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 “留學啊,去日本呗,日本不是挺好的嗎?”

“好啊。”

三年後。

“日本啊……還是不要去日本了吧,一個小姑娘就別那個地方了吧,去韓國好了,韓國不是挺好的嗎?”

“……我日語考級都考了啊!”

“再學一門外語也不是什麽壞事啊。”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一個禮拜,宋念遲處在考試不及格的絕望邊緣。

而距離最終考試日期越近,她的拖延症就越發的嚴重。

結果今天晚上還是一事無成不說,本來只是想随手寫寫平複心情,結果居然一不留神就畫了個四格漫畫。

雖然只是火柴人,但是配上對話框還是挺生動形象的——最起碼她看了是一目了然。

要是給媽媽看到絕對完蛋了。

宋念遲本想幹脆删掉這個四格漫畫,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将這漫畫删掉的話,她今天晚上就真的什麽都沒有做了。

一點成就都沒有。

但是只有一個四格漫畫的成就,這也太可憐了吧。

擡頭去看牆上同居的男友貼的小黑板上的粉筆字,“距離期末考試還有倒數七天”。

居然還貼心的用漢字寫了這麽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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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筆畫有點怪怪的,不過畢竟是韓國人,也不能對他的要求太高。

倒是吹毛求疵的男友卻不斷地每天改寫一遍黑板上的漢字。比起以前每一筆都分開來的漢字,現在的書寫好歹能從轉折裏看到一點書法的意思了。

“簡直是混蛋。”

宋念遲低聲罵了一句,擡頭看了看電腦右下角顯示的時間,都晚上十一點多了,雖然說日韓兩國加班到十一二點是常态,但是每次看到男友君都要靠人參精華和咖啡|因提神醒腦,她都覺得心驚肉跳。

結果她心驚肉跳了沒幾天,男友君就再也不在她面前喝這些亂七八糟的“補充劑”了。

雖然他這麽貼心的無聲舉動是很好,但是宋念遲總是擔心對方會那天過勞死。

不過反正不能告訴媽媽的事情多了,比方說找了個韓國男友還和對方同居什麽的……

宋念遲更不敢告訴自己媽媽,她當初全沖着男友君的那張臉才鼓足勇氣在電梯裏和對方打招呼的。

雖然也不過是問“你去幾樓”這種問題。

結果一來二去,住在同一棟的兩個人就熟悉了。

之後就是很正常的告白交往,然後男友君就在宋念遲的堅持下退了他的房子(他的住處在宋念遲的印象裏根本就是個樣品房)和她搬到一起住了。

兩個人在剛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宋念遲也從對方哪裏聽說了男友君的職業,貌似是個很大牌的奢侈品韓國會長的秘書,據說是和社長一起在法國留學的同學關系,不過宋念遲總覺得男友君的心态挺好的,能夠在自己昔日的同學手下幹活而且不覺得有什麽怨怼——仔細想想,簡直不僅僅是心态好的問題了。

等到快十二點的時候,宋念遲才絕望的關掉電腦,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按照瓶瓶罐罐上的标簽,摸了一堆男友君送的化妝品。

她長這麽大——在和男友君交往之前,只靠一瓶甘油就能解決全部問題了好麽。

結果長這麽大,居然是靠着在奢侈品公司的男友君送的一系列化妝品對着視頻和網上教程才學會的妝扮……說出去簡直是要被人笑死。

又磨蹭了一會兒,因為自己嚴重的拖延症而感到焦慮不安的時候,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幾秒鐘後,男友君就推門而入了。

“唔啊……你怎麽又在聽這首歌。”

男友君見面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點評女友手機放的歌。

宋念遲尴尬的笑笑,将手機上的播放器連帶着循環播放的“威風堂堂”一起關掉了。

“其實還蠻好聽的嘛。”

“我一點也不想回家了發現自己的女朋友在聽別的女人喘息啊。”

“男人就行了嗎?”

“絕對不行。”

“诶呀,你真的好難伺候啊。”

“你什麽時候伺候過我啊。”

男友君的話音剛落,宋念遲就忍不住跳了起來。

“車聖祖你再說一遍!”

