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蕊一個星期沒去上學并沒有引起多大的影響，她在班級本來存在感就低，除了一些男人會注意到。如果不是第二天班主任語重心長地教育同學，天冷了注意身體，好好學習的同時也要注重革命的本錢，估計很多人都不會注意到王心蕊同學沒來。

接着班主任繼續語重心長地教育，雖然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但是為了學習而把身體累垮，本班還是不提倡的。然而，如果像王心蕊同學那樣，真的是用心的去學習，還是值得表揚的，當然身體還是很重要的。

說了一大圈，同學們只抓住了一個重點：學習成績不好就不要生病，學習成績很好，偶爾生一下病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有個別的同學注意到了另一層意思，王心蕊同學生病了，所以這幾天沒來上課。

注意到這一點的有兩類人，平時注意到她的男同學以及極少數“注意”到她的女同學。

陸曼和趙慧顯然不在以上的任何一類，但是由于不知道她的聯系方式又不知道她家的地址，所以只能幹着急了兩天。

還是趙慧腦子靈活，“也許班主任那會有？”

下課後，陸曼興沖沖地拉着趙慧往老師辦公室走去。

班主任放下手裏的茶杯，由于個子非常矮小，只有一米六三，所以坐在辦公椅上，只能仰望兩個極其高大的女生。

“看不出來，王心蕊同學還是很得人心的嘛，與同學的關系也是極其融洽的，這樣我就放心了。”矮個子班主任頗為欣慰地點點頭，“王心蕊同學剛一天沒來，就已經有這麽多同學關心她了。”

陸曼趙慧互相看了一眼，倆個人也算多？

“不過，老師雖然有她的聯系資料，但是，是不能随便給你們的。”班主任臉色一轉，說道。他們學校的同學有些非富則貴，上面都有交代的，學生的資料不能随随便便洩露給外人，萬一有什麽麻煩，他這一個小班主任可擔待不起。

“班主任，求求你了，告訴我們吧，您不是常教導我們，同班同學要團結友愛互幫互助嘛，我們不要地址，給個電話就行。”陸曼半蹲在辦公桌前，哀求道。

班主任轉了轉他的圓腦袋，沉聲道：“今天早上給我請假的是他的家庭老師，他的電話可以給你們。”打電話的人聽起來态度不錯，應該很好說話。咦不對，為什麽是她的家庭老師給我這個正牌老師請的假？班主任哼哼。

“家庭老師？！太好啦！”陸曼興奮地甩着趙慧的胳膊，“謝謝班主任！您真不愧是我們最可愛的班主任！”

班主任嘴角抽了抽，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

電話是趙慧打的，第二天下午放學後，張叔來學校接了她們。

陸曼從進小區後，就開始不停地感嘆着，說不愧是有錢人的小區，綠化做的這麽好，連空氣都比別的地方清新了好幾倍，怪不得小蕊皮膚這麽好。還有這司機，看這裝扮，看着舉止，啧啧，堪比英式管家啊！雖然聽不太懂，但是張叔那張老臉還是忍不住發紅。

一進小蕊家的大門，陸曼都忍不住要叫出來了，“市中心的獨棟別墅，還帶個院子啊有沒有？！這只有在我奶奶的老家才能看到啊~！”現在的房價還沒有炒到幾年後那麽高，但是在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能買得起這樣房子的，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

張叔臉抽了抽，您那農村的小院能和這裏比嗎？

趙慧也有些新奇地四處觀看着。

王振國臨時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李嫂領着她們到了客廳，張媽拿出水果拼盤給她們吃。

“你們是小蕊的同學吧？哎呦，個子長得高人也俊俏，小蕊有你們是她的同學，真是她的福氣。”張媽高興地笑道，把水果遞給她們。小蕊上了這麽多年的學，別說生病了有朋友來看她，就連在學校都沒有幾個同學說話，昨天聽顧宸說有兩個同學要過來，張媽高興了好長時間。

陸曼和趙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蕊很好，我們都可喜歡她了。”陸曼倒沒有說謊話，只是“我們”的含義不一樣，範圍沒有那麽廣，她和趙慧确實很喜歡她。

趙慧也點點頭，“是的，聽說小蕊生病了，很多人都很關心她。”這話說得巧妙，聽說，是聽班主任說的，還是沒有撒謊。

張媽高興地眼圈發紅。

“來來，吃塊哈密瓜，這是小蕊的父親托人從新疆帶過來的，又香又甜。”張媽看她們一人拿了一塊，這才笑着道，“小蕊剛吃過藥，現在應該睡着了，我帶你們到樓上看看她。”

陸曼趙慧對看一眼，感情是怕自己剛進來太激動，把她給吵醒了呀，真是中國好保姆！

張媽領着陸曼和趙慧到了二樓，輕輕地敲了敲卧室的門，剛敲了一下，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顧宸穿着暗藍條襯衫，下身穿着休閑西褲，一身清爽地出現在她們面前。

