麽會有人來按她家的門鈴?
祁以源的臉緊繃了起來,站起來拉住李姒樂的手,一雙眼睛帶着濃濃的警惕盯着那扇緊閉的門。
“嘭!”
兩人還沒有動一步,門已經被撞開,接着一群高大黑衣人有秩序闖入,分開站成兩排,中間一輪椅緩緩進來,黑色的輪胎沉穩有力,銀灰色的金屬椅身泠泠泛着冷光,透着不近人情的嚴苛,輪椅上,坐着一個頭發銀白的老人,眼角的皺紋掩不去眼裏的銳氣,歲月洗不去他的光華,帶給他的是更多的威嚴。
而滾動輪椅的背後,立着的是一身黑色直挺西裝的于教授。
“回去。”
輪椅停了下來,沉重的眼鏡框壓在老人的鼻梁上,祁家的兩個男人,一高一低,一少一老,無聲對峙,冷氣侵襲,絲絲壓入人心。
祁以源無意識将李姒樂護得更緊,嘴角帶着殘忍的譏诮,比這嚴冬的冰淩還要冰冷刺骨,“去你那,不叫回去。”
他從來都不屬于那。
老人臉上陰寒一片,“不走,只有動手。”
祁以源推到安全的一邊,整整齊齊卷起袖子,“那就來。”
老人使了個眼色,黑衣人開始躍躍欲試,祁以源勢如猛虎,主動迎接而上,一拳就将站在最前的第一個黑衣人揮倒在地,其它黑衣人之前也見識過他的身手,也早已做好準備,一擁而上,紛紛使出全力一個個地往他身上揮。
滿屋的家具叮叮當當化為狼藉,黑衣人掏出了槍,祁以源卻仍游刃有餘,折斷他們拿槍的手腕,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黑衣人就傷了一大片,祁老爺子在一旁靜坐着,微阖上眼睛,像躺在藤椅上沐浴閑适的午後陽光,聲音卻冷如寒冰:“好身手,不知道你後面的女人能不能和你一樣避開我們的子彈?”
背後有子彈上膛的聲音,祁以源瞬間驚恐萬狀,“住手!不許你們動她!”
他亂了分寸,急着轉身去看李姒樂,一枚麻醉針無聲射進,如被制服的野獸,勇猛的他霎時間靜了下來,捂着脖子,眼睛望着她的方向,身體搖搖晃晃,卻挪着腳步一點點朝她靠近。
姒樂。
她依舊如當初一樣逆着光靜靜地伫立在窗邊,白色的睡裙輕薄如紗,籠罩在聖潔無暇的白光裏,他看不清她,她仿佛離他越來越遠,要化羽歸去,從此以後他再也觸摸不到她的衣角。癱倒在地,他朝她伸出手,“姒樂……”
姒樂,握住我的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