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會有留言贈紅包活動,親親們周四上午八點表錯過鳥~ (3)

他遇到她至今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笑,一個算得上笑的笑。

半晌,她才止笑,問他:“我一個身若浮萍的女子能幹什麽,不過是想要好一些的生活,跟一個不那麽壞的人生活罷了。”

身若浮萍的小女子奢望好一些的生活,這才是再真實不過的現實。

然而身若浮萍的小女子在侯門公府生活又何其艱難,否則也不會大着肚子跑出來,所以她動腦筋謀算好處,靠近他這樣有權勢的人,扯虎皮做大旗,尋求保護,真是再正常不過。

除了找他,她還能找誰。

其實不怪她笑,想想自己的一言一行,餘塵行都覺得可笑。

但只要跟她在一起,他的情緒便無法控制,以至于想東想西,不着邊際。

“他們不接受你也就不會接受孩子,而良骁又回京都述職,你怕活不到回魯公府那一日,便私自出逃,是在等他回來找你對不對?因為他喜歡你,找到你後你就可以對他訴說委屈,引起他更多憐愛與重視,然後順理成章回魯公府?”

莊良珍哦了一聲。

“可他若對你有心,又怎會任由別人欺負你?”

良骁并不準那些人接近她,但她可以接近那些人啊,否則怎麽逃出來。莊良珍回:“可能我高估自己,其實他沒那麽喜歡我,但他們有求于我,總不能對我太壞。”

“你有病啊!”餘塵行吼道,“他對你一點憐惜都沒有,你還要滾回去,你到底有沒有尊嚴?”

良骁把她當成暖床的工具,她還惦記着他,憑什麽?

而他,不就是想跟她睡一覺,還屢次未得手,卻被她罵爛人!

憑什麽?

餘塵行竟比當事人莊良珍更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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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眉頭微皺,看了他片刻,才道:“你才有病。”

……

秋水總算在野駒苑找到了春露,她是餘塵行的大丫鬟。

“你躲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少爺呢?”秋水沒好氣的問。

“秋水姐姐。”春露忙施禮,又指了指那面吵的不可開交的兩人,“他們吵架呢,我不敢過去。”

确切的說是餘塵行一直在吼。

秋水皺了皺眉,款步上前,對餘塵行施禮,輕言細語道:“少爺,賽馬的時辰快要到了,奴婢是來伺候您更衣。”

她語氣不卑不亢,目光始終下垂,絕不擡眸多看一眼。

餘塵行用力的吮住莊良珍,堵住那張利嘴,那只按住女孩腦後的手更是用力,仿佛要将她整個人吞下腹。

秋水越來越尴尬,垂目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然後轉過身。

她的唇很軟,觸感微涼,目光也沒有溫度更沒有漣漪。餘塵行去捏她下颌,似要強迫她張開嘴,那兩片唇竟主動輕啓。

她極愛惜自己的身體,絕不會做無謂的反抗,那樣只會傷害自己。為了感謝這個男人對她的“照顧”,回魯公府那日,一定要送他份“大禮”。

餘塵行緩緩松開她,心跳到快要無法呼吸,他根本不知自己在幹什麽,神情飄忽的轉過身,疾步離開。

女孩子見他消失,便蹲下吐了兩口唾沫,用手帕擦嘴,再擡眸,他竟站在一射之外看着她,面無表情道:“把馬牽給我。”

餘塵行握住鞭子的手都在發抖。

……

我沒看錯吧?胥役拍了下腦門,終于确定這是真的,紅毛怪竟然乖乖的跟人走了,它沒吃錯藥吧?

這太驚人,太不可思議。

所以該如何回禀賢寧長公主呢?

