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高考一結束, 這群半大的少男少女就跟囚鳥出籠似的, 沒了學校和老師的管束, 在娛樂設施應有盡有的度假屋,一個個都放飛自我地玩。

林草草雖然是第一次融入到這樣熱鬧的班級活動中, 還是個半道插班生, 但因為她性格大方豪爽, 也不像其他嬌滴滴的女生那樣無論做個什麽都要扭扭捏捏一番, 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從前天天坐在同一個教室時,不覺得同學之間的情意有多深厚,但考試一結束,在要各奔東西之後,離愁別緒湧上心頭了,才知曾經的同窗情誼之深重。

白天在度假屋時,大家還好,等晚上聚集到了ktv, 兩三杯啤酒下肚,三五成群你拉我扯地說着一些昔日的趣事或矛盾, 再說到離別時的相互祝福, 即使是那些自诩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少年, 也不免紅了眼。

林草草來得晚, 不管是同班同學曾發生的大事, 還是那些大家說得高一高二時熱鬧的班級之間的對決也好,都是她未曾參與過的,自然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只能靜靜地坐在燈火闌珊處,笑着看這場別離前的狂歡。

“林草草,你也快過來,雖然那些榮耀你都沒有參與過,但你也是我們班的一份子。”

“對對對……”

不知誰注意到了她,一聲吆喝,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她身上,幾個女生把她從角落裏拉了出來。

“都怪王盼嬌,當時你一來,就給你找碴,說你壞話……”

“滾你丫的,現在一個個收了人家的禮物,都會上趕着讨好人了,當時我也沒見你們誰這麽有正義感啊?”

“還不是你是我們班的大姐大,平日大家迫于你的淫威下,對你敢怒不敢言麽?”

“現在你們就不怕我了?”

“現在我們宣布,林草草榮升為我們新的姐頭了。”

“一群塑料姐妹……”

“……”

林草草一上來,就被大家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說着話。

Advertisement

等到離別時,所有人仿佛都長大了,覺得昔日那些鬥嘴也好,打架也好,以為一輩子都不會釋懷的矛盾,在此刻,都變得風輕雲淡起來,不計過往的恩怨,也不去想未來的利益相關,唯有那些朝夕相伴的同窗情最覺得珍貴。

在大家的你一句我一句中,林草草和王盼嬌對視一眼,兩人都是相視一笑,“林草草,以後你是大姐,我是二姐了。”

“不怕我搶了你的風頭?”林草草打趣她,“還是甘拜下風?”

王盼嬌白了她一眼,“姑奶奶讓着你。”

“那承讓了。”

林草草話一落,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重新開了一箱的啤酒每人都拿了一杯,班長把嘈雜的音樂暫停,舉起手中的啤酒:“一杯敬知識,一杯敬前程,一杯敬朋友。每個人都連飲三杯。”

不管會不會喝酒的,也不管從前喝沒喝過的,在這樣的狂歡下,倒是誰都沒有扭捏了,都舉起酒杯豪氣地一飲而盡。

三杯酒一飲,大家又是三三兩兩地湊着熱鬧,玩着游戲鬧騰。

大約是林草草在學校最後的日子裏,新晉為了明星人物,再加上與王盼嬌和解了,今天又給所有同學都準備了禮物,圍着她的人就沒停過。

林草草喜歡這種被大家接受的氛圍,也不覺得大家圍着自己說東說西地煩躁,對大家敬過來的啤酒也是來者不拒。

沒人管束,一箱一箱的啤酒拿了過來,不到十二點,酒量淺的人暈了一大片,酒量好一點的人雖然腦子保持着清醒,但也都是一個個頭重腳輕地倚靠着沙發,拿着話筒有一搭沒一搭地唱着歌。

林草草酒量還行,但來者不拒地喝,她一個人估計就喝了大半箱,也不像其他躺的橫七豎八的人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屏幕,看似在很認真地聽大家唱歌。

“林草草同學,咱們合唱一首吧?”肖振軒當了三年的班長,即使到了最後這樣的聚會,也沒有忘記自己是一班之長,算是這群人裏最清醒的一個了,等稀稀拉拉唱歌的人都停下來,屏幕上的歌沒人再搶着唱了之後,他才拿着兩個話筒走到了林草草面前。

林草草仰頭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好啊,不過我會唱的歌不多,班長要唱什麽?”

“我剛剛看你唱得都是JJ的歌,那咱們就唱他的歌?”

“嗯,我最喜歡他的歌。合唱的話……”林草草歪着頭想了一下,“我知道他有一首《小梨渦》,這個我也會。”

肖振軒笑了一下,“恰好,這首我也會,那我們唱這個?”

