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季哥在照顧她啊。”

“就是大郎在照顧才糟糕啊!還不趕快跟我走!”周嬸扯起柳意綿的胳膊, 就把他拉出了院子, 小跑着沖回了季家的院子。

季唯在廚房燒飯,抽空就去卧房窗戶外看看, 主意着林三姐動态。見她沒動靜,就回廚房。

家裏還有些之前晾幹的豬肉腸,以及重鹵了一鍋的鹵水。全是熟食, 切好就能吃,等鍋裏米粥等時候,季唯就坐在凳子上。

他看到周嬸過來,就知道肯定是柳意綿跟她說了來龍去脈。

季唯皺眉看了柳意綿一眼, 但看到他臉上的為難,很快也釋然了。要不是周嬸非讓他說,估計他也不會亂說。

沒等他開頭, 周嬸就中氣十足道:“大郎,你怎麽能把她帶回來呢!”

柳意綿一驚,趕緊把門給關了, 生怕這聲音會傳到卧房裏, 被林三姐給聽到。

“怕什麽,聽到就聽到。她要還有點臉, 就不該老纏着大郎。”周嬸很是看不起林三姐,男人雖壞,但她把持不住跟季唯攪在一塊就也有錯。更何況人都容易偏向熟人,最近季唯表現的好,她的心自然而然就便到了季唯這邊。

季唯聽着別扭, 咳嗽了一聲。

“嬸,等她醒了下床,我就被她送回去。”

“到那會都遲了!”周嬸瞪季唯,“她一個女人,待在你這裏,萬一被別人看到了,該怎麽說你們倆的閑話?到時候你要綿綿怎麽辦?你們臉皮厚覺得不要緊,我可舍不得綿綿被人指指點點!”

“嬸……”柳意綿低聲喚周嬸,輕輕扯了扯她袖子,被周嬸一下子扯開,也瞪他,“我這是為你好,你別替他說話!”

“他是個腦子不清楚的,你也陪他不清楚了?趕快的把她送回去,這樣吧,你去煎藥,等那女人醒了,我就把她送回去。總比你們去送要好!”周嬸幾句話就把事情定下來,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

不過她的意見确實正中紅心,季唯識趣地道了謝。

“謝我什麽,還不如謝綿綿。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他。”說完,周嬸把他們兩個都丢下,去了卧房看那卧病在床的林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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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綿怕季唯誤會,飛快解釋:“我不是故意要說的,是周嬸一定要來看你,她以為你病了,我不得已才說,季哥你不會怪我吧?”

“知道就知道了吧,有個女人在,也方便很多。不然我一個老大粗,送她回去萬一被人看到說閑話也不好。”季唯看柳意綿十分沮喪的模樣,過去搓了搓他腦袋,讓他別多想,“過來幫我把鹵料切了,一會給林三姐送點去。她吃了東西,才能吃藥。”

“哎,好。”

林三姐一直昏睡着,等他們三人都吃過了中飯許久,才慢慢轉醒。

之前照看她的人是柳意綿,這回再睜開眼又變成了周嬸,她愣了一下,問柳意綿去哪了。

“我照顧你不行啊?趕緊起來吃飯吃藥,完了快點回家去!”周嬸手裏端着粥碗,臉上露出某種嫌惡的表情。

林三姐被刺了一下,神色一片黯然。

“不吃了,我要走。”睡了好久,她總算是恢複了點力氣。雖然腦袋還很疼很暈,不過已經能夠支着胳膊爬起來了。

“萬一你又暈在路邊怎麽辦?”周嬸乜她一眼,“還不是要大郎照顧你,既然這樣,倒不如恢複些再走。”

“不會。”

“不是我多嘴,女人家的名聲最重要了。大郎已經有了綿綿,雖然還沒過門,但也不差多久了。你一個寡婦,本來就過的難,沒必要跟大郎這種人扯在一起,對自己沒好處啊。”周嬸苦口婆心的勸解,一方面是不喜歡林三姐糾纏季唯,另一方面也是真的希望她能過得好些,畢竟模樣好,年紀也不大。

“以後找個合适的嫁了,不是更好?”

林三姐雖端着碗吃粥,但神情冷冷淡淡的,“我看清了男人的面目,也死過一回。以後不會再來找他,就當是以前瞎了眼。”

周嬸高興道: “你這孩子,想開了就好。”

林三姐喝完藥,在周嬸的攙扶下已能下床走動。她繞到院子,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季唯,眼睛就收回來,要往門口去。

周嬸扶着她,讓季唯放心,“一會兒我送她回去就行了,你們把藥給我。”

季唯拿了幾副藥,看到桌上切了一部分的山參,連帶着盒子一起交給周嬸,讓林三姐好好的補補身子。

周嬸把林三姐送回家,仔細叮囑了幾句。

還沒走出院子,想要起身卻頭暈無力的林三姐,就從床上跌了下來,被褥扯全都扯到了地上,動靜不是一般的大。

周嬸被驚了回來,看到她坐在地上,吓了一跳,也不敢走了,就留在她家裏,替她把床鋪好,連帶着晚飯都做好端到床邊,免了她下床幹活,萬一又出意外。

等把事情都做完,藥效發作,林三姐抵不過睡意,又睡了過去,周嬸這才放心的走了。

一見季唯,她就指着他鼻子數落,讓他以後再別管林三姐家的事,有什麽來叫她,免得被其他人傳閑話。

說了好半天,季唯才突然想起來,周嬸上午應該是在街上賣灌餅,怎麽會待在家裏?

