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6)

着牙刷,口齒不清。

快速漱完,張書妍小跑出去,只見王燕指着電視屏幕,說:“陸董上電視節目了?”

她一看,是陸致成在參加某國際經濟論壇期間,做客電視臺一個政經類訪談節目嘉賓。裏面穿着她給選的那件黑色襯衣,在節目裏大談海外并購和國際資本流動問題。

“他上電視很正常”

“那些人裏面他最年輕。”

她邊往臉上拍爽膚水,邊答:“那還用說,別人靠白手起家,他是接老爹的班嘛。”

“可他氣場和言談卻一點也不輸人家。”

張書妍看了眼王燕,問:“你們公司小姑娘是不是個個都你這樣,視他為男神,一見到人就兩眼放光?。”

“唉,普通員工哪能輕易見到他,到現在我都沒碰到過他兩次呢。”

“所以嘛,就別胡思亂想了。只可遠觀不可亵玩。”張書妍說完轉身回卧室。

睡前陸致成打電話過來,她趕忙接起壓低聲音,說:“燕子和我一起住呢,什麽事兒。”

陸致成一聽她那做賊似聲音,極為不悅:“她在怎麽了?”

會引起誤會。話到嘴邊,她改口:“影響人休息。”

“行,我這邊談着幾個項目,晚兩天回來。”臨挂電話,他半帶威脅,“你別趁我不在,和那醫生勾勾搭搭,不然我随時炒了他。”

居然幹涉起她的自由來了,她才不受威脅:“随你便。”

陸致成越來越主動,而周醫生也殷勤不減。

真煩啊!

電話那頭,李珊一語道破:“你已經動心了。”

“誰?陸致成?”

李珊點點頭,說:“若不是他,你煩惱個鬼啊。理智上,經濟适用男周醫生合适你。可情感上,陸致成還是觸動你了。”

張書妍搖搖頭。當初,她能清楚感受到對顧立銘欣喜若狂地心跳。

而現在,她既看不清陸致成,也看不清自己。

陸致成才返回江城,宋征就找上門來。

房間裝飾低調奢華,暖色燈光配上暖色裝飾。

宋征遞了份文件稿給他,陸致成放下手中酒杯接過。

這是一份城市擴展規劃綱要,政府計劃未來幾年內大力開發江城西部。現在還是不毛之地的荒郊,不久将來又将成為一個新經濟示範區。

“可行性多大?”

宋征勾起嘴角:“新上任的書記在市委領導班子會議上不止一次提過這事兒。看來是有意把西區開發建設作為任期內的政績工程。”

陸致成端起酒杯喝了口,聽他繼續往下說。

“現在只是初步起草階段,最終還得等人大審議完,才算正式通過。不過,”宋征不以為然,“那只是形式上走個過場。”

陸致成沉思,幾年之後,這裏就成為新熱土,兵家必争之地。兵貴神速,疾如風,才能搶占先機。

他晃了晃酒杯,道:“還是老規矩。”

宋征搖頭,提出想直接入股,

陸致成拒絕:“幹股,老規矩。”

宋征不悅:“這麽不信任我?”

陸致成擺擺手,說:“拿幹股多好,什麽都不用管,躺在家裏就能數錢。這生意場上之事,誰也沒法預料,萬一虧了本,沒準還傷了感情。”

陸致成看出他心中不滿,為了安撫宋征,答應提高幹股份額。

雙方各有妥協。

宋征和陸致成明裏暗裏合作過多次。陸致成永遠只分幹股給他,宋征拿完好處就徹底走人,被撇的一幹二淨。

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不是長久之計。

宋征心裏不無怨氣。

高天入獄,高全深受打擊,既自責教子無方,又怨高天不聽教誨。

高天聽到有家屬前來探監,一钴祿從床鋪上爬起。

“怎麽是你?”他以為是高全,出事後還沒見過父親。

顧立銘見高全整個人瘦了大圈,啤酒肚也不見了,精神頹廢,說:“高叔最近比較忙,我知道他心裏不放心你,代他過來看看。”

高天搖搖頭,苦笑:“怕是不願見我吧,給他丢這麽大臉。”

“他一時接受不了而已,你是他獨子,心裏當然牽挂你。”