林草草接過他的話筒,拿在唇邊就清唱了兩句。

肖振軒聽着她清唱完了,才走到點歌臺,點好歌把歌頂上去,然後在輕快的前奏聲中,踱步走到林草草身邊坐了下來。

林草草拿着話筒跟着前奏輕哼,在歌快要開始前,她突然就看着肖振軒,“我唱男聲,你唱女聲。”

話一落,屏幕上的男聲部分已經開始了,林草草已經跟着開唱了。

肖振軒看了一眼屏幕,然後偏頭看着林草草,好一會,才輕聲道:“好。”

KTV七彩的燈光從肖振軒幹淨的臉上掃過,明明滅滅中,依稀覺得他眉眼溫柔地笑着。

一首歌不到五分鐘就落下尾聲了,林草草唱完後,就放下了話筒。安靜的尾聲音樂中,不知誰起了個頭,“林草草和班長再來一首。”

剛剛還躺得橫七豎八的人群立馬跟詐屍了一樣,都跟着起來附和,“再來一首……”

一衆呼喊聲中,肖振軒的臉頰不知何時紅了,“林草草同學,還唱嗎?”

“我就會這首合唱的歌。”林草草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搖頭,“不唱了。”

肖振軒垂下眼,“嗯,那就不唱了。”

說着,他站起身來,朝後面吆喝的人道:“我和林草草同學唱過了,今晚還有誰要跟我合唱的?”

“我我我我……”

“班長看看我……”

“這邊這邊……”

肖振軒看着一哄而上的人,一個頭兩個大,去點了一首《讓我們蕩起雙漿》,然後把剩下的幾個話筒都扔了出去,“既然大家都要唱,一起唱吧。”

“班長,你偏心。”

“對,班長你偏心。”

“班長偏心姐頭,你們還有意見不成?有本事你們也先當姐頭啊。二姐王盼嬌,你說是不是?”

“……”

鬧鬧哄哄中,一群人還是一起唱起了這首歌,話筒在大家手中傳來傳去,傳到林草草這裏時,她抱着話筒不放了,拿着話筒就唱起了《小兔子乖乖》。

在她與衆不同的歌聲中,大家的合唱聲硬是被她一個人壓了下去,齊齊看着她。

衆目睽睽下,林草草居然還真壓着《讓我們蕩起雙槳》的調子唱完了《小兔子乖乖》。

放下話筒之後,林草草似乎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大家在看着自己,她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們,“我不會唱你們的歌,所以我唱兒歌了。”

“……”衆人沉默了三秒,随即齊齊大笑。

林草草以為他們是在笑話自己唱得難聽,羞恥地要命,随即兩眼一閉,“哎,我頭好暈,先睡一下。”

顧堯岑的電話恰好就是在這個時候打過來的,林草草一心裝死,原本不想接,但坐在她旁邊的一個女同學特別熱心,幫她把包拿了過來,“林草草,你手機在響。”

林草草裝不下去了,只好把手機拿出來接通了,“喂。”

“同學聚會結束了嗎?”

一聽是顧堯岑的聲音,林草草又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一下,确認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後,才回道:“還沒。”

“聲音怎麽這麽啞?”

林草草想站起身出去接電話,但一起身,整個人就發暈發軟,把身邊的人都吓了一跳,趕緊扶了她一把。

這邊的動靜都傳到了電話那邊顧堯岑的耳朵裏,“林草草,你在聽我說話嗎?”

“在在在,在聽了。”

“你們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啤酒。”

“現在在哪裏,我過來接你。”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草草覺得母老虎的聲音兇巴巴的,“就在泰興路這邊的歡樂迪。”

“那你在那裏等着我。”

不等林草草再搭腔,電話就被掐斷了,嘟嘟聲在耳邊響了許久,林草草才反應遲鈍地拿開了手機,看了看身邊的人,又看向肖振軒,“班長,我不能跟你們玩了,有人來接我了。”

“哎,林草草,你怎麽回事啊,不是說好今天通宵的嗎?你怎麽能中途跑路?”

“就是就是。我們不管,今晚就不許你走。”

“……”

“哎,我家……姐姐有點兇,她都沒讓我拒絕,她就直接說她來接我了。”

“啧啧啧……”躺在後頭的一個小黃毛揉着眼睛爬了起來,“你們也別攔着姐頭了,她跟我們不一樣,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了,通宵怕是不合适。”

“說起這事,我還一直想問你來着,林草草,大家都說上次給你來開家長會的是你老婆,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作為見過姐姐的人,小黃毛覺得自己最有發言權了,“姐頭的老婆可真是白富美。”

“喜兒沒說謊?”王盼嬌還是有點不相信。

喜兒就是小黃毛的外號。

林草草抓了抓頭發,咬着唇瓣思索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沒。”

“卧槽……林草草,你厲害啊,我們才剛高考完,還沒出任CEO,你已經走上迎娶白富美的人生巅峰了?你老實說,其實只是女朋友吧?”

