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

良久,殿內傳來流蘇冷冷的聲音:“公主殿下,微臣有恙,不能見客。”

慕子邺愣了愣,“流蘇,我們何時生分至此。”

“何時?”流蘇冷笑,“公主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

“流蘇,你把門打開,我想,我們有些誤會。”慕子邺也是疑惑叢生。

“流蘇——”門一開,入目的景象不禁讓慕子邺低呼。

流蘇正斜躺在大殿的軟榻上,周邊滾滿了酒壇,滿室都充斥着濃濃的酒味。流蘇的紫衣半敞,露出精致的鎖骨,旁邊的肩膀卻是血跡斑斑。

慕子邺微微蹙眉,随手捏了個訣,轉瞬,大殿裏的酒味便跑的一幹二淨。

“呵,慕子邺你還來做什麽,不應該陪着雲洺嗎?”流蘇望着她,目光哀傷又帶着嘲諷。

“流蘇,你先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慕子邺站在他面前,“這才幾天,就消瘦得如此厲害。還有你這傷是怎麽回事?”

“呵,公主殿下,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的傷,還不是拜公主殿下所賜。”流蘇透着冷意。

“怎麽可能?我那日去追你,半路碰上魔尊,我根本就沒有遇到你,這——”慕子邺頓了頓,“一定是君無役,那天還有兵士來禀告他說幻姬回來了。”

“幻姬?”流蘇輕輕蹙眉,有些不置可否,“呵,慕子邺,就算這不是你傷的,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做的。那麽,那晚你和顧以默的事又怎麽解釋?”

“我和他什麽都沒有。”慕子邺語氣平淡,不願多解釋。

“呵,慕子邺你煞費苦心把顧以默圈在身邊,不就是因為他是雲洺嗎?”

“流蘇,我說過了,我和雲洺已經不可能了。”

“呵,慕子邺,你叫我如何相信你。公主殿下,慢走不送。”流蘇頭一偏,不再看她。心卻道,子邺,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哪怕騙我也好,哄我也罷只要你說愛我,我什麽都不要了。

慕子邺望着他的背,良久轉身離開。

流蘇回頭望着那抹白色的背影,不禁苦笑。子邺,你愛的終究不是我,你騙不了我,也騙不了自己。

韶華殿

檀香袅袅地燃,慕子邺一身白衣斜躺在軟榻上。

“報——公主殿下,天帝在偏殿有事找您相商。”一個淺色宮裝的女子來報。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慕子邺扶額,本想等會去看看顧以默那怎麽樣了,自己三天兩頭玩失蹤,染心她們又不在。提起染心,慕子邺又是一陣擔憂。哎,父皇又有何事。

天帝偏殿

“子邺參見父皇!”慕子邺盈盈行禮。

“呵呵,子邺,你看看誰來了。”天帝的眸中帶着笑意。

慕子邺只見門外轉出一個玄色長袍男子,豐神俊朗。

“展墨哥哥——”慕子邺驀地呼吸一窒,顯然,她看到了從展墨身後走出的男子。

“雲洺,你——”慕子邺真覺得今天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呵,子邺,別來無恙。”雲洺勾起一抹笑,意味不明。

“雲洺,是父皇帶你回來的嗎。”明明是個問句,慕子邺卻是肯定的語氣。

“子邺,父皇想——”天帝見到雲洺,似乎連眉都舒展了一些。

“父皇,子邺不想。”慕子邺陡然打斷天帝的話,神色清冷。

聽到慕子邺的話,雲洺驀地一僵,轉而笑得如沐春風:“子邺,你都不聽陛下講完嗎?”

“雲洺,不用聽了。”慕子邺轉身面向天帝道:“父皇,子邺此次回天,有兩個目的。第一是為了流蘇,第二便是關于魔尊君無役的事。”

“君無役?那次大戰時的統帥?”天帝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這個人,“倒是聽說少年英才,據說他剛繼位便單挑了魔界所有高手,那些高手無一生還。登上魔尊之位幾百年來也把魔界管理的井井有條,的确是個不可小觑的人物。”

“可是,他說想娶子邺。”慕子邺淡淡的道。

“你說什麽?”天帝有些不可置信,“他要娶你?魔界傳聞魔尊不近女色,甚至有說魔尊好男風的。如今他卻說要娶你,這——”