賽馬會開始在即,餘塵行交代秋水一聲,便匆匆離去。

秋水走至莊良珍身前施禮:“少爺吩咐奴婢伺候姑娘,有什麽需要還請姑娘差遣。”

莊良珍點點頭。

鶴鳴樓有專門的下注司,人們通過馬的質量和參賽者的能力做出判斷,在此下注。今年買餘塵骢者較多,其次是指揮同知家的兒子,騎術也十分了得。

相對而言,餘塵行的人氣就顯得一般,主要大家覺得他的馬不夠高大,其次也沒見識過他的騎術。而買他贏的大部分還是女孩子,她們才不管誰的馬好,只認定一個道理:男神是不會輸的。

姑娘不是來下注的嗎?春露睜大眼,莊良珍徑直越過下注司,來到隔壁的悅寶閣,一間類似于外面典當行的雅閣。

“姑娘,少爺吩咐了,不管多少銀子直接報他名號便可。”春露小聲提醒。

“你家少爺的便宜可不是誰都敢占。”莊良珍笑了笑。

鶴鳴樓來往皆貴人,不管什麽鋪面都講究個雅,不能俗,那便也不能跟外面的一樣。

明明是個典當行,偏偏叫悅寶閣,且還真像一間陳設精致的雅閣。

因為每年下注的額度極大,貴人們也有輸得一文不剩之時,而鶴鳴樓又有概不賒賬的規矩,若想繼續下注,唯有前來抵押一兩樣随身物品。

沒想到今日還未開賽便有人過來典當。

掌櫃的笑眯眯迎上去。

客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絹紗遮面,直接掏出一串沉香佛珠:“一口價一百兩。”

好大的口氣。

即便心底不屑,掌櫃的依然表現出極高的涵養,淡笑:“好的沉香佛珠市價三百兩,目前僅有一串,在大相國寺住持手中,其餘市價均在二十至九十兩不等,姑娘的佛珠成色一般,何以就能值一百兩白銀?”

莊良珍微微歪頭,糾正道:“不是白銀,是黃金,一百兩黃金。”

什麽?

掌櫃瞠目,而莊良珍身後的兩個丫鬟眼睛睜的比他還大。

春露想,姑娘想錢想瘋了。

秋水沉穩,對掌櫃歉意一笑,轉首輕搖莊良珍衣袖:千萬別鬧笑話,悅寶閣背後有靠山的。

怪事年年有,今年更奇葩,縱使涵養再好掌櫃的都要憋不住了,臉色一冷,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姑娘可能來錯地方了。”

莊良珍嗤笑一聲:“我當京都的悅寶閣有多厲害呢,原來也就這種鑒寶水平。”

說完轉身就要走。

掌櫃的心下一凜,浸淫此行多年的直覺令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言辭過于輕率。

他語調微揚的哦了一聲,問:“姑娘何出此言,常某雖不才,但在悅寶閣也算小有名氣,可是方才觸、聞、觀三次,實在沒有發現姑娘的佛珠有何精妙之處。”

“你只當它是沉香佛珠,就算看一百次也看不出它的價值。”莊良珍将佛珠攤在鋪了素錦的托盤中,“這是龍骨血,一共一百零八顆,只一顆都夠買多少沉香佛珠,一百兩黃金,你知道你能賺多少嗎?”

龍骨血也就是海梅木,生長于高溫海域,長勢極其緩慢,100年左右直徑不過4寸粗,500年直徑22寸,整個大齊,除了皇宮,傳聞只有江陵良氏才有這種木材所制的家具,對外人而言,別說是家具,就是用邊角料産生的龍骨血又有幾人見識過。

常掌櫃此生雖然無緣得見龍骨血,但早已如雷貫耳。

這就是龍骨血嗎?

