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同榻而眠
沈采采心裏隐約生出幾分的複雜情緒來, 不由得又把那個香囊重又丢了回去, 然後撿起半面鏡子:“這鏡子怎麽只有半面?難不成摔壞了?”
皇帝瞥她一眼, 不疾不徐的道:“哦,那是你聽了破鏡重圓的故事後,一時心血來潮把自己的鏡子給摔了, 死活非要塞給我的。”
沈采采不得不又把那面鏡子給放回去,勉強呵呵了兩聲:“其實心意還是很好的,就是寓意有點那什麽......”還沒做夫妻呢, 就先想着要摔鏡子了, 這兆頭其實是有些不祥的, 也虧得皇帝竟也真依着她留了下來。
之前皇帝說她送的那些東西是“要不送我,你那些東西怕是半輩子都送不出手了”,她還有些懷疑, 覺得皇帝誇張了,現在再看這些,她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嘀咕: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虧得皇帝還特意留着這些,現在翻起黑歷史也是溜溜的......
虧得沈采采厚臉皮,很快便又緩過神來。她神色如常的擡手合上那紫檀木盒,笑着與皇帝道:“陛下只管放心, 這回七夕,我一定備份好禮。”
皇帝挑了挑眉,淡淡的道:“好禮?”
沈采采雖然還沒想好要送什麽,但這個時候還是厚着臉皮點了點頭, 脆生生的說了幾句大話:“是啊,你就等着好了。”
皇帝面上不動,心裏卻不由暗道:你要是把自己打個包送給朕,那才是好禮呢。
雖然心裏想的是這樣那樣,皇帝臉上卻還是一派的冷淡漠然,一副清風明月的模樣。甚至,他還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梢,擡目看了沈采采一眼,緩緩道:“好,朕等着你的好禮。”
兩人靠着說了一會兒話,因着昨夜裏本就沒有睡好,沈采采也漸漸有些困倦了,她半靠着皇帝的臂膀,只覺得靠着一個暖烘烘的暖爐,又溫暖又舒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皇帝側頭看了她一眼,這一回倒是沒再與她閑話,這便擡起手,将人攔腰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沈采采吓了一跳,才湧起的困倦都給吓去了好些。她連忙擡手按住皇帝的手臂,慌忙道:“你做什麽?”
皇帝從容應道:“自然是抱你去睡覺。”
不等沈采采反應過來,皇帝便已步履輕快的抱着人到了內室的床榻邊。他輕手輕腳的把懷裏的沈采采安放在榻上,這才開口問道:“睡不睡?”
說話間,他自己已坐在了榻邊,順勢拉了拉錦被,一副你不睡我睡的模樣。
沈采采頗有些哭笑不得:“.....這怎麽睡?”
外衣沒脫,發髻還在,連鞋子都還沒來得及脫呢。
不過,沈采采某些時候還是挺吃皇帝這一套的,雖然嘴上嘆了一口氣,倒也沒有強行起身,而是先褪了腳上的鞋襪,然後半坐起身子,伸手将自己發上的釵環都褪了,她今日原就只是松松绾發,不一時烏發便如雲一般的披撒下來,柔軟的搭在她的肩頭。
這麽一收拾,除了外衣沒脫外,其他倒也都收拾完了。
皇帝這頭才剛剛把腳下的靴子給脫了,見狀便也不動了,只把頭湊過去,靠在沈采采肩頭,嗅着她發間的淡香,膩歪着道:“要不然,你幫朕摘了發冠吧.......”
沈采采瞪他一眼,真是不想理他。
可皇帝卻是貼得更近了,還用指尖繞着沈采采的烏發,頗有幾分不依不饒的模樣。
因為離得近,沈采采都能感覺到皇帝那溫熱的氣息,她頗有些不自在的伸手将皇帝靠着那側的烏發撇到一邊,然後推了一下人:“你先坐直好不好!”總這麽動不動的靠過來,真是考驗別人的動力。
皇帝這才坐直了一些,沈采采也沒有再推脫,這便半跪在榻上,伸手替他将發上的金冠取了下來。
皇帝的頭發生得頗是好,濃密烏黑,烏鴉鴉的披撒下來,好似上好的綢緞,光可鑒人。
沈采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又軟又涼。
皇帝只作不覺,順手将自己的金冠從沈采采手裏接了過來,丢到一邊去,正欲擡手把外衣給脫了,倒是叫沈采采攔了一下。
沈采采現下已覺出自己對皇帝底線越來越低——偏偏原主和皇帝兩人吵架的原由她還不知道,終究放不下心去,無法真正毫無芥蒂的與皇帝恩愛着。這些日子也是虧得又顧沅沅在身邊,沈采采這才能平心靜氣、克制許多。眼下,他們兩人已經在一張床上,沈采采哪裏還敢叫皇帝脫外衣,連忙按住他的手,小聲道:“就躺一會兒,哪裏至于還要脫外衣?”