“你們再不來，我就要出去接了。”顧宸剛開門時也是一臉驚愕，現在則笑道，“小蕊知道你們要來，吃完藥後一直不肯睡，我正打算出來看看呢。”

“嘿嘿，帥大哥，你好啊~！”陸曼這才反應過來，露出一個花癡般地笑容。

趙慧也對他笑了笑。

顧宸笑着把門敞開，請她們進去。

小蕊背靠在床上，手裏拿着一本英語書，在看到她們的一瞬間露出了一個笑容。“小曼，小慧。”

“小蕊你怎麽樣了？我們來看你了，我們……”陸曼終于發現她和趙慧是兩手空空的來看人，不禁有些窘迫。

顧宸笑着走到小蕊的床邊，又那拿個靠枕給她，扶着她坐好。

“你們能來小蕊就已經很高興了，從今天下午開始就一直在問我時間，終于把你們給盼來了。”顧宸指了指休閑區的兩把椅子，“還愣着做什麽，站着不累嗎？”

陸曼拉着趙慧，嘿嘿地笑着坐在椅子上，“來的太匆忙了，沒帶什麽禮物。不過我們帶了最大的祝福過來，祝我們可愛的小蕊早日康複。”

小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笑着點了點頭，“謝謝小曼，小慧。”

趙慧看了眼顧宸，他正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地看着小蕊。

“顧老師今天休息嗎？”趙慧問道。

“這兩天不是很忙，明天回公司。”顧宸拿過小蕊手裏的書，放在床頭櫃上，“但是王伯父最近有點忙，反正公司也不忙了，就多陪陪她。”

趙慧沒有吭聲，陸曼激動地接道：“哇哦~！顧老師真是又帥又有責任心的好老師啊！小蕊有你這樣的家庭老師真是太幸福了！學習成績也是蹭蹭地往上漲啊！”

小蕊眼裏閃爍着光芒，點點頭。

顧宸笑，“要不要我也幫你介紹幾個老師？絕對專業的，有證書的，比我這個編外人員好多了。”

“能讓我從三十名進步到第三名不？”陸曼眼冒紅心。

顧宸有些為難的想了想，“這個有點難，如果施教對象肯學，也許可以試試？”

陸曼趕緊搖了搖頭，“可不可以不學習就進步的？”

“可以，等你當老師的時候。”

“嗷吼~！“陸曼哀嚎。

小蕊和趙慧笑。

四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趙慧看到時間不早了，就打算早些回去。顧宸擔心小蕊的休息時間，便也沒有強加挽留，只有張媽拉着她們倆的手，不停地說明天再走，讓張叔送她們，被她倆掙脫了。

小蕊披着厚厚的羽絨服到門口送她們，顧宸怕她冷，從後面抱住她把她攬在懷裏。

趙慧看到小蕊與顧宸親密的樣子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小蕊這麽抵觸與人接觸，卻完全不抵觸顧宸。而顧宸對她的照顧，顯然超出了一個老師應有的範圍。

下車後，趙慧把自己的想法跟陸曼說了，陸曼則大手一揮道，“本來就是啊，王家根本就拿顧宸當一家人一樣，這樣親密也是正常的。而顧宸當了小蕊這麽多年的家庭教師，怎麽可能沒生出感情”

“什麽感情？”趙慧不動聲色地問。

陸曼一臉憧憬，道：“那濃濃的師生之情，那解不開的兄妹之情啊。”

趙慧笑，話題一轉，道：“對了，上次給你寫情書的那個男生怎麽說？你不是說要拿給我們看嗎？先……”

“啊，那個，天不早了，我們趕緊走吧，啊哈哈，哈哈……呵呵……”陸曼甩開趙慧的胳膊，快速地朝寝室放心跑去。

趙慧一臉無奈的跟着她跑了過去。

顧宸等小蕊睡着之後又接了一個電話，是秦大偉打的，問他這幾天為什麽沒有上班，是不是陪着藍菲菲潇灑去了？說完還壞笑了幾聲。

顧宸看着熟睡中的小蕊，給她掖了掖被角，這才想起來自己離開的這幾天，藍菲菲并沒有打電話過來，自己因為擔心着小蕊的病情，也一直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心裏不禁升起一絲愧疚。笑着跟秦大偉調侃了幾句，就匆忙了挂了電話，秦大偉在聽到“小蕊生病了”這句話時似乎想問什麽，最終也沒問出口。顧宸惦記着藍菲菲，挂了電話後，就輕輕地走出了卧室。

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藍菲菲略帶慌亂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麽了？”顧宸擔心地問。

“沒什麽，”藍菲菲清了清嗓子，“睡着了忽然聽到電話聲響，驚了一下。你回家了？”

“沒有，想你了，菲菲”顧宸溫柔地笑道，“小蕊病的比較嚴重，這兩天忙起來就忘記給你打電話了。你出差累不累？什麽時候回來？”

藍菲菲那邊輕輕舒出一口氣，甜甜地說道：“合作商臨時有點事，可能要晚幾天回去，我也想你親愛的。”