高天心裏一直以為顧立銘會幸災樂禍,現在看他,也不像。

顧立銘寬慰他:“你在裏面好好表現,我們會再想想有沒其它法子,等風頭過了,把你提前弄出來。”

高天将信将疑之間,又不免有幾分期待。

他和顧立銘之間其實并沒有什麽仇恨,兩人之間過節,要真究起來,皆因他的嫉妒心。

以前在外面不可一世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通呢。

高天五味雜陳,想說謝謝或對不起,話到嘴巴又咽回去。

“探監時間到。”獄警在一邊提醒。

“有空再來看你”顧立銘起身走,沒幾步,聽見身後傳來一句:“對不起。”

顧立銘停住腳步,沒轉身,嘴角微微上翹,只道一句:“過去了,就不必再提。”

宋征聽說顧立銘斬獲市政工程改造項目,也想插上一手,找了顧立銘幾次都被推脫。

這小子記仇呢。

“老弟,別這樣,你可以和我過不去,但沒必要和錢過不去,我這裏有幾個不錯的項目,有沒興趣了解下。”

欲擒故縱也得有個度,過頭了就玩不起來了。

顧立銘答他:“宋公子有好處這麽惦記着我,我怎麽會和你過不去。”

聖邦私人會所,獨棟別墅內。

宋征一進來,笑呵呵道:“不好意思,剛路上堵車,晚到了。”

顧立銘起身,主動和他握了個手,說:“五分鐘不算遲到。”

宋征沒想到顧立銘會叫了其他人來,疑惑地眼神看着王興。

“打小的兄弟,不礙事。” 顧立銘解釋。

宋征是這裏常客,會所有專職服務他的人員,坐下沒幾分鐘,服務人員就主動把他寄存在這裏的雪茄和紅酒送來給他。

“你哥送我的,古巴正貨,要不要嘗一下。”

顧立銘擺擺手:“不抽煙。”

宋征說了兩個項目,言語中透露,還有其他人也感興趣。

顧立銘自知他那點心思,眼睛盯着杯裏的紅酒,輕輕搖晃酒杯,不緩不慢道:“那我還是別太當真,免得到時落空,豈不又失望?”

宋征臉上浮現一絲尴尬,低頭彈了彈煙灰,道:“上次那事兒,是有點不厚道,但也不能全怨我。要怪就怪你大哥。”

顧立銘手上動作頓住,怔了瞬秒,幽幽地開口問:“找你的人是陸致成?”

宋征一臉無辜狀:“他分5%幹股給我,讓我卡死規劃審批。我也是受他蠱惑,一時才鬼迷心竅。”

一直在旁邊安靜打醬油的王興,此時也忍不住擡頭看向顧立銘。

顧立銘臉上雲淡風輕,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語氣平淡地說:“過去了,就不必再提。”

從會所出來,顧立銘将車鑰匙丢給王興,道:“你開車。”

車輪飛速轉着,顧立銘一言不發。

王興從未見過如此沉默的顧立銘,伴随沉默的是他身上滲透出的陣陣寒意。

“豹子,你和張小姐是不是因為。。。。。。”

“我說了,過去的事不要提,你聽不懂?”

顧立銘沖他吼道,面孔猙獰到令人不寒而栗。

這是相識近二十年來,王興第一次看見顧立銘情緒如此失控。

回到濱江景苑,顧立銘獨坐書桌前,手指在合照上輕輕摩挲,眼眶漸漸濕潤,他急忙閉上眼睛。心尖連同指頭一起在顫抖。

一旁書櫃上放着陸家四兄妹合照,陸致軒和陸致婷在前排,身材更為高大的陸致成和顧立銘并排立于身後。

顧立銘盯着照片裏的陸致成,眼裏的熊熊烈火足以将他徹底焚燒。

☆、有仇不報非君子

門診結束,張書妍,換下白大褂,洗手消毒。給王燕打了電話,她今天不回家吃飯。

她打算請周均吃飯,順便和他談談他倆之間的事。。

這是一家隐匿在弄堂裏的菜館,面積不大,但裝修很有風格。江城的不少老外也慕名而來,以前她和顧立銘常光顧。

“你怎麽找到的,這麽隐蔽。”

她愣了下:“呃,網上推薦的。”

