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幾天小蕊有了點變化，具體變化在哪裏，顧宸又說不上來，反正感覺跟以前不一樣。
今天星期四，小蕊周二周四周六去嚴老那裏上課，時間為晚上7點到8點，每次上課一小時，這一個多月以來，顧宸忙得時候會打電話讓張叔幫忙接送小蕊。昨天跟藍菲菲越好了今天晚上見面，顧宸想了想還是給張叔打了個電話。
小蕊這一個多月以來，進步很快，雖然不說話也不表達，但繪畫真的很有天賦。在各種繪畫類別和風格給小蕊講解之後，嚴老決定還是讓小蕊選擇油畫，小蕊對色彩和層次感把控非常好，感情也很充沛，而且本身也比較偏愛油畫。但，不管哪一個畫種，都有自己的要求與特色，同時又是相通的。嚴老主修的是中國畫與版畫，對油畫也稍有造詣，但并不十分精巧。他尋思着，如果再過幾個月小蕊的身體狀況有所改善的話，就像顧宸提議讓她去國外進修，不管将來成不成材，苗子是好的，他不想看着一個好苗子因為沒有好的土壤和養分，而提前枯萎衰敗。
講完課後，張叔送小蕊回顧宸那裏。張叔本想跟她說說王父的事情，但看小蕊的狀态不是很好，也沒有說。王振國已經回國了，但他既然沒主動給顧宸打電話讓小姐回去，作為一個管家司機，他自然是不好說什麽的。
從嚴老家到顧宸那裏，大概四十分鐘的車程，安靜的車廂，張叔連音樂都不敢放，這樣不好，張叔嘆口氣，以前的小姐最起碼路上會跟自己說幾句話
藍菲菲一個多星期後才跟顧宸聯系，約在老字號火鍋店，這是他倆大學的時候經常去的地方。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吵架，卻是最嚴重的一次吵架。說實話，他知道有時候他确實冷落了藍菲菲，所以他才更想去補償她，更努力地工作，讓兩人過的更好。但藍菲菲讓他感到有點失望，不是吵架的事情，而是對他的看法。顧宸從不知道，原來在藍菲菲的心底，是這樣看自己的。
他努力要縮小的差距，在藍菲菲心底根本不值一提。顧宸愛的是藍菲菲這個人，但藍菲菲愛的可能是一種感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但八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沒就沒，顧宸承認自己還是愛她的，只要藍菲菲想，顧宸願意娶她，過一輩子。
藍菲菲喝了點酒，有點醉乎乎的，兩人都沒提吵架的事，就算翻過去了。今天的藍菲菲似乎還格外的溫柔，這讓顧宸感到欣喜，也許藍菲菲還是曾經的藍菲菲，一直沒變過，也許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吃了飯後，顧宸本打算把藍菲菲送回去，但奈何藍菲菲似乎醉的不清，一會兒說口渴一會兒說難受，顧宸也喝了點酒，不知道為什麽藍菲菲忽然這麽熱情，灌得顧宸也有點暈乎乎的，不過兩個人既然和好了，就當喝點酒慶祝一下。
顧宸攬着藍菲菲到門口去打車。自己的車子停在了車庫，這個時候還沒酒駕這一說法，但顧宸比較注重，覺得不安全。
“去你家吧親愛的，”藍菲菲整個人都黏在顧宸身上，“我今天不想回去了。”
顧宸看了下時間，小蕊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家了，藍菲菲醉成這樣，送她回去也不放心。藍菲菲以前也是經常去自己那住的，想了想，還是帶着藍菲菲打車回了自己家。以前一個住的居多，并不覺得自己租的一室一廳有多小，現在想想有了小蕊之後自己睡客廳。但是，如果來了客人，像藍菲菲這樣的，忽然過來會不會很不方便？顧宸摸摸鼻子，決定過兩天就租個大一點的房子。
他現在新公司起步很快，已經開始盈利，自己其他方面的投資也都陸陸續續的有了回報，買一所房子綽綽有餘。只是一想到藍菲菲曾經說的那些話……顧宸嘆了口氣。