顧宸微笑，心裏也甜甜的，可又總覺得藍菲菲的語氣不大對，說不上什麽感覺，“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他擔心地問道。

“啊…哪有什麽事啊，就是有點困了，親愛的你也早點睡吧。”藍菲菲說着，打了一個哈欠。

顧宸看了眼時間，10點35分，是有點晚了。顧宸略帶歉疚地向藍菲菲道了晚安，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電話。

一連休息的了一個星期，小蕊的身體終于完全康複了。顧宸摸摸她的頭頂，看着她把碗裏的粥喝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今天我送你到學校，還有半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小蕊不會打算送幾個鴨蛋給我吧？”

小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嘴角含笑地搖了搖頭。她不明白鴨蛋是什麽意思。

顧宸大笑，“好啦，你考成什麽樣都可以，只是千萬不能再生病了。” 顧宸從餐桌旁站了起來，從張媽手裏接過小蕊的書包，另一只手朝小蕊伸過來，“走吧，再不走張媽就要拿掃帚趕了。”

“掃帚倒不會，我會拿鐵勺。”張媽笑着瞪了眼顧宸，“小姐一定要好好努力，考好一點，讓顧老師無地自容去。”張媽也沒想到自己會出口成章，不禁為自己也會用成語而感到沾沾自喜，直到顧宸的車開出了大門，嘴角都止不住是上翹的。

車在學校門口停下，顧宸把小蕊的校服整理了一下，忍不住又捏了捏小蕊的胳膊，還是那麽瘦。顧宸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太瘦了，一定要補回來。”

小蕊睜大眼睛看着他，然後點了點頭。

顧宸失笑，捏了捏她的臉，“聽到我說的，以後就多吃點。好了，你進去吧，我下午下班了就來接你。”

此時校門口已經沒有多少學生，早自習馬上就要開始了，在校外的走讀生，各個都是嘴裏咬着包子，手裏拎着豆漿，飛奔着往校內跑去。

小蕊往四周看了一眼，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顧宸搖了搖手裏的手機，示意她下班會給她打電話。小蕊這才露出笑容。

到了教室，自然少不了一些人的“注目禮”，都被陸曼給一一瞪了回去。李萍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翻了個白眼，繼續看自己的書。

陸曼趙慧當然是問長問短的關心着，直到早自習的鈴聲結束，這才停了叮囑。

陸曼想着小蕊落下了一個星期的課程，進度肯定跟不上了，就打算把自己的筆記借給她。奈何打開筆記本一看，咦……陸曼又滿臉嫌棄的合上了。

“你進度跟不上了怎麽辦？要不我跟你借個筆記看看？嗯，誰的好呢？咱們班好像張薇的成績不錯，但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借……要不？”陸曼身朝後趴在小蕊的桌子上，苦思冥想。

小蕊看了看她，搖了搖頭：“顧大哥。”

“哎……？你……你怎麽說話又變成以前那樣的了，不要這樣對我啊……嘤嘤……”陸曼做了一個誇張的要哭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不需要筆記，因為顧大哥會幫你補習是嗎？”

小蕊點點頭。

陸曼大哭，“哇哇……我的可愛的小蕊蕊又變成冷美人了啦，人家不要……人家不要啦……唔唔”趙慧毫不留情地捂住她的嘴，然後一臉無可救藥地搖了搖頭。

班裏的任課老師，對于有沒有同學落下課程這事一點也不關心，依舊吐沫橫飛的講着自己的課。直到下午最後兩節班主任的課，小蕊這才發現有幾道目光是落到自己身上的。

小蕊低着頭，也不知道班主任說了些什麽。直到下課鈴聲響起，她才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稍稍放松了一些。

接過顧宸的電話，小蕊裹了裹身上的校服，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等着顧宸。

遠處，冷寒松把臉別過去，嘴角扯了扯。

“看見什麽了？這麽高興？”靳秋靈坐在車裏，伸頭也往外看了看。她早已換下了一身的校服，穿了件緊身的羽絨服，把姣好的身材凸顯的更加動人。

冷寒松一把把她按了回去，自己也委身坐了進來，“外面冷，不要凍着。”

司機看到自家少爺座了進來，立馬穩穩地發動了車子。

靳秋靈雙眼含笑地看着他，往他身邊蹭了蹭，“就是看看有什麽這麽好看，能讓我們目空一切的冷大少爺在車外看了這麽久。”

冷寒松雙手往脖子後面一放，人就慵懶地靠在後座上，“很有意思的一幕。”

靳秋靈何其聰慧？也不再詢問，微微笑道：“姑姑應該在家等急了，好久沒吃她做的菜了，真是很想念呢。”

冷寒松雙眼一閉，也笑道：“是啊，我媽也天天念叨着怎麽你也不過去坐坐了呢。”

“真的嗎？那以後我可要天天去咯。”靳秋靈半開玩笑地說道。

冷寒松笑了一下，閉目養神。

靳秋靈的眼裏閃過一絲失落，随即也笑着靠在車坐上，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