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時間過的極快,轉眼就到荷花宴當日,果然如林惜香所想,荷花宴根本沒讓她費神,長公主一個人就張羅起來,辦的漂漂亮亮。

春芝嘟囔道:“娘娘,雖說荷花宴交給長公主,但她事事不跟娘娘商議,全是自己做主,也太霸道了些。”

林惜香笑道:“長公主掌後宮的權利已久,一時放不下也是正常的,荷花宴的主人畢竟是我,誰也越不過去。”

以前後宮無主,後宮的那幾位祁景乾都看不上,後宮的事務自然不會交由她們,長公主自告奮勇攬了後宮的差事,到如今掌權已有快六年的時間。

林惜香入主後宮,也只掌了幾個慈元宮的庫房,許是長公主一時放不開權利,一直沒提過交付中饋的事。

林惜香其實并不在意,短短幾個月,上次參加風靡京城的百花宴她還是最邊緣的人物,如今她的倒是成了主角,不得不說造化弄人。

現在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倒也不想去生事。

林惜香并未穿皇後的定服,只戴了鑲嵌東珠的鳳冠,不算華麗,但足夠穩重,不會因她年齡太小就被人輕視。

宴會上,康氏,鄭氏縮在角落裏,根本不敢過來打招呼,淑妃幾人自然也在,但瞧着比林惜香更是如魚得水,就連容嫔跟孫昭儀,認識的女眷也比林惜香多些。

這是林惜香成婚後第二次面見朝臣家的女眷,上次是成婚之時,隐隐約約的接受拜見,故而這次女眷們都認識林惜香,而林惜香卻是誰都不知道。

長公主見林惜香有些緊張,笑道:“皇後只管去玩,這裏不用你招待,不認識她們也無妨。”

這話說的太強勢了些,不等春芝搖頭,林惜香就道:“總有第一次,多見見定然就熟悉了。”

長公主點頭,正好來了長公主相熟的人,她趕忙去迎接,留下林惜香站在原地。

春芝低聲道:“長公主如此,也太無禮了些。”

林惜香微微搖頭,讓春芝不要再說。

今日的宴會是林惜香提議讓長公主來辦,今日的情景已經有所預料,她倒也不尴尬,長公主心思并不難猜,不過是看不上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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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想辦宴會,又有什麽宴會辦不得,重辦先皇後的荷花宴已經給足長公主臉面,若是長公主不領這個情,她也沒什麽好說的。

林惜香笑笑,讓春芝稍安勿躁,不過能讓春芝這麽穩重的人十分生氣,也是長公主做的過分了。

林惜香緩緩坐到主位上,無論衆人态度如何,她才是後宮真正且唯一的女主人。

有長公主給她引薦女眷自然是好,沒有不過是多費些事,果不其然,林惜香剛剛坐下就瞧見禮部的幾位夫人攜手前來:“拜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林惜香微微一笑道:“起吧,我瞧着人都面生,不知都該如何稱呼?”

見林惜香說的坦然,那幾位自然是自報家門,林惜香聽了笑道:“倒是巧了,劉大人跟李大人我聽父親曾提過,為人正直,學識淵博,如今見了諸位夫人,倒是可見家風。”

林惜香說的雖是好聽話,但語氣平淡,不卑不亢,再加上身居高位自然聽的人心情舒暢。

林惜香自被接進行宮那一刻,家底早已被人查的清清楚楚,她父親是才華橫溢的林元文,也算得上書香門第,比家世或許林惜香比不過,但比父親,倒還真的不差誰。

劉夫人見林惜香性格溫和,故意打趣道:“未出閣前是見過林大人一面的,生的那叫眉目俊朗,可惜林大人早已有了婚配。”

這話逗的衆人失笑,林惜香也捂嘴笑道:“若是我父親聽了,少不得要後悔。”

林惜香多看了這劉夫人幾眼,劉夫人知情識趣跟着道:“皇後在繁花錦繡的江南長大,估計對京城的女眷們不熟悉,若是皇後不嫌棄,等宴會正式開始,就由我站在皇後身邊幫忙認認人。”

聽此林惜香笑道:“倒也不用站着,坐着跟我閑聊幾句即可。”

話說着,長公主就吩咐開宴,按理說已經晚了一會,正常來說皇後到場,宴會便要開始,只是不知長公主要等何人,這才晚了會。

在場的女眷皆是當沒看見,這事提起來不管是向着誰,都會不讨好,索性閉口不言。

林惜香心裏暗自失笑,原本以為荷花宴上遇到的麻煩會是康氏跟鄭氏,卻沒想到竟然是長公主給她找的麻煩。

宴會開始,在場的女眷按身份高低一一拜見皇後,林惜香也由劉夫人介紹,暗暗将人都記在心裏。

從林惜香進來,就并未搭理林家的康氏跟鄭氏,也讓不少人小聲嘀咕,一個是皇後嫡母,另一個是大伯母,為何不她們親密。

林惜香見這二人攜手來拜,神色變的稍淡,嘴角也沒了剛剛的笑意:“起吧。”

許是覺得這兩個字太過僵硬,衆人只見林惜香又找補道:“家中近來可好。”

康氏跟鄭氏面面相觑,答道:“回禀娘娘,都還好。”

康氏跟鄭氏的反應自然也看在衆人眼裏,林惜香又道:“大哥哥跟二姐姐的婚事可有着落?”

