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那裏也有燈火,街上有各式各樣的燈籠,有小販的叫賣之聲,還有一種粳米蒸出來的米糕,掀開蓋子,熱氣盈盈,誘人得很。墨如鴉一雙眼睛黑幽幽的,蕭失雲看她一眼,問她:“你在想什麽?”
“要聽音樂嗎?”蕭失雲點開電臺,電臺主播說:“一段纏綿悱恻的愛情,十幾年後,有情人終于再聚首,好,下面讓我們一起聽這首《祝君好》。”
“聽,你不斷呼叫我,劃破寧靜,我的心下堕……”蕭失雲一手抓着方向盤,一手靠着車窗,怪笑了一聲,也不知在笑些什麽。“寧願沒擁抱,共你可到老”,墨如鴉喃喃:“蕭哥哥,我不嫁你了,你回來吧……”
如鴉聲音細弱蚊蠅,蕭失雲卻聽了個清楚,問她:“哪個蕭哥哥?”
“蕭醉吟。”
墨如鴉說她要找蕭醉吟,蕭失雲“嗤嗤”笑出聲來,他将方向盤一扭,道:“走,我帶你去找他。”墨如鴉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不用了,不是他……我知道,他不是他。”
蕭失雲握方向盤的手指尖與墨如鴉的手掌心重合交疊,如鴉掌心并沒有什麽溫度,指尖就像觸碰在一段柔軟又冰涼的絲綢上。他側目看了旁邊的女人一眼,笑道:“不是這個蕭醉吟,那就是另一個重名的?”
墨如鴉不語,她也不知道如何說,她不能說她活了六百年,不能說她也不知道如今的蕭醉吟是哪個,滄海都成了桑田,誰還在原地,等她。
黑色轎車停在一家海邊餐廳,海灘上的浪花時而能拍上來,會濺起小陽臺上的客人一身水花。服務生過來詢問二位坐哪裏,蕭失雲指着陽臺,“今天沒風,就坐陽臺。”
“無風就無浪”,蕭失雲道:“小姐不必擔心濕了衣裳。”
晚餐有牛排、龍蝦、濃湯,墨如鴉吃的很少,蕭失雲問她:“怎麽,不合胃口?”墨如鴉笑一笑,說:“有黃酒嗎,溫過的黃酒,有嗎?”
服務生當真尋來了黃酒,說是去一家杭州私房菜館借來的,黃酒溫熱熏人,墨如鴉飲下一杯,道:“這酒還行,不過不及紹興白坡仙,糯米少了,時間也不夠久。”她給蕭失雲也倒了一杯,笑道:“綠蟻新焙酒,能飲一杯無,來,喝一杯。”
兩人碰杯喝完了一壺黃酒,蕭失雲笑道:“姑娘可還盡興?”
那一年三月的天氣,杏花微雨,蕭醉吟從樹下挖了一壇梅子酒出來,墨如鴉背着家裏人喝了大半壇子,蕭醉吟也是這樣問她的,“姑娘可還盡興?”
墨如鴉笑道:“盡興,咱們走吧。”她剛起身,就被椅子絆到腳,人往旁邊一歪,險些歪到欄杆外頭去,一雙長臂撈了過來,“小心。”
蕭失雲沒穿外套,胸腔的灼熱溫度透過一層薄薄的襯衣完完全全透了過來,感應到對方的呼吸與心跳,墨如鴉後退一步,蕭三公子摟的更緊了。他說:“當心,後頭是海,別掉下去,我今天大概是沒力氣跳下去救你了。”
Advertisement
他修長有力的手臂圈着墨如鴉,墨如鴉唇間沾着輕微的酒氣,帶着鹹味的海風熏人,蕭失雲心中一動,就要吻下去。一陣海浪高高掀起,毫無預兆拍上岸,餐廳二樓的一對男女四目相對,根本無心留意身邊光景,浪花直接擊打在兩個人身上,墨如鴉天水藍長裙一片透濕,蕭三公子雙手摟緊懷中人,吻了下來。
直到懷中女子微喘,蕭失雲才放開她,她白淨的面色帶了一抹紅,真正春風桃花面,蕭失雲笑笑,手掌撫上她臉頰,哄道:“別怕,有我,一切有我。”墨如鴉整個人濕了個通透,蕭失雲自己的白襯衫也濕噠噠的貼在身上,他摟緊她,“走,去換身衣服。”
“呀,你看那女的”,“诶,你看,你看,衣服全都濕了”,櫃姐們好一陣低聲議論,“這不是三少爺嗎,他才回來,這麽快就找到女朋友了?”
