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魔都是出了名的不夜城,高壓力,快節奏,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沒能力、沒錢、沒野心的人應該靠邊站的地兒。這三樣一樣都沒有的王瑤,剛來的時候壓根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停留這麽久,久到結婚生子,紮根于此。
大學那會兒,王瑤就是一标準的宅女,成日裏埋首于言情小說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宿舍鎮宅之寶,除了上課外基本沒有其他消遣,年級裏誰戀愛了誰打工了誰哭了誰笑了,好像都與她絕緣。她一門心思管好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事兒,不出差錯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偶爾要是拿個獎學金、優秀證書什麽的,都可以躲被窩樂半天。
那時候的王瑤,思想單純簡單,用她在魔都工作了十多年的二表姐的原話形容,那就是“遇事得過且過,都不肯動動腦子”。不肯動腦子、又被言情小說浸淫多年的王瑤姑娘,還有一個臭毛病,那就是有點兒自戀。
這毛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學的時候因為沒開竅倒是沒怎麽顯露,只是因為自視較高拒了幾位不咋地的追求者,偶爾碰見美男流兩滴口水,知道沒戲抹抹嘴也就罷了,倒是沒鬧出什麽大笑話。
就這麽不溫不火的度過了四年大學時光,有時候王瑤回想起來,真是捶胸頓足,懊悔怎麽就沒能把握這青蔥歲月,在大好年華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外帶談個戀愛呢!不過細細思量,倘若時間真的倒流,恐怕自個兒還是會這麽活一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碰過幾次壁,不會動腦子。
王瑤姑娘騎着時間這匹小馬,得不得,得不得,從大學奔向了社會,開始了工作生涯,正經養起了自個兒。
可惜誰讓咱不用腦子呢!大學裏沒混出個一二三來,找的工作也就是只能一般般、混口飯。剛工作那會兒,臉皮厚的王瑤姑娘每個月必定要打電話回家,跟父親和母上大人要點兒生活費貼補貼補,不然就要過一日三餐都是包子、豆漿的日子。有段時間吃的狠了,王瑤看到賣包子的招牌都要避開走。
好在王瑤還有得過且過這個優點,将就着也就活下來了。
電視裏、小說裏那些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她是完全沒機會體驗,每天公司、宿舍兩點一線奔波,時常還要為了那點兒可憐的工資加個班,已經夠她忙活的。就連看小說的時間都嚴重縮減!
這裏要說說王瑤的公司,在魔都這麽寸土寸金的地兒,還能給他們找兩間宿舍,雖說是租的房子,那也是正兒八經三室一廳一衛的,總共租了兩套,一套給男的一套給女的,好在公司不大,需要住宿舍的不多,兩套也夠住了,公司向他們收的租金也不高,意思意思就過了,要不是這樣,就靠那麽點死工資,王瑤在魔都還真撐不下去。
有時候仔細想想,在大魔都,拼死拼活掙這麽一點可憐巴巴的工資,還不如回老家安安穩穩過日子呢,渴不着餓不着,累了還有父母可以依靠,在這兒拼死累活,何苦來哉呢!王瑤就這麽一邊感慨着,一邊繼續她乖寶寶的工作生涯。
工作的時間久了,不能說融入社會吧,慢慢也會被社會融了。王瑤雖然不怎麽用腦子,基本的人情世故還是懂一點的。在公司裏時間長了,一來二去也發現了那麽幾個道道。
一是辦公室的李阿姨,長得滿周正,據說嫁的也不錯,就是老愛說方言,搞的王瑤每次跟她說話都要連猜帶蒙加比劃,末了還要積極承認錯誤,表示盡快想辦法學習魔都話,早日可以用方言跟老阿姨溝通。王瑤心裏是崩潰的,在老家十幾年,也沒見她學會老家方言啊!可惜這是個普遍問題,有時候領導們興起也會吳侬軟語講起來,不學不利于工作開展啊。
二是宿舍的二位姑娘隐隐有抱團的趨勢,經常一起有說有笑的,王瑤一加入氣氛明顯就不太一樣,這讓王瑤很苦惱,曾經大學宿舍七人都是她的後宮好不好,現在被姑娘們隐約孤立,她有一種失戀的錯覺。王瑤因為這個專門跟二人剖析了一下,最後結論是王瑤說話做事不過腦子,太直白,不讨人喜歡,得改。好嘛,除了學方言,再加一條學說話。不過不用腦子是王瑤特色,要改掉嘛,王瑤自己摸摸下巴,覺得這事兒玄乎。
三是公司一位男同胞貌似對王瑤有點好感。要麽說王瑤自戀呢,她長得可不算多漂亮,也就是青春少女一枚,自己都不好意思加一個美字變成青春美少女,可架不住她自戀啊,初來乍到,有個男同胞噓寒問暖一下,王瑤就開始犯嘀咕了,這不會是喜歡她要追她吧?這一嘀咕不要緊,平時上班做事碰到了也禁不住扭捏一下,再不然還會鬧個大紅臉,弄的整個公司都曉得她臉皮薄,跟個男生說話還會臉紅了。這也不是個好習慣,得改。王瑤下決心要改掉這麽個一心虛就容易臉紅的毛病。
這三條道道終日纏繞在王瑤的心頭,盤旋不去。可真要說采取什麽行動,得,王瑤姑娘又變成拖延症患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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