聽到這話,康氏,鄭氏心裏慌亂,若說着落自然是好的很,她們現在是皇後的娘家,以前攀不上的人家現在反過來找他們,借着林惜香的名聲,自然是好的很。

但她們心裏也清楚,林惜香到底跟他們有仇,根本不可能看着他們找到多好的人家。

此時見林惜香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自然吓得不行,唯恐林惜香當場攪了b跟林惜蘭的婚事。

還是康氏斟酌開口:“還在尋摸,這都是小事,就不勞煩娘娘煩心了。”

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後宅摸爬滾打出來的,康氏這句話直接坐實了皇後跟娘家不和的事實,畢竟若是她們家的女兒做了皇後,恐怕家裏人人的婚事都恨不得讓皇後做主,怎麽就她們清高呢?

看起來也不像是多聰明的人,恐怕只是怕皇後看不慣她們,這才避之不及。

康氏跟鄭氏還是小門戶出身,沒看出這些彎彎繞繞,已經被林惜香給繞了進去。

林惜香正色道:“林家也算耕讀傳家,書香門戶,娶妻嫁女先論品格再論家風,最後看家世,我雖是皇後,你們也不可借着我的名聲在外生事,若是讓我知曉了,第一個就饒不了你們,你們可知曉了?”

上次林家衆人去慈元宮看她,林惜香并未說出這樣的話,畢竟那次見只有林家人跟慈元宮的人,無論說什麽都不會傳出去。

但這次不同,林惜香當着滿京城官員女眷的耳朵說出此話,就是讓衆人都聽聽,以後林家行事,她不但不會管,還會第一個罰。

鄭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身後的林惜蘭握緊手指,恨不得上前撕了林惜香。

至于康氏更是強按住沖動,林惜香的話幾乎是打在她們臉上。

林惜香并不畏懼林惜蘭的眼神,當初她被關在家中,被斷食斷糧,被趕到揚州,還有曾姨娘帶着病趕路,都被她深深記在心裏。

最後巧兒的死,讓她生出更多複仇的心思。

如今風水輪流轉,林惜香只覺得痛快,這一切還只是開始罷了。

敲打過着二人過後,林惜香沒有給林惜蘭一個眼神,揮手讓人退下,宴會正式開始。

說到底林惜香并未做什麽,說的話也讓人無從挑剔,只是康氏跟鄭氏的反應太過奇怪。

淑妃暗暗看着,點頭跟寧妃說了些什麽,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臉上皆是興奮。

祁景乾知道林惜香跟長公主這個宴會,特意調出了藏在皇宮酒窖中的花釀,皆是給了林惜香。

這花釀清新可口,帶着微微酒香,醇香淳口,讓宴上的人都不由得贊一句。

長公主嘗了兩口,目光微轉:“皇後為何調出這酒,我為何不知?”

皇宮裏的藏酒,為何調出來為何要跟長公主說?在場的人不由得面色怪異,饒是林惜香也不由得臉色微變。

長公主見林惜香不說話,冷聲道:“宮中藏酒皆有數目,皇後還是不要妄動的好。”

此話一出,林惜香就不能再息事寧人了,她是皇後,莫說只是動了藏酒,就是開了庫房又如何?

除了皇上,誰還能指手畫腳?

林惜香緩緩道:“昨夜本宮跟陛下提起荷花宴,陛下說今年是本宮頭一年辦花宴,須有好酒壓壓場子,這才商議着搬出幾壇好酒,不過是家中的幾壇子酒,長公主何必在意。”

眼見皇後跟長公主針鋒相對,其實也不是沒有預料,長公主自持尊貴,從未将林惜香這個皇後看在眼裏,以前後宮無主,陛下将中饋一事全交給長公主,長公主掌權已久,如今後宮正經女主人來了,自然心裏不舒服。

林惜香從主辦荷花宴開始一再忍讓,到了現在也是避無可避。

長公主沒想到林惜香竟然敢還嘴,面色微冷,但好歹想着自己的身份,冷哼一聲,不再提這事。

在場的衆人都知道,這哪是幾壇子酒的事,這是皇宮誰說話算數的事。

林惜香微微皺眉,之前見長公主之時,長公主還沒那麽大的敵意,怎麽今日相見,就頗有些忿忿不平,這其中肯定有什麽內情。

林惜香突然覺得自己又天真了些,自以為當了皇後可以輕松解決康氏,鄭氏等人,卻沒想到她坐了這個位置,就是擋了許多人的路。

這麽想着,林惜香見着長公主身邊安安靜靜坐着一個人,那人氣若幽蘭,神色淡然,也是林惜香認識的。

正是百花宴上有過一面之緣的胡妙珍。

終于提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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