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胖頭陀

醒醒!千萬別被男色所惑!

荊念心裏不爽,這男人屬貓的嗎?!走路悄無聲息的!

她強忍着想罵人的沖動,逼自己不要退縮,直視他的眼,晃了晃手裏的水杯,“铮……铮哥,你吓了我一跳,我下樓倒水。”

秦铮定定地打量對面的小胖妹。

兩分鐘前,他分明注意到這孩子想要偷溜出門,從她剛才的下意識行為判斷,她不敢直視他,且眼睛向上看,還故意晃了晃水杯。

她在撒謊。

他傍晚才到北城,老太太與他聊了一路,說她孫女雖然內向了點,但很聽話,怎麽可能與人早戀,一定是老師沒調查清楚,拜托他周一去學校一趟。

秦铮并沒把長輩的戲言當回事,他比阮朵朵大八歲,在他眼裏,阮朵朵就是一小屁孩。

他也是從她這個年齡段走過來的人,現在的生活遠比當年豐富多彩,光一個智能手機就能消遣好幾天。

八年鴻溝擺在他和阮朵朵之間,何況小姑娘膽小自卑,他不想說教體罰她,以免令小姑娘更加不自在。

可是,他所有的設想都被眼前的她給打亂,她這副模樣,說她自卑,沒人會信。

思忖片刻,秦铮開口,“帶我去你卧室一下,奶奶說你淋浴間的花灑壞了,我幫你換一個新的。”

荊念等了半天,以為他要拆穿她的謊言,沒想到等來這句話。

她都想好十幾種偷溜出門的解釋,他竟然不追問了,頓時有一種便秘的難受感。

五分鐘後,荊念把秦铮帶回卧室。

秦铮拿着工具去了衛生間,她沒跟過去,落座在書桌旁,佯裝寫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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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不在作業上,心裏想着既然現階段回不去蒼穹山,她得去古玩街買吃飯的家夥,暫時拿來用一下。

也不知道她的羅盤和尋龍尺情況如何,丢了還是被那群人拿走了。

這倆寶貝可是她吃飯傍身的家夥,普通市場上難以買到,它們是祖師爺傳下來的,靈氣得很。

這幅身體不算胖得走不動路,大概一百六十斤左右,荊念着急的不是迅速減肥,她猜不準阮朵朵的血能不能當引子。

醒來至今,她還未找到時間試驗一下,一來在同學老師眼皮子底下不好弄,二來這個時間點,房間裏還有尊大佛。

荊念思前想後中,秦铮已經換好新的花灑。

他見她對着作業本發呆,微微蹙眉。

他擡腳走過去,大致掃了一眼被她壓在手臂下的練習冊,英語作業,中翻英。

空白一片。

秦铮想到她的成績,唯獨英語單科能考到一百三十分,其他科目皆倒數,他一時間摸不清這孩子的腦回路。

荊念頂不住男人具有壓迫性的目光,擡頭看向他,“铮哥,你還有事?”

言外之意,不要杵在這打擾她寫作業。

秦铮從練習冊上收回視線,提醒她,“換好了,我試了一下沒問題,你洗澡時再看看,我到十一點睡覺。”

荊念點了點頭,“好的,謝謝铮哥。”

等人一走,她忙不疊扔掉手中的筆,推開椅子站起來,煩躁不安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小胖妹的便宜未婚夫要在這裏待多久?嚴重影響她的計劃。

麻煩。

午夜十二點,荊念從被窩裏翻身坐起。

她沒穿拖鞋,光着腳踩在木質地板上,盡量悄無聲息來到陽臺上。

伸手取來樓下香案上順來的三支香,拿出打火機點上,心裏默念蒼穹派祖師爺名號,對着蒼穹山所在方向作揖三鞠躬,随後蹲下來插在綠蘿盆栽裏。

須臾,她從睡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白紙,夾在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凝神盯着指間白紙。

五分鐘後,荊念氣急敗壞地把白紙揉搓成球丢到垃圾桶裏,洩氣地返回到床上。

完了,完了,一代風水大師就此隕落!

她的賺錢大計啊!

阮朵朵幼時,父母因公犧牲,小胖妹與奶奶阮老太相依為命,每月只靠父母的體恤金和阮老太的養老金過日子。

吃飽穿暖沒問題,想靠此發家致富,太難,每月不足萬元的生活費都不夠買她留在蒼穹山裏的寶貝。

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老天爺,你玩我!

