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顧成彧愣了下，神色不明，但很快恢複正常：“好，我睡沙發，不過明早要去機場，五點多要走。”
“嗯。”蘇暖暖緩緩點頭，她實在是太害怕了，剛剛根本沒有多想脫口而出就要他陪自己，現在聽到他的回答，蘇暖暖的理智多少回來了些，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妥當，她擡手扯了扯顧成彧的袖子：“要不等下你就回去吧，我這兒離機場太遠。”
顧成彧想了想，點點頭，他的眉毛微微皺在一處，過了會兒才又開口說：“不然讓我妹妹陪你？”
蘇暖暖愣了下，忙搖頭：“不用不用，我把門鎖好，有事情的話給你打電話，其實應該沒事，小區治安蠻不錯。”
她是食肉動物，火鍋食材只買了肉類，看不到半點蔬菜的影子，兩個人站在蘇暖暖家不算大的飯桌前，看着電磁爐上鍋子裏的水在噗噗地冒着泡，顧成彧夾起一筷子肉下裏進去，蘇暖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喜歡吃肉？”顧成彧低頭看着鍋。
蘇暖暖點頭。
與此同時，門鈴響了，顧成彧放下筷子去開門，來人是修單畫，還帶着何問初，他們現在就像是連體嬰兒，做什麽事都不會分開。
修單畫懷裏捧着向日葵，眼睛眨巴眨地看向顧成彧，好半天都沒說出半個字來。
“進去啊。”何問初看着他們對視的樣子心裏不高興。
“哦哦哦，對。”修單畫從縫隙裏鑽了進去：“暖暖啊，你看我給你帶什麽啦，是花哦。”
“哇。”蘇暖暖擡眼，看到向日葵，眼睛亮了亮：“好漂亮啊。”
門口的兩個人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要出門打一架似的，何問初看着顧成彧低着聲音：“我的人，別惦記。”
顧成彧根本沒理他，轉身走了進去，蘇暖暖租的房子實在是小，四個人站在一起擁擠了不少。
她的朋友來了以後，顧成彧放心了不少，簡單吃了點後便準備離開，原本的計劃是今晚到南封，但是剛剛蘇暖暖讓他在這兒陪她，才想着改成隔天最早的一趟。
“我先走了。”顧成彧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搭在臂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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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暖暖走到門口，靠着門框，目光幽幽：“注意安全呀。”
顧成彧點點頭朝電梯走，蘇暖暖看着他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說什麽。
她把門關上回屋，顧成彧剛好回頭，看到她關上的門，按下電梯，他的唇角緊緊地抿成了條直線，看着電梯鏡面門上倒映的自己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在踏進電梯的瞬間，顧成彧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查到了麽？”
“顧總，這個人實在是沒有太多個人特質，完全摸不到線索。”
“繼續查，還有，幫我把西山的別墅加張床。”顧成彧。
“好的顧總。”
顧成彧離開蘇暖暖家直接去了機場。
還在蘇暖暖家裏的兩個人吃得坐在凳子上揉肚子。
修單畫：“蘇暖暖，你這個火鍋味道實在是太好了，明天還想吃。”
蘇暖暖：“今晚在這兒住呀，明早也給你煮。”
修單畫：“不行啊，離開何問初我睡不着覺。”
旁邊的何問初便揉襯衫下的肚子邊說：“嗯。”
蘇暖暖沒說什麽，過了不多時，目送他們兩個離開，房門剛關上，蘇暖暖就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空氣在急速降溫。
她趕快把門鎖好，跑回卧室，又把卧室門鎖好，鑽進被子裏，只探出了小腦袋瓜，抓在手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蘇暖暖差點把它給扔出去。
“顧成彧？”蘇暖暖小心翼翼地問，屏幕上的顧字她覺得不真實。
“嗯，”顧成彧這邊人群熙攘，不算安靜：“和誰在家？”
“修單畫啊，她今天陪我。”蘇暖暖一本正經地說着謊。
顧成彧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她這話的真實度，思考過後他認為蘇暖暖沒有哄騙他的理由：“等我回來。”
挂斷電話，蘇暖暖感覺自己好像沒那麽怕了，她把小夜燈打開，迷迷糊糊睡去，難得的一夜好夢。
過了幾天，蘇暖暖沒再看到那個人，心裏踏實了不少，不過這幾天她沒看到過顧成彧，心裏嘀咕着他是不是去相親了，但也沒敢發信息問。
她怕自己問了，會把對方吓跑。
對自己喜歡的，又愛又怕，膽小又勇敢。
日子一天天的過，加班兩天後，蘇暖暖終于迎來了難得的調休日，她早早起來給自己紮了兩個馬尾，找出特別喜歡的韓劇開始補。
傍晚的時候，門鈴響起。