周均一打開話匣子,依舊緊緊圍繞業務相關。

又來了。張書妍聽着頭疼,心裏嘆氣。周醫生學識淵博,為人踏實誠懇,可他身上少了點什麽,和他始終擦不出火花。

而周均卻是一頭火熱,甚至還想帶她回家見父母。

思慮再三,兩人往下發展成戀人可能性很小,深怕他越陷越深,須盡早挑明,。

她先給對方發個好人獎狀,道:“周醫生,大夥都誇你,我也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

周醫生老實人,哪聽得出言外之意,反而很受用。

“呃,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我覺得我們做朋友可能比做戀人更合适。”

周均一下懵了:“為。。。。。為什麽。”

張書妍艱難地解釋戀人之間需要共同語言啊,興趣愛好啊等等,而不只是單純的業務交流學習。

周均不認同:“這不正是我們的共同語言和興趣愛好,我們不是一直聊得很開心嗎?”

那是你的想法。唉,張書妍心裏再次嘆氣。

“真的很抱歉,希望我們還能夠繼續做朋友。”

當晚,張書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能和周均做不成戀人繼續做朋友,不,是這世上所有人都能做朋友,唯獨有一個人卻不可以。

原來,做不了戀人還能做朋友是一個謊言。

處着處着,張書妍把周鈞處成普通朋友。李珊頗遺憾,看來用新人覆蓋舊人的情傷治療法,也不是人人都适用。

唉!李珊嘆氣,在感情上張書妍絕不是一個将就的人。也許,她心裏還有牽挂。

陸致成對此幸災樂禍,揶揄道:“看來某些人眼光也不怎麽樣嘛,當初還口口聲聲說合适,看走眼了吧。”

張書妍瞪他一眼,他反更得意:“所有我說不要一來就先給人貼标簽,合不合适,試了才知道。”

兩人熟悉以後,她對他畏懼感逐漸消失,也就不再客氣:“就是嘛,起碼人家還能試一試,不像某些人?”

陸致成橫回她一眼:“怎麽樣?”

她撇撇嘴,嘀咕:“連試都沒得試,卻還五十步笑百步”。

陸致成不屑,徑自過去倒水喝,說:“還有件事,提前給你吹吹風,免得到時晴天霹靂,你又受不了。”

聽着怪吓人,什麽大不了的事,她說:“什麽?”

“葉遠新最近頻繁和我老爸會面,如果沒猜錯,他這是急不可耐地想嫁女兒呢。”

張書妍聽完呆愣了片刻,回過神來後,聲音微弱地說了句:“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陸致成靜默了幾秒,才開口道:“明晚和我一起去音樂會吧?”

她了無興趣,淺淺一笑,答:“不了,還有事。”

第二天,張書妍跟着王主任做一臺肝移植手術,奮戰7小時後,終于從手術室出來,她已經香汗淋漓,累得差點虛脫。以後若生女兒,絕不讓她步老媽後塵。

參與手術的同事約着出去吃飯,她只想回家洗個澡,倒頭睡,便找了個理由婉拒。

她在路邊,半天也不見來出租車,好不容易有張空車,還被前面的人先截走。占據有利位置還是很重要的,她往前走幾步。

一張她熟悉的車牌號碼,緩緩停住。車窗緩緩搖下,“上車吧,我送你。”

張書妍怔住,糾結。後面的車按喇叭催促,她忙開門鑽進去。

顧立銘用餘光看她,問:“忙到現在才下班?”

“嗯,今天有大手術。”

顧立銘變了個道,說:“那先去吃點東西吧。”

胡弄裏的小菜館,服務員對他倆已經熟了。顧立銘輕車熟路點好菜,她最喜歡的素鴨必不可少的。

“我好久沒來這裏了。”顧立銘倒了杯果汁遞給她,“聖誕節沒安排節目嗎?”

她咬了咬嘴唇,接過果汁,反問:“你呢,怎麽不陪葉小姐?”

顧立銘苦澀一笑:“我更喜歡現在。”

張書妍一怔,深深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

顧立銘很會掌控氣氛,即便兩個各有心事,過程還算輕松愉快。

大街上熙熙攘攘,一片熱鬧,一群小年輕,男男女女,頭戴聖誕帽,在尖叫聲中互相追逐着噴灑雪花。染發大男孩在嬉戲打鬧中眼看就沖撞到張書妍身上,幸而顧立銘反應快,将她一把拉進懷裏。

多麽熟悉的懷抱,貼着他的胸膛,就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心跳越來越快,她想離開卻又眷戀。

顧立銘低頭,柔聲道:“我們去安靜處走走。”

熟悉的江邊。

顧立銘為她披上厚厚的大衣,問:“冷不冷?”

