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誤你一生

“聽哪個說的,你不管!我問你,去看電影是不是真的?你那些歪風是在哪學的,回來和你老漢兩個說話都媽啊老子的!像不像話?”“在工地上還跟別人說什麽自己是給過禮的,你得放屁!我晚上給別人抓了只雞去,別人都沒收,說事情沒穩,等以後再說。沒想你還在工地那樣子說,你讓我以後見面了咋個好說話!”

以前年愛友嘉就聽父親說:“孩子長大了,翅膀也硬了!小時候不會走路還要牽着手,生怕摔倒了!現在跳得起來了,有點本事了就學着唱對臺戲了”而現在竟是聽父親問:“你是不是有天還要打你老子啊?”年愛友嘉也不知道是不是随着自己的長大,心裏覺着別人說得不對,他是一點也藏不住的,當時就要說出來。如果別要打他,他會拼了命的跑,有時就會像電視裏的一樣,用一些東西來擋住路,讓別人慢一步過來。

自然這次也是,覺得自己沒有錯!父親在堂屋裏說,自己就站在廚房裏說;當父親追出來的時候,則快快的上了樓,怕父親追來便把樓梯的抽水機給滾了下去。

父親說“我們家現在窩都沒有,這房子是人家大爺們的,我經常教你人沒有黃水嗎要有血水嘛!我們要恨氣自己存錢,好壞嗎,自己修幾間嘛,沒想你這麽不知好歹!我就問你一句話:明年還出不出去?不出去了,我就去街上給你買一挑桶。”

“肯定要出去的”年愛友嘉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

“那到年底能掙多少錢回來?來,過來寫在這張紙上”

“能掙好多我盡量掙好多嘛?”

“啥子?來寫個實數!”

“我不要命的做,總行了嘛!何必要這樣逼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天天都做行了嘛!”也不知是何時?年愛友嘉的臉竟是扭曲了!

“好,算事!”

年愛友嘉雖然平時喜愛看電視,早上也是多晚了才起床,但走的前一天晚上仍是看到十二點!只是第二天卻多早就走了。

家裏雖已經很多年沒有種麥子了,但稻谷卻是一直在種!前兩年,年愛友嘉都沒回來,父親說他忙也就先讓他忙,自己一個人能忙過來就忙過來;而村子裏,父親是第一個插秧也是最後一個插完秧的人。

而今年,一個人說什麽也弄不下來了,用別人送來的坐機給年愛友嘉打了個電話過去!問他能不能回來?

年愛友嘉每回來一回,父親便會去街上買菜買肉,因為幹活嘛!

剛剛插秧的第一天,那天老天不順,下了很大的雨,父親把這種雨叫做是‘生雨’!然而年愛友嘉回到家卻并沒有換衣服。

第二天,剛一到田裏沒忙上一會兒,年愛友嘉就一頭倒在了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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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看到這樣的情形當時就吓得眼淚流,扶起年愛友嘉時,只見他滿臉的泥、鼻子還流着血!父親把年愛友嘉背回了家,到下午時,年愛友嘉才漸漸醒轉。

這一年,年愛友嘉的工資漲了,從六十漲到了八十!而今年過年也确實比去年拿的錢要多了。但回家的時候卻聽父親說外公的摔倒了,傷了坐骨神經,從此走路也就只有靠着拐杖才能走路了。

這天,年愛友嘉去了外公家,路上什麽也沒買,只是到外公家時直接給的錢,說這樣方便。

外公沒有坐在那張椅子上了,他人在偏房裏一張自制的紗發凳上坐着。從談話中得知,外公是提水時摔倒的!因為是下雨天,恰巧古井周圍那塊是水泥地。

外公摔倒後,三舅和以前是一樣的,很少在家,也就晚上回來但也只是偶爾過來看一下,年愛友嘉知道三舅是和外公合不來的。大舅娘現在在家,是外公摔倒後回來的,現在送中午和晚上的飯;而大舅在成都打工,聽說是在大街上掃地。

讓年愛友嘉不敢相信的是大舅居然會跑去跟別人掃地,記得父親以前說過大舅年輕那個時候是社會上的大哥大,那個時候還吃過新鮮的猴腦,賭錢是拉卷尺的;父親說以前還找他幫過忙呢,就是有次賣了豬,豬販子欠錢不給。

那時候賣頭豬可苦了,兩個人擡着裝着豬籠的豬,天不見亮就要開始從家裏走,走上個十幾裏的山路!去了,還要看有沒有人買,如果價錢給得不好,還要擡回來。

記得當時,大舅就喊了兩個社會上的人來,本來是想請那些人喝個茶的,大舅說不用了,辦了事就走!後來欠錢的豬販子當時就把錢給給上了。

自己說大舅娘還是對的,沒想外公卻說了句“她們就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對于這樣的話,自己也只是說外公多注意身體。就在這時,大舅娘送中午飯來了,見自己在這,不竟有些高興說一會兒去街上,上她那裏去吃飯。

