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女主角夕晚照進組之後,《帝城計》劇組終于像其它劇組一樣,歡天喜地的迎來了男主角組織的團體活動,大家熱熱鬧鬧的一起為夕晚照接風,俞顯允做東,請了劇組衆人去影視城附近最貴的酒店吃飯,吃完飯後,沒盡興的一群人又興致高昂的嚷嚷着要去唱K。

甄落墨和蓁蓁并沒有跟來聚餐,俞顯允惦記着回去和崽崽玩,所以他并不太想再去下一局,但夕晚照為了讓俞顯允多和劇組的人有些接觸的機會,幹脆拿出了前輩的架勢不許他先走,俞顯允不能不給夕晚照面子,最後還是同一大群人一起去到了KTV。

已經喝了不少酒的衆人在包廂裏撒歡的瘋鬧,俞顯允不喜歡熱鬧,他帶着卓行健選了個人少的角落坐着,唱完一首歌的夕晚照重新落座的時候,也是選在了俞顯允這邊。

俞顯允無所事事的扒拉着手裏的骰子,他不主動靠近別人,別人也絕對不會主動靠近他,畢竟前車之鑒擺在那裏,套近乎不成肯定會死很慘,有幾個人能像甄落墨運氣那麽好的,居然真的就抱住了影帝大腿。

混在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曾經有一個很紅的女演員試圖和俞顯允炒緋聞,她拿了塊俞顯允的小餅幹故意發在社交網絡上,俞顯允當場就發了脾氣,從那以後,這個女演員再也沒接到過任何工作,畢竟就算俞顯允不計較,那位勢不可擋的影後尤思兮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俞顯允和夕晚照坐在一起話也不多,兩個人偶爾聊起來,都是關于劇本的事情,卓行健坐在一邊聽得特別想報警,喂,是警察叔叔嗎,這裏有兩個變态,他們在娛樂場所不娛樂。

俞顯允喝了杯酒,他看了看腕表同準備報警的卓行健說道,“讓萬全去找找藥店,買一瓶藥油給甄落墨送過去,他今天上演了兩場打戲,不可能沒受傷。”

甄落墨沒湊熱鬧的來給夕晚照接風,他的戲已經開拍了,小傳還沒完善好,他需要時間工作,而且甄落墨還帶着個孩子,也不是很方便和一大群抽煙喝酒的人待在一起,劇組收工後大多數人都跑來俞顯允這裏吃大戶了,但甄落墨卻是直接帶着蓁蓁回了他們入住的酒店。

卓行健聽到俞顯允說給甄落墨買藥油,他利落的答了句好,立即拿起手機給俞顯允的男助理發信息,坐在一旁的夕晚照在聽了俞顯允的話後不動聲色的喝了口酒,接着又狀似無意的同俞顯允說道,“我記得我隔壁應該是你的房間,今天怎麽是甄落墨從那裏出來的。”

俞顯允坦然答道,“他帶着孩子不方便,我讓了一間客房給他。”

夕晚照繼續笑,“難得見你對別人有這麽上心的時候,兮兮看到怕是都要吃醋了。”

俞顯允不太走心的答話,“她吃什麽醋。”

夕晚照:“哪個女孩子不希望男朋友對自己是最貼心的,看到你對別人好,她當然會吃醋了。”

俞顯允認真說道,“我和她不是那種關系,我們一起長大,我拿她當親姐姐。”

夕晚照正在撩頭發的手頓了一下,卻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将頭發給整理好了,她笑着打趣道,“兮兮要是知道你這麽說肯定傷心死了。”

俞顯允:“她知道,我們聊起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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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晚照抱歉的笑笑,“這樣啊,那還真是我誤會了,我自罰一杯。”

夕晚照酒量很好,她爽快的喝完酒就轉了話題,直到劇組導演紀大山來找俞顯允喝酒,夕晚照才借着補妝的理由離開,夕晚照走出喧鬧的包廂,她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撥通了尤思兮的號碼。

夕晚照和尤思兮是娛樂圈人盡皆知的好朋友,因為她們需要彼此這樣的一個好朋友,他們做朋友,能制造最高的互動話題度,能襯得上自己的地位,能在互相宣傳的時候有着旗鼓相當的分量。

盡管夕晚照同尤思兮的友誼開始的不那麽純粹,但她對這個霸氣率直的姑娘其實還有着幾分真心,夕晚照見過尤思兮聊起俞顯允時候的神态,所以她知道,尤思兮早就把俞顯允當成了所有物,那絕不是什麽姐弟情,而是愛到極致的占有欲。

尤思兮接電話接的很快,她不等夕晚照講話,率先熱情的說道,“夕姐,晚上好,想我了嗎,有沒有替我照看好顯允啊?”

夕晚照沒接尤思兮的問話,反而是開門見山的說道,“兮兮,我們劇組出來吃飯唱歌,我剛聽俞顯允和我說,他只拿你當親姐姐看的。”

電話另一端沉默了一秒,接着又傳出了一聲輕笑,尤思兮稍稍正經了些的聲音傳入了夕晚照耳中,“夕姐,他怎麽看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怎麽看我們,只要所有人覺得我們是一對,只要別人近不了俞顯允的身,那他早晚都是我的。”

夕晚照同尤思兮通完電話,如玉美人優雅的點了支煙,忽然就笑了,這圈子裏人人都在立人設,她混了這麽久,居然還有看漏的時候,直率、霸氣、女王範什麽的,呵。

這圈子裏,哪還有什麽善類。

夕晚照這麽吐槽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了危險來臨時擋在他面前的甄落墨,那個年輕男人的目光那麽幹淨,帶着這圈子裏沒有的柔和與純粹,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守護他的這份明淨。