蘇暖暖走到門口踮腳透過貓眼看到外面站着跟蹤她的那個男人，蘇暖暖忙鎖門，結果擰錯方向，門被打開，外面的人拉住門把手，蘇暖暖在裏面拉着，她被吓得臉色泛白，整個人不住的發抖，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去拉門，但還是被外面的人拉出來條細小的縫兒。
“我是之前摸你屁股的人。”那人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蘇暖暖感覺又怕又惡心。
“你之前想打我是嗎？”那人接着說：“你開門，我進去讓你打。”
“滾啊！”蘇暖暖罵道，她的目光停在鞋架上的棍子上，如果不行，她只能拿這個跟外面那人拼了。
她不懂，到底是多惡心的人能做出來摸人屁股的事，到底是多不要命的人還敢上門。
突然，那人用力，蘇暖暖一個踉跄，門被打開，那人摘掉自己的口罩，陰冷地對蘇暖暖露出惡心的微笑，蘇暖暖感覺自己的胃一涼，與此同時，電梯門叮得一聲打開，那人就要推蘇暖暖進去，蘇暖暖死命地抓住門框拼命地喊：“救命！！！”
“蘇暖暖。”顧成彧的怒意藏都藏不住，他出來對着那人的背狠狠地踢了一腳，人被踢進屋內，顧成彧冷着臉往裏走，蘇暖暖抓住他的手腕，被他甩開，很快他走進屋裏回手把門關上，砰地一聲，蘇暖暖眼淚掉了下來。
她顫抖着手拿出手機報了警。
屋子裏，顧成彧掐着那人的脖子，用手肘砸向他的肋條，每一下都像是要要了那人的命，十幾下下去後顧成彧松開那人的脖子，那人吐了口血，再擡頭笑着對顧成彧說：“你把我打死，你自己也會死，我早晚都會把她害了，我要讓她一輩子生活在恐懼裏，你這種僞君子，”這人停下，咳了兩口血後接着說：“沒一個女人的刺激，你不懂吧。”
顧成彧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顧成彧緩緩蹲下，揪住他的領口：“你知道我是誰麽？我殺了你，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顧成彧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
這人怕了，但嘴上還是說：“法治社會，你想幹什麽也要看法律允不允許。”
顧成彧嘴唇緊閉，一言不發，只眼神像是飛刀子似的看他。
門鈴響起。
“警察，開門。”
顧成彧起身過去開門，警察進入把地上的人，還有顧成彧戴上手铐，蘇暖暖站在門口眼淚唰唰往下掉，顧成彧路過她身邊安慰道：“別怕，沒事兒。”
作為受害者蘇暖暖，她也被帶到了警察局，和顧成彧不同的是，她在外面，他在裏面。
他們被帶來的地方是省廳，顧成彧和那個人被關到了一個地方。
從進省廳開始，蘇暖暖的淚腺關了閘，她異常沉靜，比任何時候都沉靜，只是在身邊同樣作為受害者的老人說完“剛剛進去的那兩個，哎喲，人都快被打死咯，打人的怕不是要蹲個幾年。”蘇暖暖崩潰了，臉上沒什麽反應，但是她拜托民警帶她去看看顧成彧，雖然不合規矩，但是她看起來狀态實在是不好，他們帶她去了。
顧成彧被關在三面牆壁，一面鐵欄的地方，整個人坐在凳子上靠着牆，臉上是淡淡的倦意，欺負蘇暖暖的人躺在椅子上，身上纏着繃帶。
“顧成彧？”蘇暖暖手指抓着鐵欄杆，試探地叫他的名字。
他睜開眼，看到是她後柔和地笑了笑，安慰道：“沒事，別怕。”
他起身走了過來，蘇暖暖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心跳，卻被顧成彧抓住了手腕，他彎腰，眉眼帶着淡淡笑意：“幹嘛？這麽喜歡我？”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逗我。”蘇暖暖快被氣哭了。
“怕你傷心啊，”顧成彧擡手揉揉她的頭發：“多笑笑，笑笑好看。”
蘇暖暖對上顧成彧絲毫不掩飾溫柔的雙眼，心裏咯噔地跳了跳，他為什麽看起來那麽像在道別，蘇暖暖一個沒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
顧成彧擡手，用拇指擦掉她的眼淚：“別哭。”事實上連他自己都覺得怪，他這麽個心狠手辣的人，或者說根本沒長心的人更合适，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因為另一個人的歡喜而歡喜，因為另一個人的難過而難過。
旁邊的民警走了過來，打斷他們：“好了，時間到了，你先來做筆錄。”
“等我。”顧成彧捏捏她的手腕，這次回來本來是想讓她掉網裏，但，還是舍不得啊，舍不得兇她，舍不得對她用心計。
蘇暖暖如實做了筆錄，民警告訴她顧成彧那邊還在處理，讓她先回去。
這邊被打的人說什麽都不肯私下調節，直到顧成彧緩慢開口：“你記不記得五年前你有一個女兒，她現在在江北福利院對吧？”
這人愣住，臉色逐漸蒼白。
“她會成為我的資助對象，你想想看，我要怎麽資助她？”顧成彧的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可是那人的臉上已經開始往下淌汗珠。
最後他還是同意了私下調節，顧成彧從省廳往外走的時候看到黃昏下站在門口的蘇暖暖。
沒等他說話，蘇暖暖突然跑了過來不管不顧地抱住她。
顧成彧身體僵硬，胳膊擡在蘇暖暖的身體兩側不知道怎麽辦，但他還是柔聲道：“回家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