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随後,朝鴿在餐廳摔倒流淚,大放厥詞不出組的話,不出三分鐘,已經鬧得整個劇組人盡皆知。
人心惶惶,暴風雨前來,所有人都翹目以待,又覺得無可争議。
朝鴿對上俞總,再加上合同都簽了,怎麽可能不出組。
而此時,不出組對朝鴿,才是件小事。
回到房間,朝鴿才覺得頭隐隐作痛。
季庸的死給了她不小的打擊,在這個時候,聽到背後的議論,對于脾氣一向不好的朝鴿來說,簡直自找死路。
只是,說不出組,是一時沖動,卻也是她真實想法。
吃飯之前,她有多麽急迫想要離開,現在就有多畏懼回到忻城。
一個七年,季庸就死了。
她怕回去看到冷冰冰的墓碑,怕回去有更多的變化等着她。
留下,似乎成了一個避風港。
只是,順便再給某些沒禮貌的人上堂課。
她朝鴿的來去,還輪不到不入流的一些人置喙。
她說是自己想走,俞逆不信,一群人還非要以為她是灰溜溜攆走的,那她又何必再滿足他們呢。
朝鴿對于打臉,可是很想擡手呢。
牛華不踏實的感覺,在聽聞餐廳一鬧後,終于落了下來。
這個女人,果然沒那麽老實,鬧得這麽難堪,要是被有心人拍下來鬧到媒體那裏,即便有理也要被抹黑的扒掉一層皮了。
小島苦着臉,在門外走來走去,又愁又急。
“你說,朝姐到底走還是不走啊。”
“行了,你別轉了。”曲妍笑着喊住他,煩了一晚上,現在終于露出了笑容。
“曲妍,你還笑得出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朝鴿哭,要急死了。
曲妍笑他傻。
“你懂什麽,你以為她真要走?說你天真你還非不信。”
昨天那麽爽快地簽了合同,曲妍還想着萬一朝鴿真的轉了性呢,沒想到今早,她就又鬧出了這麽一場。
現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簡簡單單付錢走人了。
媒體喜歡爆點,喜歡可以帶來熱度的人和新聞,現在這樣的事,一下子便把朝鴿轉變成了一個弱勢群體。
財大氣粗仗勢欺人的劇組和痛哭流涕的十八線,不管是非真假,只要能炒出來熱度,都可以拿來用一用。
就算朝鴿最後真的離開了這個組,也可以趁着熱度接個小廣告什麽的,演這麽一出戲,簡直穩賺不賠。
果然李朝鴿還是李朝鴿,有野心的女人。
曲妍感慨,朝鴿早上的哭戲,要是能用到拍戲,只怕早就是國際影後了。
外面的風風雨雨朝鴿并不知道,她浏覽着關于季庸的一些新聞,在看不下去的時候,把自己放逐在了夢裏。
七年的時光,用一場夢來盡數掩蓋。
第二天,朝鴿又是渾身抖擻,元氣滿滿。
既然決定了留下,她也該出面解決合同的事了。
結果,還沒出門,腳步就被絆住了。
有人不停在敲門。
趿拉着拖鞋,朝鴿打開門,外面站着一個中年男人。
身材較高,穿着一身立體西裝,幸得衣服襯人年輕,雖是上了些年紀,倒也不顯老。看得出男人經常鍛煉身體,沒有中年男人的發福身材,有幾根白頭發,不過因頭發明顯經常打理,倒是很精神,氣度闊然,帶着上位者才有的風采。
朝鴿眯眯眼,搞不懂來的人又是誰。
男人看她無精打采,和氣地笑了一聲:“不就是一個綜藝,也值當你鬧得這麽厲害。”
江東慶來之前,已經聽曲妍說了來龍去脈。
聽到朝鴿親了俞逆氣得得怒不可遏,認定這個女人是故意在挑釁他。
自從上次他想要強迫她後,就算是徹底得罪了她。給了多少好臉色都哄不好,最後他狠費了一番心思才搞來這個資源,以為總算是搞定她了。
沒想到這都一個多月了,小情人氣還沒消。
江東慶知道朝鴿想找個更大的靠山,他人老,勢力也沒俞逆強大,但他篤定這個女人不敢做太出閣的事情,畢竟她還要仰仗他。
若不是他,朝鴿連二流老板的褲子都勾搭不上,更別說俞逆。
這樣想着,江東慶笑着将手攬上她的腰,推着往房間進。
朝鴿精神不佳,不過還是敏捷地躲過了他伸來的手,警惕地問:“你是誰?”
