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犯人一直沒有抓到,楓陣依舊被看得很嚴,但勉強能出門,只是一出門,大家就都知道是哪家的郎君到了。

“你們離遠一點,影響到店家做生意了,”楓陣無奈道。

“夫人說了,不能讓一人靠近。”

自從出了上回的事情,這些護衛再也不聽楓陣的話了,得罪楓陣,頂多就是楓陣不滿,讓楓陣一人在外面亂跑,出了什麽亂子,他們是要受罰的,想想上回,夫人老爺都氣壞了,那幾位兄弟至今還躺在床上沒起來。

“春蠶,那是什麽?”楓陣指着一家店道,那店鋪門開着,一眼便能瞧到滿滿當當的人,裏邊不是傳來陣陣喝彩聲,極熱鬧的樣子。

小丫頭看了看,“那是最近流行起來的,叫傀儡戲,那傀儡做得和真人一般,只是比真人小很多,可好玩了,郎君要不要去看看。”

說是讓楓陣去看,其實是小丫頭自己想看了。

“哦,那倒是有趣,我們進去。”

護衛跟上,打算随時清人,門口夥計一見這陣仗,為難道,“這位郎君,今日已經沒有座位,不如改日再來,我們一定留好位置。”

“你說什麽?”護衛一聽這話,語氣很是不善。

楓陣瞪了他一眼,對那夥計道,“真的沒有空位,我們只需要兩個空位。”

“不是我騙您,您自己看吧,人都堵到門口了,這玩意新鮮,大家都愛看,一開門就沒座位了,您若想看,明日一定留好位置,”夥計也不傻,知道楓陣是世家子弟,不能得罪。

“那就明日,”楓陣看了一眼,确實是人擠人,他要想看,只能站在外邊,但那樣明天京中就要多出一件談資。

春蠶有些遺憾,看着遠處的木偶,眼中滿是留戀。

“樓上還有空位,”一個夥計蹭蹭蹭跑了下來,“客官要是不嫌棄的話,樓上有客人願意和客官共用一間。”

“無妨,”楓陣道,幾人上樓,到了門口,楓陣對那幾個護衛道,“你們在門口等着。”

“可是,”護衛還待再說什麽,又有人搶走了話頭。

“蘊容哥哥,你來啦。”

房門開了,出來的是一個小蘿莉,抓着楓陣的胳膊就往裏面走,春蠶也跟了進去,那幾個護衛也想進去,小蘿莉卻擋住了他們,“有我哥哥在,蘊容哥哥不會有事的。”

說着,啪叽一下把門關了,留下一堆護衛面面相觑。

“那好像是顏家的小娘子?”一個護衛道。

“那她說的哥哥是顏家二郎,還是顏家小郎?”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顏家有三兄弟,顏家大郎在外任職,常年不在京中,二郎在京中任清官,小郎就是顏頤,顏家世代習武,顏家三兄弟尤為優秀,皆在名劍榜上占有一席之地,無論哪個,都不是他們小小護衛可以比的。

但和楓陣相熟的,就只有顏孝正。

“蘊容兄出門好大的排場。”

“這還不是因為那個沈沖,母親不放心我一人出門,說來也奇怪,那個假冒的沈沖混在沈府半月有餘,竟然沒人發現真假。”

這也是這件案子最詭異的地方,真正的沈沖死了,周圍的人卻一致認定假的那個才是真的,即使有仵作舉出的種種鐵證,他們也不願相信。

“是啊,若他是別人假扮,一定是個極擅長易容的高手。”

“易容?”

難道他不在玄幻世界,而在武俠世界?

“有些世家确實有一些隐秘,能做到常人不能辦到的事情,茶氏的未蔔先知便是一例,每百年便會誕生一位先知,能通曉未來之事。”

這事楓陣也知曉,有一本介紹各大家族的奇書,上面便說了茶氏的巫蔔之力,這也是茶氏能穩坐扇月皇室之位的原因之一,有形之物尚可對抗,可百姓最怕無形之物,只要茶氏稍稍展露能力,便能把最強悍的軍隊擊垮。

這也是明明楓氏和顏氏權勢滔天,卻也沒敢動茶氏。

“那有哪個家族擅長易容?”