“不管目的如何,他想娶子邺,倒不像有假。”慕子邺微微蹙眉,“我想——”

“子邺,還是不要沖動的好。”一旁的展墨開口道。

“是啊,子邺,這種事要想清楚啊。”雲洺聽到君無役,有片刻的失神。

天帝望着雲洺和慕子邺,良久道:”好了,子邺,你也累了,先下去吧。”對着這個棘手的問題天帝也有些傷神,他頓了頓又道“對了,你和雲洺——”

“父皇,既然沒什麽事,子邺先退下了。”慕子邺打斷了天帝的後半句話,轉身便走。

雲洺眸子一暗,也退了出去。

“那天帝,展墨也就先告退了。”展墨行禮告退。

天帝微微颔首,“展墨,雲洺的事讓你操勞了。”

“無妨。”展墨一身黑袍緩緩退出。

“慕子邺,你到現在還是這般厭惡我嗎?”雲洺追上慕子邺,一把拽住她,有些惱地問道。

“怎麽,雲洺,你從輪回池裏走了一遭,發覺還是我這個公主比較管用嗎?”慕子邺甩開他的手,冷笑道。

“子邺,我當初這麽做,是有原因的,我——”雲洺急切地道。

“雲洺,當時的事我不想提了。”慕子邺冷冷的道。

“那你是不是還在因為紫鑰的事耿耿于懷,紫玥的事我可以解釋。”雲洺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有些失落。

“呵,雲洺,你當我慕子邺是那般斤斤計較的人嗎?”慕子邺不屑。

“那為何——”雲洺有些疑惑。

“夠了,雲洺,倘若你覺的因為我曾經死心塌地地對過你,就應當千年萬年的守着你等着你。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去衡量比較,去忏悔,那麽我告訴你,你錯了,你沒有資格讓我如此待你,所有的一切,在你背叛天界的時候,就都晚了。”慕子邺盯着他的眸,緩緩地吐出最後兩個字,仿佛全身的力氣被抽幹,讓她覺得有些無力。

雲洺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想,他望着慕子邺的背影,有些失神。

雲想殿

雲洺站在門口,望着已有些斑駁了的匾,輕嘆一聲。

推開門,望着空蕩蕩的大殿,雲洺陡然覺得心裏有什麽開始複活,幾百年了,依然如他在的時候一樣,連軟榻上的毯子都還鋪着,仿佛主人只是出去散個步,很快便回來了。

走進書房,筆墨紙硯依然完好,只是心境不複當年了。

“砰——”門口的女子望見雲洺的背影,手中乘着香料的爐子一下摔落在地上。

雲洺聽到聲響,驀地回頭。

但見女子滿臉淚痕,過了良久,那女子仍是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來。

雲洺皺了皺眉道:“進來吧!”

“雲洺,當真是你。我一直以為——”門口的女子終于開口。

“好了,紫鑰,我不想再提了。”雲洺望着她,不知該說些什麽。

“雲洺,你回來了也不與我說一聲,你一定累了吧?那個,我——”紫鑰顯得有些無措。

“紫鑰,你先下去吧。”雲洺扶額,“我想一個人待會。”

“我,好吧,你好好休息。”紫鑰本還想說什麽,見他如此只好退下。

雲洺轉過身,捏了個訣,面前巨大的紫檀櫃便緩緩移開,露出一個手印,雲洺把手放上去,倏忽,一道光影,雲洺的身子消失在光影前,一切都靜悄悄地恢複如初。

雲洺落在了一座殿內,周圍挂着許多幅畫,畫上畫的皆是慕子邺,女子的一颦一笑都在筆下展現得淋漓盡致,雲洺站在一張畫前,畫中的慕子邺手持流雲劍,鼻翼兩側似乎還閃着汗珠,一身明黃色的長裙襯得人明豔不可方物。雲洺撫上畫,指腹輕輕擦過慕子邺的眉眼,輕嘆一聲,終是不舍的放下。

踱步來到最後一張畫,那是慕子邺上戰場前最後的一幅畫,畫中的慕子邺與前面的不同,此時的她一身銀白軟甲,面色清冷,英姿飒爽,一把流雲劍亦是劍氣十足。

“誰?”雲洺突然臉色一變,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