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明晞生日當天恰逢模拟考放榜, 顧霭沉同學再次穩坐紅榜榜首, 将她毫不留情地壓在了年級第二的位置。

明晞在舞蹈室練舞, 顧霭沉在旁邊做卷子陪她。

她一陣飛跑過去,把他撲在地上。

顧霭沉仰躺着, 看着身前笑盈盈的女孩, 無奈道:“又來?”

明晞霸道地扣住他兩只手腕,壓在他耳旁。不顧試卷筆記本灑了一地, 挑眉說:“顧同學, 你要不要那麽用功, 就連陪你女朋友的時候都在寫作業, 給其他人留條活路不好嗎?”

不止是一模,自打顧霭沉空降到長松,無論大考小考, 周測月測,明晞就此與年級第一的寶座揮淚別過。

雖然兩人現在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但明晞心裏一直暗戳戳記着他搞崩自己年級第一人設的仇。

在這場學霸與學霸的巅峰對決之中, 明晞跟他硬剛成績行不通,只好私下使出美人計鬧騰。

明晞兇巴巴地問:“作業和我一起掉下水,你先救哪一個?”

顧霭沉眼裏染着薄笑,故意逗她道:“你會游泳,作業不會。”

明晞瞪圓了眼,“你居然選擇作業?!”她氣呼呼地說,“好啊顧霭沉,我們才在一起多久, 你就這樣對我!”

他眼中笑意更深。

“我要懲罰你。”明晞撲上去咬住他的唇,惹毛的小獸般霸道又莽撞,像是在跟他撒潑耍賴,為了報成績被壓的一箭之仇,在此刻與他争奪主動的權利;

舌尖與他絞吮一起,你進我退,敵攻我守,在這場唇上之戰相互争搶上風。

彼此呼吸愈漸急促,熨燙。女孩唇上溫軟清甜的味道,是他迷戀的。顧霭沉忍不住摟上她的腰,将她揉入懷抱深處。

不禁用力吻住她,想與她交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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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他先動了情意。

嘴唇與他親吮之後分離開,明晞撥開他襯衫領口,移向修長的頸脖,吮舐下去。

顧霭沉微揚起下颌,抱住她的手收緊了,手背指骨分明兀顯。頸脖線條朝後扯緊如繃,猶如極致的弦,泛起大片通紅。

青筋浮露,按捺克制。

啞聲喊她的名字:“明晞……”

他動了情,便會忍不住低喚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沙啞感性,如同在她耳邊流連的呢喃。

她喜歡他這樣喊她,就像唯獨對她才會訴說的情話。

隔着男生校服薄薄的長褲,硬朗鮮明的輪廓漸漸顯現。她知道那是什麽。她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也不排斥和他做戀人間最親密的事,要把自己交給他,不會覺得陌生和害怕。

反而,她會有一些期待和欣喜。

小手撩開襯衫的衣擺,指尖輕車熟路地滑過腹肌,逐寸逐寸,牽連他身體遏制不住的顫。她想更深地去觸碰他,被他快一步摁住。

顧霭沉嗓音啞得不像樣子,閉了閉眼,強忍下心間洶湧的思緒。

“乖,別碰它。”他說。

他牽着她的腕,制止了她的動作,摟在自己的頸脖。

顧霭沉緊抱着她,胸腔起伏着,克制。

明晞在他懷中不好亂動,偏頭吻他的耳垂,“霭沉,你不想要嗎?”她唇瓣輕磨,氣息絲絲入扣。

“可是我想要你。”

輕柔的情話伴随聲息吹進他的耳蝸,催眠般缭繞不散,牽動他每一絲心緒。

鼻尖臉蛋兒埋在他的頸窩裏,撒嬌般輕拱,等待他的回應。

她已把他整個心魄都勾去。

顧霭沉深深地望她,眼底情感洶湧如海。疼惜的,眷戀的,有着對她的深入骨髓的思戀。

他不是容易沖動之人,遇見她後卻再沒理智過。

他吻了吻她的唇,眸光柔得像水,“你今天是小壽星,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離開舞蹈室已是傍晚,霞光灑落,火燒雲遍布校園上方的天空。

下午自習課明晞在舞蹈室練舞,沒帶書包過去,要她再爬回五樓收拾書包,她犯了懶,說什麽也不樂意。

顧霭沉拗不過她,便折回去幫她收拾。

明晞坐在校外的長椅等他,吹着晚風,小腿悠悠閑閑地晃蕩。

身後有人拍了下她的肩。

“霭沉。”她回頭,面前卻不是意料之中的臉孔。

兩個身着黑色西裝的保镖,面容冷峻,來意不善。

“你們……”明晞微微皺眉,認出他們是一直跟随謝毓的人。

“明小姐,今日晚宴,謝老太太請您務必回明家一趟。”保镖說。

明晞記起明湘雅提過林氏建材董事長和他夫人本月回國的事;林氏幾乎壟斷了國內百分之八十的建材供應市場,長明近年幾項決策失誤,資金缺口和供應鏈斷裂的問題逐日嚴重——這些都是她在明家無意間聽謝毓和明湘雅談起過的。

林氏作為國內老牌企業,地位之重毋庸置疑,與長明恰好是能互補的關系。謝毓向來看重明家聲譽,長明是她一生的心血,林氏的合作案志在必得。

問題就在于,長明和林氏,雙方并不信任。

憑借長明的名聲和業內關系,能夠助林氏開拓海外市場,更上一層;長明與林氏合作,能夠解決一直以來的資金缺口和供應鏈問題,度過難關;兩方對于合作案帶來惠利心知肚明,但能在商場上混到這個地步的,誰都不是缺心眼的大慈善家。