“親愛的，怎麽了？”藍菲菲半趴在顧宸的身上，嘴裏的酒氣也噴灑了出來，“你還在生我的氣麽？我那時候真的是随口說說，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嘛。”
顧宸看了眼一心開車不問世事的出租車司機，把藍菲菲稍稍扶正一點，“沒什麽，我不生氣。不過晚上住在我這可能有點不方便，先去我那裏休息一下醒醒酒，等再晚點我送你回去。”
藍菲菲以為顧宸還在生她的氣，所以不願意她住他那兒。她裝作乖順地點點頭，沒關系，反正她有的是辦法留在那裏。
藍菲菲裝作有點熱的樣子，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
下車後付完錢，藍菲菲好像完全不會走路了，顧宸只得半摟半抱把她扶上樓。
把藍菲菲放在沙發上，顧宸去燒開水，做解酒茶。客廳很大，顧宸生活習慣一直很好，勤打理收拾，很幹淨。再加上平時小蕊也是個愛幹淨的姑娘，雖然不會做家務，但會基本的收拾，能把自己收拾好，東西從來不亂放，顧宸的東西也從來不亂動。只是在陽臺上放着一些的繪畫的工具和畫架，藍菲菲應該沒注意到。
顧宸有點心虛，他不想讓藍菲菲知道他把她可能不是很喜歡的小孩子接過來住了。
“親愛的我想去洗個澡，一會兒你把我換洗的衣服遞過來。”藍菲菲在客廳喊了一聲，便直接向衛生間走去。
這是精裝修的公寓，卧室有一間小的洗澡間，客廳還有一個大的，顧宸平時用客廳的，小蕊基本上都是在卧室的洗澡間洗漱。
顧宸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發現藍菲菲直接走向客廳的衛生間，他松了一口氣。
藍菲菲的的衣服一直放在卧室的衣櫃裏，小蕊住進來後他也沒動過。六門衣櫃也挺大，小蕊的衣服少，和他的放在一起，藍菲菲以前也是偶爾住這裏，所以衣服也不是很多。顧宸找出一件白色絲質連衣裙，想了想還是放了回去，又找了一件短褲和長款T恤衫拿了出來，這是很早以前藍菲菲随便扔在這裏的，顧宸洗幹淨後就收了起來。小寶這兩天有點拉肚子，現在還在寵物醫院，顧宸想還好沒把它接回來，藍菲菲不喜歡這些貓啊狗啊的。
顧宸把衣服放在沙發上，開水已經燒好了。他走進廚房，找了找，放了幾塊葛根和陳皮陳皮，用勺子攪拌着，等稍涼點的時候再加點蜂蜜就可以了。顧宸很少喝酒，喝醉的時候就更少了，這些都是以前準備的，以前藍菲菲喝醉的時候會鬧一陣子，很折騰，不過現在好多了，最起碼今天就沒鬧騰。
正當顧宸打算放蜂蜜的時候，忽然一具溫暖豐潤的身體貼了上來。
藍菲菲只裹了一件浴巾，頭發用毛巾包了起來，她個子高，身材好，一件浴巾堪堪圍住上面遮住下面，白花花的一片，看起來極其誘惑，讓人鼻血噴張。
藍菲菲向來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裏。
“親愛的，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藍菲菲抱着顧宸，在他身後不停地蹭着。
顧宸是男人，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好幾個月沒有抒發，最近一個月更是禁了欲，再加上喝了點酒，腦袋也有點暈，被一個女人這樣蹭着，心裏的欲、火也漸漸上來了。
不過顧宸還是控制了一下自己，啞着嗓子說道，“先把衣服穿上。衣服我放在沙發上了，茶一會兒就好，你先喝一杯。”
“一會兒再喝。”藍菲菲讓顧宸轉過身對着她，用手在他腰上上下撫摸着，“親愛的，你先陪陪我好不好？”
藍菲菲長得漂亮，成熟性感，此時臉色潮紅，眼睛裏帶着水汽，伸嘴在顧宸的脖子上輕輕舔了一下。
顧宸喝了酒，本來腦子就有點昏沉，此時被藍菲菲撩撥的更是迷糊了。
藍菲菲身材火辣，緊緊地貼着顧宸，右手隔着褲子在顧宸下面撫摸着，那玩意很快硬了起來。顧宸雖然床上中規中矩，但那玩意夠大，這一點一直讓藍菲菲比較滿意，試過這麽多男人，很少有像顧宸這樣，身材有料，物什又大，而且又很持久。
