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悔恨
太久的封閉讓我失去了訴說的能力。行走穿梭于這個讓我喜歡又厭惡的城市中，人流之間，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孤魂野鬼一般，透明的沒有人會注意到我的存在。
花音進來的時候，頭發雜亂，衣衫不整。我心裏突然湧上一股心疼。十五歲的純潔，這麽輕易的就被玷污了。我拉着她的手，鎖上了門。
“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還好。” 花音面無表情的說。似乎是放棄了什麽般，神色死灰的絕望。
“你們……有戴那個嗎？”
“我不知道，在他……進來的時候，我……很疼。但是……我沒有流血啊。所以，說不定我還是……是啊，也許他沒有弄破也說不定。” 花音依舊是沒有表情的說着，但是她似乎期望着什麽似的，自言自語的說着。
我看着她，心疼的整理着她的頭發。我說不出口，你沒有流血是因為……你還在生理期，即使流了你又怎麽知道什麽是月經的血，什麽是處子的血。大概這也是為什麽全超沒有選擇避孕的原因。
我看着她的表情，顯然她後悔了……
“你休息一下。我馬上會回來。” 我溫柔的說。随後我沖出洗手間，并且關上了門。
我沖到卧室，卧室裏，吳建飛站在電視機旁，正在跟坐在床上的全超說着什麽。看到我從洗手間出來，兩個人都同時看向我。
“全超！你……你混蛋！” 兩個人都愣住了。全超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用床單蓋着，嘴巴裏叼着一根煙，眼睛沒有看着我。
“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敢傷害花音，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平時裏，我總是不冷不熱的，不愛講話，也不會表示太多的情緒。現在我可以感覺得到我身體裏的怒火中燒。雖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音量不大，也沒有用惡狠狠的語氣。但也許是我眼神裏的冰冷，或許聲音裏某樣東西讓全超低下了頭。
“……”
“你聽到了嗎？”
“……我知道了。” 全超小聲的答複道。
“我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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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全超擡起頭，大聲，帶點無奈的說。
這時，花音也從洗手間裏出來了。她用力的拉扯着我的手。用一種不耐煩的語氣說：“行了，你別說了。這不關你的事。”
那時，我的心似乎有被什麽尖利的東西劃開了一個小口。鮮血從那個小傷口裏面，伴着偶爾刺痛，緩緩的流出。也許從一開始，我都在自作多情。那時，我突然覺得我從未了解過花音，同樣的，花音也從未了解過我。
那天晚上，全超和吳建飛要出去‘辦事’，所以沒有留宿。晚上來替他們的班的是蔡鈞狄。我和花音在吃晚餐的時候決定喝點酒。本想是為了安慰花音，沒想到花音一瓶接一瓶的一點都沒有要醉的意思。反而是我的酒量不誇張，貨真價實的一杯倒，剛喝了幾口我就有點暈，我告訴花音我不行了，花音半信半疑的和我回到了旅館的房間。
蔡鈞狄和花音都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我這麽容易醉得人。老實講，我也不想啊！爹娘給的身體沒有‘酒精過濾技能’不能怪我呀！我趁着還算清醒，神速的洗完澡然後攤在床上不省人事。而幫我喝掉大半瓶啤酒的花音不但面不改色，連個酒嗝都沒打過！太不公平了！
花音同情的看了看我，拿上她的沐浴露走進洗手間洗澡去了。我暈暈的倒在床上，明明很困但是心髒卻跳的異常的快，讓我幾乎有點呼吸困難。再加上我的聽力似乎瞬即變得敏感，自己的心跳聲就像一面大鼓在我耳邊上一樣響亮，吵得我頭痛欲裂。
人家都說酒能解萬愁，怎麽我就體會不出酒的好處呢？！它既沒讓我快樂也沒能讓我忘記。我頭痛的輕輕□□了一下，蔡鈞狄看着我，關上了電視。
“你沒事吧？”
“唔……我沒事，我只是有點難受。” 蔡鈞狄從另一張床上坐起，我聽到水的聲音，睜開眼睛看到蔡鈞狄拿着水杯走到我床前。他溫柔的把水杯遞到我的嘴邊，一邊在我起身的時候小心的扶着我的背。我抿了幾口水，水有點甜甜的。
“謝謝……”說完我很快躺下，繼續不省人事。
“要不，我去給你買藥吧？”
“不用了……我只是困了。睡一下就好了。”
他點點頭，把水杯放在我的床櫃上，又回到他的床上。
一時間，房間裏一片安靜。我能聽到的只有隔壁洗手間的水聲和自己的心跳聲。有點受不了房間裏異常的安靜，也許是我習慣了全超總是帶着一幫男孩在這個房間的吵雜聲，安靜突然變得像陌生人一樣讓我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你說點什麽好嗎？”我忍不住開口。
“……你希望我說什麽？”
“随便什麽……不然，你教我上海話吧。” 我閉着眼睛說。
“你想學什麽？”
“唔……什麽都行……”
我只感覺好困，心跳雖然還是很快，但是已經沒有那麽強烈，也許酒勁已經瀉了？
我迷迷糊糊的聽到他說了一句上海話，睡意越來越深的我還是沒忘問一下他那句話的意思。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我已經睡着了。然後，我聽到他低沉的，有點沙啞的聲音，清晰的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裏響起。
“……我說……我喜歡你。”
也許他一直以為我沒能聽到這句話就睡着了。但我清楚的聽到了這句話。這句話沒有讓我吃驚，奇怪的是，聽到他的話我突然整個人都放松了，好像所有心底的疑問都被解答般釋然。
我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歡他。他不夠讓我牽腸挂肚的份量，但卻總在我意想不到的時候讓我想起他的臉，他對我說過的話。即使是幾年後，我最常想起的也是這句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的沙啞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