“不是……是……妻子,法律認可的。”

雖然早已聽聞了這個傳言,但此刻聽林草草親口承認這件事,大夥還是忍不住嘩然,“你什麽時候結婚的?”

林草草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去看大家的臉色,但對于這些同窗,她也不好意思說謊,“就……就這學期開學的前一天……拿的結婚證的。”

“卧槽……”

“卧槽……”

在整齊劃一的感慨聲中,林草草偷偷把自己的包抱在了懷裏,“哎,以後有機會再聚,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不行,有了老婆也不行,哪能就這麽走了。”人高馬大的王盼嬌從沙發另一頭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林草草面前,還順勢從桌上拿了一瓶開了封卻還沒喝的啤酒,“一口吹了這瓶,我們就原諒你了。”

“王盼嬌,你啥時候這麽好說話了。依我看,一瓶怎麽夠,至少三瓶。”

“對,至少三瓶。”

……

一向當不良少女混的林草草別的優良品性沒有,但哥兒們義氣還是十分講究的,她一個人率先要退場,也覺得怪過意不去的,接過了王盼嬌遞過來的啤酒,“我已經喝了很多了,三瓶太多了,我吹一瓶……”

“姐頭怎麽能說多,三瓶一瓶都不能少。”

“就是……”

“行了行了,你們別胡鬧了。”在一片起哄聲中,肖振軒走到了林草草面前,把她手裏的啤酒拿了過來,“女孩子喝多了酒不好,別喝了。”

“班長,你也忒偏心了,剛剛那群王八蛋給我們灌酒的時候,你怎麽不給我們說話?”

“哎……就因為我們不是姐頭嗎?所以不配得到班長的另眼相待……”

“你們瞎起哄什麽?”肖振軒皺着眉頭喝了一句,又道:“你們自己問問,你們今晚誰喝得有林草草同學多?你們方才一個個都圍着人家敬酒,起碼得有一箱吧?”

這倒是事實。

安靜了一秒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又開始起哄,“那班長既然要英雄救美,那就要加倍了,林草草喝三瓶,班長就要喝六瓶才行。”

“六瓶,六瓶,六瓶……”

肖振軒被他麽氣笑了,“你們這是得寸進尺啊……”

“算了算了,班長,我自己喝。”林草草十分過意不去,拿起另一瓶就咕嚕咕嚕地喝完了,擦了擦嘴,空瓶子一扔,打了一個嗝,就要再去拿酒,肖振軒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眼睛卻看着其他人,“剩下四瓶,我喝,你們別在為難林草草同學了。”

“班長牛逼,班長威武……”

肖振軒拉着林草草的手一直沒有松,直到四瓶啤酒都喝完了,才像想起什麽似的,連忙放開了林草草的手,“好了,酒我喝完了,現在林草草同學要走,大家沒有意見了吧?”

“切,沒意思。班長居然不幫着我們留下姐頭,反而助纣為虐!”

“什麽叫做助纣為虐?謝昭成,你語文沒學好,就少賣弄你肚子裏那點墨水了。”

在一派嚷嚷聲中,林草草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一看來電顯示,趕緊接了,“你到了嗎?”

“在哪個包廂?”

“你就在門口等我好了,我出來。”林草草挂了電話,趕緊朝還在吵吵嚷嚷的人揚聲道:“姐姐來接我了,我先走了,下次在聚啊。”

林草草扶着一旁的同學的手起了身,但整個人還是有些站不穩,喝這麽多酒,意識沒醉,但身體醉了,走一步都是高一腳低一腳的。

“你姐姐在哪裏等你,我送你過去。”

林草草晃了晃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不用了,姐姐就在門口等我,我過去就好了。”

“我作為班長,要确保你們每一個人安全的。”肖振軒說着,就十分自然地站到了林草草身邊,十分君子地沒有借機去攬她的腰或是扶她的肩,而是在她搖搖欲墜時,及時做一個扶的姿勢,确保人不會摔倒。

林草草倒也沒在堅持了,她這會起身了才覺得兩眼發暈。

肖振軒領着林草草一從樓上下來,就看到了坐在大廳等候椅上的顧堯岑,他也不知道為何,一看到這個女人,他就直覺這個人就是大家所說的林草草的老婆。

他在原地愣了一下,看到顧堯岑起身朝自己走了過來,才朝人笑道:“您好。”

顧堯岑看了他一眼,朝他點了下頭,眼神就立馬落到了林草草身上,“林草草。”

“嗯。”林草草看着她面無表情的一張臉,莫名有些心虛,朝她走了過去。

顧堯岑看她走路搖搖晃晃的模樣,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她,皺着眉說了一句,“你們這是喝了多少?”