藍菲菲急不可耐地撩撥着，抓起顧宸的手往自己身上摸去，甚至把他的皮帶解開把手伸了進去。
顧宸也被撩撥的有點難受，腦子裏一片空白，雙目發紅，小腹一陣陣燥熱，忍不住在藍菲菲身上撫摸了兩下。
“是在這裏還是在床上？我想要……親愛的……”藍菲菲在顧宸的耳邊輕聲說着，發出陣陣喘息聲。藍菲菲手段高超，是真的高超，沒有幾個男人能抗拒了她。她扯扯顧宸的褲子，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
床上？顧宸腦子裏霎時清明了一點，不行，小蕊馬上就回來了，這樣被一個孩子看見了不好。
顧宸連忙推開了藍菲菲，清了清嗓子，強迫自己冷靜一點，“菲菲，現在……現在不行，那個，我先送你回去吧？”
藍菲菲止不住一愣，心裏十分的不痛快，連自己這樣了還拒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要還要不到呢！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略帶委屈的說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顧宸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腦袋清醒了一點，指了指沙發上的衣服，示意她穿上，“不是，只是現在不方便……”
藍菲菲立馬跑到他身邊，雙腿跨坐在他的腿上，與他面對面，“有什麽不方便的，”說着，前後動了動，有意識地磨蹭着顧宸的下、身，“親愛的……別生氣了……嗯……”
“我沒生氣，不過……”顧宸想推開藍菲菲，奈何藍菲菲蹭地太狠，酒勁又往上一湧，讓他一瞬間有點手發軟，“菲菲，你別這樣，現在真的不行……菲菲……嘶……”
藍菲菲伏在顧宸身上，掏出顧宸碩大的物什，用手上下動了一下。
顧宸腦子裏一下子空白了，綻放出無數的煙花。他想拒絕，想推開藍菲菲，可他沒有力氣，腦袋昏昏沉沉的，他應該先去喝一杯解酒茶。藍菲菲是他女朋友，這樣親密的事情做過無數次，知道他每一個敏感點。
酒勁上來了後，腦袋也不清晰了，他覺得跟自己女朋友做這樣的事很正常，天經地義。可他又知道，現在不行，小蕊，小蕊……
門口，小蕊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沒動，也沒表情，安靜的好像不存在一樣。事實上，屋裏的人也确實沒有發現她。
藍菲菲不停地蹭着，攥着碩大的物什，一點點地往那個地方滑。
顧宸被小腹的邪火燒的難受，腦子裏卻莫名其妙閃過小蕊懵懂純淨的臉。
在藍菲菲剛打算把大物什往自己那個地方送進去的時候，顧宸卻猛地推開了她，不行！這樣不行！
藍菲菲被推的往後退了一步，倒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你！”藍菲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霎時間羞愧憤怒占據了整個身心，幾乎讓她說不出話來。
顧宸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瘋，明明身體上想要的要命，可他心裏還是有點抗拒，倆人從大三開始正式在一起，這麽多年過去了，藍菲菲不僅是他的初戀也是他唯一的女朋友。
但自從兩人之間發生了那麽多事，他知道，他們兩人都變了，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