張書妍低頭,小聲說:“我抵抗力差,你這樣,我會難過。”

心裏一陣疼痛,顧立銘再也抑制不住,低沉而痛苦地道:“我無時不刻都在想你。想你的廚藝,想你笑起來的酒窩,掐人時的蠻勁,想你的每一寸肌膚。”

張書妍的心揪緊,眼神複雜地看着他:“你。。。。。。”

未等她說完,顧立銘将她一把拉進懷裏,狠狠吻下去。

不可以這樣。

她掙紮着想躲避,越掙紮他反而抱得更緊,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她還是躲不過,被他攻陷。他如飲甘怡,她越來越軟。

兩人的舌頭交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所有的愛意,思念以及痛苦都融化在這個纏綿悱恻的深吻裏。

待唇齒分開,她臉頰緋紅,雙目霧水朦胧,最終化為兩行淚。

“既然如此,為何要分開?”

她的聲音透着令人心碎和絕望的悲滄感。

顧立銘的心跟着一起絞痛,霧水同樣浮上雙眼,卻又難以啓齒,只好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邊搖頭邊重複:“身不由己。”

顧立銘仰起頭,極力控制住情緒,不讓眼淚滑落。

男人的眼淚,既可以價值連城,也可以一文不值。

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亘古不變,弱者的哭喊聲只會淹沒在強者的狂歡中。

他必須強大。

他現今悔青腸子,當初不該幫她進博仁醫院。一時好心出手相助,反将心愛女人送入虎口。

命運就是這麽愛捉弄人。

“你和陸致成。。。。。?”

她本能地脫口而出答:“普通朋友。”

話才一說完就後悔,忍不住自我嘲諷。他沒準都要和別人結婚去了,你卻還生怕他誤會你和其他男人的關系?

她将頭轉到一側,低頭,牙齒咬住下唇,深深地自我鄙視,張書妍啊張書妍,你竟然自輕自賤到這個地步。

她的回答和神情讓他既動容又難過。

她懷着最後一絲希望,試探着問:“那你和葉小姐。。。。。。。”

“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過。”

他想乞求書妍給她三年時間,他會竭盡所能,站在食物鏈頂端,今生絕不再負她。

可話到嘴邊他又咽回去。

他還有什麽資格讓正值灼灼年華的她為他耗等三年青春。

而他們又算什麽關系?見不得光的情人?哪怕她再愛他,會答應才怪!

還有,還有虎視眈眈的陸致成!

他更不會答應!

答案讓張書妍欲哭無淚,又不覺很好笑:“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又和別人在一起?這算哪門子愛,還是你人格分裂?”

“不,我真的很愛你。但我現在不敢輕易承諾或者祈求你什麽。”

他感覺心被揉過,我的痛苦和煎熬絕不比她少。但他是男人。

回去的路上,那首熟悉的經典老歌透過收音機,悠然響起。

對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孤單的我還是沒有改變

美麗的夢何時才能出現

親愛的你好想再見你一面

秋天的風一陣陣的吹過

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麽

為什麽留下這個結局讓我承受

最愛你的人是我

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

沒有說一句話就走

。。。。。。

此情此景,張書妍聽了更難過。

顧立銘聽到一半,直接調了個頻道。

到了天悅星城,顧立銘将車停小區門口,步行送張書妍到她家樓下。

她将大衣脫下還給他,說:“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待她上樓,顧立銘正欲轉身往回走時,一個高大挺拔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

兄弟二人互相對視,眼裏的敵意不明而喻。

“你就這麽沒契約精神,才拿完錢,就出爾反爾?”

顧立銘微微一笑道:“我真是後知後覺,時至今日才反應過來,原來我們兄弟倆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所以才遭你背後下黑手。”

陸致成倒也不回避,直言:“至少說明你眼光還不錯?”

顧立銘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朋友妻不可欺,何況你我還是親兄弟呢,你就不覺得很可恥嗎?”