江東慶沒太大反應,對她隔三差五就要鬧一鬧的态度不奇怪,小情人偶爾撒個嬌,他還是可以容忍的,畢竟他年紀大她太多了。
“你說呢?”江東慶笑她,”行了啊,适可而止,多了就沒意思了。”江東慶再次把手伸過來。
“你要不想我扭斷你的胳膊,最好不要再動彈。”說罷,朝鴿也懶得和他多說,直接打電話叫來曲妍。
曲妍來得很快,看到門前兩人,回視朝鴿的時候眼神躲了躲。
曲妍雖然提過朝鴿失憶,但江東慶并不相信,打定主意她在鬧,一邊冷着臉聽曲妍向朝鴿解釋他的身份。
雖然說,自醒過來受到的沖擊已經夠多了,但聽到曲妍的話後,她還是一臉日了狗了的表情。
朝鴿瞪大眼:“幹爹?”
江東慶心裏暖暖。
“行了,叫聲幹爹,也懶得再說你了,真是慣的你一堆小脾氣。”他好像真是她親人似的,其樂融融地拉着她就又要進房間:“老站這裏是怎麽回事?我們先進去吧。”
進你媽?!誰家爹拉着女兒手往房間進。
朝鴿心裏一痛,又荒謬又可笑。
你他媽是由我爹有錢還是怎麽?哪來的臉,來當季家大小姐的幹爹。
還有,網傳的爬床,背後的靠山,朝鴿的金主,李朝鴿,你他媽還真有金.主!
網上這種說誰誰誰靠着爬床才有了資源,幹爹是誰誰誰的的八卦一搜一大堆,朝鴿一向抱着吃瓜的态度,開心一樂。
可是現在,她是實打實碰到了真的?
還是她自個兒的?
怎麽說呢,這一瞬間,朝鴿的心情大概就是粉圈吃瓜群衆那兩張表情包。
看到那邊有房子塌了,就過去看看熱鬧,但過去發現居然是我家房子塌了,一看我的眼淚就流下來。
#吃瓜自己的金主原來真是她幹爹#
還是一個都快能當她爹還沒她爹有錢的老男人啊!
朝鴿前一秒才知道自己失去了親爹,現在就冒出了一個幹爹,簡直荒謬。
朝鴿輕蔑的笑了。
上趕着找收拾的人可真不少啊。
“在這裏等我。”
朝鴿壓根不多說,甩上門,就把他晾在了門外。
曲妍和江東慶皆是一臉不可置信,曲妍趁機,趕緊偷偷溜走了。
江東慶咬牙,等着朝鴿出來。
朝鴿換完衣服,拉開門,面無表情地對江東慶說:“過來。”
她不可能把江東慶帶進他的房間,只能去酒店餐廳。
江東慶沉着臉,跟上來後就要摸她的臉,被朝鴿毫不留情地打開,她眯着眼:“你要是再想碰我,我絕對讓你後悔。”
江東慶嗤笑:“哄你兩天,你真看不清自己是誰了?”
話音落,電梯緩緩打開。
朝鴿看向電梯,裏面站着俞逆和一個年輕的女人,她的代替者—張瑤瑤。
朝鴿看到俞逆,像沒看見,旁若無人地轉身站定。
倒是江東慶,原本冷着臉,看到俞逆,有被熟人逮到奸.情的不好意思,随後又沒臉沒皮的故作正常,朝他打招呼:“俞總,好久不見。”
雖然對俞逆來說,江東慶可能就是個認識的人,可對江東慶來說,自認和俞逆的關系是有些尴尬的。
俞逆好兄弟江修喊自己二叔,而自己小情人又奢想着俞逆的床。不過俞逆是肯定看不上李朝鴿的,所以他也沒放在心上。
只是當面被熟人看到自己和包的小情人,還被冷着臉,總覺得丢了面子。
俞逆沒說話,只朝他點點頭。
江東慶自讨沒趣,心裏不滿地咂咂嘴,轉頭暗暗又想把手伸向朝鴿。
朝鴿往後退了一小步,靠近了俞逆一些。
江東慶立馬黑了臉,又顧忌着熟人在這裏,若是江修知道再鬧到他老婆那裏,就有點過了。也只能作罷。
到了大廳,朝鴿先下了電梯,卻走了一步沒動。
江東慶:“走啊。”
朝鴿沒理他,此時俞逆錯身而過,張瑤瑤跟在後面。
果然,俞逆和張瑤瑤也約在了這裏見面。
朝鴿停了一會,看到那兩人坐下後,跟着坐到了另一桌,她的沙發正靠着俞逆的沙發,兩人背靠背坐着。
江東慶憋着的火氣再也忍受不了,直接坐到朝鴿身邊,強行想摟她。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叉子,“你要是真不要臉,就盡管來。”
朝鴿兩眼閃着燦爛又危險的笑,好像下一秒就會把叉子刺進他的手心。
江東慶想到一月前的不愉快,悻悻地坐到對面。
想到一個月前,江東慶臉色就更不好了。
娛樂圈還有比他還窩囊的幹爹嗎,人包了一年多了,竟然還沒有得手。
上個月被人笑着打趣滋味如何,醉酒壯了膽的他找上朝鴿,想着這次幹爹的稱呼,無論如何也要實至名歸。
他一直知道朝鴿難入手,當初會自願轉到他這裏,也是在江修那邊吃了虧,最後也沒咬下江修那塊難嚼的肉,退而求其次,到了他這個又老又沒江修厲害的二叔這裏。
雖然得手,朝鴿卻一直吊着他。
這女人,野心大,他知道。
而看着這樣的女人最後夢想幻滅,自願栽到他手裏也是樂趣所在。
所以這一年,看着這個女人想盡辦法吊着他,未嘗不是一種情趣。
可是一月前,得知朝鴿竟然将目标放到了俞逆身上,罕見地讓他有了危機感。
原本目标是江修,江東慶總覺得這樣的女人早完屬于他,可是俞逆,他有一絲恐慌。看上了俞逆的女人,還真的會有再轉頭看他的那天嗎?