傳聞看上去像檀木或者沉香。

再摸摸,好像,好像有點不一樣,不,确實不一樣,更沉,手感更柔潤,常掌櫃汗如雨下,鄭重其事道:“姑娘請上座,此乃稀世珍寶,容小的一點時間去請老掌櫃,也就是小人的師父出山。”

“太麻煩了,我等着下注。”莊良珍道。

“不麻煩不麻煩,只要一炷香時間便可,現在離開賽還有半個時辰。”

說完,常掌櫃一陣風似的的消失。

少頃,只見他氣喘如牛,背一雞皮鶴發老者前來。

老者一句廢話也不多說,拿起佛珠放于掌心用力搓,又置于一盆甘泉中,最後在西洋鏡下凝視良久,忽然臉色潮紅,嗬嗬沒上過氣,吓得常掌櫃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心,最後抹了薄荷油才清醒過來。

一炷香後,常掌櫃将二百兩黃金兌成兩千兩銀票,遞給莊良珍。

“敝閣願出兩千兩白銀買姑娘死當。”

“可以。”她是第一次典當,還不知分死當與活當,早知如此,她一開始就說死當。

莊良珍揣着鼓鼓一包銀票轉身離去,秋水與春露神情恍惚,面面相觑。

她們不過是窮苦人家出生的小丫頭,有幸被餘塵行買了去,一輩子可能都不知什麽是龍骨血、海梅木,又豈能理解莊姑娘開口就跟人家要一百兩黃金的狂妄。

更離奇的是悅寶閣的掌櫃又加了一百兩。

瘋了,全都瘋了!

……

莊良珍自小體虛,良骁便将随身攜帶多年的龍骨血給她,此物有祛病消災之功效。因男子手腕比女子粗,他還教她如何繞麻花,縮小尺寸。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你要收好,不可弄丢。”他拉着她的手,演技相當了得。

“這算定情信物嗎?”她問。

“嗯。”

她從懷裏掏出玉佩:“這也是我家家傳的,給你,定情信物。”殊不知他早就在打這塊玉佩的主意。

無人的暖閣,互訴情腸的男女,還有散發清爽體香的懷抱,他喊她乖乖,發誓會疼她一生一世。可她還記得十五那日他猙獰的樣子,不肯就範。他哄騙道:要不你轉過去,看不見便也沒什麽可怕的。她怯怯的轉身,随着他靠近“哇”的一聲大哭,驚動丫鬟。他手忙腳亂捂住她嘴,額角不停冒汗:“珍珍乖,再忍一下,很快就好,哥哥疼你。”

她的丫鬟慕桃并不算機靈卻忠心耿耿,聽見哭聲,一頭跪在暖閣外:二爺,您就饒了姑娘吧,求求您……

再加上她總是亂動不肯配合,良骁僵了片刻,輕吻她腦後青絲,低柔道:“沒事了,不哭,我不碰你。”

作者有話要說: 鄉親們,好看嘛,好看就給個兩分的留言啊,給個收藏啊,俺下周上榜呢,就靠你們的支持啦!!!!!!

感謝 清心清香的地雷,嗷嗚~《妖姬》的第一顆雷~

☆、008

換成有氣節的女子就該将負心漢的東西扔進糞坑,莊良珍不行,這是她用傳家玉佩換來的,如今又身無分文,除非腦子壞掉才扔它。

适才她佯裝要走也是虛張聲勢,如此罕見的龍骨血,倘若連悅寶閣都不識貨,其他地方便也不用想了。

此外,莊良珍還相信一個人的運氣是有限的,如果在沒那麽重要的事情上消耗,關鍵時刻可能就沒了。

賭.錢就是一個最耗最耗時運的行為,所以賭徒比常人坎坷,生活跌宕起伏。贏得錢越多,後半生所剩的好運便越少。

她希望把好運留在今後,所以放棄下注。畢竟贏錢對她而言實在是太容易了,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馬,一共十一場比賽,最後一場還是十倍的翻本,十一場下來幾萬兩白銀賺得這麽容易不是好事,而且賺了這個錢,今生的好運怕是也要耗光。

春露撓撓頭,眼睜睜看莊良珍又穿過下注司,難道姑娘真不是來下注?還有人看賽馬不下注的?