顧宸快速地把衣服整理了一下，他覺得他對不起藍菲菲，不管怎樣藍菲菲是他女朋友，結果褲子都脫了，自己卻推開了她。顧宸有些尴尬，他幾乎不知道說什麽好，“菲菲，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今天不太方便，太晚了……”顧宸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表，九點零五分……
九點零五分！
顧宸完全清醒了，心中一驚，猛地朝門口看去。
一個安安靜靜的女孩，手裏拎着畫布站在那裏。
顧宸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羞愧、懊惱、害怕、惶恐、自責，各種各樣的情緒湧上心頭，讓他的嗓子裏幾乎湧出一口老血。
小蕊知道他跟藍菲菲的關系，他不是怕小蕊撞見，他只是怕這樣的行為對小蕊影響不好，畢竟小蕊還只是個孩子，最起碼在他心裏是。試問，有哪一個家長願意當着孩子的面做這樣的事？這幾乎比打了顧宸十幾巴掌還難受！
“小……小蕊，”顧宸剛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沙啞，連忙清了清嗓子，“小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小蕊沒動。
顧宸心中像被冰錐鑿了一下，又冷又疼，他連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快速朝門口走了過去。“小蕊，你……你……”
小蕊整理了一下表情，忽然擡起胳膊，像每一次上課回來之後一到家撲到顧宸懷裏一樣，臉埋在顧宸胸前蹭了蹭。
感受到這個熟悉的動作，顧宸松了一口氣。小蕊應該是剛進來，什麽都沒看到，不然絕不會是這樣的一個态度。顧宸忍不住緊緊地摟了一下她。他實在太害怕了，害怕小蕊接觸到這樣不堪的一面，害怕小蕊難受，害怕小蕊害怕，沒看到就好，只要小蕊沒受影響就好。
藍菲菲被忽然出現的小蕊和眼前兩人的動作驚呆了，她消化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小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是不是跟顧宸說了什麽，所以顧宸才這樣對她？她的事顧宸是不是都知道了？她現在跟顧宸是什麽關系？為什麽這麽晚了還來顧宸的家裏？想起了一個星期前自己對小蕊的所作所為，藍菲菲現在才開始後怕，小蕊不是真的傻？她會不會把昨天的事告訴顧宸……
藍菲菲越想越後怕，她那天喝了很多酒，腦子有點沖動，做起事情來也不計後果，那天自己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在作死。可這都是這小賤/人的錯，如果不是她的出現，自己怎麽會那樣做？如果不是她不停地勾/引男人，自己怎麽會氣瘋了才刺激她？對！都是那小賤/人的錯！
藍菲菲腦子一時間閃過很多東西，但面上不顯，她扯了扯浴巾，惡狠狠地看着小蕊。
顧宸把小蕊拉開，接過她手裏的畫布，“是不是剛到？怎麽也不進來？冷不冷？”
小蕊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沖顧宸笑了一下。她好像壓根就沒發現藍菲菲一樣，像往常一樣拉着顧宸的手往裏走。
顧宸看到還穿着浴巾的藍菲菲，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你藍姐姐過來看看，洗了澡還沒換好衣服。你先到屋裏把東西放一下，我去給你倒杯牛奶。”
小蕊沖顧宸笑着點點頭，轉過臉在顧宸看到的角度，冷漠地看着藍菲菲，然後沖她勾了勾嘴角。
藍菲菲腦子裏轟的一聲，霎時間氣血上湧。她知道！她什麽都知道！她都是裝的！她這個騙子！狐貍精！她肯定什麽都告訴顧宸了！她一點都不傻，這一切都是假的！對！她肯定說了，她不可能不說的！
藍菲菲幾乎要氣炸了，她感到了恐懼。路人借斧，她被自己內心的罪惡感和不安戰勝，幾乎一瞬間覺得是別人先出賣她是別人先對不起她，是別人想要陷害她！
