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炮灰的大師姐

淩淵閣每座峰的範圍都很大,因此各峰之間距離都很遠。

而于卿所在的淩雲峰是門派七大主峰之一。這是因為淩雲峰峰主,也就是于卿的師傅白止是淩淵閣七位元嬰修士之一。他只有元嬰初期,但他晉入元嬰期時不過三百歲出頭,在七位元嬰修士中是年歲最輕的。

于卿身形一動,貼了疾行符下了淩雲峰,路上有弟子認出了她,但看到她神色匆匆,只是遠遠打了個招呼而沒有上前。

不過片刻,于卿就到了淩雲峰峰腳。她手指一合,貼在嘴裏吹了一聲口哨。片刻後,一只白鶴停在她的面前。

白鶴雖然和凡人界的白鶴長相相似,但是它的體形明顯更大,能容一人在上面坐着。而且它毛色光滑,有淡淡的靈氣在羽毛表面湧動。

這就是淩淵閣的底蘊。

千年之前老祖還只是元嬰修士之時,專門抓了一批神行鶴進行飼養。這批神行鶴雖然只是三階靈獸,但因為比較稀少珍貴,所以這一大批神行鶴還是很難湊齊的。

這批神行鶴被帶到淩淵閣後就有專人進行培養繁殖,然後将它們培養成為代步工具,此後,淩淵閣內弟子都靠着神行鶴代步。

只是門派內有規定,白鶴不能攜弟子飛上七大主峰,以示對七大峰主的尊敬。所以于卿一直到了峰腳才開始召喚白鶴。

于卿從懷中掏出一枚特制的靈獸肉丸,遞到白鶴嘴邊。白鶴将靈獸肉吞入嘴中,然後仰天一嘯。

于卿微微掐了個手訣,身形一動落在了白鶴身上。

“帶我去問道峰。”

問道峰,七大主峰之首,同時也是掌門所在之處。

……

傳聞是當年的老祖極其喜愛木棉花,所以淩淵閣中遍地都是木棉樹。到了秋季,綿延不絕血紅如火的木棉花也成為了淩淵閣一景。

其他幾峰還好,但當年老祖所在的問道峰上,除去一些摘種的靈值外,問道峰上所有的樹都是木棉樹。如今看去,一片綿延不絕的木棉花,灼灼如火。

于卿照樣是貼着神行符趕路。

但她身形轉動之間,也能看到木棉樹下來來往往的年輕弟子們。

他們臉上的表情,安詳又歡喜。

這樣的美好,更加不能容許其他人去破壞。

想到這裏,于卿原本還很穩固的等級壁壘開始松動起來。

“于卿師妹。”

掌門座下大弟子柯安向來與于卿交好,如今看到于卿神色匆匆的來到掌門主事的宮殿前,連忙迎了上去。

“柯師兄,我有事想要求見掌門師叔。”于卿在柯安面前站定,微微喘着氣說道。

“師父在裏面,若是師妹有急事我就進去通報一聲。”

于卿向來很鎮定,連掌門都說她有大将之風,如今卻如此慌張,想來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必了,于卿你直接進來吧。”

突然,掌門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柯安微微俯身,“是的師父。”然後他做了一個手勢請于卿入內。

于卿入內之後,就看到掌門站在大殿下,背對着她負手而立。

掌門所在的正殿,大氣恢弘,裏面隐隐有靈氣流動,帶着淡淡的威壓,讓踏入裏面的人不由心生敬意。

于卿踏入正殿後,不敢随意亂撇,在掌門身旁站定剛剛行了一禮,還沒來得及說話掌門就已率先開口道:“我已知曉事情經過,事實上那位的存在我一直都知道,你傳來的信箋我也已經收到了,只是不便回複你。那位算是我門派中的一位前輩,只是性情有些随意,若是你下次再遇到就多擔待點。”

于卿微微一怔,說不上自己是什麽感受,但還是自心底裏松了口氣。

不管怎麽樣,那位并非魔修就好。

但于卿又覺得有些怪怪的。掌門話中明明說那位是長輩,怎麽又是一幅将她當作晚輩去縱容的姿态呢。

不過如今這時候也不容于卿細想。

“那弟子就先告退了。”于卿拱手行禮,如此道。

掌門點了點頭,于卿便退了下去。

當于卿消失在門口之後,掌門的座位之上瞬間出現了一個懶懶躺着的紅衣女子。

美目流轉之間,風華無限。

“老祖,您吓到她了。”掌門淩霄有些無奈道。

這位的性情還真是沒怎麽變啊。

不過她昏迷千年之久,千年時光于她而言不過彈指揮間,她的性情與昏迷之前一樣也沒什麽奇怪的。

蕭以安調整了一下姿勢,還是感覺不太舒服,幹脆坐直了來,啃着個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靈果,聽到淩霄的話後随意揮了揮手,“我像是個無聊就去調戲別人的人嗎。”

