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話題發酵了幾天，沒有人知道蘇暖暖是誰，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顧成彧這裏，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結束了，沒等到蘇暖暖回來的消息，倒是先把顧綿給等來了。
顧綿有錄過顧成彧家裏的指紋，直接進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顧成彧冷着個臉看着桌子上的啤酒瓶發呆。
“不喝啊，光看呀。”顧綿走過來坐到地上，和她哥哥顧成彧肩并肩地看着啤酒瓶。
顧成彧好半天才冒出來一句話：“你的辦法有用麽？”
“有用啊。”顧綿慢悠悠地說。
這段時間顧綿跑顧成彧這邊比以前頻繁得多，多到陸之堯吃了好多次得醋，但最後都被顧綿以‘你沒看到我哥受成什麽樣兒了麽？我不去我怕他想不開啊。’這樣類似得話給輕松化解。
沒有蘇暖暖在的家裏，顧成彧是不怎麽拉開窗簾，不怎麽打開燈。
顧綿和顧成彧就這麽坐在地上，聽着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
“哥，你覺得她回來之後你們之間的隔閡會消失麽？”顧綿。
“沒有隔閡吧？”顧成彧詢問，在對待蘇暖暖的事情上，顧成彧就像是個傻瓜。
顧綿偏頭看着自己的哥哥，輕輕嘆了口氣，心裏琢磨着人怎麽能傻成這個樣子啊，就算他不跟蘇暖暖計較，顧綿也還是要計較的。
這和自己跟陸之堯的事情不同，他們兩個的事，完全是蘇暖暖單方面的。
但出面的不會是顧綿本人。
沒過多久，蘇暖暖回到西城，知道消息後的顧成彧當天下午趕到了蘇暖暖最新就職的公司。
顧成彧剛走進大廈，便看到瘦瘦小小的蘇暖暖站在一樓正在打卡，顧成彧快步走了過去，按住蘇暖暖的肩，她回過頭看到顧成彧的霎那，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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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暖暖，晚上回家好麽？”顧成彧的聲音低啞。
她咬着下唇點點頭。
看到蘇暖暖點頭後，顧成彧明顯的松了口氣，他的頭發細碎地散在額前，蘇暖暖擡手抓了抓他的頭發，手感沒變，還是軟軟的感覺。
“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晚點來接你。”顧成彧說，蘇暖暖點頭，他轉身往外走的時候，蘇暖暖才放任自己去看他，身形瘦了很多，整個人變得沒有生機了許多。
突然的，蘇暖暖覺得自己好過分。
等蘇暖暖打完卡，公司新認識的同事湊上來問她：“你男朋友啊？好帥呀。”
蘇暖暖點點頭。
回到工位上，蘇暖暖端着自己的水杯看着電腦屏幕上滑動的股票消息心思不知道飄到了何處。
她覺得自己的生活正在慢慢恢複到正常的狀态，在山區的那一年裏，她看到過為了上學背着妹妹翻過兩個山頭的小男孩兒，看到過冬天穿着腳趾頭露在外面的鞋子的小男孩兒臉上挂着笑，看到過為了生計不得不夜裏點着鎢絲燈納鞋底的女人，一個鞋底幾毛錢。
這些原本只存在于書裏的事蘇暖暖一件件的看了過來。
下午下班，蘇暖暖站在大廈門口等顧成彧。
她踮着腳看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突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蘇暖暖笑着轉過頭去，看到來人是個陌生女人後，笑容漸漸收斂：“您是？”
“顧成彧的初戀，我叫沈彎。”女人的眉眼生得極漂亮，讓人看了就挪不開眼睛。
蘇暖暖點點頭，沒做自我介紹，這個人既然能直接過來找她，說明已經把她的身份給調查明白了。
沈彎指了指身後大廈一樓的咖啡廳：“進去坐坐？”
“好。”蘇暖暖跟了上去，沈彎是個親和力很強的女人，可是臉蛋卻是明豔的美，這兩種極端氣質混合到一起竟然也沒有違和，蘇暖暖覺得神奇。
她現在就像是個三觀剛經歷過地震，正在重建的人，對于世間萬物都保持着我先接觸看看再決定對錯的狀态。
來到咖啡廳，沈彎點了杯白水，蘇暖暖點了杯紅糖水，咖啡廳的服務員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他們，最後什麽表情都沒做出來。
沈彎的手指尖兒無意識地敲打着桌面，蘇暖暖看了看而後挪開了眼神：“您來找我是有什麽事麽？”
