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智障總裁和綠茶(一)
鹿願感覺自己腹部隐隐作痛,手臂上酥酥麻麻,一瓶抗生素正在緩緩的流入她的身體。
面前的男人跟死了媽一樣沉着一張臉,說出來的話比他這個人還不要臉,“你有什麽可不高興的,這是你欠小雪的。”
鹿願雙手緊握,眼神兇狠,如果不是現在她動彈不得,下一秒準會把手邊的椅子一下子掄上去讓這個男人清醒清醒。
男人雙手環胸,矗立在原地,習慣性等着看“蘇然”眼睛含淚看着他,每次見到這樣的“蘇然”他的心裏浮現報複的快感。
然而“蘇然”的表情很奇怪,就像是要打自己一樣,怒目圓睜,經常出現的深情此時已經消失殆盡,就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他被這種眼神激的顫抖了一下,心裏不禁有些異樣,吐下一句“罪有應得”就直接離開。
對方離開以後又走進來一個中年人,白色襯衫一絲不茍的扣到最上面一個,相貌不凡,說話做事一板一眼,整個是一面癱。
“你好,鹿小姐。”
“你怎麽打扮成這個樣子?”鹿願開口中氣十足,不像是一個病人。
在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鹿願是見過南黍的,氣質與眼前的人沒有太大的不同,相貌卻足足高了幾級,是凡間少有仙界難尋的那種絕世公子。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紅衣判官一副你真是走運的表情給她介紹,說南黍是整個地府最靠譜的管家。
“您一旦進入世界,身為管家也要進入一個角色對您進行貼身保護,我在這個世界是您的管家楚慎行。”
鹿願哦了一聲,這一聽就是一個炮灰男二的名字。
剛才那個死了媽一樣的男人叫做顧景恒,據說是她現在這個身體主人的丈夫,而她之所以躺在這個病床上,是因為她剛剛獻愛心給顧景恒的白月光,也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蘇雪捐了一個腎。
剛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鹿願就得到了一份她這個身體的所有資料。
蘇然是蘇家長女,六歲的時候自己親媽去世,親爹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小三和私生子帶回家,鸠占鵲巢,跟所有的惡毒後媽一樣,那個女人和蘇雪一起欺負蘇然,不但把她的卧室占了,還找了一夥人把她給綁架了。
這麽苦逼的女主還好有一個愛自己的爺爺,老爺子聽說以後把人接到國外生活,就這樣蘇然才能好好的活下來。
說起和顧景恒的相遇更是狗血,她六歲的時候從一群大孩子手下救了一個小男孩,而這個被那些人欺負的差點吓破膽的男生自然就是顧景恒。
據說那天被人救了以後顧景恒就愛上了那個救自己的女孩,便派人打聽,知道她是蘇家的姑娘,便纏着自己父親帶他上門去感謝人家。
更巧的是,這天蘇然被自己爺爺接走,蘇家就只剩下了一個名為蘇雪的女生。
十幾年後,蘇然大學畢業,她爺爺告訴她他年事已高,最大的心願就是看着蘇然出嫁,二十多年前在蘇然媽媽還懷孕的時候,就和一個人家定了娃娃親,讓她回去跟這個男人完婚。
這時候顧景恒的爺爺也身患重病,說要把家業傳給他,但是前提是要跟蘇家的長女結婚。
顧景恒哪裏知道蘇家的長女另有其人,還以為是蘇雪呢,便一口答應下來。
結果後來傻了眼,發現是別的女人死活不願意,這個時候顧景恒的爺爺發話,你要不是不跟她結婚,顧家的家産分毫你都得不到。
要說這個顧景恒也是一個癡情人,說不要就不要,準備帶着蘇雪一起私奔。
倆人滿腔熱血準備自己的創業,然而創業中道蘇雪就吃不了這些苦了,看顧家是真的這麽狠心,她便覺得跟這個人沒前途,在一天早晨就跑了。
沒有愛情和事業的顧景恒只能灰溜溜的回家接受老爺子的安排,兩個人成了夫妻。
倆人剛結婚那兩月還挺相敬如賓的,後來兩位老人相繼去世,家産都給了她們兩個。
就在這個時候蘇雪出現,說自己患了尿毒症,還編排了蘇然欺負自己的事情,這邊她一賣慘,顧景恒立馬就昏頭了,完完全全相信這個女人的話,還當面質疑,甚至在蘇雪說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讓蘇然平白無故的捐出自己的腎。
蘇然到底是太聖母了,也是真的愛顧景恒,對于這些事情一句話都不辯解,要啥給啥。
後來她出院以後,顧景恒就把蘇然接到了家裏,當着她的面溫存,甚至在顧景恒不在的時候蘇雪還會羞辱她。
不到幾個月的時間,蘇雪就懷孕了,她就是一個披着羊皮的狼,某天和蘇然在樓梯間相遇,耍了一點小計謀自己滾落下樓梯,然後就流産了。
顧景恒知道以後大怒,直接把蘇然弄進了監獄裏面,并且還動用了關系讓她在裏面生不如死。
蘇然被那些人搞得很慘,熬了幾年以後刑滿釋放,一無所有的她被蘇雪找來的人堵在一個小巷子裏進行了毆打,還把這些視頻發到了網上。
心灰意冷的她被另一個男人救下來,并且好好養在家裏。
這個時候男主那變态的占有欲起來了,非說還沒有跟蘇然離婚,要把她追回來。
總之兩個人經歷了一番鬥争以後,蘇然就被蘇雪綁架了,要挾顧景恒跟她在一起,并且說出來了所有的真相。
在争鬥中,蘇雪落下了懸崖,蘇然也患上了精神疾病,最後在家裏自殺。
回顧整個過程,鹿願只有一句mmp,真的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渣男賤女綠茶婊組合啊,現在就算是寫這樣的小說都不會有人看了好吧。
給她講完整個世界經過,南黍推了推眼鏡,“鹿小姐,還用我在幫您重複一遍任務嗎?”
