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義
“你老娘從小沒讀過什麽書，二十元後的錢她就不認識了！雖然小時候沒人敢欺負她但她性格卻倔得很！話多、做事也慢得很。生下你之後，你媽本來說是要去外面打工的但你爸卻不肯！但她那個樣子，又能出去做什麽？
你老娘生前，她每次來這我都回把你大舅家的剩下的菜讓她用口袋裝些回去，有時就是我去收些起來！然而你大舅看見了，卻覺得這又丢他的面子，我當時說你妹妹家條件不好，你們倒掉還不是倒掉了。也是因為這樣，你媽又不怎麽會說話所以和你那些舅孃些都不是很合得來，因為又時她說話直得很，就和你外公一樣。
你媽死後，雖然大舅他們很反對你爸再續妻，但我和你外公是沒什麽的，畢竟想別人也可以幫着照看一下家。你媽剛死一年不到，我去過你家，只是去了一次我就不去了！連個放板凳的地方都沒有但也知道那時你爸爸一個人當爹又當媽甚是不容易。然而，沒想到不好的事還是發生了！你姐雖然長得多好一個人的，但她媽現在也死了!沒媽的孩子都命苦。”
外婆時乎不願意多提起母親的事，而她所說的，年愛友嘉也半知半解的知道些。記得有一次是外婆過生，當時母親還在，那天大舅的女兒卻哭了，說了些什麽？自己當時沒聽得個明白，只知道外婆也是在哭！後來母親也是一路哭着回的家。現在聽外婆說起來，那時好像就是因為剩菜這個事，因為好多客人還在吃飯，見剛空的一桌就有一個老婆婆去收在袋子裏，好幾次還見親手給了一個婦女！所以就懷疑大舅們是不是剩菜也在炒二道。
自從後媽死後，父親每次卻愛提起親生母親，而每次只要一說起都會是熱淚盈眶！然而年愛友嘉卻不知道父親說的到底是那一個媽？流的眼淚又是為那一個女人？人離開後才說重要！這難道就是大人們一直所說的愛嗎？只是這愛未免有些遲了吧。
外公有一只手不知道是有風濕還是什麽？反正老是抖個不停但也只是手掌部份。外婆的愛戴一頂黑色的圓帽子！外公和外婆吃飯的時候總是一人坐一方，而且都是坐的椅子！沒吃兩口飯，他倆又開始吵了起來。
外公說外婆這種人早死了的好，而外婆則後悔她嫁了過來。聽父親說外婆的父母也是中農身份，那幾年，女的是不能出門的，而于婚嫁都是由媒人搓合的，結婚之前，外婆跟本就不知道外公是什麽樣子的一個人？結婚後才發現外公既不會煮飯也不會洗衣服。
外婆是信佛的，而有時，外婆則會帶着年愛友嘉去寺廟裏燒香求佛！記得最早的一次是那時去寺廟裏走血河！所謂血河只是一種儀式，那是用四方桌組成的。當時那個場面有很多的人，男女老少，過一次河喝一口甜水！還要給兩毛錢。雖然外婆身上的錢是極少的，但只要是去寺廟裏便會給自己買觀音或者是求幾道平安符！而自己只是知道今天又是那位神先的生日了。
神先，年愛友嘉聽外婆說過這麽一個典故！具體的細節已記不得了，只知道是這樣的：觀音的父親對她百般苛刻，曾兩次想害她都沒能得逞！一次是叫她澆花，還有一次是撿遍地的芝麻，還放過火去燒她的住房；但後來她父親的報應卻到了！最後是觀音用她自己的一只眼、一只手、一條腿，給救好的。
不久，在老師開展的講故事課上，年愛友嘉就把這故事說的是有聲有色的。聽感覺到是不錯的，但付瑞聽張整偉說了之後，卻覺得聽得是雲裏霧裏的；而始終認為鬼神之說，不過是一個傳說或者各人的信仰罷了。自己雖然不信鬼神，但有一點他又不得不承認！就是年愛友嘉似乎沒有以前四五年級時那麽傻了。
的确！年愛友嘉也認為自己的腦子開始有些聰明了，但仍是會被同班的幾個年齡大一點的同學欺負。而欺負他的那些人都是好惡欺善，那些人從小就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不是滿嘴的污言穢語、就是出口成髒。對于這些人，有時年愛友嘉也恨不得他有像電視裏的人一樣有十八般武藝，但這也只能是想想，多則也只是在夢中把那些人給痛打了一頓。這就像一個同學說的一樣：“如果年愛友嘉都能上清華，那他就能上清華北大！”最後大家便在一陣嘩笑聲後散去。然而這在年愛友嘉自己看來：這不是取笑而是鄙視！因為自己确實又天天都在看書，但考試的時後卻仍是均在六十分以下。
