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季唯這邊剛剛結束一波新的忙碌, 只休息了一刻鐘, 又閑不住了。跑到存放曲奇的地方,又取了一盒子, 用心包好,準備給張家送去。
之前說好的每隔三四日,就得上門送一趟。
不過季唯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 已有好些日子沒去過了。
這次打算是一口氣全部補回來,少說也帶了一二百塊曲奇。
他倒是不怕張家的人嫌多,畢竟家大業大,人也不少。碰着新鮮的東西, 随随便便一分,也沒剩幾個。
到張家的時候,張老爺子正要出門。
巧的是季唯送曲奇上門, 小巧好吃又新奇,作為送人的禮物再好不過,張老爺子就順手帶上, 囑咐季唯有空再多送些來, 可額外付錢。
目送張老爺子離開西二巷,季唯本該是要走的。但他心裏頭還有點疑問, 就跟着張全走了好些步。
“你跟着我幹什麽?”張全可不待見季唯,即便他做的東西,深的老爺跟少爺的心意。在他看來,這都是季唯這種人蠱惑人心的手段,又不齒又鄙夷, 偏偏少爺還為了他斥責自己,真可恨。
“想問問管家,張老爺子這是去哪?”季唯笑着做了個拱手的手勢,張全卻只是傲氣的也了他一眼,顯然不吃他這套。
“這是我張家的事,與你無關吧。”
“那不然這樣,我猜猜可好?”季唯不以為意,笑了笑,張口就道,“能讓老爺子帶着禮物上門拜見的,向來身份十分了得。這鎮子上,張老爺已是數一數人的人物,要讓他出門交好,屈指可數。”
張全挑了挑眉,有些吃驚。
不過他板正慣了,表情隐藏的很好,并未讓季唯看出來。
“我之前聽聞張老爺子與陸知縣有幾分交情,難不成老爺子此去拜訪的就是陸大人?”季唯說完,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張全。
果見他臉色一沉,怒氣沖沖道:“老爺出門拜訪哪個,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再賴在這不走,我就讓人出來把你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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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此刻站在張家大門外,即便張家是大戶人家,也總不能如此霸道吧?”季唯兩手背在伸手,朝後退了幾步,退出了張家範圍。
他想知道的東西,也從張全臉上得知了答案,也不需要再留在這跟張全拌嘴。
“既然如此,那麽管家,過幾日再見。”季唯沖張全又拱了拱手,不管他在後頭吹胡子瞪眼,優哉游哉地走了。
“這惡徒真是惹人厭!”張全對着季唯背影啐了一口,轉身看見一人在門後探頭探腦,登時遷怒。
“還站在這幹什麽?都沒別的活要幹了?”
“有的有的,我正打算把門前落葉掃一掃,管家您請。”
張全哼了一聲,甩袖子走了。
……
話說另一邊。
文宣從季唯這得了令後,馬不停蹄地就往縣學跑。
縣學之所以稱之為縣學,就是指附近幾個鎮子上的學子,都在此處念書。
而幾個鎮子中,要以大溪鎮最為繁榮。
因此不僅縣衙在此,就連學子心中最為向往的縣學,也建在此處。
縣學雖在大溪鎮,但距離長柳鎮卻并不算遠。
步行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縣學內有校舍,只提供給家在偏遠鎮子上的學子,而且校舍費用高,除非家境殷實,否則也很難排的上號。
像是文宣這樣家境貧困的學子,是日日步行往返于兩個鎮子之間,可以說是非常的辛苦了。
不過文宣從來不覺得苦。
當初是能夠在縣學念書,他感到自豪。
現在是能夠為季唯辦事,他感到滿足。
就算是走在路上,他也沒忘記過複習,還在低聲背誦着《大學》,為自己鞏固學業。
半個時辰左右,他總算是抵達了縣學。
“寶山,好久不見了。”
縣學門口有個穿着學生服飾,正低頭掃地的年輕人。文宣見狀,立刻出聲喊他。
那學子擡頭,看到文宣,先是震驚許久,然後才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拖着掃把上前來拍他肩膀。
“你怎麽來了?”紀寶山是大溪鎮本地人,家境尚不算富庶,但比起喪父喪母的文宣來說,還是好上一籌,總不至于連書也念不起,從縣學離開。
他二人在書院時,因着出身相近,就破有些惺惺相惜。
後來文宣退學離開,他還為此傷心許久,覺得可惜。
“難不成是想開了?又打算回來了?”
紀寶山一陣欣喜,拉住文宣手臂就往裏頭走,“我就說嘛,你書念得這樣好,遲早能考中秀才的,怎麽能退學呢,我帶你去找山長!”
山長,即是學院院長的尊稱,亦是文宣心中除了父母以外,最為尊敬的人。
一聽好友這樣說,他頓時心慌,連忙扯住他搖頭,“寶山,不是的。我今天來,是有別的事。”
“能有什麽事,比上學還重要?”
文宣心中刺痛,但還是強忍着笑道,“為了掙錢回學院念書,難道不是頂重要的事?”