五十步笑百步。

陸致成搖搖頭,笑着反問:“那你為何不拒絕,用未婚妻換項目,難道就不可恥嗎?”

顧立銘邁步向前,走到他面前,陸致成毫不退縮,迎面直視他,兩人相距不到二十公分。

四周一片寧靜,路燈散發出微弱的黃色光芒,兩個體格差不多高大魁梧的男子,伫立于夜色中。燈光将兩道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此刻顧立銘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拳頭緊握,恨不得将指頭捏碎,用極度克制,怒意夾雜着寒意的聲音,對兄長說:“我會遵守協議,但,你給我等着!”

地面上的兩道影子分開,漸行漸遠。

by the way

各位親親,偶下周一到周四,要連續出差幾天。出差期間,不能保證每天更文哦。但周末,我保證多多碼字,盡量多更新哦。

☆、有仇不報非君子

下班,張書妍在走廊遇到許雯雯,兩人一起乘坐電梯,雯雯想再次确定,“你和顧立銘真的分手了嗎?”

“嗯。“

“為什麽啊?”雯雯不解,他們倆不是感情很好,都談婚論嫁了啊!

她苦笑,她自己也弄不清答案,只能一句話帶過,“沒有緣分吧!”

半夜,腹部一陣陣疼痛,把張書妍從迷糊狀态中直接痛醒。

好疼啊,怎麽回事,難道腸胃又犯事了?她搖晃着起來,忙抽屜裏翻出腸胃藥,吞下。

疼痛感一陣勝過一陣,不斷襲擊過來,伴随着頭暈和嘔吐。腰側如被重錘狠狠敲擊,疼得她大汗淋漓。

她強忍着忙抓過手機,這麽晚該打給誰呢?她翻出近期通話記錄,便撥過去。

陸致成正應酬,把酒言歡中,對方是負責江城新經濟區開發和規劃的重要決策者之一。

酒喝到差不多,高興了,楊局長坦言:“新一屆班子對新區開發建設的确相當重視,當作政績工程來抓。”

陸致成點點頭,提出了幾點自己的看法,說:“那些高消耗,低效率的産業逐步會被市場淘汰,而且現在盲目追求GDP增長的做法已過時。。。。。。。。。。。”

屏幕亮起,手機同時震動。陸致成瞟看一眼,張書妍。

這麽晚她還沒休息?

他未接,應酬繼續。

屏幕還在持續不斷閃爍。這不像她的作風。

“楊局,不好意思,接個電話。”他起身,退到一旁。

“我好疼。。。。。。。去。。。。。。醫院。。。。。。”聲音已經變調兒,斷斷續續。

此刻她正痛得像蝦米般弓着身子。

他焦急問:“你在家嗎?”

“嗯。”手機滑落地上。

“喂。。。。。。。。喂?”

陸致成踱了幾步,又撥給林輝電話。

第二天一早,當張書妍醒來時,是在陌生環境。

她雙手撐住。半起身坐直身子,手上還貼着膠帶。

陸致成端坐在床邊椅子上,一只手放扶手上,拄着下巴,雙眼微閉。

她細細端詳他的眉眼,心中百感交集。昨晚要不是林輝來得及時,她一定被腎絞痛折磨死,而他應酬結束趕來後,就在醫院守護了她整整一夜。

“看夠了沒有?”他睜開雙眼問道,“看夠了就先去洗漱下,準備吃早餐。”

她滿臉尴尬,他沒睡着了啊。

陸致成起身,幫她把洗漱工具拿出來,再扶她下床。

“我自己吧,沒那麽嚴重。”

“是嗎,昨晚某人臉色發白,全身哆嗦着直冒冷汗,差點直接挂了。”現在想起她那可憐模樣,還心有餘悸。

“幸好,還知道電話給我。”語氣似有欣慰之感。

“知道你最靠譜嘛。”她莞爾一笑。

“少來”

林輝拿着早點,輕輕推開門進來:“張小姐,好些了麽?”