“不用了,不就是蘇然死了以後覺得太便宜那對狗男女了,讓我過來把她本來應該有的都拿回來嗎。”
蘇然失去了腎以及受了那麽多折磨,這對狗男女一個富貴了一生,一個草草跳崖,哪有這麽好的事。
正在想怎麽能夠幫蘇然拿回自己東西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帶着口罩的護士從門外進來,冷着一張臉把鹿願的袖子撸起來,正在蘇然在想這個世界的人怎麽一個個都跟死了媽一樣的表情的時候,之間一根粗長的針紮進了她的血管裏面。
蘇然吃痛,大聲喊了一句,“我靠,你做什麽?”
護士明顯沒有想到她還有力氣喊出來,一時愣了,“蘇小姐有些貧血,但是血型特殊,顧先生讓抽點血給她輸進去。”
這意思是她這裏是血庫了。
看蘇然沒有在說話,護士剛剛準備下面的動作,就聽到了面前的女人冷笑一聲,聲音帶着一絲毛骨悚然,“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就準備抽我血,我是可以直接告你的。”
護士顫抖了一下,立馬又鎮靜下來,“這是顧先生允許的。”
“我國那條法律規定他可以替我做我身體的決定,我是死了還是沒有行事能力了,你們醫院連個知情同意書都不讓我簽,直接就把針插到了我血管上,信不信我告的你們傾家蕩産。”
護士立馬吓了一跳,慌忙拔針,連續說了幾個對不起,剛才的氣焰全無。
按壓一會又匆匆走了出去。
“小米老師,麻煩給我解除一下封印。”待護士離開以後,鹿願向旁邊的南黍求救,她眨眨眼睛,配這張人畜無害的臉甚是可愛。
再三确定這個房間只有她們兩個人以後,南黍吐出兩個字,“小米?”
“黍不是小米的意思嗎?”
南黍正經的糾正她的說法,“黍是一種黃米,比小米小一點。”
“好吧小小米老師,你快把我封印解除了吧。”
因為蘇然身體剛剛做了手術,所以南黍一開始就使用了一些小技巧,麻痹了鹿願的痛覺神經,當然唯一的不妥就是她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力氣,只能癱在床上。
“這樣會很疼。”南黍忍不住提醒她。
“沒關系。”
一般服務對象的要求他們都會盡力滿足,南黍微微點頭,一股劇烈的疼痛瞬間蔓延了鹿願的全身,她眉毛都扭曲在了一起,頓時有些後悔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顧景恒推門而入,他臉上寫滿憤怒和冷漠,卻在看到滿頭大汗的蘇然以後瞬間瓦解。
眼前的女人似乎很是痛苦,蒼白的臉蒼白的嘴唇,扭曲的表情,他微微一愣,關心的話剛要說出口,立馬又改了語氣,“你在裝給誰看?”
鹿願只感覺自己倒吸呼吸都能牽連到傷口,不過這也不能阻止她的破口大罵,“去你媽的裝,又不你割個腎看看能疼成什麽樣,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要不要臉!”
說完這些話她更疼了,整個頭埋在枕頭裏。
許是之前從來沒有被蘇然罵過,顧景恒微微一愣,臉上立馬浮現厭惡的表情,拿出來一張紙,估計就是知情同意書,恐怕醫院也害怕擔責任,所以讓顧景恒拿過來讓蘇然簽字,“我管你疼不疼,小雪需要輸血,你必須把字簽了。”
蘇然露出來一個冷笑,“行啊,你過來,我給你簽了。”
她聽話慣了,顧景恒不帶任何懷疑的走過去,把紙直接扔在她的身上,不過這張紙很輕,窗外的風吹過來,把紙吹到了地上。
顧景恒有點不悅,卻只能彎腰撿紙,沒有想到剛剛低下頭,就感覺有什麽東西砸到了自己,接着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南黍震驚的看着半坐着的鹿願,不敢相信這個剛剛還疼的死去活來的女人剛剛把人給劈暈了。
鹿願往後倒躺在床上,又變成那個痛苦的樣子,“米老師,快麻痹我的神經,剛才好像扯到傷口了。”
南黍:“……”
你可真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