一見到女朋友火氣上來,男友君——車聖祖立刻就慫了。

“好好好我的錯。”

而後他又笑嘻嘻的蹭過去。

“念遲啊,我餓了啊。”

“一身酒氣的,說餓了騙誰啊。”

宋念遲可沒那麽容易就被哄回來。

“真的,不騙你,今天酒會搞到十點多,開完了還要去續攤,我本來也不想去的,可是你知道——”

說到這兒,宋念遲看到車聖祖一臉委屈的表情,忍不住揮揮手趕他進了浴室。

“快點去洗澡,一身酒氣的。”

“我回來的時候喝了醒酒茶了,開宴之前也吃了藥就為了以防萬一要喝醉。”

車聖祖一旦喝多了酒,就會變得廢話超多。

而宋念遲忍無可忍的将他的換洗衣服丢給了他後,才順手想把門關上。可車聖祖左手抓着衣服,右手抵着浴室的門,低下頭,悄聲問道:“做點夜宵呗。”

“我給你煮碗小馄饨好伐。”

“欸?”

宋念遲用韓語将剛才那句中文翻譯了一遍,又問他:“要不要多加點紫菜?”

“要啊。但是——”

宋念遲打斷了車聖祖的話。“不加香油對吧。我知道了。”

車聖祖這才滿意的松了手,讓女朋友将門給關上了。

宋念遲從冰箱的冷凍室裏翻出了前段時間包好的一袋沒吃掉而是速凍起來的小馄饨,數了一些菜餡兒的出來,又翻出小鍋燒起了水。

她馄饨煮好了,端上餐桌的時候,車聖祖也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這麽快就煮好了?”

“是你洗的慢。”

宋念遲拿了一個調羹遞給男朋友,又擡頭看了一眼廚房上的時鐘。

“快點吃了就好睡覺了。”

她的眼中滿是擔憂。

“都快一點了。”

“你先睡,等下我來收拾好了。”

宋念遲還是念了一句:“你也早點睡啊。”

對于她的念叨,車聖祖自來都是笑嘻嘻的點點頭。“我心裏有數的,發好郵件就去睡了。”

聽到這個保證,雖然對方在這種事情上沒什麽信譽度,可宋念遲還是信了他的話。

“早點睡啊。”

對拖延症的焦慮以及對期末考試臨近的壓力,讓宋念遲在淩晨四點多的時候就毫無征兆的睜開了雙眼。

她扭頭一看眼角餘光處的光源,車聖祖居然還坐在電腦前面浏覽着文件。

一摸身旁的空位,根本沒有人的體溫。

“車聖祖,你不要命了啊,通宵工作要減壽的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車聖祖關電腦的速度倒是快。

“我來睡了啊。”

他直接電腦一關,被子一掀,就往裏頭鑽。

宋念遲忍了一會兒,才沒将車聖祖踢下床去洗了臉再睡覺。

她迷迷糊糊地又閉上了雙眼,結果聽到車聖祖的聲音在說:“念遲,你的漫畫真要考試成績出來了再連載?”

要說宋念遲的人生有什麽錯誤的話,那麽就是找個男友結果發現對方是自己的粉。

當年宋念遲剛來韓國留學的時候人生地不熟,除了學校之外和語言學校的同學都不熟。雖然有本地的同鄉會,但是她本人也不是個擅長交際的類型,在加上她的拖延症,等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總算是能夠稍微松懈一會兒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而在這這個時候,宋念遲唯一打發寂寞的方法,就是将自己從小養成的塗塗畫畫的愛好發揚光大。

一個人來韓國留學,孤身一人求學的日子實在是太寂寞了,但是更難受的是,絕對不能在電話裏将自己寂寞的事實講出口。不斷編撰着虛構的充實人生,這讓宋念遲急需要一個發洩口。

所以她在網上開了推特賬號(或許出國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夠正常登陸這些被牆的網站),然後隔三差五的就将自己畫的漫畫貼上去。

