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夜,雄英宿舍區外。

“開始了,後街女孩的音樂——

真想射穿你的心髒……

開始了,後街女孩的音樂——

小心暗槍……”

赤目逃一個人捧着吉他坐在宿舍外的涼亭,一邊看着平板上放大的樂譜,一邊輕輕地撥動着吉他上的和弦,認認真真地低唱着。

畢竟,她實在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機會和後街女孩合作!

實際上,她已經注意到後街女孩好一段時間了,前陣子一不小心刷到了她們的視頻,從《極道音樂》開始到最新的《愛の懲役》,她一不小心就被那具有沖擊性的歌詞與音樂品味吸引住了。

聽了一首又一首,甚至前陣子也會哼唱她們的歌。

假若之後要有合作的機會,她最少還是得再重溫一遍她們的歌吧?

她是這樣想的。

赤目逃垂眸望着吉他,一個人坐在無人的宿舍區外低聲演奏着。

……本該是一個人呢。

畢竟,就在她差不多唱起第二遍《極道音樂》那句“我會做到仁至義盡”的時候,她在夜裏低低的歌聲,就吸引到了那在輪班巡邏校園的相澤消太了。

這時候的他剛好要結束工作回到自己的員工宿舍了,卻在空氣中聽見了突兀的音樂聲,就叫他按耐不住的循着聲音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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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瞧見那穿着連帽外套,一個人捧着吉他交疊着雙腿、坐在長椅上垂眸演奏的少女。

趁着月色,他能隐約少女垂落下來的、帶着微卷的櫻色長發。

還以為是哪個不讓人省心的學生,原來是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小愛豆啊。

……說起來,外來的人士是他的管轄範圍內嗎?

雖然昨天倒是突然很有氣勢的吼了一遍,之前也接二連三的對她使壞了。

相澤消太拿着文件夾,遠遠望着那個小心翼翼地演奏着的少女。

說起來這可算是,第一次看見她獨自一人的樣子。

明明平常身邊……要不是跟着那個金發高挑的輕浮偶像,就是那個短發幹練的助手,或是被雄英生包圍着,甚至是別的偶像與制作組……她的身邊總是喧嘩不斷,讓他煩惱不已。

但此刻少女就像是特意而為的那般,趁着所有人都睡着的晚上,悄悄的溜到外面來。

月色溫柔地為她嬌小的身影鍍上一層白光。

……真好的興致啊。

說起來,為什麽總是被他撞見呢?

相澤消太半垂着眸望着少女,也或許是他心中某處知道,這回真的沒有人在兩人之間打擾,就叫他稍微容許自己……更肆無忌憚地打量了她一會。

櫻發,紅眸,睫毛纖長,皮膚白皙。

手小小的,但彈奏吉他起來那小心翼翼的手勢,骨節分明的手指卻很好看。

吉他彈奏得不錯,而歌聲也意外的很溫柔。

她是個有點幹淨又坦率的女孩子。

之前,她甚至還在機械實戰場對他說了——要是她能是他的學生就好了什麽的。

所以說,在那個迷糊偶像的腦袋當中,到底裝着什麽呢?

這是相澤消太第一次産生了要了解她的想法。

但也正是此刻,他發現自己對她完全不了解。

……比如說他從爆豪的鉛球中救了她的時候,她發動的個性是什麽?

為什麽那時候,她就閃爍着一雙紅眸,自來熟地喚了他的名字?

那之後為什麽在食堂對他擺出那種表情、一臉有很多很多話要跟他說的樣子。

再來是她的年齡、她的學校……他都一概不知。

相澤消太也是第一次想起這些問題。

但他卻沒有要走過去打擾她的打算,反而,是選擇把問題藏在心中就準備離開這個場合。

畢竟他素來就讨厭麻煩,貌似也沒有走進這個場合、多認識一個愛豆的必要。

可是,就在相澤消太才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少女那邊輕輕的吉他聲與歌聲卻停止了。

“……相澤先生!”

……

她那透着幾分意外錯愕的聲音從相澤消太的身後響起,可也就在同時間,相澤消太的心中竟因被抓包而産生了一點緊張,就下意識的選擇……裝作沒聽見而加快了腳步。

但那個少女卻顯然看不出他要逃跑的意思,權當他是聽不見,就糾纏的再喊了一聲:“等等,相澤老師!”

相澤消太繼續快步離開。

然後也就在這個時候……

“相澤……啊!”

緊接着就是人體落地、少女慌張的低呼聲與衣服的窸窣聲。

這讓相澤消太心頭一緊,忙地又回頭望向少女,緊接着,又看見她抱着吉他整個人摔在地上,再皺着一張小臉從地上爬起來,連連喊痛。

看到這裏他實在沒辦法再開溜了,自然是很有良心地快步地跑回她的身旁,張口就問:“你摔着哪裏了?說起來你這家夥,居然用了最危險的方式摔啊……”

看來是為了保護吉他而在匆忙之際彎曲了手臂,雖然是成功保護了物件,但手搞不好會骨折的。相澤消太馬上蹲了下去,認真地打量着那個櫻發少女,又相當利落地從她手上接過吉他好好的放在長椅之上。

他此刻的心中是有點緊張的。

畢竟他很清楚,面前的這位是所有人都捧在手心上的存在,假若他害她摔着了哪裏,說不定還會影響這東西明天密密麻麻的拍攝行程。

而他也在心底裏某處明白,這個小姑娘沒有做錯什麽,也只是他一直對她使壞——但到了這個程度他也覺得該停下了,他一個年有三十的大叔,為什麽要老是欺負一個小姑娘呢?