“不知。”

“你竟然不知?”楓陣驚訝,他這個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的孤魂野鬼不知也就罷了,顏家可是傳世數百年的大家族,對這方面應該有深入的研究。

“四國建立之後,有不少典籍被焚毀,大家族被滅,很多家族為了逃避追殺,藏了起來,誰也不知這世上有多少隐世家族,又有多少人繼承了這些家族的才能。”

“好了,兩位哥哥,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們看戲不好麽?”顏司月不滿道。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談論下去。

戲臺上,幾個穿着各色服飾的木偶活靈活現,臺下,有木偶師控制着這幾個木偶,一邊控制,一邊還要配音,不同人說不通的話,觀衆竟沒發覺這都是一人在說話。

看戲看的就是此處,觀衆忘了木偶師,被故事深深吸引,那這一出戲就是成功的,反之,若是觀衆都關注木偶師本人,倒是有些本末倒置。

“你這山野精怪,為何要冒充小郎君?”

“休要跟他多話,看我讓他現出原形。”

旁邊,一個人形的偶瞬間就變成了一只狐貍,這時,堂中爆發出猛烈的掌聲,顏司月和春蠶也跟着鼓掌,就連楓陣都覺得不可思議。

“妙啊,”楓陣撫掌道,“孝正兄可看清剛才發生了何事?”

“他動作很快,常人難以看清,”顏頤道。

“常人難以看清,難道孝正兄看清了?”楓陣笑問,語中詢問之意半真半假,倒是有些像調侃。

“自小我的視力異于常人,剛才确實看到了一些。”

“哥哥最厲害了,就算是百步外的小蟲都能看清。”

“司月誇大了,其實并非如此,”顏頤解釋道。

“那孝正兄剛才究竟看到了什麽?”

“那偶本就是狐貍偶,只是外面套了一張人形的殼,剛才一晃之下,那張人形的殼掉了下去。”

顏孝正說出來後,事情就沒有那麽神奇了,但再看臺下的表演,楓陣依舊沒看清人偶師的手法。

“這恐怕要耗費不少心思。”

又是操控人偶,又是學習各種聲音。

“聲音,對了,顏孝正,你可記得那個沈沖的聲音。”

“哪個?”

現在有兩個,一個成為了屍體,另一個逃之夭夭。

“逃走的那個。”

“他的聲音有何特別?”顏孝正不解。

“就是因為沒什麽特別,才特別啊,言行可以模仿,習性也可以從仆婦那裏知道,臉可以易容,但是聲音是從那人嘴裏發出來的。”

這世上沒有人的聲音一模一樣,但沈沖周圍的丫鬟仆人,到沈家上下,再到顏孝正和一幹世家子弟都沒發現,這人的聲音不說完全像,至少有九分像。

顏孝正一聽,也想到了,“那人可能擅長模仿別人說話。”

表演結束,顏頤和楓陣找到了那位人偶師,顏頤道,“你可知道還有何人擅長此道?”

“這您可為難我了,走街竄巷,沒個本事哪能讨生活,靠這個吃飯的不止我們這個行當,還有專門模仿別人聲音的,模仿的可比我像多了。”

“那能否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這個嘛,不好說。”

“如何說?”

“我沒親眼見過,所以不好說,不過啊,我在來的路上聽說一個事情,有個人擅長模仿別人說話,誰說一句,他就能跟一句,一模一樣,連親人都分不出來,”人偶師臉上帶着誇張的神情,仿佛他親眼所見。

“那人在哪裏?”楓陣問。

“我來的時候聽說是在桓州廣澤郡一帶,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那裏。”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楓陣道。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半年前,”楓陣輕聲呢喃,心知這人還在的可能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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