淩霄沒有說話,但他的神情分明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難道不是嗎。

“你這是什麽眼神,不知道尊重老祖嗎。”蕭以安白了他一眼。

淩霄咳了咳,“老祖,注意形象。”

他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将這句話說出口了。

實在是不說不行啊。

之前是小輩就算了,現在修真界老一輩大多都已經戰亡于千年前那場戰役中,他們淩淵閣的老一輩也同樣戰死,老祖無論是對于淩淵閣,還是對于修真界來說,輩分都高得驚人。

而且她還是修真界傳頌千年的存在。

但如果讓弟子們看到她這幅做派,那所有的幻想都會破滅的好嗎。

求不鬧!

蕭以安淡淡瞥了眼淩霄,然後才像發現什麽一樣,不滿道:“你現在這是什麽裝扮。”

一頭銀發,身着掌門衣袍,再配上那長長的白胡子,看着就如同人間四十出頭的長者形象,穩重異常,果真是好一副仙風道骨的掌門形象。

“老祖,這是因為……”淩霄連忙解釋。

但蕭以安右手食指拇指一合,打了個響指,然後淩霄所有的話都被截斷了。

“就這樣吧,我還算滿意。”

“淩霄你別給我變回來了,不然我會生氣的哦。”

“我走啦,去找那個小朋友玩。和你聊天真是太無聊了。”

話音一落,大殿內已經沒有了那個紅衣身影,只剩下淩霄一人再也維持不住自己仙風道骨的形象,欲哭無淚站在原地。

能被老祖你看上并且産生興趣的,才叫凄涼。

……

知道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下山的時候于卿心情很是放松。

她再次途徑那片木棉樹林時,腳步越發緩了下來,原本因為師父的那件事而有些郁郁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突然,一朵妖豔又開得燦爛的木棉花出現在于卿前面。

“師妹可喜歡?”

柯安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片木棉樹林。

他右手舉着木棉花,嘴角笑意溫柔。長身玉立,腰佩長劍,豐神俊朗,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于卿。

恍若他的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

不遠處圍觀到這一切的淩淵閣弟子都小聲驚呼起來。

一個是淩淵閣年輕一輩中的領軍人物,掌門座下大師兄。另一位則是淩雲峰大師姐,天賦驚人,同樣也是年輕一輩中驚才絕豔的人物。

這兩位無論是從資歷地位,還是從外貌上來說都非常的般配。

如今兩位這樣,分明就是有些貓膩啊。

于卿看到這一幕,怔在原地。

她入淩淵閣這些年來,一直專心修煉。雖然教導弟子很是用心,但總是一副冷淡模樣,又是大師姐,所以雖然她見過很多這種場面,但自己卻從來沒有經歷過。

她與柯安關系頗好,畢竟兩人都為淩淵閣年輕一代領軍人物,從煉氣期起他們就多有競争,也會在一起探讨功法。所以眼下于卿頗為苦惱。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所以也不懂要怎麽樣拒絕才不會讓柯師兄難堪。

就在氣氛凝固的那一剎那,一抹紅色突然出現在兩人身邊。空氣中也開始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于卿小朋友,不用來日我們也再會了呢。”

蕭以安伸手,在柯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把他手裏那朵豔麗非常的木棉花接過來了,順手別在了自己的耳畔。

她看向柯安,微微眯起雙眼笑起來,“小小年紀就給師妹送花,這可不好啊。”

然後她環顧了一眼四周的木棉樹,又接着道:“這片樹林裏開得最好的木棉花自然應該送給最可愛的前輩了,你說是不是。”

說到最後,話語上揚,隐隐約約帶着警告。

在場衆人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而于卿是接受能力最好的一位了,畢竟她已經見識過這位前輩的惡趣味了。

不過如今這位的表現,也算是為她解圍了。

所以暗地裏于卿也算是松了口氣。

起碼不用面對那麽一幅尴尬的景象了。

此時周圍衆人才算慢慢恢複過來,他們都為了蕭以安的相貌驚呼起來。

畢竟即使是被稱為淩淵閣四姝之一的于卿,站在她身邊也不能奪其光華。

更何況她身上還帶着一種氣質,張揚又神秘。

至于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柯安,聽到蕭以安的話後也只能苦笑着拱手道:“前輩喜歡就好。”

姿态從容,倒沒有失了淩淵閣年輕一輩第一人的風度。

蕭以安偏頭看他。

灼灼如火的木棉花在耳畔盛開着,但女子卻充分诠釋了何謂人比花嬌。

“很好,小朋友你也很有前途。”

明明是句誇獎的話,不知為何,于卿和柯安身後卻升起了陣陣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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