三公子和一個長發女子全身盡濕出現在蕭氏的零售商場裏,蕭失雲換了件亞麻白的襯衫,坐在沙發上等墨如鴉。
“小姐喜歡什麽款式,我同小姐拿碼數。”
櫃姐詢問墨如鴉的意見,墨如鴉只問:“有沒有吹風機,我吹幹身上的衣服就好了,謝謝你。”
蕭失雲看了那櫃姐一眼,櫃姐會意,連忙去選了一堆露背的、低胸的、妩媚性感的長裙出來,接着又去抱了一堆顏色飽滿款式俏皮的短裙出來,衣服滿滿當當擺在沙發上,墨如鴉瞧一眼,只說:“能不能幫我拿套長袖長褲來,謝謝。”
櫃姐為難的看向咱們蕭三公子,蕭失雲先是一笑,又道:“看我作甚,她說什麽聽不懂?照做就是。”櫃姐轉頭去重新選衣服,蕭三看向墨如鴉,問她:“怎麽了,不喜歡這些裙子?”
如鴉換了一套衣褲,白色絲織襯衫壓在高腰的西褲裏,愈發顯出她纖細的腰身來。櫃姐又拿來一對黑色高跟鞋,墨如鴉穿好了走出來,引得蕭失雲打了一個響指,他起身圈着墨如鴉的腰,在她耳邊低聲稱贊:“真漂亮!”
墨如鴉轉過來望着蕭失雲英俊的側臉,心中幾番起伏翻滾,蕭哥哥,是你嗎?
電話響,蕭失雲哼了一聲,那頭說:“三少,出事了,大少要把人沉鯊魚了。”沉鯊魚,就是将人手腳綁了套上麻袋丢進海裏,喂魚。
蕭三擱了電話,拉起墨如鴉的手,說:“走,我送你回去。”
“我那天有沒有警告過你,有沒有警告你不要再出千,既然你這麽執着,不如成全你好不好?”蕭醉吟斜靠在沙發上,修長雙腿交疊着,一手翻着手邊的作弊儀器,有磁石,有信號屏蔽手表,他将桌上物件往地毯上一掃,冷笑一聲:“你當我星河是什麽?三流賭場,還是街邊窯子,特麽給你随便上?不如你告訴我,誰給你的膽子,一次不聽,二次再勸,三次又摸了過來,你特麽是不是腦子被這些鬼玩意輻射壞了?”
蕭家大公子難得發一次脾氣,罵起人來竟然利索的很,後頭的安保低着頭抿着嘴,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來。蕭醉吟瞥旁邊一眼,哼道:“杵着做什麽,還不快點帶這位兄弟去公海游水,看他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海風一刮,他可能就站不穩掉海裏去了。船上好,鍛煉平衡力,去吧。”
跪在地上那男人瑟瑟縮縮的,聽聞要去公海,立馬求饒:“大少,我錯了,給我次機會吧,我不會再來了,真的,你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吧。”
蕭醉吟解開袖扣,笑道:“我記得昨天拉你上來,你也是這麽同我說的,你是不是當我是傻的?”蕭醉吟一手捏住那人脖子,問一句:“今天也是,一來就作弊,請你上來聊這麽久,一句實話都沒有。是不是喜歡賭,這麽喜歡作弊就給你個機會,你去游輪上賭,反正在那裏出千的人都是有去無回的。是不是還不肯說實話,我看你不怕死,怕痛嗎?”
有人拿一把錘子出來,利刃割肉,傷口爽快,就是斷了手也能接回來,鈍器傷人,基本無法縫合修補。地上那人緊緊握着手指,不肯被敲斷了骨頭。蕭醉吟道:“慢慢敲,一根一根敲,敲碎一點。”
敲骨頭的很有章法,“啪”,敲一下幹脆利落,那人的左手小指尾骨斷了。“啊!不要,不要,我說,我說。”地上的年輕男人顯然經不起這種鈍刀割肉的傷法,才一指尾骨,他就招降了。那人聲音斷斷續續的:“是,是許家少爺找我來的,這些儀器都是他給我的,他說……”
蕭醉吟換了個姿勢,笑道:“哦?”
錘子就在那人的眼前晃,那人心一橫,說道:“資金都是許少爺給我的,他說蕭家的船都在他手裏,你們就是要拉我出海,他也能将我撈上來。還說,不怕蕭家人将我沉海,他要我留着命将來順手指控蕭家,說你們動用私刑,沉海抛屍。”
“精彩,實在是精彩!”
蕭醉吟拍拍手,站起身來,笑道:“那就遂了你們的願,不是想死嗎,那就去吧。”有兩個大漢拿塊毛巾捂住了那人的口鼻,男人軟趴趴昏倒在地上。
蕭醉吟看着那人,哼道:“交給三公子,自己惹上的麻煩,自己去擦。”
“照我的說法,不如就丢進狗圈裏養着,養瘋了再放出來,屆時随便他亂咬,大家都不知該信他好,還是不信他好。”
“吃吃”,蕭曼卿從門口迤迤然走進來,笑得燦爛:“大哥,你這一晚上又唬又詐,累了吧,來,喝杯水?”
蕭醉吟擡眼看自己同胞弟弟一眼,開口道:“你怎麽來了?”
“我是收到風,說大哥親自去雙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