鶴鳴樓二樓以上皆是雅間,這裏的雅間與外面也略有些不同,每一間都有專屬的客人,也只接待這一個客人以及他的朋友。

餘塵行的雅間在二樓,陳設布置竟與私宅差不多,古玩器皿一應俱全。

向賽場方向開的大窗只拉了一道精致的竹簾,纖薄又別致,從裏向外看,仿佛只隔了一層淡淡的輕紗,可若從外往裏則一片模糊,這樣的設計極大的方便了女兒家,既能盡情賞賽,又不怕被人察覺失态。

餘塵行抽簽抽到第一場,秋水與春露眉開眼笑的躲在簾後評頭論足,無非這家的公子沒有少爺高,那家的公子沒有少爺俊俏。

外面的喧嚣似乎一點也影響不了莊良珍,她吃了一盞茶,盯着棋盤發呆,時而左手黑子,右手白子,幾番厮殺也未分出勝負,頓覺疲乏,才蜷在羅漢床悄然睡去。

比賽越來越激烈,自家少爺一馬當先,秋水與有榮焉,餘光瞥見莊姑娘合衣躺下,便找來羅衾為她蓋好,又示意春露不要出聲。

……

男神一出場就奪下榜魁,女孩們發出歡呼,嬌嫩嫩的好聽,引得一衆少年郎不停望去,可惜隔着簾子,什麽也看不見。

“有什麽好看的!要是我表哥在,哪裏就能輪到他。”邬清月撇撇嘴,她對餘塵行沒好感,因為他似乎對賤婢莊良珍很感興趣。

女孩們附和的笑笑,心裏不以為然。

動不動就你表哥你表哥的,我們命不好沒有這樣的表哥,只能看看餘公子!

餘塵行得意洋洋的跳下紅馬,習慣性的去摸摸馬頭以示嘉獎,紅馬腦袋一歪,往旁邊挪了兩步。

德性!他罵了一句,目光探向東面一間窗子,那是他的雅間,此時她是否正坐在簾後望着他。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眉目不由舒展,整個人看上去溫和了不少。

誰知胳膊一痛,誰掐他!他不悅的轉過頭,一驚,立即又把頭轉回,假裝沒看見,擡腳就要跑。

“餘大人,我家公主說了,一炷香之內您要是再不滾去紫樓,她就真嫁給餘塵骢。”

說話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宮女,佳陽身邊的錦兔。

一炷香之後,餘塵行并未去紫樓。佳陽氣的心肝肺都快爆了,提着裙子便往樓下沖,身後宮女內侍烏泱泱亂成一團。

幸好她還分得清輕重,戴上了帷帽。

閉着眼都能猜出餘塵行此時正在幹嘛,她徑直踹開雅間的門,室內一群不正經的世家公子正在談笑,左側那位正是餘塵行,懷裏還抱着個美人,美人一手喂他吃葡萄,一手搭他胸口。

這幾人都是自小玩到大的,誰還不知誰底細,一見公主親自殺上門,各個悶聲憋笑,找個理由一哄而散。

卻是可憐了那躲閃不及的小美人,被公主一雙妙目生生瞪得魂飛魄散,最後連滾帶爬的奪門而逃。

呸!

佳陽對着餘塵行的臉啐一口,被他用扇子擋住。

“火氣這麽大。”餘塵行笑道。

“姓餘的,”佳陽眼睛一眨都要哭了,“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嫁給你哥哥?”

“你當然敢,但是我不希望。”

真的嗎?佳陽一頓,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滾:“為什麽?”

“因為我希望你能嫁給既喜歡你同時你也喜歡的。”餘塵行鄭重其事道。

“我喜歡你。”

“可是表姑啊,我實在無法跨越親情愛上你!”他沉痛道。

“不準叫我表姑!”她尖叫。

餘塵行別過臉,剝葡萄吃。

“佳陽,你不能喜歡我。”他吃完葡萄,用帕子擦擦手,似乎不忍她流淚,又用那擦過手的帕子去擦她臉,佳陽渾然不覺。他說:“驸馬這個差事,我不行的,估計做不了一個月就得殺頭。”

“為什麽呀?”