江東慶喝醉酒了,想要強上,他以為朝鴿至少會認命。
沒想到,這女人會反抗寧死不從。
他失手把她撞到洗漱臺邊,大理石的光滑邊緣,直接磕破了她的後腦勺。
朝鴿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才完全康複。也因着這個原因,他總覺得一個老總,跟個年輕女人這樣鬧,失了風度,甚至厚着臉皮找了江修,求着讓俞逆松口送朝鴿進組。
但是今天,朝鴿迫不及待想靠俞逆的行為,直接讓他妒紅了眼。
在他身邊,朝鴿高冷的像冰山玉女,高高不可接近。
偶爾心情好,賞他一個嬌俏的眼神,便讓他像是年輕了十幾歲。
像個沒嘗過鮮的小處.男心髒跳躍,歡欣鼓舞,似乎人到中年後逐漸湧來的衰老、性.冷淡都在他身上漸漸消失。
這個女人讓他一門心思鑽了進去,而她看着俞逆的眼神,好像從一個神女變成了俗人,七情六欲,繞着一個男人轉。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朝鴿!
江東慶包了她這麽久,第一次疾言厲色,痛失風度。
“李朝鴿。你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艹死在我床上的女人,敢給老子擺譜。”
江東慶從不說粗俗的話,他以為他有一個中年男人應有的風度,但是這個女人漠視的眼神讓他像個毛頭小孩。
“老子射.你的時候,你喊的可是老子的名字!”
江東慶自出生都生活在上流社會,翻來覆去會說的那麽幾句腌臜話,還都是圈子裏有名的混混那裏聽來的,所以反反複複就幾個中心詞“老子”、“艹”、“射”。
憤怒讓他的臉猙獰地像個跳傩舞的江湖藝人,帶着張牙舞爪的面具,驅趕着掠奪走朝鴿心神的鬼怪。
唾沫星子盡數噴在了桌上,原本還在電梯裏忌憚俞逆的江東慶,此時理智盡數東流。
朝鴿面無表情聽他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無聊的要打哈欠。也不知道他這幹爹做的,一年多少錢,她給他加倍,送他做孫子,也不知道會不會答應。
算了,這麽個玩意兒,估計也沒人想沾手。
可憐江東慶罵了半天,沒得到朝鴿一抹眼神。
而這些他編來的、壓根不存在的話,已經是他能想來的最侮辱李朝鴿的方式。
他自以為朝鴿失了記憶,可以編纂一些事情侮辱她。然而,對面人壓根不在乎,反而趣味盎然偷聽隔壁說話。
“俞總,劇本我已經在寫了,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趙瑤瑤溫聲細語,在自家老板面前,既不過分唯諾,也不仗着自己進了組有了依侍,不卑不亢中帶着新人應有的尊重。
進退有度,言語間帶着一個女藝人特有的魅力。
朝鴿喝了口咖啡,腹诽道:難不成俞逆喜歡這種裝模作樣的小白蓮?
俞逆看不出,她可知道這女人抱的什麽心思。
啧啧,這一本正經的路線走得不錯,俞逆現在也變得冷着個臉,裝腔作勢的,這倆王八配綠豆,沒準呢。
“可以。”俞逆語氣淡淡地說。
朝鴿原本在組裏擔着編劇和表演的職務,現在她退出,自然要重寫新的劇本,時間緊張,張瑤瑤也不擅自誇海口,謙虛地向俞逆請教。
這期拍攝的短片,主題是“愛”。
影視節目的創作,永遠都繞不開這個主題。內容寬泛,創作空間非常的大。
然而朝鴿當初一看到“愛”字,就說“愛情,這好拍啊,我要拍個愛情片!”
