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跡部王國
麻生金一郎,是個看上去就很靠譜的沉穩臉國三生,卻有着隐藏屬性:絨毛控。
喜歡毛茸茸的生物,可愛系的裝飾,小時候最期待的禮物是毛茸茸的冬帽,是那種毛線織的毛線帽,頭頂要有一個絨球,兩鬓邊有線垂下來,挂着小一些的絨球。
然而他從小長着一張正直臉,又發育良好——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長得非常有男子氣概呢。”親戚都這麽說,于是那一類軟萌可愛的衣物裝飾,都從給他的禮單中消失。
而同學朋友的主流審美,都偏向于成熟男子氣概的品味。麻生并不是特立獨行的人,也不想被孤立被笑話,就只好偷偷把喜好埋在心底。
相處日久,多少在網球部的夥伴面前露出了端倪。
“上個月毛利生日,你不是送了他手工制的玩偶嗎?”森川倚着扶手轉頭對坐在椅子上的仁王說,“你注意到金一郎的眼神沒?”
“眼神?”仁王仰着頭想了想,“沒……什麽啊。”
“那一定是你的角度不對。”森川笑道,“金一郎其實很喜歡那一類東西的。”
“我有在做哦。”仁王重新編了一次辮子,把頭發用手順好:“每個人都有的。這樣生日禮物就不需要絞盡腦汁地想了,很方便。”
“真的?值得期待。”相葉聞言轉過頭來感嘆道,“從外表看不出來啊,小仁王你原來喜歡針線活啊。”
“就是喜歡咯。”仁王随意地揮了揮手,披上了外套。
仁王是個十足随性的人,向來懶得把自己掩飾成一個十全十美的樣子。
反正喜歡針線也不是什麽丢臉的事。
這邊在聊着天,場內的比賽已經要進入尾聲了。
森川說的話,一半是渲染一半真實,至少表現在場內的是這樣。
Advertisement
比起訓練時,或者是先前的幾場縣大賽,關東大賽,要能明顯看出更加興奮的麻生。
“嗚哇~!你超~級厲害的嘛!”球網那邊的卷毛少年笑着蹦蹦跳跳,在雨後初晴時格外溫暖的日光的柔光效應下,簡直是直戳他的心肺。
麻生覺得自己全身都充滿了力氣。
結果就是——
“6-0,Game won by立海大,麻生金一郎。”
又一次的all kill,比賽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鐘。
麻生的技術不算頂尖,反而是以紮實的基礎和沉穩的球風取勝,在立海大的一衆正選中,他是最适合也是最擅長打持久戰的人。
這樣快結束的比賽,于他來說也是久違了。
而那位激起了他戰意和興奮的少年,就算是輸的這樣慘,也毫無反應地保持着他那燦爛的笑容:“哇,居然輸了!不過今天打的超開心的!”
“嗯,多謝指教。”麻生面上毫無變化,動作也是無可挑剔的規範性禮儀動作。
他和慈郎的握手一觸即走,然後禮貌地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休息區。
慈郎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嘟囔着:“咦,性格蠻冷淡的诶。”
輸了比賽所造成的沮喪只在他身上停留了很少的幾秒,等他回到休息區以後,又是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了。
岳人無奈地捂着額頭:“慈郎……你都沒有感覺的嗎?”
“什麽感覺?”慈郎歪了歪頭,笑容不減,“輸掉是很傷心啦,但是這場球打的超~超級愉快的!那家夥超極厲害!”
前邊的跡部聞言不由得嗤笑出聲,回過頭來隔空點了點慈郎:“你啊。”
比賽的人不如何沮喪,但冰帝的拉拉隊已經沉寂下來了。
三場比賽都大比分的輸掉,這說明這場決賽已經毫無疑問地輸了。
就算在比賽前,也覺得贏過立海大的可能性很小,然而輸成這樣,還是讓他們無法接受。
跡部的心情倒還好。
他讨厭輸,也不承認自己在別人之下。
但他并不是無故妄自尊大的人。
承認冰帝不如立海大,并不是一件難事。
——這些家夥,回去之後,果然需要加倍訓練啊。
跡部的眼睛在立海大衆人沒摘下的顯眼的黑色護腕上一掃而過。
然後,他回過頭看了一眼或是低着頭沉浸在沮喪情緒裏,或是三三兩兩讨論着什麽的拉拉隊,抿了抿唇。
——這些家夥,也需要加強訓練!