翌日。

高三黨要早起,荊念打着哈欠起床,去衣櫥翻找衣服時,她再次嫌棄地搖了搖頭。

小胖妹太自卑,衣櫃裏除了校服只有黑色系的運動休閑服,而且尺碼超級大,能夠裝下三個她。

她擡手捂臉,哎,憂傷。

換上校服,吃了阮老太準備好的早餐,在秦铮意味深長的目光下,荊念騎上電動車直奔北城一中。

北城一中。

荊念到校後,熟門熟路摸到高三年級車棚。

二十四歲的靈魂僞裝在十八歲身體裏,簡直要了她的老命,僞裝學生比看風水還難。

車棚這邊陸續有同年級的學生推車過來,他們看到阮朵朵照舊不屑一笑,下一秒繼續聊起先前的話題,壓根懶得把目光分給她。

荊念不生氣,甚至樂得耳根清淨,背着沉重的書包慢吞吞挪向教學樓。

她想快也快不起來,身體負荷超重。

一路上遇到的女同學都離她三丈遠,生怕沾染到她的肥胖因子,男同學幾乎是每人一句‘胖頭陀’。

荊念眼皮子都沒擡,把他們調侃的話當耳邊風,繼續步行上樓。

小慫包的班級在四樓,一踏入高三一班教室,鬧哄哄的教室瞬間一靜。

荊念站在門口與教室裏的學生面對面,有點懵逼,不知道座位在哪。

正當她決定先行觀察一番時,有人從教室後面竄過來奔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焦急萬分地問,“朵朵,我昨晚給你發信息,你為什麽不回我?!”

荊念定睛一瞧,注意到來人正是那名長發女生。

正當她要回答時,突然有人高聲尖笑,“王雨欣,你白費好心了,胖頭陀與三班張超交往一事,班主任已經知道了!”

什麽跟什麽?誰跟誰交往?

荊念一頭霧水。

王雨欣眼裏飛快閃過得意,不等荊念反應,繼續扯着她焦急地吼道,“朵朵,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喜歡張超的事說出去的,張超放話要找你算賬,他說喜歡誰都行,都不會喜歡你這……這只豬頭。”

話剛落下,全部哄然大笑,間或伴随着‘不自量力’、‘惡心’等帶有侮辱攻擊性的字眼。

所有人都等着阮朵朵出糗,視她如臭水溝裏的淤泥,避之而不及。

荊念一瞬也不瞬掃向這群半大不小的學生,年輕鮮活的面龐,無憂無慮的年紀,人雲亦雲,沒有主見的年齡段。

切,她可是大佬,才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半晌,她甩開王雨欣的手,不顧王雨欣的訝異,面露嘲諷,“是嗎?不怕死,他就來。”

撂下這句狠話,荊念擡腳繞過發怔的王雨欣,不緊不慢朝教室最後一排靠窗那排最裏側空着的座位走去。

白蓮花朋友,荊念同情小慫包識人不明。

所有人都被阮朵朵不按牌理出牌的回答弄懵了,一個個皆不可思議地瞪着她。

“阮胖子今天怎麽了?變化好大!”

“卧槽?我沒聽錯吧?阮朵朵這是在挑釁三班的張超?不對呀,她不是喜歡張超的嗎?”

“雨欣,雨欣,你們家胖妹到底怎麽了?”

王雨欣心裏的懷疑與不安不比其他人少,她緊緊握住拳頭,裝作不知曉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放心地回頭打量阮朵朵。

穿着寬大的藍白相間的校服,長發紮成馬尾,低頭整理書包時,下巴上的肉堆得厚厚的,難看至極。

這分明還是那個膽怯慫包的阮朵朵。

王雨欣百思不得其解。

上午四門課,各科任課老師見到荊念坐在位置上發呆,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沒看見。

自己不重視自己,他們老師想管也管不了。

荊念沒有在發呆,她在絞盡腦汁研究逃晚自習的可行性。

這裏是一中,校門口管理嚴格,白天上課期間,沒有班主任領着,即使拿了病假條都不能出門,唯一的可能性只有晚上七點到九點半的晚自習。

時間不等人,她迫切需要去周邊的古玩市場一趟。

終于熬過上午的課程,到了飯點。

一中食堂提供午飯,家長們為了省事,主動繳費讓自己的孩子在學校吃一頓。學生們哪怕再不情願,也不得不屈服于家長們的淫威。

“走,吃飯了,去晚了又搶不到紅燒雞腿!”

“我先去上個廁所!你幫我占位啊!”

下課鈴聲一響,班級的學生一窩蜂沖出門,生怕去得遲搶不到好菜。

荊念确實餓了,這副身體胃口好,餓得快,早上吃下肚的一大碗面條在第三節 課就消耗掉了。

換作她自己的身體,她完全可以撐到下午兩點。

唉,一想到她玲珑有致的身體……,荊念就心裏憋着火,恨不得把暗算她的人找出來大卸八塊。

王雨欣想要叫阮朵朵一起去吃飯,一轉身就看到阮朵朵直接從後門出去了。

王雨欣咬牙切齒地跺了跺腳,轉身叫上其他人一起去食堂。

哼,她倒要看看這胖子逞能到什麽時候!

荊念路過的地方,原本擁擠不堪的人流猶如摩西分海,紛紛為她讓道。

周圍時不時投來各種目光,男學生們眼裏的厭棄,女學生們眼裏的鄙夷。

天氣熱,心裏存着事,荊念的忍耐隐隐告罄。

因此,當她一踏進食堂,走到人最少的一支排隊打飯的窗口,突然有人插隊時,她徹底爆了。

“排隊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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