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着紗布,他爸爸一巴掌抽過去,許是用了大力氣,阿文扶着頭,鼻尖流出一點血來。蘇蔭杭瞧見,忙伸手攙住阿文,勸道:“阿文也不想的,別說這些了,惹得修伯在地下都不開心。”

墨如鴉頭開始嗡嗡的叫,周遭說了什麽她也聽不清了,或許有人在同她說:“墨氏女,你枉顧天命茍活于世,你壞了天地間的綱常,此間就是你歸宿。”

此間?墨如鴉捂着頭,明眸裏流出淚來,“不,我還沒有找到蕭醉吟,我不肯走。”

那人說:“蕭氏子早已入了輪回道,你找到又如何?”

“我不看他一眼,不得安息。”

惶惶間,那人一嘆,嘆息聲沉重莊嚴如寶相:“癡兒,你在人間六百餘年,為何仍然看不透?”墨如鴉垂淚搖頭,那人道:“去罷,莫要後悔。”

墨如鴉病了,半個月之後,她去安宅上工,安葛生穿着合體的西裝翹着一條腿坐在客廳裏等她,見她來了,笑談一句:“墨小姐大病一場,似乎更漂亮了,不知墨小姐考慮得如何?”

墨如鴉睜開清亮的眼睛,說了一句:“不要傷害阿文和他爸爸,不知安先生想找什麽東西,即使我找不到玉蝴蝶,找到東西也算數的吧?”

“呵”,安葛生從沙發上站起來,定眼瞧着似乎脫胎換骨的墨如鴉,這女子過去裝的柔柔弱弱,現在倒是曉得決斷了。他拍拍手,笑道:“墨小姐果然是明白人,安某也不曾看錯了你。是這樣的,玉蝴蝶帶走了蕭氏國際百分之五的股權轉讓書,這轉讓書是蕭家的掌門人蕭白留下的一份空白文件。五年前,老頭子病逝,将這轉讓書委托給我,說明由蕭家最能幹的那一個繼承。”

墨如鴉道:“誰能坐穩蕭家掌門人的位置,這股權書就轉讓給誰?”

安葛生誇贊道:“聰明!老爺子育有二子一女,女兒嫁出去,就算不得蕭家的人了,那兩個兒子如今亦是年事已高,一個在美國療養院住着,一個在蕭氏做挂名總裁。”

如鴉沉默半刻,斟酌道:“這家人子嗣不豐,按理說情況不應複雜才對,不知玉蝴蝶是誰的人,她是誰的人,東西就在哪裏。”

聞言,安葛生揚眉看了墨如鴉一眼,複又低頭一笑:“玉蝴蝶剛剛宣布息影了,據傳要與蕭氏國際嫡長孫蕭醉吟大婚,婚期定在十月。玉蝴蝶我是知道的,不見兔子不撒網,蕭醉吟如果不正式娶她過門,她絕不會拿出東西來。墨小姐,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第 5 章

墨如鴉喉嚨生痛,嘴唇顫抖着說不出話來,安葛生遞上一杯咖啡,“英修當年替星河高層的公子頂了罪,星河承認報酬是星河千分之三的股份,股權書就在英修自己手裏,如果你們有需要,我随時可以替你們追讨回來。”

修伯給墨如鴉寫了一封信,信上說他銀行保險櫃的東西原先是想留給念初的,既然念初不肯認他這個爸爸,那裏頭的東西都轉贈給竹文,他還交代了,說他日如果念初生活得不好,那就請竹文多幫助她,也算成全了這一世父女的情分。至于墨如鴉,他說他不擔心,因為竹文是個好孩子,不會薄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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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櫃裏裝着的就是星河賭坊千分之三的股份書,此刻安葛生自己跳出來,不知他又是打的什麽主意。墨如鴉點頭,道:“那就多謝安先生了。不過星河的股權必然是要作數的,人家既然簽了字,也就不會反悔。”

安葛生笑一笑,墨如鴉揚起一雙冷清眸子,盯着他道:“玉蝴蝶是蕭家大少爺的人,那安先生你呢,你又是誰的人?”

“蕭老太爺說了,有能者居之,這百分之五的股權給誰不是一樣,為何非要從蕭大少爺手裏拿出來?不管人家用了什麽手段,美人計也好,過牆梯也罷,總歸人家是将股權書從你安大狀這裏弄到手了,既已取之,他就是勝利者。你說,你非要拿回來,安的什麽心?”

墨如鴉這一番話說的反常,安葛生也不驚詫,只問她:“星河的股份你們還想不想要了?”

“一碼歸一碼,這和蕭氏有什麽關系?”