“你和顧成彧談很久了麽？”沈彎詢問，眉眼彎彎的樣子，讓人讨厭不起來。
“五個月吧，中間分手了一年。”蘇暖暖答道。
“啊。”沈彎略微驚訝地看着蘇暖暖，但很快恢複了正常的模樣，她笑笑：“他對你好像很不一樣。”
蘇暖暖愣了愣，但還是點了頭。
沈彎的手指慢慢地縮起來，很快又擡手攏了攏垂到肩膀的頭發，笑着說：“我和他戀愛的時候剛滿十八歲，那時候年紀小，不懂感情的珍貴，因為一點小時候就要鬧分手，剛開始顧成彧不同意，但是我鬧得次數多了，他同意了，同意之後再也沒有回過頭。”
聽着這些，蘇暖暖的心七上八下，她幾次三番想要去端桌子上的紅糖水，但最後都沒能把它端起來，像是有石頭壓在胸口，沈彎的事和她的事如果硬要說區別，那區別只是對她顧成彧回頭了，對沈彎，顧成彧沒有。
她鬧得多厲害，顧成彧都會溫柔地抱抱她，原本蘇暖暖以為顧成彧就是這樣的人，但好像，不是的。
看到蘇暖暖微蹙的眉毛，沈彎輕輕勾了勾唇角：“你的事我聽說了一些，他會容忍一次，兩次，但次數多了，我怕你會後悔。”
蘇暖暖擡起頭，驚訝地看着沈彎：“你為什麽和我來說這些？”
沈彎笑了笑，溫柔地開口：“不是為了你，我看到微博熱搜上面的話題了，問了顧成彧身邊的朋友，哦對，我們生長環境相似，所有身邊的朋友很多互相都認識，他們說是因為你，所以啊，想來看看是什麽樣兒的女孩兒能讓他放不下忘不了。”
“看完之後失望了麽？”蘇暖暖直白道。
沈彎搖頭：“他那麽喜歡你，但是他也是對自己特別無情的人，所以啊，我來是希望你能好好對他，這些并不是為了你。”
蘇暖暖點頭，随即擡頭，幾次欲言又止後，沈彎替她把話說了：“你是想問，我到現在還護着他，是不是還沒放下對麽？”
蘇暖暖再次點頭。
“如果你不珍惜，我大概會把他搶回來。”沈彎說這話的時候，眉眼帶笑，和她所說的內容不同。
“謝謝。”蘇暖暖起身，對着沈彎鞠了一躬後，快步離開。
她走出大廈直接坐上了輛出租車，等車子離開視線後，身穿紅色緊身裙的女人朝沈彎走倆，沈彎端着水杯看着她。
“沈姐姐，謝謝啦。”顧綿把一張商場代金卡放到沈彎的杯子前。
“和我客氣什麽，卡拿回去吧。”沈彎說。
顧綿笑着坐到沈彎旁邊，抱着沈彎的胳膊說：“是那家購物限量的商場，我這張不限量，你可以去多買點兒限量的新款。”
聽到這個，沈彎眼睛亮了亮，笑着說：“那就謝謝啦。”
端起水杯，沈彎又說：“哦對，我看這個女孩兒不像是個有心計的，我幾句話就把她給唬住了。”
“是太沒有心眼兒了。”顧綿說，她平日裏不願意管別人的閑事，但這是顧成彧的事兒，她多多少少都要幫一幫。
“沈姐姐，你兒子多大了呀？”前陣子顧綿看到沈彎在朋友圈發了個小朋友的腳丫。
沈彎甜甜的笑了：“今天剛滿五個月。”
“恭喜恭喜啊。”顧綿笑着說。
沈彎和顧成彧的确是彼此的初戀，但那時候兩個人各有各的目的，別說沒牽過手了，就連聚會都是沒有的，和家裏說出來看電影後，兩個人就會各忙各的去了，當顧綿求到沈彎頭上的時候，沈彎想着顧成彧在她追現在老公那段時間裏也沒少幫她，所以沈彎直接答應了。
原本以為會是個段位高的女人，結果是個能一眼看透的小姑娘。
...
車子停在新科門口，蘇暖暖下車後小跑進了新科樓裏，她離開的時候新科只有幾層，現在新科有一整棟，蘇暖暖不知道顧成彧具體是如何操作的，她只知道一定很困難。
她進入電梯，按下顧成彧所在樓層，很快電梯裏進來不少她認識的人，一一打過招呼後，有個蘇暖暖記不起名字，光記得以前是在一個小區的男孩兒湊了過來，男孩兒說：“你走了之後，顧總根本不休假。”
蘇暖暖不知道怎麽回答，所以便沒說話。
“連帶着我也沒能休假。”男孩兒說。
“啊，抱歉了。”蘇暖暖想着原來是因為這個。
可沒想到男孩兒繼續說：“以後別走了，你走顧總真的特別不高興，他不高興的時候整個公司的工作量都翻了三番。”
話音落下，電梯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嗯嗯聲。
蘇暖暖忙點頭保證：“不走了不走了。”
衆人下了電梯後，電梯裏只剩下蘇暖暖一個人，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揉了揉臉。
電梯門打開，門口的總裁助理還是之前的人，沒有通知便放蘇暖暖進去了。
她推開門，看到裏面的格局和走之前相似，想到第一次來這兒時候的場景，鼻子有點酸。
埋頭在處理文件的顧成彧聽到聲音後擡起頭看着她，忽然笑了，他站起身張開懷抱，蘇暖暖小跑跑了過去，抱住顧成彧：“抱歉。”
“抱歉什麽？”顧成彧。
“抱歉讓你等了那麽久。”蘇暖暖。
“未來我們還會有幾十年。”顧成彧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