她本人的中日韓三語都非常不錯,畫得是現代背景的漫畫故事,根本不需要網上翻譯,自己就直接将漫畫翻譯成了三種語言。

宋念遲在推特上注冊的名字是siriri,這個本來只是随手打下來的賬號名,卻因為她畫的漫畫內容過于有趣結果被轉載了。

本來只是一些日本的推主轉載的漫畫,結果因為在日本的網站上莫名其妙的火了起來後,韓國本土的網民才注意到這位siriri的漫畫家畫的故事。

如果非要将中日韓三國漫畫産業的發展做個比較的話,那麽韓國的漫畫産業比中國的還要悲劇。

明明是不受人重視的漫畫産業,可是因為在日本火起來的緣故,居然轉而在韓國流行起來了。

等日韓兩國的網絡上這部漫畫流行的不得了之後,國內的一些二次元的博主也自發開始了搬運和轉載。

宋念遲畫得漫畫是三對情侶之間的戀愛史。

六個人的友誼和三場戀愛故事之間發生的微妙感情——這就是宋念遲的漫畫內容。

驕傲的大小姐和比自己年紀小的黏人學弟之間的羅曼史,純真可愛的女孩子與自己隔壁的長腿叔叔之間的相愛故事,以及針鋒相對的青梅竹馬的歡喜冤家。

聽上去就是爛大街的設定,可也許是因為宋念遲的技能點完全點錯的緣故,她在描寫男女舉止之間的微妙互動非常有一手,往往都能在最小的細節之處戳爆人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何況無論成績如何……她好歹也是念的金融相關的專業。

明明是在網絡上火的一塌糊塗的漫畫推主,所有看她漫畫的人都知道siriri是個本來要去日本留學,結果家長改變想法去了韓國的天|朝留學生。

然而就算是對推主三次元身份不感興趣的漫畫黨,也不得不面對“下個月考試,斷更一月”的悲慘現實,并且因為這種長時間的斷更而知道了推主的本業。

“對啊,這個,本來就是業餘愛好。”

“現在的長度出單行本也沒問題了吧。”

“別開玩笑了。”

宋念遲抱着被子,蜷縮了起來。

“如果讓我媽媽知道我這麽不務正業,我就算拿到了稿費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車聖祖還想說什麽,可看到枕邊人已經睡着了,也沒将想說的話講出口。

其實他真心不覺得宋念遲有念金融專業的天賦,不過不想轉職當職業漫畫家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只要她開心就好。

☆、第 2 章

? 每天早上宋念遲的起床時間都要比車聖祖早,等她梳洗完畢換好衣服,昨晚炖的粥火候也差不多了。

宋念遲長這麽大,下廚房會做的食物就那麽幾種,但是煮粥的手藝卻是她媽媽認可的。

等她吃完早飯準備開始新一天的複習了,車聖祖才懶洋洋的從卧室裏走出來。

“又是粥?”

“你要吃面包就自己去便利店買。”

“不不不,粥就好,粥很好啊。”

每天早上基本上就是類似的話題展開,然後就是車聖祖去梳洗完,整個人不知道使了什麽魔法精神煥發的拿起公文包就走出門了。

對着電腦進度緩慢的過了一整天的複習時間後,男友君居然在七點多的時候就回家了。

“今天不用加到那麽晚嗎?”

“社長大發慈悲……”男友君含糊地說了兩句話,“我肚子餓了啊。”

“反正我也準備吃晚飯了。”

“你每天那麽晚才吃晚飯啊。”

“這不是因為你不在嘛。”

聽到這裏,車聖祖果斷地低頭認錯。

“抱歉,都是我的錯。”

“呀啊,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吃過晚飯,男友君非要蹭進廚房一起幫忙,一起洗碗的時候,宋念遲才聽到他早回家的理由。

“要不要幫你一起複習?”

“你的大學也不是在韓國念的吧。”

“是在法國啦,但是應試教育的話我還是可以幫忙的哦。”

聽到這裏,宋念遲的愛國心就燃起來了。

“不要說的好像全亞洲就只有韓國才有應試教育一樣好不好。”

男友君繼續勸說道:“儒家圈的亞洲都有應試教育啦,但是從程度上來看——”

宋念遲用一種“你簡直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車聖祖。

“我長這麽大,頭一次見識到居然連應試教育都要争個第一的情況啊。”

“你不是也在和我争嗎?”