她應答:“嗯。昨晚真謝謝你們。”

“打個電話給蘇梅,通知會議延遲一個小時開始。”陸致成吩咐道。

他看上去雖然精神,但聽聲音就知道一宿沒睡:“要不你先回去忙吧,我好多了,這兒有醫生護士呢。”

林輝也附和道:“是啊,我留下來照顧張小姐。”

陸致成想想點頭:“我開完會過來,有什麽需要吩咐林輝。”

陸致成順帶關上房門,離去。

林輝感嘆,跟了老板這麽多年,現在又重新認識他:

“人啊,看來只要着了愛情的魔,都一個樣。”

林輝一人身兼多職,必要時候也可以充當媒婆,道:“張小姐,要不你考慮考慮,把boss收了,免得他繼續出去危害社會。”

“你是勸我舍生取義,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林輝最清楚老板那風流帳本,換從前,他要是有個張醫生這樣親妹子,絕不會相勸。

“陸先生對你還真是用心,也許在你改造下,他回頭是岸,一心向佛了呢?。”

張書妍沉思兩秒後說:“我考慮考慮吧。”

B超結果顯示,她有腎結石,造成腎部積水,輸完兩天針水,絞痛慢慢緩解,胃口也漸漸恢複。

陸致成用勺子攪絆着稀飯,嘴巴也不忘吹着冷氣。一會兒遞給她,說:“試試,還燙不燙。”

她接過,嘗了小口後繼續,完了,對他莞爾一笑,問:“真的是你做的?”

“切,我一個人在國外那麽多年,弄個稀飯還稀奇了。”

“喲,是我小瞧了,以後有必要多誇誇。”

他口氣不屑道:“不稀罕。”

這人,反應可真遲鈍。

他想了想,說:“明天我要出席一個重要的商務活動,不能來陪你,林輝和你表妹過來陪你辦出院手續。”

她笑笑:“好,忙你的吧。”

“姐,你和顧立銘不能就這麽分手了,虧死了,起碼要和他讨要分手費啊。”王燕為表姐鳴不平,更想不通,倆人居然就這麽分手了,她啥好處也沒撈着。

“燕子,愛情又不是買賣,還能明碼标價?傷心還不夠啊,何必再傷自尊,把尊嚴也搭進去。”

“哦”,表姐真是個清高的純傻B。

辦完出院手續,張書妍回家,晚飯自己做了點稀飯解決溫飽問題。洗完澡,對着鏡子吹頭發,門鈴響起。

陸致成進來,直接坐到沙發上,順手松了松領帶,解開最上面口子,道:“真累啊,”扭頭眼睛望向冰箱,又問,“有沒解渴的東西?”

“這麽累,應該直接回家休息,”,說着張書妍給他倒了杯溫白水:“這個,最解渴又健康。”

陸致成接過杯子,大口大口喝起來,然後說 :“要不要再放你幾天假。”

她接過他遞回的空杯子,搖搖頭說:“科室本來就人手不夠,我也好差不多了,”然後對他莞爾一笑,“這幾天,真的謝謝你。”

他把身體往後一靠,扭頭看向她,很不屑:“行了,聽煩了。”

她思忖兩秒後,問:“知道那晚,為何打電話給你嗎?”

陸致成雙手交叉放于腦後,自然而然地說:“誰好使喚就使喚誰呗。”

張書妍笑笑,對他說:“最在乎你的人才會聯系你最多,我的通話記錄裏,那人是你。”

陸致成偏過腦袋:“生病了反而清醒,你跟人反着。”

她走過來,坐他身旁:“你的提議不錯,試試?”

陸致成莞爾,答:“笨,不是一直都在試。”

張書妍微閉上眼睛:“親我。”

剛吹完的發絲,如瀑布般順直垂下,身上散發着沐浴露的殘留芳香,紅唇微張。

陸致成兩只手抓住她的雙肩,身子微微向她靠近,忽然頓住,他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你還真是。。。。。。把我當什麽呢。”,語氣極為不悅。

“對不起,對不起。”她又羞又愧,雙手遮住臉,低下頭一個勁道歉。

他輕撫她腦袋,語氣有所緩和:“好了。”

她平複情緒,擡起頭看着他,說:“我說的,是認真的。“

“我知道。”他輕輕将她攬過,讓她的頭靠在肩上,“我有耐心。”

by the way

今天終于忙裏偷閑,趁開會時一心二用,偷偷更文一章。明天出差最後一天,盡量再更文一章。

周五起恢複每晚9點左右準時更新

作者有話要說: 偶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小說稍微修正下,大方向不變,但裏面情節改動下,不然太黑暗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

張書妍洗完澡,對着鏡子吹頭發,門鈴響起。

陸致成進來,直接坐到沙發上,順手松了松領帶,解開最上面口子,道:“真累啊,”扭頭眼睛望向冰箱,又問,“有沒解渴的東西?”