“你給我站住！”藍菲菲狂怒地對着小蕊吼道，“你個小賤/人，你個騙子！你是不是跟顧宸說了什麽？！”
小蕊站住那裏沒動，也沒看她。
顧宸聽到客廳的吼聲，冰箱門都沒關，立馬跑了出來。
“菲菲你幹什麽？”
小蕊看到顧宸出來，立馬怯生生地躲到了顧宸的懷裏。她不配，不是麽？小蕊想，她不配顧大哥，可她還纏着顧大哥。
藍菲菲看到這樣的小蕊，發出一聲獰笑，“你個小騙子裝什麽裝？！顧宸，你說，是不是她跟你說什麽了？！你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一個騙子！她根本就不是傻子！”
顧宸厭惡地蹙起眉頭，輕輕地拍了拍小蕊的背，“她本來就不傻。你到底怎麽回事？喝醉了就好好休息，不要亂發酒瘋！”
“我沒醉，我根本就沒醉！是她！根本就是她！”藍菲菲指着躲在顧宸懷裏看着自己的小蕊，這樣的眼神她看到過兩次，今天是第二次，她讨厭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只會讓自己更憤怒更驚慌！“你這個賤/人！你……”
“住嘴！”顧宸大聲地喝止她，眼神開始發寒，他拍了拍小蕊，“你先去卧室，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小蕊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不走，我是你女朋友，要走也是她走！為什麽她會在這裏？！”藍菲菲憤怒極了，借着酒勁，想也不想的，随手拎起茶幾上的果盤扔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顧宸完全本能地下意識裏拉了小蕊一把，玻璃果盤擦着小蕊的額頭飛了過去，撞到小蕊頭上略微拐了一下，啪叽一聲飛到斜對面的牆上，玻璃渣子四濺，摔個粉碎，裏面的兩個橘子早在磕到小蕊額頭的時候就各奔東西了。
顧宸耳膜咚咚的響，整個像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發冷，手都開始發抖。他還緊緊地拽着小蕊的手，一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立馬把小蕊抱在了懷裏。
小蕊的左眉角被磕掉一大塊皮，劃出一道深深地口子，不停地往外流出血，眉角上的額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小蕊剛開始還暈乎乎的，後來眼淚就止不住了。疼，真的很疼。
顧宸一只手抱着小蕊，一只手立馬按住小蕊的左眉角，幫助止血，他用發抖的聲音輕柔說道，“小蕊別哭，顧大哥帶你去醫院。一會兒就好，堅持一下。”
小蕊真的不想哭，可頭有點暈，眼淚也止不住，被顧宸一哄，就更止不住了。
藍菲菲也吓傻了，她只是太憤怒了，想教訓一下這個小賤/人，她沒想到會鬧得這麽大。
顧宸眼睛發紅，渾身散發着駭人的氣勢，與他平時溫潤的氣質完全判若兩人，簡直是從地獄裏走出的修羅。
“你他媽的還愣着幹什麽？！去拿醫藥箱！”如果不是他潛意識裏拉了小蕊一把，離得那麽近，若是玻璃果盤直接砸到小蕊頭上，後果簡直不敢想象。他感到恐慌極了。
藍菲菲被眼前陌生的顧宸震住了，被吼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從客廳的電視櫃裏把醫藥箱拿了過去。
顧宸抱起小蕊把她放到沙發上，打開醫藥箱找出繃帶，傷口有點深，只能先用繃帶纏起來止血，顧宸不敢随便弄，怕傷到眼睛。左眉角，只差了一點點就砸在了眼睛上。
“阿宸，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要傷害她……我……”藍菲菲看到顧宸對小蕊小心翼翼的樣子，本來內心那麽一點點的愧疚也消失了。“是她先惹我生氣的。”