“你太能吃醋,會把我的美人挨個瞪死的,我肯定不樂意,頂撞殿下也是在所難免,到時候可就慘了。”

“那你就喜歡我嘛,努力的喜歡我啊,母妃說男人如果真心喜歡你,就不會想其他女人了。你使勁喜歡我不就行了。”佳陽圓溜溜的眼睛格外無邪。

你母妃的話你都信!餘塵行拍額,一副要暈倒的樣子:“公主殿下,您就饒了小的吧,再逼下去,還不如把我切了,扒拉扒拉進宮給您當內侍得了。”

你以為我不敢嗎!佳陽雙眼怒睜,一只小手就要往他腿.間探,吓得餘塵行反手一擋,臉色沉了下來:“胡鬧!快回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佳陽用力咬着下唇,見他真的惱了,不由心生怯意,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她憤然起身,甩袖離去。

小姑娘發狠的氣話真是天真又好笑。

餘塵行不鹹不淡道:“殿下慢走。”

……

甫一跑出雅間,錦兔立即上前,先是用帕子擦淨佳陽臉上的淚珠,又拿出一盒香脂輕勻細抹,最後再撲上細膩而滋潤的桃花粉,一套動作下來又快又穩,眨眼間哭哭啼啼的天真小姑娘又變成端莊精致的美人兒。

“查查哪家的歌姬,把那只喂葡萄的手剁了。”佳陽音質甜軟,語氣就像是在說一只礙眼的小狗小貓。

“是。”錦兔脆聲道。

但她很快又折回來。

“殿下……”她氣喘籲籲道,“派去的侍從回話,說,說大蘇請他們給您回個話,不必費事,餘大人已經把歌姬買回家去了。”

大蘇是餘塵行的随從。

“他知道我要找那歌姬?原來我在他心裏就是那麽惡毒的人!”佳陽一雙素手險些将絹扇掰折,狠狠瞪了錦兔一眼,“蠢貨,都怪你們這幫蠢貨,指望你們做一件可心意兒的事怎麽就那麽難。”

“佳陽,發生什麽事了?”餘塵骢剛結束第三場賽馬,意氣風發。

他身材高大,五官也不醜,可就是不如餘塵行讨人喜歡。佳陽哼了聲,假裝沒聽見,轉身就走。

……

外面鼓樂喧天,莊良珍揉了揉眼,估摸比賽至少進行了七場,忽覺有陰影探向她額頭,眼睫立時睜開。

餘塵行大咧咧的俯在她上方,見她睜開眼,不由一笑,對着她頸子吹了口熱息。

春露和秋水不知哪去了。

“能吃能睡是福氣。”他挨着她坐下,地方不夠,生生将她擠了過去。

“你能借我兩個護衛嗎?”她渾然不覺他的調侃,只說自己想說的。

“幹嘛用?”他好奇的打量棋盤殘局。

“我答應白點親自送它回家。不遠,來回也就兩天的路程。”

餘塵行哦了聲,終于發現黑子的破綻,立即添上一白子,破掉黑子大龍,搞笑,這麽簡單你都沒破開,他指着棋局大笑:“傻瓜,你看。”

“傻瓜”看了他一眼,舉起白子,吃了他兩顆黑子,餘塵行笑:“垂死掙紮。”

雙方你來我往七八回,黑子一直平平無奇,只守不攻,似要修補大龍被破造成的損傷,餘塵行步步緊逼,興奮的眼角飛揚:“先說好啦,我要是贏了你就給我摸一把,親個小嘴也可以。”

莊良珍充耳不聞,一心防守,随着第十二顆黑子落下,風向突變,先前每一步看似防守的堡壘都變成利刃,以狂風掃落葉之勢橫斷白子,殺的餘塵行好不狼狽。

“行啊,丫頭!”餘塵行手拄下巴,擰眉沉思,補上一子。

現在每走一步明顯要凝滞好幾息,再無一開始的張狂勁,他是絞盡腦汁,非贏不可。

秋水輕手輕腳的上前為二人換上熱茶,又撥了撥熏香,欠身退下。餘塵行撓了撓頭,上半身都撐在棋盤上方,專注之際,腦門都快頂上莊良珍,仍無所察覺。

被他額前細碎的絨毛紮癢,莊良珍側開身體:“你能正常一點麽?”