紀寶山一聽,才松了口氣。
“你說的也對,咱們家境貧寒,不比那些人。你更難些,我該體諒你才是。”倆人關系不差,對各自情況都十分了解。看到文宣手裏提着一大包四四方方的東西,有些好奇。
“你手裏的是什麽?能看看麽?”
“是吃的,叫做黃油曲奇。一會兒給你嘗嘗。”文宣剛走幾步,突然想起一事。把腋下夾着的那疊宣傳單拿出來,遞了一半給紀寶山。
“寶山,一會兒你看到人,替我送一張給他們。”
“這又是什麽?”紀寶山抽出一張,展開,迅速送上掃了一遍,忍不住喃喃出聲。
你的品位,絕無僅有
“我怎麽沒聽說過這東西?”紀寶山看了說明,心中貓抓似的萬分好奇。
“可能是那些府上,才能見到的稀奇東西吧?”文宣也不大确定。
“那一會我幫你,你拿什麽謝我?”
“多請你吃幾塊曲奇吧,可香了。”文宣想起早晨到季家時,那一陣陣忍不住往鼻子裏鑽的味兒,肚子一下子咕咕叫起來。
早晨起來到現在,他可還沒吃東西呢。
“你還沒吃?不行,我今天帶了兩個饅頭,還沒吃,送你一個。”
“不了,還是先幹活,賺學費要緊。”
“那好吧。”
沒過多久,書院內就結束了一場講學。
文宣和紀寶山瞅準時機,在講學的學堂外備了桌椅候着,等人一出來,紀寶山就上前去分發宣傳單。
“唷,寶山,你這是在幹什麽?”
“劉先生講的經學,你竟然不來聽,可是虧大發了!”
“那能怎麽辦,不去掃地只怕要跟他那好友一樣,被掃地出門了哈哈哈。”
有人好奇,有人嘲笑。
紀寶山早已習慣了。
他無視那些惹人厭煩的嘴臉,露出和善的笑容,走上前,遞上紙。
“你們看看這個,感興趣的話還可以免費嘗嘗!”紀寶山雖也是個麻杆身材,但聲音尚算清亮,喊起話來,穿透性也強。
此時從學堂裏湧出來幾十個人,聽了一個時辰的講課,肚子早就有些餓了。
不少人是打算回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的,乍一聽紀寶山說可以免費嘗嘗,就都興沖沖跑過來詢問。
接着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文宣。
“文宣你怎麽在這?”
“這是什麽,看起來好生奇怪,我從未見過。”
“那我嘗了?”
排在最前面的一個年輕人,個子生得矮,但臉卻又白又圓,像個大白團子。一說話,臉上就跟着笑起來,和和氣氣的,很讨人喜歡。
他見文宣點頭,就伸手取了兩塊曲奇。先是小口小口的吃,等嘗出味兒來,就一下子把一整塊丢進嘴裏。嚼巴嚼巴咽下,興奮地還要伸手去拿,卻被文宣用手格開。
“阿泰,一人只能一塊的,你已多拿了。”文宣小聲提醒。
林泰可憐巴巴地望着文宣,哀怨道:“這麽好吃,你不讓我吃,那還不如一開始別讓我吃。”
林泰家中開吃食鋪子,是不差錢的。生怕他真的跑了,文宣趕緊解釋。
“不是的,這只是拿來給大家夥嘗嘗。如果喜歡,可以在我這登記一下要多少,然後下回給大家送來。”
“那我可得趕緊寫!”林泰一聽,眼睛就釘在文宣手中的毛筆上。
“你說我來寫就好。”
“那我就要個五斤吧!”
“啊?”
文宣被吓了一跳。
“阿泰,這曲奇是按塊來計算的。像這樣兩塊一文錢,你說說看你要幾塊。”
“嗯,我想想啊。”林泰擡頭仰望着天空,邊兒上的學子都盯着他看。
很快他臉上露出笑容,拍着手掌道,“那就來個半兩銀子吧!”他前些日子剛從老爹那要了月銀,此刻財大氣粗,半點兒不當回事。
文宣趕緊寫下,生怕林泰後悔。
林泰盯着文宣寫完,才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文宣,你的字還是那麽漂亮。”
“謝謝。”文宣臉頰微微紅了,聲音輕飄飄的。
林泰事兒一了,哼着小曲撥開人群走了。
有了林泰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邊上的人也忍不住都伸手去拿試吃的曲奇。
要不是文宣緊緊盯着,恐怕要不了片刻,就該被人哄搶一空。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要訂貨,不過他們大都是普通學子,囊中羞澀,都是一二十塊這樣的訂,并不能像林泰這般闊綽。
“為何在此聚衆喧嘩”
就在文宣忙得滿頭是汗時,突然一道略顯嘶啞的少年聲遠遠傳來。
剛才還在吵鬧不休的學子,頓時安靜了,朝身後看去。
只見一位個頭中等,身着錦服,膚色白皙的少年郎正朝這走來。
擋在前方的人,紛紛朝旁挪開,給他讓出了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小道。
作者有話要說: 哎主攻艱難,讀者好稀少,處境好凄涼。
小可愛們,我們要互相珍惜啊o(╥﹏╥)o
ps.還有兩更【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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