安葛生又笑了,似在笑話墨如鴉有多天真,他說:“星河的大股東就是蕭氏,你們想拿星河的東西,也要看蕭氏同意不同意。”停了半瞬,他接着道:“蕭大公子蕭醉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本就有失光彩。再者,玉蝴蝶不問自取視為偷,如果不是關系到蕭氏高層,我早就将玉蝴蝶那個蠢婦告到警察署了,還能讓她偷了東西後風光大嫁?”

墨如鴉嘆一口氣,道:“蕭大公子和玉蝴蝶在哪裏,你希望我怎麽做?”

“玉蝴蝶陪着蕭大公子在美國探望他父親,三日後回國,大概會下榻星河旗下的酒店,至于怎麽才能把股權書拿回來,就看墨小姐自己了。”安葛生只給出蕭家人的行蹤,并不要求她如何做。

墨如鴉并不關心蕭氏掌門人最後花落誰家的問題,她關心的是蕭醉吟這三個字,蕭家大公子,是他嗎?

安葛生又拿了一個信封出來,遞給墨如鴉,“諾,你這三個月的吃穿用度,不夠再同我說。”墨如鴉接過,說了聲:“多謝。”

阿玉過來送墨如鴉出門,到門口時,阿玉道:“阿墨,我會想你的。”墨如鴉笑笑,拍拍她的手,轉身走了。

安葛生長籲一聲,又伸了一個懶腰,花廳裏頭轉出一個人來,那人穿着淺藍色的襯衫,衣袖卷到肘處,伸出修長手指接了一杯咖啡,哼道:“那女人不甚出衆,不是大哥喜歡的類型。”

安葛生倒在沙發上,回了一句:“喜不喜歡又有什麽重要,難道玉蝴蝶是你大哥喜歡的類型?”

那人輕輕一笑,嗤一句:“別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玉蝴蝶是你安大狀喜歡的類型。”

安葛生不說話了,最後嘆出一句:“溫柔鄉,英雄冢,女人再怎麽可愛,也不能放心愛,以後睡覺都得睜着眼,省的在夢裏吃虧。”

“呵”,那人懶懶一笑,将屋內空調的涼氣都融化了幾分,安葛生坐直了,說了一句:“她一個人去不見得有用,二少還是要多幫幫她。”

蕭家二少爺長腿一伸,仰着頭看天花板,哼道:“我請她是來幫我的,我幫她?”末了,他又添一句:“老三回來了,他跟着他那個不成器的媽在賭場混了那麽多年,現在股權書不見了,他也回來了。”

安葛生嘴角勾起,笑說:“蕭氏三位公子人齊了,蒼蠅逐血,這新鮮熱辣的肉要出鍋,誰不想夾上一筷子?再說三公子,數他餓得最久,只怕是葷腥就要舔一口,你和大公子都要小心了。”

蕭老二起身,他笑吟吟的看了安葛生一眼,說一句:“誰不吃肉?誰都是吃肉的,不單他一個人。”說完,他推門出去,又回頭笑道:“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安葛生無故打了個寒顫,這蕭家三兄弟,一個比一個心狠,墨如鴉滾進裏頭,不知将來能不能安然脫身回來。

墨如鴉回了家,說是家,不過是個三尺瓦片遮頭的地方,小房間內并無過多的物什,只有床頭擺着一個多寶箱,箱子是小葉紫檀制成的,多寶箱的邊角裹了銀絲纏枝紋,經歷了六百多年的歲月,箱子表皮早已附上了包漿,這古老的物件無聲訴說着墨如鴉蒼老的年歲。箱子裏頭還有十多錠金元寶,上層擺着一對九翠鳳釵,釵用掐絲和嵌珠制作而成,鳳凰雲中擺尾,鳳眼居高臨下,平靜俯瞰俗世絢爛。墨如鴉匐在多寶箱上,呢喃一句:“允炆,你找到你的皇後了嗎?”

外頭有人敲門,“阿墨,你在嗎?”

竹文站在門口,他頭上的傷還沒好,墨如鴉笑了一笑,“阿文,有事?”

“阿墨,我辭了工,我預備去星河要回修伯的股份,再把念初帶回來,讓她來看一看修伯。”

墨如鴉遞給竹文一杯水,問他:“那豪車主人現在還有沒有找你的麻煩?”

“沒有,保險公司會賠償,他沒有找我了。”竹文笑一笑,彎了眉眼,他柔和眼光落在墨如鴉小床上的紫檀多寶箱上,看着看着,他眼角滑落淚滴來。墨如鴉問他:“阿文,你怎麽了?”

竹文扶着頭,擦掉眼角的淚水,笑道:“沒什麽,昨晚沒睡好,眼睛有點累。”

墨如鴉颔首,道:“修伯的股份你不要着急,該要回來的肯定要,現在只怕不是時候。”

“蕭家大公子要大婚,婚後就是蕭氏名正言順的掌舵人,蕭氏塵埃落定,屆時我拿着這股份轉讓書去星河要賬,他們都是要臉面的人,不會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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