“閉嘴啦,還不快點洗碗——你一個碟子要洗多少分鐘啊,這也太浪費水了。”

“要洗的幹淨啊。”

“你這個不叫□□幹淨,而是浪費資源。”

“水電費是我付的錢啊。”

“但是月租金是我在掏啊。”

“合約金是我交的。”

“呀啊車聖祖,你可真是不可理喻啊!”

“到底誰不可理——對不起,我錯了。原諒我吧。”

“把剩下的碗都洗好了,記得要放好啊!”

“好好好,你快點去洗洗手然後塗護手霜去,這樣子洗碗要多傷手啊。”

因為沒有和其他在奢侈品公司的總裁秘書認識的機會,宋念遲也只能用“這大概是奢侈品公司的總裁秘書必備的習慣”來解釋為什麽車聖祖一個大男人對化妝品的精通程度居然比他的女朋友還要來的厲害的多。

不過對于宋念遲這種依靠甘油就能當做全身用的護膚品來使的人而言,大概随便抓個同齡人出來都比她更清楚化妝品之間不同的牌子區別。

雖然和男友君之前鬧得有點堵心,但是等他死皮賴臉的想要幫忙一起進行複習的時候,宋念遲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而在補習的時候,唯一會讓她走神的就是車聖祖拿着鉛筆和複習提綱,認真的在提綱上勾題的樣子了。

都說男人認真起來的樣子最帥氣,那麽無論是在家裏畫設計的概念圖還是幫女朋友勾考試題目——随便哪一個,男友君都帥得讓宋念遲移不開眼。

“将這些地方背熟的話,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男友君将自己勾好的提綱給了宋念遲後,又拿出空白的A4開始出起了卷子。

“你連這個也會?”

“出卷子而已啊,有什麽難的。”

說到這裏,車聖祖的表情也變得有點得意。

“相信我,照着我給圈的複習範圍背,保證能及格。”

“如果可以的話……”宋念遲嘆了口氣,“還是希望成績稍微好一點的。”

你沒這個學金融的天賦的。

車聖祖強忍下了心裏的這句話。

他覺得和宋念遲交往中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每天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明明在文學繪畫還有語言的技能上擁有那麽高的□□,偏偏卻要和自己根本沒有半點天分的金融上死磕。

有時候,真的不是一句簡單的“你開心就好”就能解決的。

那種眼睜睜的看着人浪費自己天賦的事情,真是每每想起來都心如刀絞。

“是我想太多啦。”

車聖祖忍了一下,然後提了個別的事情。

“要不等你考完了,找點散心的事情做做。”

“有什麽散心的事情好做啊。”

“我之前給你管推特的時候,看到有電視臺發來的邀請,想請你去節目上當特約嘉賓什麽的。”

“不約”這句話 臨到舌尖,硬生生的被宋念遲換成了:“不去。”

她覺得自己為了照顧沒有語言天賦的男友君,簡直犧牲太大了。

“我看報酬還蠻不錯的。”

“要是我媽媽看到那個節目了怎麽辦?”

況且我讨厭在一群人面前露臉。

尤其是說不定走在路上被人認出來了,那不就完了。

一想到韓國那可怕的私生飯的傳統,宋念遲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真不知道那些偶像是怎麽忍下來的。

“你媽媽應該不看娛樂節目吧。”

“她很讨厭這種節目啦,不過……”宋念遲繼續吞吞吐吐的說下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車聖祖真的很好奇,自己的女友每次提到家裏的母親的時候,都一副敬畏有加的表情,可依賴戀慕的情緒又不是能作假的事情。

“這還真是可惜了……”

雖然想讓女朋友拓寬點視野也不用那麽讨厭和人接觸,可是如果她不願意和別人接觸的話……車聖祖也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無論是談戀愛還是結婚,他都覺得這是自己的事情,和別人沒有什麽關系。

無論是和自己鬧翻的祖父也好,或者是前女友也罷,現在都和自己沒什麽關系了。

有時候談過一次戀愛才會明白,錯過一次之後才會發現真正的緣分到來的時候,珍惜眼前人的可貴。

“那麽,這次考試考完了,去提交結婚申請怎麽樣?”

“欸?”