餘塵行哦了聲,退回去,眼皮擡也未擡。

又不知過去多久,秋水才低眉斂目進來:“少爺,終場馬上就要開賽,是否要奴婢伺候您更衣?”

“哦,你去幫我說聲,我棄賽。”

棄賽!秋水張大眼,愣愣看他,似乎沒聽懂。

“對啊,不比了。”餘塵行幹脆利落,眼睛卻看向莊良珍,“先前只想着出風頭,現在冷靜下來突然覺得娶公主好可怕。娶了她,以後我該如何風流快活?”

他嬉皮笑臉。

莊良珍輕輕落下手中黑子:“你輸了。”

秋水神情複雜的看了莊良珍一眼,轉身退下。

餘塵行又對春露使個眼色,小丫頭也颔首退下,少了兩個人,本就寬敞的雅間突然變得更加靜谧,他一面解衣一面道:“本少爺輸得起,說吧,你想碰哪兒,或者親我也可以。”

“不必,我并未在輸贏上有所要求。”

“那不行,我怎能占你便宜,既然說贏了摸你親你,那輸了自然也要被你還回去。”他一副急色模樣,跨過棋盤,蹲在她身前奸笑。

她反應呆板,真不知良骁是如何跟她上床的。餘塵行在心裏冷笑。

似乎承受不住男子的壓迫,她終于開口:“你真要我碰?”

“當然,來吧,我不會反抗。”他牽她手往衣襟裏塞。那只小手是軟的,微涼,按在心口,異樣的舒服,他不禁用力。

“我怕太用力你不舒服。”她木然道。

餘塵行呵呵笑,俯在她耳畔道:“無妨,很舒服,早已魂醉骨酥。其實我身體不錯,腰也很有力氣,反正大家又不是第一次,何不及時行樂,我不在裏面……保證不會懷孕……哎呀……”

他的臉被一巴掌打偏,打他耳光的小手頓了頓,輕撫他臉頰。

“這樣碰……夠不夠用力?”她問。

莊!良!珍!

餘塵行怒不可遏。

作者有話要說: 身為一個小作者,攢積分就像攢錢一樣艱難,但不知為啥,我就是愛寫小說,就像抖m一樣,痛并快樂着╮(╯_╰)╭即使寂寞也一往無前~~

☆、009

餘塵行性格倨傲,又有世家子的乖張,生平頭一回挨嘴巴,氣的聲音都發抖:“小玩意兒,老子哄着你,供你吃供你喝,還得看你臉色,稍不如意就挨一嘴巴,你算老幾,你要不是女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騰地站起,伸臂攥住她衣領子,揪至身前,莊良珍眼瞳微晃,本能的去掰那只手,男人手勁大,攥的死死的,虎口的肌肉繃的鐵鑄一般,她扒不開,便不再掙紮,只是瞪大眼看他。

小王八犢子,還敢瞪我!餘塵行氣的頭頂生煙,拖着她就往屏風後面走,十二幅的紫檀大屏風将雅間分成兩室,外面類似于大廳,裏面則是供客人休憩的場所。休憩,顧名思義會有一張巨大的拔步床,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拽進這裏面還能幹什麽?

莊良珍盡量顯得很輕松:“餘公子,你這是要在自己的風流史上添一筆強.暴?”

他笑了一聲,示意她淡定:“我是下流的爛人,如果風流史上連筆強.暴都沒有,還怎麽在流氓界混?”

她默然片刻,問:“你知道欺辱表嫂是不倫重罪吧?”

