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為了安撫劉慶,包子西施一@夜未歸。又不願叫牢頭把牢門打開,跟劉慶關在一處,就靠在牆上窩了一晚上。

次日一早,吵吵嚷嚷的說話聲,就把所有人驚醒。

昨日将他們送進牢房的幾個捕快,又來了。

只不過這回,他們是來帶他們上堂受審的。

季唯四人一到公堂,陸展鴻就拍下驚堂木,衙役威武之聲在水火棍有節奏的敲擊下,驚散了縣衙門外叽叽喳喳的說話聲。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帶證人上堂!”

陸展鴻一聲大喝,捕快領着三人從門外走來。

為首兩人季唯認識,在西街賣灌餅時,這倆人的攤子就在他附近。

一個賣的是豆腐腦,另一個賣的是手納布鞋。

賣豆腐腦的平時沒少沾季唯的光,豆腐腦跟着賣灌餅一起賣出去不少,跟季唯關系不錯。至于賣布鞋那個婦人,跟季唯也算是有些來往。

之前去張家拉磚的那輛牛車,就是這婦人的丈夫養來耕地的。

若非這兩人與季唯頗有來往,恐是不願大老遠跑來這公堂,給他作證的。

季唯心中感激,想着等脫離這泥沼,回去必須得好好報答人家。

三人各自報上家門後,陸展鴻開始挨個詢問。

賣豆腐婦人年約四十,嘴皮子十分伶俐,平素賣豆腐腦全憑一張嘴,此時雖對陸展鴻有些畏懼,但仍擡頭挺胸将昨日情形細細道來:“……他抽出刀以後,就往季唯脖子上一抹,我見出了血,就遠遠往旁邊躲開,生怕惹禍。後來季唯趁機把他放倒,又跟另外兩人扭打起來,打到最後爬不起來,三人才停下的。”

Advertisement

賣布鞋的婦人性子沉悶木讷,但将事情經過簡單交代,也跟賣豆腐腦的所言相差不大。

林青見狀,暗道不好,叩首高呼:“張大人,我們兄弟三人雖有些魯莽沖動,但也是事出有因啊!包子西施受季唯侮辱,才不得已向大哥求助,大哥護短心切,這才失了分寸,萬望大人明鑒!”

陸展鴻猛拍驚堂木,“放肆!本官還未發話,你如何多嘴!”

林青立馬低頭,不敢再言。

陸展鴻看向包子西施,“陳氏,本官問你,此時與你有何瓜葛,你需速速說來!”

包子西施抹着眼角,凄凄慘慘道:“大人,前些日子季唯出來擺攤,我因素日受他欺辱,心中有氣,就多說了幾句。誰知惹怒了他,竟當街辱我,還口出污言,調@戲民女!民女為保全名聲,只得委曲求全,後來與慶哥說起此事,慶哥要替民女出頭,這才有了後來的事。大人,民女名節受辱,若是季唯不受罰,民女唯有……唯有一死保全名節了!”

“夠了!公堂之上,哭哭啼啼像什麽話!”陸展鴻臉色更沉,看向季唯的目光也不善的很,“季唯,你還有何話要說?”

季唯從容一笑,不緊不慢道:“求大人允許小民問陳氏幾句話。”

“可!”

“小民想問陳氏與劉慶到底是何關系?因何有事,就請劉慶為其出頭?”

這話正戳中包子西施心中隐秘,當即就慌了,支支吾吾着不敢回答。

陸展鴻再次重複季唯所問,并要求她速速回答,才不得不硬着頭皮張口道:“民女與慶哥……民女将他視作兄長,對!兄長!”

包子西施心中暫定,擡頭看向陸展鴻。但接觸到他淩厲的目光,心中一慌,忍不住低頭。

季唯又問:“那若是兄長,你一人獨居,父母雙亡,劉慶為何頻繁出入你家,并且一去就是數個時辰?你口口聲聲說名節,豈不知此舉敗壞名節?”

“我……”包子西施被季唯問的啞口無言,下意識把目光看向林青。

昨夜他一句一句教導她,可卻從未跟她說過這些問題該如何作答。

可惜林青背對着她,又哪裏能看到。就算能看到,在陸展鴻眼皮子底下,也沒法給她提示。

包子西施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她伸手抹去,哽咽道:“大人,難道劉大哥看我無父無母孤女一個,多加照拂也是錯了嗎?”

“可是我仍在青龍幫中時,常聽劉慶說起,他在西街有一外室,十分年輕貌美。怕家中娘子吃醋,不敢聲張。”季唯語調一直不高,但到此時卻突然一變,揚聲問道:“包子西施,你不正是西街人?”

包子西施尖叫:“你說謊!”

