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見
而現如今的這兩耳光,年愛友嘉倒覺得像是輝輝是替爺爺打在自己臉上的!因為每頓吃飯時,所有人都去靈前行過禮唯獨他沒去過!這難道還不該打嗎?
晚上在二伯家裏早早的吃過飯後,自己一個人就早早的回家了,路上卻見父親正拿着爺爺的遺像準備到二伯家去。父親拉過自己的手輕聲的說了一句話!而在此之前從沒聽見父親這樣說過話,只是随即又把手縮了回來。
回家推開堂屋的門,才發現桌上擺了好些個橘子,這橘子,聽父親說是一個遠房表姑拿來的。
第二天晚上,大伯和他兒媳總算趕到了家中。晚上大伯喝醉了,是二伯和父親把他扶進屋的。
來悼念的人有很多,但大家都是拿的布和棉被來,拿錢的人可以說是沒有的,年愛友嘉看着二娘對每一個來人都是跪着接的禮,想這也是家鄉的一種習俗吧。
外公也來了,但他一個人坐在板凳上卻沒說一句話,只是看到父親時會說一兩句!爺爺生前喜歡跟人講一些含有道理的故事,在自己的印象裏:外公外婆可是爺爺的忠實聽衆!如今講故事的人不在了,聽衆自然是會覺得少了點什麽的。
所有客人中聽說有幾個是爺爺的幹女兒,還有好幾個是爺爺的徒弟!其中一個便是主葬的。但年愛友嘉都不認識這些人,也記不得他們之前是否來過?只知道移開館蓋的時候,那幾個人說着一句:“爺爺,我們來看你了!”
出喪時,送行的人有很多,封墳時哭得人也是有不少,但二娘和那個遠房表姑卻哭得最是厲害!年愛友嘉只覺得自己的視線模糊了,流出的淚水,它仍是燙的;此時的情景用僅有的詞語來說就是“凄凄慘慘切切!”
晚上,一家人都圍在一張桌子上,輝輝手裏拿着爺爺的遺像在發呆!聽二娘對他說着:“輝輝,以後你要看祖祖,也就只有這張像上了。”
二娘說:“爸爸這張像是照好了的!”然而這并非是說的時間,而是因為爺爺的像給人是一種自然的感覺,而有的人就不同了,光看着那像,你就睡不着覺!當然這也不是指因想念,而是因害怕。
爺爺去世後,很多人都在驚嘆好好的一個人又沒什麽預兆!怎麽就沒有了呢?但聽二伯只是這麽回答了一句話來:“人逝如風燭,只在瞬息!”他說他見的死人多了,也就不奇怪了,但也并不是每個人的死都是這麽安詳的,有的是受了折磨才死的。
二娘說:“是啊,早上,爸爸還囑咐說,叫我快把輝輝送去讀書!回來剛進大門就見爸爸在往他睡的那間屋裏走,剛走進門檻,身子就軟了下去!走近一看時,爸爸就不來氣了。”(這是二娘的原話)二娘覺得挽惜的是爺爺平時的少話,教外人的東西就無一不答!而對自己的後人卻說:“不懂,你就翻書唉!”
這事之後,年愛友嘉便會經常聽父親在人嘆氣的說道:“來時歡喜,去時悲!”父親還經常會跟人說,上面的老人走都走得很順沒帶過。
這天,年愛友嘉聽一個班的吳智對付瑞這樣說要是有人敢像欺負年愛友嘉一樣的欺負他的話,他一定會把那些個人打慘。這時一班的姜正卻湊上來笑着對吳智說:“你以為你是我啊?”
吳智說:“你!”吳智滿不在乎的又接着說:“現在的男人打架用拳頭,女人打架抓頭發!文明點的就一打一,暴力的就古惑仔;狠點的,男人就用刀子住死裏弄,女人要麽讓你斷子絕孫、再麽就讓你面目全非,反正就是寧可玉碎也不可瓦全的那種;事實證明男人玩不過女人。現在的女人一句離婚,就讓不少人藏着都中槍!”