“表嫂?就你?我都開始替你尴尬了。不管你們兩家是否有淵源,姑且算真的,你未婚先孕,早已破了身子,別人不知,良家的人能不知,娶你?哈哈,豈不要被人笑死。”

“他們會不會笑死我不知,但我知道良骁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做出一副害怕的神情:“哎呀,你還要告狀,怎麽告?哭哭啼啼坐他跟前描述我是如何欺負你的?哥給你指條明路,去宗人府,當着一群老男人面前,哈!哈!”

莊良珍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在想這個人為什麽這麽壞,為什麽極盡所能的令她不痛快。

但她實在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因為有人對你好不需要理由,所以一定也會有人不需要理由的對你壞。

她已經被推進床幔深處,小腿抵住床沿。

“別以為京都真沒人治得了你。你管轄的衛所自去年就有人私販戰馬,以次充好,即便殺了兩個指揮使又有什麽用,今年市面上還不是又有買賣戰馬的情況,這事一旦捅到皇上跟前,你是別想再升遷。良骁這個人有多陰險你也比我清楚,睡他女人,他會放過這個踩你一腳的機會?別忘了去年三十軍棍是怎麽挨的?”

這個哪能忘。

他有個舊部,做事細心周到,為他辦過若幹私事,唯一的缺點就是好色,男人嘛,有這毛病在所難免,但這家夥輕薄的女人竟是良骁屬下的發妻。莊良珍把此事透露于他,他自作主張,打發受害人幾張銀票,原以為就此平息,誰知良骁抓着不放,又将那舊部抓了回去,當着他的面把人打半死,又以僭越和妨礙軍務兩項罪名,打了他三十軍棍。

他是他親表弟,官級還比他高,他娘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回頭一查,是這小犢子出賣的他。因她身份特殊,餘塵行竟信了她的邪,甚至誤以為良骁有心放水,自然百無禁忌,誰知一轉頭就被她告以銀錢賄賂威逼受害人。

賄賂是真的,可是威逼,請問你哪只眼看到我威逼?你知不知道受害人揣起銀票那一瞬高興的都快要飛起來?

“三十軍棍加一嘴巴,老子也不欺負你,就弄你三次加一個花樣。”餘塵行扯開她粉藍芙蓉衫的對襟,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頸。

“你只顧恨我,卻忘了這種事若無良骁授意,誰敢動你?”她語氣一絲兒都不帶急的,平穩的令人驚訝,“知道他為什麽要整你嗎?”

餘塵行的上衣已經褪至臂彎,聞言,任其挂在胳膊上,問她:“為什麽?”

“因為你問他可不可以借我回去玩幾天。”她一瞬不瞬望着他,兩人四目相對,誰先眨眼誰就輸了。

“可是我聽到的版本……跟你沒有一文錢關系呀。”他逼近她,“你沒那麽重要!哈哈……但你有心害我是真的。今天這事兒你就當個教訓,教育你做人不要太嚣張,你可以拒絕我也可以咬我,但你狗仗人勢陰我,就該有這天。”

良骁既沒承認你是未婚妻也未承認你是妾室?

你什麽都不是!

就是個暖床的,在大齊,好朋友好兄弟共享一個暖床的是風流趣事!

他笑着将她臉捏向被褥,拔.下她腦後的銀簪,一頭如霧青絲順滑而下,披滿整個瘦削的後背。

都到這一步,他想這個女孩大約要崩潰了,也許嚎啕大哭,也許咬唇承受。

誰想她竟哼笑數聲。

“那你可要加把勁,千萬別讓我有機會下床。”

“放一百個心,哥哥攢了兩個月的勁對付你,有種別哭別鬧。”

“小孩子才會哭鬧。”她由始至終也未掙紮,只側目看他,“反正我原就被人壞了身子,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事後我照樣敢去魯公府,能不能讓他們認下這門親事自是我的本事,那之後,我敢對良骁說你欺辱我,你敢在他面前承認麽?”

