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賬吧。”竹文并無十足把握,只是這一紙文件,是修伯用牢獄歲月換來的,此刻要回來,天經地義。

墨如鴉散開一頭如鴉長發,三千青絲垂肩而下,她起身抱起色澤深暗的多寶箱,說:“我幫你。”美人如玉,光華初綻,竹文漂亮眼睛中并無驚豔之色,他只是微微一笑,點頭說:“好。”

星河賭坊裏多了一雙雌雄雙煞,男的無往不勝,女的穿拖尾長裙跟在那男的後頭,兩人形影不離,又戰無不勝,活像一對鬼見愁。阿文坐在賭桌上,墨如鴉站在他身後,青蔥手指撫過他的肩膀,然後停在他右邊精致鎖骨上。

“停!”

賭場後頭監視鏡頭裏坐着四五個人,其中一個穿霜色複古長衫的年輕人做出指示:“鏡頭拉近一點,停在那女人的手上。”

墨如鴉的手指擱在阿文的鎖骨上不動了,一絲暗示性的動作也無,既沒有敲擊幾下顯示數字,也沒有變動手指姿勢,實在瞧不出他們之間是如何傳遞信息的。那人卷起長衫的袖口,盯着鏡頭裏的女人,說一句:“請那位小姐上來,不要動粗。”

蕭家大公子蕭醉吟剛陪同未婚妻玉蝴蝶小姐拍攝了結婚宣傳照,玉蝴蝶說自己的身材穿旗袍最好看,蕭公子無法,為了配合她,只得換上了一身霜白雲錦制成的長衫,忽聽聞那對雌雄雙煞又出現在了星河,他便衣裳也沒換馬不停蹄趕過來了。

墨如鴉提着裙角走上來,蕭大公子正在整理長衫的袖口,見到她,那人擡頭,給出一個笑容,他說:“你好,我是蕭醉吟。”

星河燈光璀璨,鋼筋水泥外頭糊了一層融融暖景,這人穿着長衫,就似和她一樣,停在了時光裏,不肯前行。

墨如鴉沒有說話,漆黑的瞳仁掃過蕭大公子的袖口,蕭醉吟又理了理袖口上精繡的雲紋,墨如鴉輕聲說了一句:“裏頭的走線歪了,這樣是抹不平的。”

第 6 章

蕭醉吟翻開袖口,果然刺繡的裏頭有一坨沒理清的白線,後來匠人又用淡金色絲線埋了過去,難怪這袖口上的雲紋總是有些歪斜。面前的女子穿着朱砂色曳地長裙,長袖款長裙,這種款式挑人得很,她倒是穿的好看。蕭醉吟松開袖口,問面前這女人:“小姐貴姓?”

小姐貴姓?

洪武三十年,墨如鴉與朱允炆在紫金山後頭的小溪裏摸魚,墨如鴉肚子餓了,随從出門只帶了幹巴巴或甜膩膩的點心,如鴉苦着臉,允炆說:“我給你撈魚,讓他們烤了給你吃。”

墨如鴉也不客氣,找了塊石頭坐下,安心等着允炆撈魚上來,等了許久,莫說是魚,就連允炆的影子也不見了。她沿着溪邊走過去,瞧見了杏花樹下有個人影,她大聲質問他:“我的魚呢?”

那人回頭,臉上挂着親和的笑意,他說:“魚在水裏,小姐貴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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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如鴉紅了臉,他不是允炆。年輕的姑娘提着裙子轉身就跑,那人還在她後頭低聲一笑,墨如鴉腳下不穩,險些摔倒。那人也不來扶她,墨如鴉氣惱,她跺一跺腳,哼了一句:“見死不救,豈是君子所為?”

那人說:“在下眼拙,并未看見何人将死,小姐言重了。”

一襲輕粉色身影從杏花叢中轉了出來,聞婉辭扶起墨如鴉,嗔道:“蕭哥哥,莫要捉弄墨家妹妹了。”

聞婉辭,都禦史聞櫻的千金,京城第一美人,她握着墨如鴉的手,笑吟吟說道:“如鴉,這是定遠侯蕭家的公子,蕭醉吟。”

墨如鴉有些讪讪,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唐突,恰好允炆尋了過來,呵斥了一句:“亂跑什麽,遇到歹人怎麽辦?”

聞婉辭與蕭醉吟見到允炆正欲行禮,允炆手一擡,聲音不冷也不熱:“不要多禮,我們就不打擾二位的雅興了。”說罷,拉了墨如鴉的手腕就走,看也不看後頭的那兩人一眼。

墨如鴉甚是奇怪,允炆鮮少會如此不耐煩,她也不敢問,爺爺說了,對朱家的人,要近之,敬之,心要遠之,莫要忘形得意失了分寸。瞧,此刻的朱允炆,就是她不敢惹的。

也不知聞婉辭和那個蕭公子在後頭說了些什麽,大理寺?大理寺卿不就是爺爺麽,他們難道在說爺爺的壞話?墨如鴉初見蕭醉吟就在一片熱鬧中落幕,許久之後,她與蕭家公子訂婚了,也不敢開口問他當時和聞婉辭在說些什麽?