年愛友嘉一向是個比較大方的人,錢在他身上是沒個數的,他出來這麽久沒有辦過一張借記卡!到哪都是只要一說到買東西的事,手裏一掏出來的始終是捏在手裏一把,小到一角、大到一千;所以也是因為這樣,在哪掉錢了他也是不知道的?而父親也是會常跟他說在外面,錢一定要有個數。

這次,年愛友嘉也是一樣,給了兩百給外公,外公一開始不收,年愛友嘉便給了一百給大舅娘,說平時給外公買點水果什麽的!而另一百就直接給了外公。

明明記得才沒多久沒見到大舅娘,現在見到她卻發現她也跟着老了!頭上已經有了不少的白發,而且還患上了和外婆生前一樣的病“哮喘”;一切也許就是那麽喜劇但卻又一點都笑不出來!大舅娘此時坐下休息的這個坡也就是外婆生前常在這休息的這個坡。

大舅娘問年愛友嘉“你們大爺的那個房子咋處理的嘛?你看你也這麽大了,你爸又那麽操心”

“我們大嫂說的那房子要賣六萬,我爸爸也是說要回來具備協議,但她們人遲遲都不回來,也是沒有辦法”

過了年,年愛友嘉卻再也不去工地了!這是後來父親才得知年愛友嘉為什麽不去工地怕原因?因為去年有人當衆說過他一句話“你這一輩也就只有在工地做的命了!”

為了證明自己,這一年,年愛友嘉去了廣州,一個人。

一開始也是下了車不知道去哪?随便的坐了輛公交車,以前在工地上聽人說想到工廠裏去上班的話最好是去介紹所。

工夫不負有心人,年愛友嘉花了十天的時間終于找到了一家介紹所!他本也是擔心自己沒有畢業證而找不到工作的,但那人卻說沒有關系,那家電子廠的老板和她是小學同學。

廠是做線材的,年愛友嘉屬于是一線員工,上班不多說話的他很快成了整條線公認的老實人。廠裏有宿舍,每個宿舍是八個人,宿舍看樣子倒是很好的,四周貼着方塊瓷磚!每間宿舍都有熱水器。

雖然,每天十二個鐘倒也還受得,但漸漸的卻覺得每天早上的黃饅頭、粗面條不好吃了。

現在的年愛友嘉,沒人敢說他小了,因為在工地上的幾年,他不竟長黑了而且臉上還有些麻子!看樣子倒像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了。為什麽會長麻子?小時候聽母親說是吃飯時碗裏的飯沒吃幹淨和晚上照鏡子的原因!所以到現在,年愛友嘉都沒有買過鏡子。

因為要扣七百塊錢的介紹費,所以年愛友嘉拿第二個月的整工資也才拿一千七!這天他學着也去把頭發染了,但後來去溜冰廠玩時,他并不會溜冰只是在鐵窗外看,就是這樣,卻也是被人打了一頓!說要他趕緊去染回來。

把頭發染回來之後,年愛友嘉腫着個臉,去公用電話亭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讓他意外的時家裏的電話竟是打不通!不過還好,電話本裏記着鄰居的電話號碼。

“喂,你是哪個?”

“我是友友,”

“是你啊,你到哪裏去打工了?”

“在廣州,你們那現在是晚上還是白天?”

“好,我們這是白天,友友,你掙到錢了就要給你老漢寄回來哈!你看你老漢一個人得屋頭還是那麽苦,你曉得不?”

“我曉得了,你去叫一下我爸來接電話,”

過了四五分鐘的樣子,當年愛友嘉再次打通電話時,接電話的是父親!年愛友嘉問了一下家裏的情況,還有就是電話咋打不通?

父親說完過後,年愛友嘉說一定要注意身體。

挂完電話,年愛友嘉卻一肚子的火,他火的不是父親而是那個鄰居!心想我又沒亂用,你的意思是我好像不知道寄錢似的。

這不竟讓年愛友嘉想起小時候,那時爺爺剛過世,父親因為在二爸家,恰就是那是有兩個同學來找他玩,當時就準備讓那兩個同學進去的!誰知道有個鄰居居然說了這麽一句話“你不要趁你老漢不在家,就帶些不三不四的人到你家裏去!”說這話的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後來父親有次說想跟她翻臉的那個人。

所以從那以後,年愛友嘉開始讨厭村子裏的人!每次走在路上,有人想尋自己開心時,自己便極力的去說話回擊,但越是這樣就似有更多的人覺得自己好笑。而父親有時候也很無力,看着自己則說:“你看了那麽多的電視,電視沒幫你洗過一件衣服,看的你又記不住反倒是把你弄糊塗了!什麽是鍋灰抹臉越抹越黑?還是爺爺生前說得對,你就是被電視誤了一生!”

第三個月,年愛友嘉離職了,走時還買了一個七百塊錢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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