“這麽累,應該直接回家休息,”,說着張書妍給他倒了杯溫白水:“這個,最解渴又健康。”

陸致成接過杯子,大口大口喝起來,然後說:“擔心你被未婚夫婚禮的盛大場面刺激到,想不開,來慰問下你呗。”

本來還心存感動,現在一下子全沒了。

張書妍白他一眼,沒好氣“謝了。”

不錯啊,還對他生氣了。

他好笑不笑,适可而止,說:“要不要再放你幾天假。”

她接過他遞回的空杯子,搖搖頭說:“科室本來就人手不夠,我也好差不多了,”然後對他莞爾一笑,“這幾天,真的謝謝你。”

他把身體往後一靠,扭頭看向她,很不屑:“行了,聽煩了。”

她思忖兩秒後,問:“知道那晚,為何打電話給你嗎?”

陸致成雙手交叉放于腦後,自然而然地說:“誰好使喚就使喚誰呗。”

張書妍笑笑,對他說:“最在乎你的人才會聯系你最多,我的通話記錄裏,那人是你。”

陸致成偏過腦袋:“生病了腦袋反而清醒,你跟人反着。”

她走過來,坐他身旁:“你的提議不錯,試試?”

陸致成莞爾,答:“笨,不是一直都在試。”

張書妍怔了片刻,然後微閉上眼睛,對他說:“親我。”

剛吹完的發絲,如瀑布般順直垂在腦後,身上散發着沐浴露的殘留芳香,紅唇微張。

陸致成兩只手抓住她的雙肩,身子微微向她靠近,忽然頓住,他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你還真是。。。。。。把我當什麽呢。”,語氣極為不悅。

張書妍呆住,睜開眼睛,自我鄙視道:“對不起。。。。。。對不起。”她又羞又愧,雙手捂住臉,深深低下頭。

他輕撫她腦袋,語氣有所緩和:“好了。”

她平複情緒後,擡起頭看着他,說:“但我說的,是認真的。“

他輕輕将她攬過,讓她的頭靠在肩上,道:“我知道。”

王燕将項目資料全部整理好,拷貝到U盤,加班結束。

從電梯出來,王燕見前面兩個背影邊走邊聊。她忙碎步跟上,打招呼:“陸董好,孫總好。”

陸致成停下腳步,和她點點頭:“你好。”

孫豐的目光落在王燕身上,上下打量。

這是她進博盛以來第一次和老板面對面地說話,很想多聊兩句,可搜腸刮肚半天,什麽話也想不出來,心裏急得直抓狂,只能眼睜睜看着陸老板漸走漸遠。

忽然陸致成停下,轉身問:“這麽晚了,要不要送送你?”

求之不得啊,豈有說不的道理。

上車前王燕還喜不自勝,轉眼間卻又失落尴尬,陸致成惜字如金,一路上她一個人表演單口相聲,自己都覺得了無生趣。

忽然,陸致成竟主動開口問:“怎麽樣,還習慣嗎?”

咦?老板竟主動關心她,王燕受寵若驚,連忙将入職以來情況彙報一遍。

和陸致成分別後,孫豐沒有直接回家,反而又折回辦公室。

他來回踱步,焦躁不已。集團每年年初都要對各部門和下屬各子公司進行審計,萬一審計過程中漏洞被發現,他就完蛋了。陸致成絕對饒不了他。

孫豐忙給財務打電話:“馬上來我辦公室見我,快。”

夜已深,整棟大樓已暗,只有孫豐辦公室內還有燈火。

周會計面露難色,說:“孫總,這。。。。。。,這是違法的,萬一東窗事發。。。。。。”

“現在害怕了?”孫豐冷笑,陰沉着臉,“後悔來不及了,當初那些賬可都是出自你的手,脫得了幹系嘛,你?”

周會計心裏怕,悔不當初。要不是孫豐對他威逼利誘,他又怎會上了賊船。如今進退都是死路一條。

孫豐看周會計一副慫樣,繼續引誘他:“你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跟着我,一不做二不休,把賬做得漂亮些,不要露出馬腳。其它事情有我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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