皇帝看她頰邊微紅,好似白玉染霞,竟有幾分豔色。他原是心疼沈采采昨夜裏沒睡好,想着抱美人補個眠,不欲逗人,可眼下見她這模樣卻又覺得心下癢癢的,不禁逗她道:“就脫個外衣,你怕什麽?”
沈采采忍不住瞪他。
皇帝伸手抱住她,把人往懷裏壓了壓,笑着道:“好了好了,都依你便是了.......”頓了一下,他又低聲道,“朕抱你睡吧?”
沈采采還要推他,可皇帝的手臂卻和鐵鑄似的,一時也推不開。
皇帝這頭摟着人在枕邊躺下,又伸手把被子拉起來,蓋在沈采采肩頭,撫了撫她披散下來的烏發,哄孩子似的道:“睡吧......”
沈采采一時氣不過,忍不住仰起頭,張嘴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皇帝神色淡淡,眉間卻有幾分縱容的笑意,只由着她咬:“要咬就咬重些,留個印記就再好不過了。朕晚上還要和人議事,到時候整好能給那些兒人開個眼見......”
沈采采:“.......”好,好不要臉!
正所謂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沈采采到底是要臉的,聽說皇帝這麽說,她哪裏還能咬的下去,只好恨恨的背過身去,拿自己的後腦勺對這皇帝。
皇帝逗完了美人,正欲阖眼休息,眼角餘光正好瞥見沈采采那落在枕邊的烏發,心下一軟,倒是用指尖将兩人的烏發都攏在了一處。看着他們兩人交纏在一起的烏發,皇帝不由暗自嘆了一口氣: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他和沈采采折騰了這麽多年,每回都是心累時又見些微曙光,而未至黎明卻又有變故......如此循環反複,仿佛是把人的一顆心放在油水裏煎熬,把心頭最後的一點希冀都煎出來——似皇帝他這樣的聰明人,自然是能夠感覺到沈采采對着自己時那日漸軟和的态度。可賀家師兄弟馬上便要入京,接着便是要解百日樂。待得解了百日樂之後,沈采采必是會想起之前的一切......
到時候,她又會是什麽樣的态度呢?
是放下往日裏那些争執與猜忌,重又合好?還是,重新回到最開始那相敬如冰的時候?
.......
皇帝心裏想着事,雖身下是軟榻高枕可依舊滿心的煩悶,便是阖眼睡着時都是微蹙着眉頭,微微繃緊了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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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與沈采采在屋內歇下,左右服侍的宮人太監們早便由周春海領頭帶了出去。周春海最是機靈,聽着裏頭床榻那兒的動靜,這便主動守在了門邊,只怕外頭有人擾了皇帝與皇後的好眠。
恰好清墨與顧沅沅從園裏折了花回來,看到守在門外的宮人太監們們卻是有些吃驚。清墨心裏有些計較,趕在顧沅沅之前上去,低聲問周春海道:“你們怎麽都在外頭,陛下和娘娘呢?”
周春海往內室裏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正午睡呢。”
清墨聽了這個,自是不敢再帶顧沅沅進去,這便轉頭與顧沅沅道:“陛下和娘娘都睡了,顧姑娘昨夜裏也沒睡好,不若也去偏殿躺一會兒?”
顧沅沅噘着嘴,有些不大樂意。
清墨生怕她鬧騰起來吵着裏面的皇帝與皇後——這兩人可都好久沒安安靜靜的一起睡過了。她這便把手上的捧着的插花瓶兒都遞到身後宮人的手裏,拉着顧沅沅的手,半扶半推的把人推偏殿裏,小聲勸她道:“顧姑娘便是為了娘娘好,也該給娘娘和陛下留些單獨在一起的時間才是。娘娘與陛下畢竟是夫妻——夫妻兩個總有些話是要避着外人的.....”
顧沅沅心裏也知道自己總纏着沈采采不好,可仍舊有些委屈:“我,我又不是外人。”
清墨聽着這話,不禁暗道:你又哪裏算是內人了?
不過,這畢竟是皇後的親表妹,清墨也只得耐下心來勸她道:“顧姑娘自然不是外人,可再好的姐妹也沒有時時都黏在一起的道理。這會兒娘娘和陛下已是睡了,自是不好再去吵的。顧姑娘不若也躺一會兒?“
顧沅沅還欲再說,清墨已經把人拉去榻上,哄她去睡了。
顧沅沅有點兒氣,可她又不是個能發脾氣的人,被人一拉一按,也只得委委屈屈的躺下要睡了。只是,她這頭才躺下不久,不知怎的又想起昨晚上的夢來,不禁又轉過頭來去看清墨。
清墨真有點拿這顧姑娘沒轍,只得問她:“可還有什麽事?”