雖然不一定落下乘,但是在講究創意的今天,想都不想就用這麽個題材,還是很遭人置喙的。上個星期節目播出後,朝鴿就被網上罵成一片。
“除了臉,還真的是四肢發達。包子腦裏還是灌湯,她腦子裏真的就只裝着男人嗎,愛他媽愛,戲(biao)子無情懂什麽是愛嗎?”
“我也是服了這個張嘴就是愛情的女人了,她是怎麽蹦跶到大衆眼前的,我家泥泥不約!”
“某zg女明星真是太不要臉了,一個白蓮花假惺惺的還好意思喊愛情,求問以前脫了的衣服穿上了嗎”
“她還安排自己當女主角,臉真夠大的,試問泥粉們?他給咱家泥提鞋配嗎?倒是她的大長臉可以考慮納了做個鞋底。”
“愛國!愛家!不好意思,通通劃掉,朝鴿:我只會打着愛情的口號釣男人。鴿狗這一招,又哄來了哪些不長眼的男人。”
朝鴿劇本交了以後,也确實讓牛華大跌眼鏡,委婉勸說後,她屁颠屁颠拿着劇本去找俞逆探讨修改。
同在一組,俞逆沒有拒絕。
如果說,之前這個劇本是個不入流的俗套劇本,那麽經過他的修改,至少可以是拍攝而不會覺得浪費資源。
然而現在,因為朝鴿的離開,劇本重寫。
時間緊張,俞逆也不推辭,“明天去工作室找我。”
張瑤瑤歡快道謝,又說了些客氣的話。
俞逆沒什麽表示,慢條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此時,在她脖子後面,有一縷縷熱氣,不停吹在耳邊,又軟又癢。
他端起的杯子,擋住微抽的嘴,像什麽都沒發生,搖頭吹了吹熱氣,緩緩品茶。
張瑤瑤不知對面人的暗潮洶湧,想了些話題與俞逆攀談,被俞逆放下茶杯打斷。
張瑤瑤反應過來,羞紅了臉,趕快站起來道別。
送走人,俞逆接着喝茶,面色淡然。
朝鴿在閑着無聊,偷偷對着俞逆耳朵吹氣,攪亂了兩人談話才盡了興。
江東慶把能罵的都搜腸刮肚一番,又唱起了溫情的戲碼。
“朝鴿,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幹爹對你不好嗎?”他拿着一張卡遞了過來,“聽說你要解約,我連違約金都準備好了。”
談到錢,朝鴿終于有了興趣。
她眼皮都懶得擡,說:“卡就不必了,咱倆若是簽了合同,你就把合同拿過來,我該還你多少錢還多少錢,咱倆這關系也該到頭了。”
她是個商人,見合同賠錢,銀貨兩訖,非常簡單粗暴。
說完,她又樂了一聲:“幹爹?你比我爹都大,還幹爹呢。你要真稀罕做人爹,下次就找個溫柔可人的。在我這兒,不好意思,以後就不奉陪了。”
江東慶聽她竟然要解約,暴跳如雷,“啪”地把卡扔在她面前的桌上。
“朝鴿,我告訴你!解約!你想都不要想!”說完,甩臉走人。
他咬定朝鴿還在為磕頭住院的事發脾氣,知道今天讨不到什麽好處,他扔了狠話走了。
朝鴿撇撇嘴,這麽簡單就把人打發了,她頗感無趣。
俞逆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戲好看嗎?”
朝鴿說:“還沒我的精彩。”
看一個中年男人罵街總比一個小白蓮勾搭男人有意思。
俞逆點點頭,表示認同,随後起身離開。
朝鴿起身跟了上去。
電梯裏,俞逆按了樓層,朝鴿站着不動,俞逆也不作聲,兩人安靜地一起到了頂層。
俞逆走出樓梯,朝鴿接着跟上他。
俞逆拿出房卡,頓了一秒,終于看向他視若空氣的朝鴿,像是輕輕“啧”了一聲,又像是沒有。
“沒完了?”
朝鴿看向他,對視的一秒,俞逆下意識感覺危險的要閃躲。
果然,下一秒朝鴿就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按着那張卡刷在門鎖上,然後在門彈開的那一秒,踮着腳尖摟上他的脖頸,身體緊貼上他然後壓着他推進房間。
動作勁野狂放,強勢又騷.氣,性感的不像個女人。
朝鴿按着俞逆倒進房間。
咚!下一秒,門被朝鴿勾腳關上。
門外,空蕩蕩的門口不複剛才的火熱和波濤洶湧。
遠處長廊末,拐角拿着文件過來的周光定在了原地,一臉見了鬼。
半晌,反應過來後,他表情可謂五彩紛呈,抱着文件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