顧宸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快速地幫小蕊包紮好，抱起小蕊自始至終都沒看藍菲菲一眼，“她還只是個孩子，現在又不能說話，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你能下得去手。但這是最後一次。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說完，抱起小蕊快速地走了出去。關上門的那一霎那，什麽東西砸到門上發出劇烈的響聲，顧宸嘆了口氣，眼裏一片陰寒。
小蕊額頭上的血一直往外滲，打車去醫院的路上就已經暈乎乎的了，顧宸一直緊緊地抱着她，輕輕地叫着她的名字。
張媽張叔和鄭虎感到醫院的時候，小蕊已經睡着了，額頭上和左邊臉上部裹着一圈厚厚的紗布，小臉蒼白。
顧宸臉色憔悴，雙目微微刺紅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盯着小蕊。
張媽未語淚先流，一看到全家捧到心尖上的小姐這幅模樣，心疼的要命，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是鄭虎比較心急，火急火燎地問，怎麽樣了？
“有輕微的腦震蕩，眉角傷的比較深……”顧宸停頓了一下，“還好沒傷到眼睛。”
是的，還好沒傷到眼睛。醫生說左眉角和額頭是側面受力，傷口雖然深，是利物邊緣刮到的，縫了兩針，只要好好養應該不會留下疤痕。因為距離近，受力強，有點腦震蕩也是正常的，要是直接正面擊中，嚴重點，鬧出人命都是可能的。
“家裏矛盾再大也不能拿孩子出氣，”小蕊看起來比同齡人要小，醫生上下打量了眼顧宸，“你是她叔吧？孩子還小，這東西要是砸眼珠子上，可得有你們哭的。還好沒傷到眼睛，不過眼皮子腫幾天是肯定的。”
顧宸捏了捏眼角，“醫生說休息幾天就好，沒事的。”
“哎哎。”張媽連忙應了幾聲。
鄭虎瞥了眼顧宸，有些憤憤地說道，“上次我來看小姐還是好好的，怎麽幾天不見就這樣了？是不是你……哎喲！”
張媽一巴掌拍在鄭虎頭上，把他拉到一邊去，“你這傻孩子，胡說什麽呢！小宸你別生氣，虎子混賬不懂事，亂說話。”
顧宸搖了搖頭，自責地看了眼睡着的小蕊，“這事确實怪我，如果我早點把藍菲菲送回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哎，這事也不怪你，藍姑娘看着一挺好的人的，怎麽一喝醉就……”張媽擦了擦眼睛，她電話裏已經大致聽顧宸把經過說了一下，顧宸說的含糊，只說自己沒照顧好小姐，但張媽知道，肯定是那藍姑娘喝醉了發酒瘋亂砸東西，才會把小姐誤傷，啧啧。
如果張媽知道小姐的傷是藍菲菲直接造成的，指不定更加傷心難過。“哎，醉酒誤事，只要小姐沒事就好。”
醉酒？是的，只有顧宸知道，藍菲菲根本沒喝醉！他也喝了酒，藍菲菲撩撥他的時候，他也是有點醉乎乎的，可當藍菲菲握住他想要他進去的時候，他知道藍菲菲根本沒醉！以前藍菲菲喝醉的時候，也會這樣鬧騰，但撩撥的居多，藍菲菲花樣多喜歡鬧，基本鬧到最後顧宸已經沒了興致，從沒有像這次這樣……熱情過，這不像藍菲菲醉酒的樣子。直到她看到小蕊的時候，說出那些話……
顧宸揉了揉眉心，他向來是個殺伐果斷的人。藍菲菲傷害一次小蕊可以，傷害第二次……特麽的還是當他的面！
他嘆了一口氣，是時候該找藍菲菲談談了。
張媽看着顧宸兀自嘆氣，看了看床上的小蕊又看了看顧宸，最後在鄭虎和張叔齊齊的點頭示意下，還是把憋在心裏的話給說了出來。
“小宸，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張媽有點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