墨如鴉朱紅色的長裙拖在地上,她也不整理,就是端坐着,蕭醉吟看着她,覺得這女子坐姿倒是端莊得很,不是家學淵源就是專門練過的。墨如鴉似從呆滞中回過神來,她看着蕭氏國際的大公子,淡淡說一句:“我姓墨,墨如鴉。”

蕭大公子忽然變了臉色,一手按在桌面上,起身湊到墨如鴉面前,唬她:“墨小姐,不如你還是仔細說說,你是如何作弊的?”有兩個大漢圍上來,墨如鴉輕笑:“作弊?莫要血口噴人,證據呢?”

蕭醉吟道:“你們這幾天也贏了不少了,不如就此收手,你們贏走的錢就當我送給你們的見面禮,你們不要再來了,蕭氏既往不咎,如何?”

“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一個穿米白襯衫的高個男人大步邁了進來,他一手勾起墨如鴉的下巴,啧啧一聲:“大哥這憐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玉蝴蝶小姐還沒有過門,怎麽這就憐惜起外頭的嬌花來了?”他圍着墨如鴉看了一圈,一手扶着墨如鴉身後的椅背,笑道:“果真一副美人皮囊,難怪大哥舍不得下重手!照我說,這位小姐的手指這樣靈活,不如一根根掰斷了,實話也就出來了。”

“曼卿,莫要胡言亂語,星河打開門做正經生意,你以為是在拍戲,古惑仔還是十大酷刑?”蕭大公子側目看向他的同胞弟弟。

蕭氏國際的二公子輕輕一笑,一手捏着墨如鴉墨雲般的青絲,低頭覆在她耳邊道:“這位小姐,你好呀,我是蕭曼卿,請多多指教。”

蕭曼卿握着墨如鴉的頭發,手上不停,竟給她編起辮子來,弄了半晌,又從口袋裏摸出一支鋼筆給她绾住了,他摸一摸手指,笑道:“墨小姐垂發不如绾發,若是有需要,我可以送你一支釵,金的銀的鑽石的随你挑,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是如何作弊的?”

墨如鴉微微彎腰收了一下裙擺,她仰起頭,看向這位唇舌利索的蕭二公子,半笑道:“怎麽蕭家的兩位公子都聽不懂人話,我說了不要随意栽贓別人作弊,有證據就将我送到警察署,沒證據就不要在這裏輪流晃了,我眼暈。”

蕭曼卿一手掐在墨如鴉纖細的脖頸上,冷笑一聲:“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不知從哪裏學來一套三腳貓功夫,憑兩分姿色就敢出來招搖撞騙,是不是缺錢缺瘋了?”

蕭醉吟起身撥開蕭曼卿的手,又略微彎腰,伸出手臂,道:“我送墨小姐出去,嗯?”墨如鴉瞧他一眼,蕭醉吟攙着墨如鴉的手臂出了門,一位霜色長衫的公子,一位绾發朱裙的姑娘,兩人站在星河金碧輝煌的樓梯上,正是一對璧人。

竹文在下頭等着墨如鴉,見她出來,問她:“沒事吧?”

墨如鴉笑笑,搖搖頭,道:“沒事,見了蕭家人,有一個像傻子。”

兩人動作都框進了鏡頭裏,蕭曼卿招來會唇語的人,問他:“她說了什麽?”那人抿着嘴沒有做聲,蕭曼卿道:“你倒是說呀!”

蕭醉吟拍拍他同胞弟弟的肩膀,安慰他:“人家也沒說什麽,只說你是個傻子。”

衆人都抿着嘴不敢笑,蕭二公子拍案而起,大喝一聲:“我要手撕了那個婆娘。”

“娛樂區域新進了一批舞蹈者,其中有幾個是特別出衆的,公司認為可以打造一個團體聯合出道,不知三少認為她們代表星河的形象夠不夠格?”

臺上大概五位穿熱褲短袖的少女在賣力哼唱,乍一眼看過去,個個膚白貌美大長腿,蕭失雲雙手抱臂,清瘦手指撫過自己的下巴,點出中間一個來:“你出來把剛剛那句英文再唱一遍。”

那姑娘嗫喏半天,硬是沒有哼出一個字來,蕭失雲冷笑:“方才數你唱的最起勁,怎麽了,怕醜?”他示意樂隊停下,“你們都散開一點,她怕醜,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自己唱。”

那姑娘長得甚是漂亮,發色棕黃,眼睛圓圓的,就像童話裏長大了的娃娃一樣,蕭失雲也不多說了,只道:“你自己知道自己事,明天不要過來了。”

“我姓英,我叫英念初,我阿爸是英修,他讓我來的。”

這洋娃娃一般的姑娘叫英念初,她站在臺上,目光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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