提到這事,周嬸就樂開了花。

“你是不知道啊,今天包子西施沒來擺攤,我生意太好了,雞蛋都不夠使,就先回來了。”以前那冷清的生意,一上午下來能賣二十文錢就很是不錯了,雞蛋也沒多拿,誰料得到包子西施不出攤後,其他吃慣了灌餅的人,就都跑來她這裏買了。

“要是她以後都不來就好了。”

“還真不一定會再來。”包子西施今天沒出攤,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應該是劉慶賭輸了錢,再拿不出銀子倒貼灌餅攤子。只不過奇怪的是,沒了劉慶也該有林青有李二疤,他們兩個不至于家底如此淡薄,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

原先季唯還猜測要打個長期持久戰,這才過了多久,他們就支持不住了,也是季唯沒想到的,據他估計他們三人關系應該也出現問題了。

接下來幾天,林耀祖又派人來加購三百斤的曲奇。

主要是之前陸陸續續買了三百斤左右,開頭賣的還慢些,畢竟不少人都不知道曲奇是個什麽東西,不是很敢買。後來買的人多了,吃的人也多起來,大家覺出了味兒,就又回頭。

林耀祖為了跟另一家糕餅鋪子搶生意,多買還多便宜。

不少人拖來親朋好友一起買,這些日子曲奇越賣越好賣。要不是季唯說曲奇容易受潮,不能存放太久,林耀祖又不得其法,只怕一次訂個五百斤也不是不可能。

他這邊忙的焦頭爛額,要跟文宣溝通,設計出月餅包裝盒都樣式,給張老爺子過目。

想叫趙虎去幫他多叫幾個工人來,卻沒找着趙虎人。

季唯記得剛才明明見過趙虎。

阿秋正好在邊上替別人倒水,聞言擡頭思索了一下,“趙哥好像是有事情出去了,說馬上就回來。不過估摸着也有一刻鐘了,季哥找他有事?”

“想多招幾個人,我看大家也累的不行了。”

一般來說季唯找的都是以前那些熟練工,效率高,一天幹兩個時辰,第二天再換一批。

只不過最近強度太高,有些人已經吃不消開始請假,季唯怕維持不了正常運轉,只能再繼續招人。

反正一個時辰十文錢,不愁沒人來。

“我有認識的兄弟,早想來了!”

“我也是!”

“下午我叫他們來看看成不?”

一聽季唯缺人手,其他人紛紛叫嚷起來。

以前是怕他們來搶他們的活兒幹,可現在卻發現,只靠他們真的撐不住,不如有錢一起賺,要把親朋好友甚至是鄰居都叫過來。

“行,你們有人就叫來,下午我再看看。”季唯這邊正跟工人們說着話,趙虎突然出現在門口,扶着門框像是在喘氣。

季唯有點奇怪,招手讓他過來。

“你去哪了?怎麽喘的這麽厲害?”季唯眯着眼睛打量趙虎,把他看的低下頭去,有些羞愧。

“我不該中途偷懶,是我的錯,上午的工錢你給我減半吧。”趙虎離開,是因為早晨周嬸離開家時,讓他記得把準備好的食盒送到林三姐家去。

這活原來是周嬸幹的,季唯還給了她不少銀錢,讓周嬸買些魚肉補身體。不過她最近攤子上的生意實在紅火,很難再提前回家幹這個事兒。就想着反正趙虎在季唯家幹活,離得近,抽空送一下也耽擱不了太多時間。

這個活很簡單,甚至連門都不要進,只要把食盒給了林三姐,等周嬸回來時去捎回來就成。

可趙虎卻沒想到,他去林三姐家的時候,她竟然在磨豆腐。

這個活是需要力氣,她病體未愈,累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見到趙虎也是一驚。

趙虎看她累成那副樣子,便提議替她磨豆子。林三姐确實吃力,也沒推诿,只說做好送他一板豆腐。

一來二去的竟然花了一刻多鐘,趙虎也是始料未及。

趙虎簡單解釋了一下,知道他給林三姐幫忙,季唯也沒扣他工錢,放他回去幹活。

……

包子西施這邊。

她被折騰了一宿,渾身疼痛,卻不敢怠慢劉慶,伺候穿衣,給他做飯。等他吃飽喝足,心情痛快了點,才弱弱問道:“慶哥,那攤子該怎麽辦?”

一提到這事兒,劉慶就心頭火起。

明明說好了要一起擔着,結果卻是林青率先說了拿不出錢。李二疤不明所以又給了幾天,得知了這件事,就也推說沒錢不肯給了。

他們三個本來還指望着去錢挨幾天,哪知道太過于頻繁,惹得攤販怨聲載道的,竟然是鬧了起來也不肯給。

劉慶吃力不讨好,被人圍打的臉上帶傷,也覺得丢人,就一直躲在包子西施家中。

只是這樣,到底不是解決辦法,劉慶一想到那個被季唯坑的賭約,就悔不當初。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去借錢!你也給我去借!”不僅僅是季唯賭約,還有欠賭坊的賭債,劉慶這回幾乎是山窮水盡了。

“慶哥,我只是個孤女,你讓我去哪裏借?”包子西施一聽,哭着喊起來。

“我這些年對你不錯吧,也給了你不少錢,現在我落難了,你是不是該拿出來救救急?”劉慶捏着包子西施下颚,語氣難得溫和。

可就是這溫和,卻把包子西施吓得更慘。

“沒了,真的沒了啊!”她邊哭邊搖頭。

“怎麽會沒了呢,我明明給了你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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