單打二的比賽已經開始了。
栗木的對手是森川。
跡部已經站起了身,拉下了外套的拉鏈。
因為他預計這場比賽要不了多久也會結束的。
森川吉澤,立海大的前部長。
跡部突然想起了一周前和青學的比賽。
從賽場上的實力評估,這位立海大的部長的實力比起青學的那位帶着墨鏡綁着頭帶的奇怪部長,還要強上不少。
戴着負重,表現出來的實力才基本相當。
然而這也是正常的,畢竟,是立海大啊。
在正選選拔賽輸給幸村之後,直接把部長的職位交割,卻并沒有選擇離開網球部,而是以三年級和前部長的身份繼續待在網球部,控制着網球部裏三年生的不滿情緒和言論,讓立海大這場改朝換代變得順暢而理所當然。
——正是讓人佩服的氣量。
在跡部看來,不管是麻生,還是相葉,能留在網球部,繼續作為正選而奮鬥,并且和新入正選的一年生們關系良好的最大原因,是森川就是這麽做的。
跡部當然也想過,如果冰帝之前的那批正選,除了北條前輩之外其他人也沒有全部離隊,那麽現在冰帝的路,會不會好走很多。
一年生的實力和潛力當然足夠,只是三年生勝過一年生的經驗,體能,在這樣的聯賽中起到的作用會比一年生強上許多。
但跡部從來不是會後悔的人。
他也不覺得自己挑釁學長的作為有什麽錯誤。
勝者為王,本來就是世界的法則,不是嗎?那些人只是因為輸掉的原因就直接離開,放棄,只是說明他們并不那麽喜歡網球,他們的器量不足罷了。
本大爺的隊伍裏,不需要這種弱者。
吐出一口氣,跡部眯了眯眼睛,拿起了身邊網球袋裏的球拍。
場內,又是一個6-0的all kill,森川勝出。
他對着走下場地的栗木點了點頭,揚起慣有的嚣張笑容走上了球場。
然後,在場邊,打了一個響指。
在他拿起球拍,邁出腳步時,就不自覺因為幾個月來的訓練和積威将目光投向了他的拉拉隊們,在看到他擡起手,聽到那幾不可聞的響指聲時,反射性地屏住了呼吸。
于是現場安靜了下來——至少在冰帝的半場,是全然安靜的。
跡部反手拉下了已經敞開的外套,往休息區的方向用力一丢。
他打過響指的手擺成食指指向着天的姿勢,往上伸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冰帝!冰帝!冰帝!冰帝!……”
像是得到了什麽信號,拉拉隊們突然喊叫了起來。一開始只是一兩聲,很快地,拉拉隊全員都扯開了嗓子吶喊。
幸村正拿上球拍,還站在場內教練椅邊,看着這樣的場景,挑了挑眉。
跡部伸直的手往下一揮。
喊着冰帝的拉拉隊們眼睛都盯着他,一看到這個動作,便更放開嗓子吶喊着。
“跡部!跡部!跡部!跡部!……”
站在兩個半場交界處的六角和山吹的部長不約而同地往立海大這邊走了幾步。
他們和立海大觀衆席上的拉拉隊們一起,用着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像瘋子一樣的冰帝拉拉隊們。
“這……也太誇張了吧?”六角的部長用手捂住了嘴,來掩飾他的驚訝。
而山吹的部長則重重地伸過手掐了一把站在他旁邊的六角的部長的胳膊。
“!你幹嘛?”六角的部長痛的抖了一下。
“哦,沒什麽。”山吹的部長面無表情地看向場內那個頂着一頭金發的耀眼的一年生,“我就是看看我是不是睡着了做夢呢。”
“……”六角的部長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仁王在跡部走上場的時刻就打起精神了。
他還記得跡部那标志性的應援,此時便不覺得有什麽。
畢竟跡部大少的應援規模,是一年比一年大,一年比一年有氣場。
——現在的冰帝拉拉隊,還沒訓練完全呢。看剛才一開始喊的時候,聲音還猶豫呢。
剛下場的森川一邊擦汗一邊回過頭,他嘆了一口氣:“真是大手筆啊。”
“還蠻氣派的嘛,什麽時候我們也弄一個這樣的應援?”相葉道。
“算了吧。”麻生在一邊吐槽,“你是想讓幸村這麽弄?認真的?”
這句話說出來,在旁邊的幾個正選都不由得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在網球場上,笑的滿場百合花的幸村,伸手打了個響指,然後……
他們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畫面太美,不敢看。
“真是太松懈了!”不知不覺也跟着思路想象了一下的真田在緊要關頭回想起自家幼馴染一貫的黑歷史。他狠狠地壓了壓帽檐,掩蓋住自己表情裏的無語。
而還在教練席沒走遠的幸村明顯聽到了這幾句話。
他往休息區看了一眼,笑了。
笑的溫柔。
冰帝的加油聲持續了好一段時間了。
場內的跡部像是終于滿意了一般。他完全不知道立海大在這段時間裏的風波,而是重新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啪。
全場又突然安靜了。
“勝者,就是我。”
還帶着少年獨特的稚嫩語調,但這聲量并不大的這句話的分量,卻砸在了網球場上。
場地的安靜,然這句話傳到了觀衆席上。觀戰着的幾個學校都隐約聽到了,接着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
太嚣張了!!
而同樣聽到了這句話的幸村,嘴角的弧度一絲未減。
他披着外套就走進了場,無風的場地,讓他的外套牢牢黏在肩頭。
在冰帝的拉拉隊重新響起的尖叫聲中,他站在了網前将要決定球權的地方,沖着跡部開了口:“我啊,最喜歡和最擅長做的事,就是把人的期望狠狠地撕碎。”
“冰帝的跡部君,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