《帝城計》劇組一大群人玩到了很晚才散場,俞顯允回到酒店的時候,都已經是淩晨了,他打開房門,客廳裏雖然還亮着燈卻沒有人在,屋子裏靜悄悄的,俞顯允在公共區域轉了一圈,他看到玩具火車的軌道又變得長了一點點,俞顯允沿着火車軌道往前走了走,在看到餐桌之後卻又停住了腳步。

餐桌上亂七八糟的放了許多東西,甄落墨寫小傳的本子正攤開着,本子上還壓了一盒新買來的解酒藥,解酒藥旁邊是一杯清水,在這些東西的不遠處,還端端正正擺放着一個連包裝都沒拆開的藥油,俞顯允看到藥油,莫名就想起了蜷縮在地毯上睡覺的甄落墨,還有他看到那一幕時候的心情。

俞顯允演繹過無數種複雜的情緒,但他至今仍然難以準确的描述出他當時具體是什麽樣的心情,一個人,怎麽可以那麽卑微那麽委屈呢,一個人,又怎麽會在那樣的狀态中,仍然挂着微笑,對周圍所有人事物溫柔以待呢?

俞顯允望着沒被打開的藥油,忽然覺得有些刺眼,他拿起藥油大步走向了甄落墨的房間,氣勢洶洶的站在了甄落墨的房門口。

俞顯允擡起手想要敲門,可那只手在觸碰到房門前卻又停住了,他想到也許甄落墨和蓁蓁都已經睡着了,敲門聲一響,兩個人都會被他吵醒。

俞顯允不确定甄落墨到底睡下沒有,他退後了幾步,彎下腰想看看房間裏有沒有燈光,然後厚厚的地毯阻擋住了俞顯允的視線,并沒有半點縫隙留給他一探究竟。

俞顯允在甄落墨的房門口轉悠了兩圈,轉着轉着,他又拿起了手機,俞顯允給他隔壁那位失去了獎金的經紀人打了個電話,電話剛一接通,俞顯允就開口說道,“你去樓下看看,甄落墨房間的燈還亮着麽。”

正準備洗澡的卓行健滿頭問號,他激動的咆哮道,“你住酒店頂層你知道嗎?這酒店有好幾十層高你知道嗎?我就是個長頸鹿我也看不見你知道嗎?我就是雲梯成精了我也看不見你知道嗎?”

俞顯允:“大半夜的,那麽激動做什麽。”

卓行健:……

你逼我的。

俞顯允意識到自己的提議不太靠譜,他重新說道,“你不是有甄落墨的通訊號嗎,你給他發個信息,問他睡了嗎?”

卓行健:“我一個大經紀人,三更半夜給一個十八線發信息,還問他睡了嗎,這聽着像不像黃鼠狼給雞拜年?”

俞顯允:“不發信息,你工資也沒了。”

卓行健悲憤的吼了句發,吼完主動挂掉了俞顯允的電話。

俞顯允滿意了,俞顯允滿意的站在甄落墨的房門口,甚至還露出了一抹屬于勝利者的笑容,然後他面前的房門就猝不及防的被打開了。

俞顯允和甄落墨四目相對,影帝秒變面癱臉。

甄落墨剛剛洗過澡,他穿了件寬大的純棉T恤,頭發還濕漉漉的,整個人看上去居然有些青澀,甄落墨看到立在門外的俞顯允,不解的問道,“師哥,你怎麽站在這裏?”

俞顯允背手将藥油藏在了身後,他一副故作平常的模樣答道,“路過。”

甄落墨也不知道俞顯允怎麽路過到他房門口的,甄落墨哦了一聲,又開口說道,“我聽萬全說你喝了不少酒,餐桌上有解酒藥,你要不要吃一個,喝完酒胃裏空嗎,我留了碗南瓜粥,你要不要吃一點?”

俞顯允答道,“解酒藥不用了,我喝點粥。”

俞顯允說完,又探着頭看了看房間裏面,他輕聲問道,“蓁蓁睡着了嗎,我能看看孩子麽?”

甄落墨主動讓了個路,這時候他的手機卻響起了提示音,甄落墨拿起手機看了看,信息是卓行健發來的,信息內容非常簡單——寶貝,俞顯允問你睡了麽,娛樂圈險惡,黃鼠狼四處給雞拜年,你要保護好自己。

甄落墨舉起手機給俞顯允看,俞顯允咬牙切齒的解釋道,“他這個月的獎金、工資都沒了,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喝的有點多,他酒後胡言亂語,別搭理他。”

甄落墨忍笑哦了一聲,俞顯允覺得丢臉,他沒再和甄落墨多說,而是直接大步進到了甄落墨和蓁蓁的房間裏。

卧室裏空調開到了一個很适宜的溫度,俞顯允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床上的小崽崽,蓁蓁此時已經睡熟了,白嫩嫩的團子就跟個小烏龜似的後背朝上的趴在床上,看着特別可愛特別萌。

甄落墨走到俞顯允身旁站定,他看着孩子的時候,目光柔和得如春日暖風,甄落墨笑着低聲說道,“蓁蓁從小就喜歡趴着睡覺,怎麽糾正都改不了,這個睡覺的姿勢是不是很可愛?”

俞顯允望着熟睡的蓁蓁,怎麽也說不出口蓁蓁的睡姿可愛,畢竟他自己也是這麽個趴着睡覺的姿勢。

俗話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誇自己可愛,不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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