一整段話,她是柔柔緩緩的說下來,不帶打一下結,只有那深陷被褥的十片指甲,死死的扣緊。

餘塵行充耳不聞,扯下床幔,近乎急躁的親她。

心卻在冰與火的兩岸煎熬。

但口幹舌燥,惟有将這蠱惑人心的泉池甘霖全部吞下,才能止這瘋狂而又不知所起的邪念。

女孩的眼睛太亮了,他用絲帕蒙上,不給她看。

“良珍妹妹……你就給了我,好不好……”

……

總決賽少了餘塵行,這讓餘塵骢憤懑不已,既鄙視又不解,縮頭烏龜,臨陣脫逃,不敢比就不要來呀!

女孩子們則失望不已,餘公子去哪兒了?

佳陽直接氣個仰倒,只有賢寧長公主滿心歡喜。

餘塵行的雅間門前,兩個丫頭各立一側,眼觀鼻鼻觀心,卻聳起耳朵,努力聽房內動靜。

二爺花心不假,但用那麽大宅院供養女人還是頭一回。

他和時下的纨绔子弟差不多,偶爾會去樂坊逗逗女人,在家品茗飲酒興致高時也沒少跟貼身丫鬟色授魂與,但他又跟其他人不同,從未自恃身份逼迫女孩服侍。

所以二爺真的是一個多金英俊又體貼的男子,莊姑娘為什麽不喜歡他?還惹他發那麽大火,剛才清脆的巴掌聲……是不是二爺打了她?

到底與莊良珍相處了一段時間,春露有些于心不忍。雖然莊姑娘有點兒清冷呆板,可是漂亮呀,那麽漂亮做什麽都像一幅畫兒,便也不惹人厭,而且她也不像其他小姐那般頤指氣使的吆喝下人,甚至幾乎都不使喚她。

但這就是命,一個美麗的女子,又寄人籬下,運氣好遇一疼人的主子,反之,不把人當人看的比比皆是,就算今日二爺用強,也還是跟那些不把人當人看的主子不一樣。

這是莊姑娘的不幸,也是她的幸運。

“請問這是餘大人的房間嗎?”

一名二十上下的陌生男子走過來,五官清秀,像個書生。

秋水略一低首致歉:“少爺有事在身不便見客。”

能進這裏的非富即貴,或者認識非富即貴的人,她回絕的很徹底,但态度亦謙卑。

“在下乃魯公府江茗,只要姐姐通傳一聲,餘大人一定願意騰出片刻見一見在下。”

……

江茗來了!

餘塵行一怔,拇指輕輕刮了刮女孩的臉頰,一直像個木頭樁子的她也緩緩的扯下蒙眼的絲帕。

江茗是良骁身邊的老人兒,清秀又溫文有禮,據說功夫不錯,但從未見他動過手,大概年歲太平的緣故。

他恭恭敬敬的對餘塵行施了一禮:“一別數月,小人暫代少爺問候餘大人一聲。”

餘塵行展開折扇,不語,直視他。

江茗淺笑:“這是少爺給您的信函,少爺交代您一定要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看,讀仔細,能背下來更好。”

“自本公子把私塾先生打趴下,便再沒人敢對我說這種話。”餘塵行笑盈盈的,又指了指一旁的玫瑰椅,“坐,坐吧,不用拘禮。”

但始終沒有去接那封信,将雙手奉信的江茗生生晾曬。

江茗臉上不見絲毫尴尬,捧着信,恭恭敬敬的放在餘塵行手邊,後退兩步,身體微欠,問:“還有一封給莊姑娘的,莊姑娘出來吧。”

餘塵行笑意漸斂,他怎麽知道莊良珍在我這兒?

莊良珍自屏風後轉出,衣裙整齊,但一頭青絲垂腰而下,令人心生遐想,江茗若有所思看了餘塵行一眼。

這看似是一個不經意或者沒有太大涵義的一眼

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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