宋念遲睜大了雙眼。

要說同居前沒有考慮到結婚這件事情是真的在騙人,但是因為考慮了也沒有一個好結果,而且她也無法忍受自己的男友居然能夠在那麽長的時間裏面一直住在和樣板房沒什麽區別的出租屋裏面,所以最後還是搬到一起來住了。

在亞洲的國家裏,如果同居之後再分手的話,女方的損失毫無疑問的會變得大,但是或許從一開始,宋念遲就沒想過要結婚這件事情。

能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談一次戀愛很好,搬到一起住的主意也不壞,但是要将外國人的男友介紹給自己母親的話,這就是她根本沒想過的事情。

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會将男友介紹給自己的母親——

這種事情根本說不出口。

“抱歉,我應該在更好的情況下求婚的。”

車聖祖立刻道了歉。

不知道為什麽,宋念遲覺得私下的時候,在自己面前的男友君總是道歉的非常爽快。

“我會在恰當的時候再提這件事情的。”

之後幾天都處在期末考的複習地獄中,白天在家裏自己複習,晚上還要接受男友君的抽查,然後是連續幾天的考試。

等最後一門考完了,宋念遲才抛下和考試相關的所有疑問,奔回家去就直接打開電腦,拿出數位板,打開了photoshop就開始了自己的填坑工作。

畫畫的時候就會很開心,連晚飯都會忘記做——

知道這一點的車聖祖可是帶着外面飯店打包的飯菜回了家。

“今天只是畫特典嗎?”

托女朋友對日本文化的熟悉程度,車聖祖也補了很多相關的知識,比方說她喜歡三不五時的畫幾張正身的單幅畫,之前應日本網友的要求畫的男性的陰陽師和佩刀的浪人,以及身穿十二單衣的公主和振袖和服的女性都備受好評。

當然了,宋念遲也畫過不少漢服的單幅畫,她甚至在用三種語言翻譯自己的漫畫對話時,給自己的三對情侶起了符合語言的不同名字。

“你不覺得韓國的官服實在很奇怪嗎?”

“我覺得還挺好的啊。”

“是這樣子嗎?”

宋念遲對韓服的結構不太了解,但是車聖祖對這方面倒是很清楚。

結果宋念遲畫好了韓裝的單幅畫後放到了推特上,又加上了一句“感謝秘書先生提供了大量的服飾結構的幫助。”

等之後躺到床上睡覺了,車聖祖還抱着手機在那裏刷推特的回複。

短短的半個小時,就已經有了上萬條的回複。

就這種可怕的網絡人氣來說,車聖祖覺得自己女朋友把金融當主業真是走錯了方向。

之後,他閑的沒事刷熱點話題的時候,忽然刷到了一個會讓女朋友睡意全無的話題。

☆、第 3 章

? “我要是在節目裏把這個拿出來怎麽樣?”

宋念遲将自己做的紙卷拿出來,整個攤開後征詢男朋友的意見。

她本來想,如果奢侈品公司的社長秘書都覺得可以的話,那麽以對方工作上的謹慎來看,大概也沒有什麽問題了。

然而問題是,宋念遲的男朋友不是收拾領導殘局的秘書,而是被秘書收拾殘局的總裁大人。

所以狂霸酷炫拽的總裁大人說道:“沒有問題。”

“哦。”

宋念遲将手上的紙卷收好後,出國後第一次開始認真的考慮明天要穿什麽衣服上鏡。

偏偏苦惱不已的時候,男友君還在一邊不消停的搗亂。

“和我約會的時候你都沒有那麽精心啊!太過分了!區區一個綜藝節目而已——!”

“啊啊啊啊——”

宋念遲将手上的衣服往床上一扔,氣呼呼的瞪着男友君。

“你煩死啦!”

“照我說呢,統統不合格。”

“我才不想買只能穿一次的衣服。”

“好歹準備點小禮服啊之類的衣服吧。”

“我又不用去夜店。”

“呀啊你還想背着我去夜店!”

“車聖祖你不要無理取鬧了!”

吵吵鬧鬧完,車聖祖率先冷靜下來——也就是說,他先道歉——

“我帶你去買衣服。”

現在都幾點了,哪裏還有服裝店開門?”