付瑞驚呀的說:“這又是你從那撿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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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正卻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看着吳智說:“那你是男人的還是女的?”
吳智說:“這還用問!我自然是男的啦!但女的也不見得就能占得我便宜。不過,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姜正無趣的走開了,從那之後吳智開始卻得有點看姜正不順眼了吧。
不久,便突聞一件事!有時候,年愛友嘉也覺着吳智真心好陰險!因為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吳智還跟自己這樣說:人都是愛面子的,在公共場合,無論發生什麽事!你可以哭,但請不要輕易罵或打,因為這樣會讓你的形象降到最低點。你給那人面子,也是在給自己面子!誰有理、誰有錯?每個人心裏都曉得。一個小時後,若那人還在無理取鬧!如果是個男人你就撿塊板磚,上去二話不說,先拍了再說,但不要出人命就好。但聽着這話,始終覺着它該像是一個女生說的話。
聽說吳智昨晚用石頭砸傷了三個人,有一個早上才剛出院,另外兩個稍好點,但只是臉被打腫了!而被他打了的三個人,到現在都沒來上學。
吳智被叫去教導室時,聽人說是昨晚有三個人昨晚欺詐一個低年級的同學!而這事是姜正說的。
姜正說看到過那個低年級的同學,是個女生,晃眼一看還以為是初二的呢!第一次見這個女生的時候是在大街上,當時就在感嘆:“這人,發育也太快了吧?”當見到有人欺負這個女生時,當時姜正還嘆氣的說:“打扮的這麽妖嬈,你這不是明顯在勾引我嗎?”
再後來聽吳智卻悄悄地的告訴姜正說出了女生的真實所在年級時,徐然說了一句:“不是吧!有沒有搞錯啊”這女生還真是如之前他想的那樣,她還真是初二的,因為她身材不高,且又是小孩子的聲音,所以才猜定她是早熟。
校長看着吳智,說:“你不是和年愛友嘉一個班的嗎,怎麽有人欺負他,不見你幫?”吳智說:“那低年級的同學是個女的,”校長并不知道吳智口中所說的低年級學生其實不過只是一個謊詞而已。
校長說:“女的有怎樣?小小年級就這樣!那你長大了豈不是會見色忘友?”吳智低着頭不說話。
這個校長戴着一副金絲眼鏡,後腰經常會挂着一大串鑰匙,每次都是老遠就聽見鑰匙響了!所有的同學都知道是他來了。他叫李建,但一班和二班的人大都習慣性的叫他‘李眼鏡’只是唯獨年愛友嘉不這樣稱呼他。
李眼鏡手裏常會拿一個裝開水的瓶子,只知道他愛喝茶但卻不知道他喝的是什麽茶?吳智說也許是三塊五一包的地攤茶吧!而吳智卻似是猜錯了。姜正說他偷偷的喝過一次,李眼鏡泡的是龍井茶!因為他老爸就一直喝這種茶。
李眼鏡最開始教過一班數學課,但後來他改教音樂了,那時的付瑞說着:音樂科,那才是李眼鏡的強項。李眼鏡有個動作,就是當他看着二班的學生上課不聽講時,就會喝一口茶,然後把瓶子重重的放在課桌上!有時忘記蓋子,瓶子裏的茶水則都濺出來了;他讓年愛友嘉記憶最深的一句話就是:“笑什麽笑?我這現在給你們上會兒政治課,傳授社會經驗!”
李眼鏡雖不常跟一班的人說這句話,但全班的人都知道只要他一說這句子話後,他就會有一直講到下課也講不完的話。一班和二班的教室只有一牆之隔,有好幾次下課,付瑞都會看見李眼鏡給二班的人上政治課。
說也奇怪,二班的人聽課從來不會有像這麽認真過!難道他們都喜歡聽這些人生大道理嗎?後來,付瑞才明白,确實是這樣的!因為連年愛友嘉這樣的人也會聽得很是上勁。
這次也不例外,李眼鏡一講就跟吳智整整講了兩節課!而據付瑞所知的是,二個班中的人從沒有第二個人享受過這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