都想尋求更多的利益保證。

林家與明家的聯姻,就是這次合作案最關鍵的誠意。

從爾虞我詐的商場對手,變為關系緊密的親家聯盟,才足以打消雙方互不信任的疑慮。

明晞看了眼停靠在路邊的轎車,擰眉道:“我說過我不想去。”

保镖上前一步,擋住她去路,“明小姐,我們也是奉命辦事,您不要讓我們難做。”

顧霭沉離開學校,看見女孩消失在車門內的身影。

穿黑西裝的保镖随之坐進去,左右各守一個,陣勢嚴謹,如同在看押試圖逃走的疑犯。

顧霭沉皺眉,快步走過去敲打車窗玻璃。

女孩朝他的方向望過來,神情驚愕,她想掙紮,肩膀卻被身旁保镖摁住。

保镖聲勢威脅,命令司機開車。

轎車駛動,顧霭沉一直追到街角,拐彎過後,司機踩了油門,車尾漸行漸遠。

他掏出手機打她電話,沒響幾聲被掐斷。

再打便無人接聽了。

明家。

今晚的私人宴會上邀請的大多是商界名流,有資格拿到明家邀請函的,在界內都是能喊得上名號的人物。

對外宣稱是為明家千金舉辦的生日晚宴,主角卻不是她。她一個晚輩,即使有才有藝,那也只是将來成為上流名媛必須的包裝。

其他人看在明家的顏面赴約,想沾點光罷了。

明晞回到明家已晚,晚宴的第一支舞已經結束。

樂隊琴聲悠揚,美酒佳肴,衣香鬓影。

偏廳中堂,謝毓和三位她從未謀面的人相談甚歡。

一對是年約四五十的中年夫婦,衣品不俗,身旁是位和她年齡差不多大的男生,看氣質談吐,應該與那對夫妻關系親密。

謝毓久病纏身,身體情況一年不如一年,集團事務早已交由明湘雅打理,極少親自出面應酬。

她今夜看上去精神很不錯,大概是提前讓醫生給她吃了某種藥物或者打了針水。

見明晞過來,幾人的交談聲中斷。謝毓目光落在她身上沒得及換下的校服,皺眉道:“怎麽穿成這樣?給旁人看到像什麽話。”

明晞沒吭聲,嘴唇抿緊,局促地站在原地。

韓舒曼笑了笑,說:“是小晞吧?”

韓舒曼起身走過去,拉着明晞在沙發坐下,溫和地拍拍她手背,“都長這麽大了,讓阿姨好好看看。”

謝毓說:“這位是林董事長和林夫人。”

明晞抿了抿唇,望向面前的中年夫妻,禮貌喊道:“林董事長,林夫人。”

林威微微颔首。

韓舒曼笑說:“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這孩子怎麽還那麽拘謹。”

韓舒曼和林威在商界都是極有威望之人,行事作風出了名的有手段。她一個道行疏淺的晚輩,對方比她吃多了那麽多年的米,行多了那麽多年的路,明晞分辨不出韓舒曼對她到底是真情實意的喜歡,還是商業中慣例形式的互吹彩虹屁。

但韓舒曼那句“一家人”,确實像根針一樣牢牢紮在了她的心底,讓她渾身膈應。

韓舒曼顧着同謝毓寒暄,明晞不動聲色地把手從她掌心底下抽出。

能讓謝毓親自出面應酬的,林氏的地位可想而知。

謝毓說:“也好多年沒見了,這些年你們都在國外,能見上一面不容易。”

“都是瞎忙,林氏比起長明那是小打小鬧,這些年沾了您的光,在海外發展還算順利。”韓舒曼客氣回道。

謝毓淡淡笑了笑,這種場合的謙虛禮讓見怪不怪,但她自持驕傲,卻是很受這一套。

“我們這次回來,主要也是想着合作案的事可以就這麽定下來了。”韓舒曼說。林氏在國內市場占比重要,幾年前想趁着勢頭開拓海外市場,敗在人脈關系這一層。長明開拓海外市場的時間要更早,等到他們這輩想分一杯羹,長明早就站穩了腳跟。

就算現在集團形勢式微,那也比衆多企業強上太多。

“我記得……”韓舒曼側頭望向明晞,“小晞今年也畢業了吧?”

明晞一怔,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她身上。

韓舒曼說:“文楓比你大個一兩歲,你們年紀相仿,到時一同去澳洲,也算是有個伴。”

“……去澳洲?”明晞沒聽明白。

謝毓平淡道:“剛才我和林董事長林夫人已經決定,等你畢業,就送你和文楓一起去澳洲留學。”

明晞愣住。

腦袋裏像是被什麽轟隆一炸,思緒變得支離破碎。晚宴鋼琴小提琴的交奏聲,賓客歡談聲,面前謝毓和林氏夫婦面帶笑意的商讨,她好似忽然什麽也聽不懂了。

大腦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嗡嗡鳴響。

“不過四年時間有些太長,現在年代不同了,你們年輕人彼此喜歡最重要。”韓舒曼一手牽着明晞的,一手牽着旁邊林文楓的手,把他們的手搭在一起,溫和地說,“要是你們等不及畢業就想結婚,我們做父母的也是很開明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顧總!!!你媳婦被人摁着牽手手了!!!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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