顧沅沅猶豫了一下,只是心裏到底還是放不下,這就抱着被子,問了清墨一句:“鳳來宮裏,是不是有個叫拾翠的宮人啊?”
清墨雖然是鳳來宮裏的掌事大宮女,可也不是每個人都認得的,她聽到顧沅沅這問題像是怔了一下,隐約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卻也不敢很确定,所以便先問顧沅沅道:“顧姑娘怎麽想起問這個?”
顧沅沅咬了下唇,遲疑着道:“我,我就問一下。”
清墨敷衍了她一句:“這樣,我回頭翻翻名冊,到時候再告訴你。”
顧沅沅聽清墨這樣說,倒是放心了許多:“那你要記得呀。”她與清墨說了這個,心裏也覺得安心了許多,又因着昨夜噩夢沒睡好,不一時便又覺得眼皮沉甸甸的,抱着被子也睡了過去。
清墨本還想着回頭翻翻名冊,可她手裏事情多,這又實在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轉頭竟又給忘在了腦後。
倒是顧沅沅,她記着清墨的話,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清墨的消息。顧沅沅心裏存着事,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過了兩日後,她主動開口問了清墨一句:“上回,你說要翻名冊幫我看看的,看過了麽?”
清墨一怔,聽她這樣問,一時間竟是沒反應過來。
顧沅沅見狀,多少有些生氣,但還是便道:“就是那個拾翠,你說要幫我翻翻名冊的。”
沈采采在邊上聽見了,不由好奇:“怎麽了?”她看顧沅沅那模樣,倒覺有趣,“哪個叫拾翠的欺負你了?看你這氣鼓鼓的樣子.......”
顧沅沅嘟着嘴,看着沈采采的笑臉,堵了一會兒氣,最後還是有些喪氣的:“......沒有。”
因着是第二回 提着這事,清墨這回确是沒耽擱,轉頭就去翻了名冊,果是看見拾翠的名姓。可是,她倒是沒有立刻去與顧沅沅說,反到是先禀了沈采采:“顧姑娘說的那個拾翠确實是有的。只是,才入宮沒多久,年前才調到鳳來殿的,平日裏也只在外頭做些灑掃的活計,連內殿都進不來。按理來說,顧姑娘成日裏與娘娘在一起,自然是不可能見過這人,更不會聽過她的名字.......”
所以說,顧沅沅忽然的就想要去查這麽個小宮人,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沈采采聽清墨這麽說,也覺出些許的奇怪來。
不知怎麽的,她又想起顧沅沅先前夜裏的噩夢與夢話。她到底是穿越來的,早前也看過許多穿越重生的,此時心裏冷不丁的便掠過一個猜測.......
沈采采下意識的伸手摩挲了一下椅子光滑的椅柄,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了,這事我會和找時間與沅沅說的。”
清墨隐約聽出皇後不同以往的聲調,下意識的擡頭去看,卻見皇後神色淡淡,不露分毫。她也沒多話,恭謹的禮了禮,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沈采采獨自坐了一會兒,心裏想了許多,終于還是下定決心,打算轉頭去尋顧沅沅把話說清楚。
因為聽說八月裏是沈采采生辰,顧沅沅這些日子正與一些宮人學着針線活,這會兒正拿着花樣子仔細看着。她聽着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沈采采,不由笑了起來,脆脆的叫了一聲:“姐姐!”
宮人們也都起身要與皇後行禮。
沈采采只是朝顧沅沅笑了笑,随即便擺了擺手,吩咐一側的宮人:“都下去吧,我有話要與顧姑娘說。”
宮人們行過禮,安安靜靜的退了出去,殿裏又只剩下了顧沅沅與沈采采。
沈采采嘆了一口氣,在一邊的美人榻上坐下,又與顧沅沅招了招手:“過來坐,我們兩個正好說幾句話。”
顧沅沅依言起身,正好坐到了美人榻邊。她仰頭看着沈采采,白淨的面龐上似有幾分天真和好奇:“姐姐,要說什麽嗎?”
沈采采沉默了一下,才道:“沅沅,你相信我嗎?”
顧沅沅一怔,随即又笑起來,眉目舒展。她認真的應道:“我自然是相信姐姐的。”
沈采采伸手握緊了顧沅沅擱在榻上的手,看入她的眼底,一字一句的道:“那,你能和我說說你那日的那個夢,還有那個叫拾翠的宮人嗎?”