外頭看熱鬧的老百姓,一聽這等事,當即忍不住嗡嗡嗡讨論起來。包子西施距離他們不遠,那些話飄到她耳中,頓時渾身僵硬,腦子都跟着木了起來。

她還未曾嫁娶,劉慶又是個有婦之夫,若萬一此時暴露出來……

包子西施搖頭,大聲哭喊:“大人,民女與劉慶之間是清白的,民女不曾與他有染。大人,你要相信我啊!”

陸展鴻沉聲道:“季唯,女子名節不可随意抹黑。你此話可有證據?要知陳氏若真與劉慶有染,按照乾朝律法,是要裸@衣上街□□的。”

季唯轉身,指向包子西施,“大人請看。包子西施身上多處傷痕,出現在額角、脖子,若我所猜不錯,她身上或有更多傷痕,可請婦人一驗!”

若非昨日趕路匆匆,包子西施又怎會拉下絲巾不曾披上。她昨夜在牢房內蜷縮一晚,距離季唯又不算遠,早就被季唯仔細打量過。

她身上淤痕所顏色轉淡,但仍能看出不少痕跡。

按照季唯猜測,十有八@九是劉慶施暴留下。

此朝對男女無媒茍@合之事,一向律法森嚴。

一旦兩人奸情被揭發,劉慶還有活路,包子西施裸@衣游街,只怕再無顏面茍活于世。

只要一想到這,包子西施又害怕的渾身發抖。

“大人,大人,民女身上的淤痕是摔倒撞擊所致,并非是……并非是……”

包子西施嗚嗚咽咽,哭得好不凄慘。

劉慶本被林青教導,今日不該開口,全由包子西施作證。可他實在是聽的心頭火氣,頓時暴喝:“住口!”

他積威慎重,包子西施一抽,頓時屏住了呼吸。

陸展鴻聞聲大怒,丢下一張紅簽,斥責劉慶藐視公堂,藐視縣官,杖責二十。

一旁兩位捕快出列,不顧劉慶掙紮,就将他拖去後@庭施刑。

有了這前車之鑒,包子西施更是怕極。

“本不過是一樁鬥毆案,誰曾想到竟會落得如此複雜。”季唯嘆氣,“為了證明自身清白,願大人傳召張興、劉魁、陳三武等人為小民所言作證。”

包子西施一聽,吓得魂飛魄散,立即喊道:“大人,那日季唯雖出言無狀,但确未曾對民女做出過分之事。是民女不滿季唯屢次收費,這才……”

她還沒想好後續要怎麽編,陸展鴻就打斷了她,“陳氏,你可想好了?”

包子西施瞥了季唯一眼,用力點頭。

她想着,只要不将那事抖落出來便罷,總不至于太糟。

卻不知她這一翻供,整件事情就又變了個性質。

劉慶等人從打抱不平,變成了幫派私仇報複。前者下手過重,或許只賠些銀兩便可了事,若是後者,則是陸展鴻在任最為深惡痛絕之事,一年牢獄免不了。

包子西施對這些一概不知,說出這樣一番供詞來,急的林青滿頭是汗,被她的愚蠢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當即掐死包子西施。

等劉慶從後@庭被拖進來時,陸展鴻已做出了決斷。

劉慶因是主犯,判入獄一年。

林青、李二黑則是從犯,判三月。

至于季唯,只需向包子西施道歉即可。

從縣衙出來,季唯渾身通暢。

若是包子西施一口咬死了,是季唯毀她名節,才找劉慶幫她出頭,季唯還真奈何不了她。

畢竟季唯所說的那些證人,全是當初在青龍幫內交好的狐朋狗友。即便真的來了,也不一定會幫他這個叛徒。

此事突破口本就在包子西施身上,奈何她膽子太小,被季唯一詐,就矢口否認,更改供詞。

這就是為何季唯一上來,要求問包子西施問題的緣由。

只有搞定了她,才能夠全身而退。

季唯朝兩人鞠躬,感激道:“多謝二位嬸子,肯大老遠跑過來給我作證。要是沒你們,恐怕我是沒這麽容易出來。”

“哪兒的話,這段時間,你也幫了我不少忙。那些人實在是可惡,真去蹲大獄了也好。”賣豆腐腦的女人痛快道。

“你可得好好感謝感謝林二嫂,要不是她肯用牛車拉我來,怕是我還不肯來咧。”

季唯還要再說些什麽,林二嫂卻不喜這些有的沒的,擺擺手讓他們趕緊上牛車,說是還趕着回家做午飯,免得她男人回家沒飯吃。

昨日那處鬧劇,早就傳的人盡皆知。

誰不知道東西二街的惡霸季唯,徹徹底底的改過自新,揚言與狐朋狗友決裂,退出青龍幫,還跟他們大打出手,鬧進縣衙。

因此季唯乘牛車經過時,不少路人攤販主動跟他打招呼,和當初無人搭理、人人畏懼的情形,可說是天差地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紫月閣主40瓶營養液!

PS.我要瘋狂安利一個好吃的零食!!!歐紮克的什錦麥片!!!!瘋狂打call!巨好吃!當零食幹吃超棒der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