“她喝的是有點多。”肖振軒替林草草回了話,“請您不要怪她,林草草同學在班上的人緣很好,畢業了,大家都舍不得,所以你來我往的,都給她敬酒。”

聞言,顧堯岑這才正眼看向他,“是嗎?”

“林草草同學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肖振軒笑了一下,“冒昧問一句,請問您就是林草草同學的妻子吧?”

“……我是。”

面對顧堯岑帶着明顯打量的目光,肖振軒挺直了身板,對視了回去,“您很有眼光。”

“嗯?”

肖振軒沒有再回她,看了一眼林草草,“您路上小心。”

顧堯岑把林草草摟緊了一點,“謝謝。”

“不客氣。”肖振軒轉過身去,又一步一步地往樓上的包廂去了。

顧堯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才低頭去看林草草,“這個男生是誰?”

“我們班長。”林草草嘿嘿傻笑了兩聲,“顧堯岑,我跟你說,我們班長可好了,就剛剛,我說要提前走,大家都不同意,要我喝三瓶啤酒才許走,班長說我喝太多了,主動說要幫我喝。”

“那喝了嗎?”

“喝了,我喝了一瓶,他喝四瓶。”林草草整個人都懶懶地靠着顧堯岑,跟着她慢騰騰地往門口走去,“班長好厲害啊,一口氣喝四瓶……”

“林草草。”

“嗯。”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知不知道?”

林草草眨了眨眼,“我知道啊。”

“那你為什麽讓別人給你喝酒?”

“是人家要給我喝呀?”

顧堯岑看着她這副不解風情的模樣就來氣,“人家今天幫你喝了酒,以後你就欠着人家一份人情,以後你怎麽還?”

林草草被她兇巴巴的聲音吓得身子顫了顫,喝多了的腦子雖然清醒着,但有些反應遲鈍,好半會才委屈道:“顧堯岑,你幹嘛兇我?”

“……我哪裏兇你了?”顧堯岑看她走路高一腳低一腳的,下門口的幾個臺階時,眼睛都不敢眨,等扶着她下了臺階才道:“你看看你們,小小年紀聚個會,你都喝成了什麽樣子,要是我沒來接你,你們今晚這麽多男男女女都準備擠在那個包間裏過夜了是不是?”

“哪有?班長安排可貼心了,就在樓上就是酒店,房間也早就安排好了的,等會要是大家都唱累了,還是回去休息的。”

顧堯岑聽着她一口一個班長,心裏莫名憋氣,“我問你,你們班長還給別人喝酒了嗎?”

“啊?”

“他是不是就給你喝了?”

“就我提前走啊,大家都只罰我,他肯定就給我喝。”

傻子。

顧堯岑不想說什麽了,打開副駕駛的門,把林草草塞了進去,看她坐着就坐着,呆呆傻傻地看着自己發呆,又彎腰,粗魯地幫她把安全帶系好了。

“顧堯岑,你好香啊。”顧堯岑一彎腰,頭發就從頸側垂落下來,飄散在林草草的臉上。

“坐好了。”顧堯岑又氣又惱,在她的大腿上拍了一下,“別動來動去的。”

“哦。”林草草乖巧地并攏了雙腿,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顧堯岑故意不去看她,關好副駕駛的車門,又繞到駕駛室,偏頭見林草草搖頭晃腦的,“有沒有頭暈,要是想吐,就跟我說,知道嗎?”

林草草點了點頭。

顧堯岑這才啓動了車子,然而剛開出五分鐘,坐在副駕駛的人就不安分了,“顧堯岑,我要尿尿了。”

前後都是車,路邊也沒法停,顧堯岑咬牙切齒,“先忍着。”

“我忍不住,就要尿尿了。”

“……”

顧堯岑沒了脾氣,只好加大油門,替不良少女臨時找了一家酒店,帶着她上了洗手間。

尿尿完了的林草草雖然還是頭昏眼花的,但舒爽多了,見旁邊開車的人臉色不好,她湊到她身邊,大約是喝多了,講話慢騰騰的,“顧堯岑,我給你唱《小兔子乖乖》。”

顧堯岑現在聞着她身上的酒味就一肚子氣,“你安靜點就行了。”

“哦。”

見她當真安安靜靜地坐好了,顧堯岑的氣莫名地散了點,“以後不許再喝這麽多酒了。”

“哦。”

“也不許讓人給你喝了。”

“哦。”

“你就只會‘哦’?”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我不開,我不開……”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