事實上不僅僅是服裝店,就連美容店都還開門。

“才晚上九點而已,清潭洞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呢。”

車聖祖拉着自己親愛的女朋友走在清潭洞的大街上,就像是走在自己家後花園裏頭一樣。

“百貨店裏面的店面沒必要去,去我們公司的專賣店好啦。”

“欸?”

宋念遲想到男友工作的公司名就滿面遲疑之色。

“好貴的。”

“這種時候不要拒絕男朋友給你花錢啊!要有點女朋友的自覺心!”

“你的錢包在哭哦!絕對在哭啦!”

“拜托啦,念遲xi,讓我給你花錢啦。”

“啧,到時候不要哭着沒錢交房租哦。”

“不會啦。”

車聖祖沖着宋念遲眨了眨眼睛。

“我有員工內部價。”

買了香槟色的抹胸小禮服,又配了只有外表好看的黑色短款小風衣,車聖祖還興致勃勃的點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拿給宋念遲。

“不要啦。”一見到高跟鞋,宋念遲的眼前就發花,“這種跟是要怎麽走路啊。”

“來嘛,”車聖祖還哄誘着說,“試試看。”

“開什麽玩笑啊……”

私下裏的時候和車聖祖鬧一鬧沒什麽,但是外人面前還是要給足他面子。

“別開玩笑了啊……”

雖然嘴上嘟囔着說讓車聖祖別開玩笑了,但是真見到自家的秘書先生單膝跪下來手上捧着鞋子讓自己穿的時候,真的是臉都紅得不知道成什麽樣子了。

“太羞恥了別玩了啊。”

“我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念遲xi是我的女朋友啊。”

車聖祖又沖着宋念遲眨了眨眼睛。

“如果能夠更進一步的話我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這種暧昧的話真的不能當真,就算知道對方是八成真的這麽考慮的,宋念遲也只能把那剩下的兩分回轉餘地的玩笑當做是十分來對待。

‘這種時候就覺得自己好像是渣男一樣……’

可是等穿上那雙鞋跟細得要死的高跟鞋後,宋念遲心中的愧疚感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簡直像是上刑一樣。”

“但是很好看嘛。”

“我已經夠好看啦,不需要再錦上添花了。”

“美是沒有止境的。”

車聖祖說完,伸出手,輕聲說道:“美麗的人魚公主,請和我走吧。”

“也沒有到如律刀刃的地步啦。”

“總覺得還缺什麽……”

車聖祖雖然還想繼續搭衣服,但是看看宋念遲已經犯困的樣子,只能停下繼續采購的心情,拿着信用卡就去前臺付賬了。

結果第二天一上班,車聖祖就見到自家秘書死着一雙眼睛找了過來。

“社長,你是不是去我們店消費了?”

“昨天我帶女朋友去逛了一逛。”

只要沒有宋念遲在場,車聖祖向來都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怕的樣子。

“怎麽了?”

“不,這是差價的錢。”

金秘書将手上的支票遞給了車聖祖。

“內部員工的差價。”

“啊,我要這麽點錢幹什麽啊?”

金秘書嘴角扯了扯,有點猶豫地說道:“去……哄女朋友?”

“這麽點錢能幹嘛?”

雖然一臉鄙夷這點小錢的樣子,但是車聖祖還是将支票收了下來。

給女朋友當書簽用也不錯啊。

紙張質量不錯,也夠特別到不怕她丢。

等到了真的錄節目的那一天,宋念遲一大早就被車聖祖從家裏拖了出來。

先去美發店剪了頭發,又被拉去拗了個配小禮服的簡單發型,最後是化妝再加上配首飾——

被好幾個人圍着轉,宋念遲都要被逼到神經病發作了。

一直聽到化妝師戀戀不舍地說着:“可以了。”死掉的眼神才重新複活回來。

雖然很想揍沒事找事的男友君一頓,但是想想用手指頭想想也知道,這麽一圈大陣勢下來男友君不知道掏了多少錢。

雖然電視臺有給出場費,但是用男友君的話說,那麽點錢就連頓好的都吃不了。

“還是少了點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玩配衣服玩上瘾了,男友君最後看了一眼宋念遲一身上下的行頭,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麽。

頂頭大BOSS一臉的不滿意,旁邊的發型師化妝師形象造型師全都氣都不敢大喘一口。

左思右想也不得法,最後男友君才勉強說道:“姑且先這樣子吧。”

他最讨厭不完美了。

可惡,到底少了什麽?