這天剛放學，一個混混又在嘲笑年愛友嘉！這時一個女生在後面說：“你就知道欺負比你小的！你好意思，”那人回過頭說：“關你屁事！”
姜正看見了那個女生，而且看得真真的，那女生長得還蠻漂亮的，他本是想英雄救美的，但有畏于那些人長得牛高馬大的！所以也只能愛莫能助了。
付瑞聽見後說：“那，你還好意思說！”
姜正說：“二班有十大班花啊！”
同桌的陳琳問他說：“那我們班上有沒有？我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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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正說：“有，但很可憐，只有兩個！而且沒有你”
陳琳翻開書，不經意的說了一句：“你可以去死了”
不久姜正和一個同學在教室裏打架了，那時付瑞正在一旁寫作業，他倆只是在講臺上互揪着，好多同學也是在自己的桌旁看着。二班的人圍在教室門口但他們從來都不敢進來！
付瑞知道他倆這是在争一個女生！那個女生叫‘呂小玲’，可她壓根就不喜歡這兩個人！最後，兩人的朋友關系也到此為止了。
年愛友嘉也有打人的時候，記得那時大家都還小，那時班上的一個男生無意間和年愛友嘉起了争執，自己不知那來的力氣竟把那人打哭了！但那也是在媽沒死之前的事了。
這天，中午放學，因為是同路，所以付瑞和年愛友嘉一起回去的，因為放學都是你掙我搶，所以難得碰一起走。而今天，快要走到年愛友嘉大伯家門口時，他姐姐卻來接他了還告訴了他，說：“小弟，老爺死了”
這句話，付瑞卻沒聽清！只是後來猜大概是那樣吧。雖然只知道他姐姐在外面打工，而今天卻突然回到了家裏，這無疑讓他自己都有幾分奇怪！一開始，年愛友嘉還很鎮定的，但後來卻見他在不停的落淚？問他，他也不說！直到快要走到他二伯家裏時，才恍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因為那大門的兩邊貼着白色的挽聯。
年愛友嘉入門的第一個眼就是二伯坐在一張方桌前，拿着毛筆在寫着什麽？父親和幾個鄉鄰在堂屋裏整理着爺爺身上的壽衣，年愛友嘉并未上去，而是直接去了廚房。
吃過飯去讀書時，父親站起了身說：“爺爺生前經常喊你們英英友友飯要吃飽！”這話雖然簡單但卻讓在場的不少人心頭一緊！父親是哽咽着把話說完的，而年愛友嘉還沒把話聽完，眼淚就落下來了。有的人開始遞紙，有的則勸年愛友嘉的父親不要再說了。
‘友友’是年愛友嘉的小名，是爺爺給自己取的小名！凡是爺爺取的名字都是有含義的，比如二叔的兒子，爺爺就取的就是一個品字。英英，那是後媽女兒的小名。
晚上，年愛友嘉坐在廚房裏，屋裏有二娘還有許多的鄰居！不一會兒，輝輝走了進來！徑直向年愛友嘉身邊去的。
啪，啪！年愛友嘉的臉上一邊挨了一巴掌！輝輝沒有說話，只是向後退了幾步，準确的說他不是退而是被二娘拉過去的。
這一幕，讓大家唏噓不已，二娘呵斥着輝輝的不是。
這兩耳光并不輕，年愛友嘉只是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但于這兩耳光本該不算什麽，而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二娘說：“一個男子漢，動不動就哭，像個什麽事！”這話很耳熟，因為親媽死的時候，年愛友嘉也這樣說過！但那時是說給父親聽的‘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這是電視裏面的話，雖然字有些不同！但字義是差不多的。還記得當時說出這話的時候，父親站起身抽泣的說起了這樣一句話：“你媽生你的時候，你媽怕你餓、怕你冷、給你洗屎洗尿你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