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閨蜜見面
一道晴天霹靂落下來，雷得人外焦裏嫩。
手機從手中滑落，在床上彈跳幾下，最後靜靜的躺在被子跟枕頭的縫隙裏。
棠藍還保持着接電話的姿勢，手心卻是空空如也。小嘴微微張開，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整個人都呆滞了。
“你再說一遍！”棠藍的聲音驟然高上八度。
“晚上見了再說。”電話那頭于丹生怕她再追問，扔下這句之後就把電話給挂了。
——
跟于丹通話結束之後棠藍睡了個午覺，又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從她心愛的小窩坐車到Halens。到的時候看了下手表，居然提前了半個小時。
現在正是下班時間，Halens裏面人還不多，比較安靜。棠藍在正對門口的角落坐下，給自己點了一杯雞尾酒，還有一份薯條，坐等于丹的到來。
差不多過了二十幾分鐘，她的手機響起，正是于丹打來的，她接通電話沖着站在門口張望的于丹揮手。
半年不見，女人的頭發染成鐵鏽般的紅色，時下流行的中分劉海，發梢微卷，酒吧昏暗的燈光下愈發迷人。
蹬着高跟鞋走到棠藍面前，于丹居高臨下故作妩媚一笑，犀利的說“我允許你用迷戀的眼神看我，但先閉上嘴巴，小心口水流出來了。”
聽她這麽說棠藍咽一口口水，卻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得眼淚都嗆出來了。等她喘息着緩過來的時候，于丹正嫌棄的看着她。
“收起你嫌棄的眼神，小心我揍你。”棠藍喝一口雞尾酒說道。
“也給我來一杯‘愛琴海天空’，謝謝。”于丹對吧員禮貌的說。
棠藍在一旁看着猛撇嘴，順手喂一根薯條在嘴裏。切，又在這裏裝！好吧，雖然她也是這樣的。
“到底怎麽回事？快點說清楚！”待她坐定，棠藍嚴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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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斜一眼她，紅唇輕啓“至于這麽急麽。”
在棠藍緊逼的眼神之下，她從包裏拿出一包香煙，纖細的手指拿一根香煙出來，新做的大紅色指甲鮮豔奪目。
眼見着棠藍變了臉色，她才漫不經心的說“別急，就一根。”
棠藍一把搶過她手裏的煙盒，厲聲道“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紅白色的煙盒，上面Marlboro。
第一次看到這個牌子的時候棠藍有上網查一下，ManAlwaysRememberLoveBecauseOfRomanceOnly。男人只因浪漫銘記愛情。
“棠…”于丹對着側邊吐一口煙，灰色的一團徐徐散開，把她的臉籠罩。昏暗燈光下，棠藍只看到她精致的妝容，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是自願的，他對我很好。”于丹慢悠悠的開口。
棠藍抿了抿唇，低頭撥弄手指頭，不發表任何評論。男人只因浪漫銘記愛情，那麽女人…是不是只因溫暖迷戀愛情？
“不管是怎樣開始的，起碼我現在覺得很幸福。”于丹輕聲說。
“到底發生了什麽…”棠藍的聲音輕且低，心頭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于丹所說的幸福，恕她眼拙，沒看出來。
目光逼視于丹，棠藍激動的說“為什麽當時沒有告訴我？”
于丹別過臉錯開她的視線，冷笑道“告訴你又能做什麽？你當時不也是因為一點破事像縮頭烏龜一樣，恨不得離開A城離開中國？”
或許是因為她的語氣太過嘲諷，或許是因為棠藍驟變的臉色。她安靜下來，甚至是怯怯的收起一身鋒芒，一言不發的坐着，雙手各種攪動。
這個Halens漸漸熱鬧起來，工作一天的人們三五成群的來這裏玩樂。
搖骰子的聲音和放肆的笑聲充斥了整個酒吧，唯獨這個角落似乎有一條隔離帶，歡樂的氣氛滲透不進來。
“棠…路總是要自己走的。”于丹淡淡地說着熄滅了香煙，指尖鮮豔的紅把煙頭橘色的火光碾碎在煙缸裏。
“你跟他…是認真的嗎？”棠藍盯着于丹的眼睛，不願放過她一絲異樣的表情。
聽她這樣說，于丹知道她是不會生氣了，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是認真的。我會好好的，你放心吧。”
“嗯，最重要的是你要開心。”棠藍再次叮囑。
于丹抿一小口雞尾酒問“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棠藍向後一倒，靠在椅背上，眯着雙眼看橙黃色的燈光“明天就走，‘趕人’生意還不太穩定，我得過去盯着。”
“切~”于丹輕嗤一聲，也不戳穿，複又問道“你這是要紮根B市的節奏？不打算再回來了嗎？”
“額…A城跟B市離得又不遠，在哪邊常駐還沒決定，店是言的，等她回來我就扔給她頭疼去。”棠藍有些尴尬的說。
“有本事你就別回來，你的房子到時候就可以送給我了。”于丹笑眯眯的說。
“做夢呢吧。”棠藍輕笑。
之後二人在Halens裏坐到九點鐘出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
回家後，棠藍看着天花板思緒不知道飛去了哪裏。從學校畢業三四年了，當初親密要好的小夥伴免不了各奔東西，尤其那些不在一個城市的，見個面都成問題。
早先總以為有的是時間，後來才知道，時間是有，只是那些人再難聚齊。
每每在群裏聊天開玩笑，用着熟稔的語氣，好像彼此從未遠離，還是最初學生時期那樣。
逢年過節一條祝福短信，很多時候連電話都省了。若不是于丹給自己打電話，若不是恰逢清明她回A城看看顧奶奶，恐怕今天這次見面還要往後推…
翻來覆去想了一下，掏出手機給裏面的聯系人挨個打了電話，等她這一順下來，已經轉鐘了。
透過窗戶看看窗外燈火斑斓，棠藍欣慰的一笑。還好，還有半年他們就可以齊聚了。夜晚再黑，黎明總會到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棠藍低頭一看，是B市的陌生號碼。棠藍猶豫了一下，來電鈴聲仍在催促，于是也顧不得猜測這人是誰，接通電話溫聲道“您好，我是棠藍。”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呼吸聲透過聽筒傳到棠藍耳邊，有幾分詭異。
“您好？”棠藍試探道。
就在棠藍準備挂電話的時候，那頭傳來沉悶的聲音“我是林曦晨。”
可能是話筒的原因，林曦晨原本清冷的聲音現在聽起來有些沙啞，莫名的壓抑。
“哦…。請問有事嗎？”棠藍公式化的問，心中不免訝異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手機號的。
“你這幾天人在哪裏？”林曦晨反問。
“額…”棠藍猶豫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這幾天回A城了，你是有什麽事嗎？”
“班長前些天給我打電話，說要在A城舉辦同學聚會，所以問下你有沒有聽說這事。”
電話這頭棠藍挑了挑眉，立刻笑道“不好意思啊，我這次回A城是要處理些私事，行程比較趕，明天就要去B市，應該是沒有時間的。ST剛開業不久，很多事情需要忙，很遺憾不能過去…同學聚會你們玩得開心…”
她原本準備再寒暄幾句，電話那頭嘟嘟聲響起，已然是挂斷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