在牽着女朋友的手走到店外的時候,在帽子區的角落裏傳來兩個興奮的聲音。

“呀啊,這個帽子超好看的。”

“真的啊……”

對了!

男友君用力親了親女朋友的臉頰,而後飛奔到了帽子區,眼睛一掃,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款的帽子。

伸手一摘想要的帽子,就轉身走了回來。

把帽子往宋念遲的頭上一戴,用指尖在帽檐輕輕一壓——

這就完美了。

“走吧,公主殿下。”

“你不要随便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宋念遲一點也不解風情的反駁了一句後,向着前方又邁出了一步。

“……啊,大家都講了不少自己留學的體驗呢。但是,別人的留學又是什麽樣子呢?現在,讓我有請一點也不主流的留學生,在推特上擁有數百萬粉絲的漫畫家siriri——”

“诶诶诶,那個siriri?”

“對,就是那個siriri,就是那個傳說中一點也不喜歡抛頭露面至今沒有半張真人照但是在網絡上超紅的漫畫家siriri。”

“哦哦哦,這樣子啊……嗯,那麽,讓我們有請本期的一日嘉賓——siriri。”

三位主持人一番簡短的對話之後,嘉賓通道的大門就打開了,之後,左手那這一個紙卷,右手的手臂上挽着黑色風衣的宋念遲就走了進來。

珍珠手鏈在左手腕上繞了三圈,脖子上帶着的珍珠項鏈和耳朵上的珍珠耳飾相得益彰。

一整套的珍珠首飾配上香槟色的小禮服,卻意外襯的宋念遲膚白勝雪。

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和整容絕緣的純天然美人第一眼就讓人心生好感。

而美人大方的笑着說:“大家好,我是siriri。”

“哦哦哦,這次是真的萌妹子啊!”

“居然真的是個萌妹子!”

全炫茂:“呀啊你們這群臭小子,這麽懷疑的看着我幹什麽,哥的信譽度那麽低嗎?那麽低啊?哥都沒怎麽騙過你們吧!”

“啊,男人的友誼真是……”宋念遲拿起椅子就往自己國家的中國代表張玉安同志的身邊搬。

“你們這群臭小子還不快點來幫忙,”全炫茂一邊招呼一邊幫忙搬起了椅子,宋念遲扶着椅子的把手搖頭道謝,“不,這個真的不重。”

“不不不,應該的。”全主持一臉正義的搖頭,然而這時候張小哥已經上場幫忙了。

等坐定後,宋念遲等了三秒鐘,才轉頭看向主持臺,“到我說話了嗎?”

“當然了當然了。”

全主持連聲說道。

“我們都想多聽漂亮姑娘多少兩句話呢。”

“诶呀這可麻煩了啊。”宋念遲苦笑着說道,“我可不擅長說話啊。”

劉世茂:“正常的交流就可以了。”

“這樣子啊……”

宋念遲點了點頭,然後就問道。

“可以先給我一分鐘說點別的嗎?”

“當然了,請。”

“是的,其實呢,最初接到非首腦會談的嘉賓邀請的時候,我最初是拒絕的。”

宋念遲一本正經的玩起了只有熟知網絡流行句的人才會懂得笑點的句子。

“但是後來看了上一期的節目,我就覺得啊不行,我一定要來這裏,不然絕對睡不好。”

“所以我來這裏了。”

“然後,想對上期的嘉賓,也就是周某說……”

宋念遲拿出了自己的那個紙卷,然後在手裏攤平後舉在了面前。

用中文抑揚頓挫的說道。

“我生平從未見過這種厚顏無恥之徒。”

她的那個紙卷上用聯合國六種語言寫了自己所講的這句話的翻譯,之後又問:“用韓語來說的話,就是——”

她又用韓語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用韓語在翻譯一遍,是為了防止在出現‘我在韓國了兩年連國語都不太會說了’的情況再次發生。謝謝大家給我這個機會。”

劉世茂笑着靠近全炫茂的耳邊,低聲問道:“這一段要剪掉嗎?”

“不,留着。”

然後,宋念遲就将紙卷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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