顧沅沅聞言一怔,像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一張臉茫茫然的。過了一會兒,她的臉色又漸漸的白了下去,眼眶一紅,下意識的想要把自己的手往回縮:“姐姐,我不想說.......”
沈采采見着她這樣子,心裏多少也有些心疼。但她知道顧沅沅的事情怕是不簡單,所以還是握緊了她的手,耐心的與她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姐姐也相信你。你要實在不想說,那我來問,你就聽聽是不是我說的那樣——是的話就點頭,不是就搖頭,這樣可以嗎?”
顧沅沅咬了咬唇,一張臉雪白雪白的,還是說不出話來。但是,聽得沈采采這話,她還是慢慢的點了點頭。
沈采采松了一口氣,這才試探着問了第一句:“你是不是夢着前世的事了?”
顧沅沅抿了抿唇,沉默着點了點頭。
沈采采暗暗嘆了一口氣,想起顧沅沅那日噩夢醒來後說的那句話——“我,我夢見姐姐不在了......我,我被壞人騙了,疼死了.......”
她想着顧沅沅那句話,這便斟酌着接口問道:“上輩子,你進宮之後,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顧沅沅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但還是強撐着點了點頭。
沈采采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的肩頭以作撫慰。聯系起顧沅沅那日含含糊糊的“嫁人,還有生孩子,都很疼的......”,她眉心微蹙,心裏有些不大是滋味,但還是問道:“所以,你是被壞人騙進了宮,然後嫁了人,生了孩子?”
顧沅沅搖搖頭又點點頭,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
沈采采看她這模樣,連忙給她擦淚,倒是有些不忍再問下去了。
就在此時,一直緊閉着嘴不開口的顧沅沅終于開了口:“沒有,我進宮是自願的.......”
沈采采聽到這話卻是一怔,她原本還覺得:前世顧沅沅該不會是皇帝巧取豪奪或者找替身什麽的,怪不得顧沅沅現在和皇帝兩個相看兩厭的樣子......她看過的言情多,知道的套路也多,一時間腦子裏不知轉過多少個猜測,臉色也是變來變去。
好在,顧沅沅這會兒開了口,倒也不再悶着了。她一面擦淚一面與沈采采說着話:“我,我是進宮給皇上治病的。”
沈采采:“......”
沈采采有些懵,但她還是下意識的反問了顧沅沅一句:“治病?”
顧沅沅用手擦着眼淚,聲音小的很:“我聽人說過——我很小的時候吃過一味奇藥,叫什麽我忘了,據說可解百毒、治百病。”她說到這裏,輕輕的抽噎着道,“所以他們找了我做藥引,我,我也是願意的。”
沈采采回憶了一下齊史裏,有關孝謹皇後的記載:
“孝謹皇後顧氏,長洲人。時太宗未有子,及顧氏得幸,得真宗,乃立為後......”
關于孝謹皇後的來歷,正史上沒寫,不過正統史學家們大致上還是覺得她能被齊太宗臨幸,八成是當時宮裏的宮人或是妃嫔,至于怎麽進的宮,那就衆說紛纭了。不過野史上倒是說了許多,有說她是地方官員進獻上去的絕世美人;有說她是太宗自民間選美出來的美人;還有說她是因為山野道人一句“當生天子”身懷壯志,自己入宮争寵的.......
結果,事實證明,人家是入宮來給皇帝治病的。
沈采采雖然有點好奇顧沅沅上一世和皇帝究竟是什麽回事。但,看着顧沅沅哭成這樣,再想一想她往日裏和皇帝争鋒相對的模樣,也覺得這兩人上輩子大約還真算不得真愛什麽的,指不定還是什麽怨侶呢......
她勉強壓下了這麽一點好奇心,正要問顧沅沅她嘴裏說的那個騙她的壞人究竟是誰又騙了她什麽時,心裏隐約掠過游絲一般的想法:等等!顧沅沅上一世是入宮治病的,所以這一世呢?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個表妹,皇帝肯定也不知道。
所以,皇帝找人找到顧沅沅頭上,最根本的原因肯定不是為了給自己找表妹........可皇帝這生龍活虎的模樣,實在不像是有病.......
沈采采心上一頓,擡頭去看顧沅沅:“所以,這次你入宮,也是為了治病?”
顧沅沅連前世的事都說了,頭也哭得暈暈的,一時間哪裏還顧得上其他,這便抽抽搭搭的把事情全給說了:“是啊,他們說是找我給姐姐你治病的。”
沈采采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不自覺的想起史書上那句“元昭三年十一月,懿元皇後薨”——所以,她的命途還是沒變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晚,和大家說下晚安,麽麽噠mua! (*╯3╰)
另外,蟹蟹讀者“水晶燒賣”,灌溉營養液+32018-07-24 09:0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