他忽然有點自責。

但另一邊,赤目逃卻顯然沒有相澤消太表現的緊張,畢竟摔倒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了,只要不摔在臉上那種明顯的位置,回去就不會被脩羅責備。

所以她更在意的,是面前這位主動跑來的老師。

貌似是第一次呢,自從她來到雄英之後,這是相澤消太第一次主動過來找她,并且還認真地看着她。

這讓赤目逃有點恍惚,之後,又有些抱歉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抱…抱歉,但不用擔心啦!”

她這樣說,卻也是這擡手的片刻,叫相澤消太瞧見她手掌心擦破皮流血的傷口。而後者挑起眉頭有些內疚又無奈地看着她,又長嘆了口氣。

“你,從見面開始就全都是災難啊……”

相澤消太有些無奈地說,又示意少女自己一個人起來坐在長椅上,而他作為害她摔倒的罪魁禍首,自然也是相當負責任的,拿出錢包就開始翻找創可貼。

而少女眼眸望着相澤消太,又繼續傻乎乎地笑:“說的也是!是真的每一次也是這樣呢!從第一次在商店街見面開始……”

“商店街?”相澤消太翻找創可貼的手一頓,總感覺有什麽他一直以來想知道的答案就要清盤而出。

那就是為何這個小愛豆,看着他的時候都是用一見如故的眼神。

他看着她,又示意讓她說下去。

“哦!就三年前多的時候…我在商店街那邊不小心發動個性,然後被途人啊動物之類的追逐着,是相澤先生救了我啊!當時還鼓勵了我——”她完全沒察覺到相澤消太臉上的異樣,自顧自的就把這個她至今為止還被她供着的故事又說了一遍。

“然後呢然後呢,那天老師特別帥氣地說了——說也有走着走着才會明白正确不正确的道路,我那時候真的被鼓勵了呢!”

少女眉飛色舞地說着,可愛的臉頰寫着直率的高興。

而相澤消太看着她,也是哪一個瞬間才把至今為止的事情聯系在一起。

原來,這個小愛豆一直特別親近他不是錯覺啊。

而這個親近還是有原因的,雖然他老早就忘記了。

……不過他一直忘記了這件事,還真的不忍心說出真相啊。

關于他實際上沒任教過畢業班,那時候的話只是瞎說的事情。

反倒是,她一個人傻乎乎的記到現在,就叫他有點內疚了。他有些無奈又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然後對着少女勾起了嘴角:“……啊是嗎。”

“是的!”少女瞧見相澤消太對她笑了,就更高興地點頭。

“你,看來你不只是歌很傻,人也很傻啊。”各方面也是。

“????”

“那什麽…在空無一人的street,我獨自站在櫥窗前,為什麽不能成為可愛的……”

“等等別棒讀歌詞!太過分了!這是什麽公開處刑啊!”

“你心中的cutie girl……”

“等等相澤先生!也是有很多公司決定、自己無法決定的情況啊!歌詞什麽的也不是我寫……”

赤目逃氣得滿臉通紅,伸手就想要襲擊相澤消太,但是,她那小貓爪一般的攻擊還沒落到他身上呢,她的手腕就被這個英雄直接扼住了。

那是一只滾燙有力的大手,長者厚繭的手落在她柔軟的手腕,忽然傳來的溫度叫她心頭一緊。

于是小傻逼就瞬間安分了下來,就傻傻的看着他。

而相澤消太也從口袋裏拿出他剛才就已經找到的創可貼,直接交到少女的手掌心上。

而小偶像望着手中的創可貼,又錯愕茫然地偏了偏頭。

“欸?為什麽?”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你手心受傷了。”還是他害她摔的狗/吃/屎。

留着一頭漆黑長發、聲音有些慵懶的男人這樣說。

而少女垂眸望着手中那有點平凡的創可貼,眨巴眼睛,遲遲沒有動手貼上。

這個行為倒是讓相澤消太費解了,就開口問她:“你怎麽了?”

“我、我絕對會一生把這個好好保存的!!!”

“給我用上啊!”

“不用!!!”

“給我!!”

“不給!!!!”

少女把創可貼攥緊在手心,一臉固執地把雙手別在背後,而相澤消太抽了抽嘴角,雖然明白這個少女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當成偶像看,但現在可不是把創可貼供起來的時候好嗎?

于是,被她的腦回路氣了個措手不及的相澤消太又馬上伸手去抓少女的手,兩個人的手在空中來了一個追逐戰,一不小心,他又開始伸出了雙手、身體挨近着……

然後就成了雙手環住少女的手勢。

而兩個人近在咫尺,注意過來,連空氣也有點暧昧局促。

而相澤消太的臉剎停在她的臉面前,與她那不帶一點瑕疵的可愛臉蛋對着,下一瞬間,也是意識到自己許久沒有過與女性的近距離接觸,下一刻就忙地往後退了幾步。

“……啊,抱歉。”

“沒關系。”

兩個人忙地別過了頭,而赤目逃把手按在胸口上,又察覺到自己那仿佛就要從胸腔跳躍而出的一顆小心髒。

而相澤消太也似是放棄與她争辯,居高臨下地望着這個幼稚的偶像,想了想,又從口袋裏拿出另外一片備用的,把她的手扯過來,直接就動作有點粗魯地給她貼上。

雖然很短促,但确實是有過兩人指尖觸碰的瞬間。

而她仰眸小心翼翼地望着男人認真的眼眸,又滿足地垂下眼簾。

“回去後讓你那助手給你好好處理一下。”

“……知道。”

內心悸動。

……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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