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醉酒
再到這個滿是紅酒瓶的房間,感覺完全不同。
這次沒有暴雨,還有絲縷涼風吹來,大陽臺上輕柔的層層白紗小幅度飄起又落下,林渡站在陽臺上,發現從這個陽臺看下去,能看到一個小池塘,他一直沒去過後院,以為後院和前院一樣就是綠植,沒想到居然有一個池塘。
駱炎開了一瓶酒,空氣中浮動着淡雅的酒香,駱炎随意坐着倒酒,清亮的酒液注入透明的高腳玻璃杯,是白葡萄酒。
駱炎舉起酒杯向林渡示意,林渡從陽臺走過來接過杯子,嘗了一口。
“怎麽樣?”駱炎聲線平緩。
林渡細細回味,在駱炎對面坐下,回道:“嗯,有點甜。”
駱炎輕輕笑起來:“确實比較甜,這瓶度數比較低。”
林渡看着駱炎端起酒杯,姿态優雅地品酒,加上酒味道确實不錯,他忍不住又嘗了好幾口。
他今天的本意是拿一瓶駱炎收藏的酒慶祝一下,慶祝自己馬上就能解決林家的事情,也慶祝自己拿到了席清鯉的角色。
拿了酒他也會給錢,雖然駱先生估計不會在意,但是他不能不給。
沒想到駱炎直接帶他到了房間品酒。
林渡小口小口抿着,他喝酒次數不多,不知道這酒是什麽,只覺得好喝,微甜帶點酸,酒液清澈,是非常淡的金黃色,口感也是清澈的。
不知不覺一杯就飲完。
駱炎餘光看見林渡的杯子空了,一飲而盡自己杯中酒,站起身又去櫃中拿了一瓶。這瓶的度數比較高,當然價值也比先前一瓶高,口感更濃郁,第一瓶拿度數低的白葡萄酒算是先讓林渡适應一下。
論喝酒,駱炎是行家,無數個心情不佳的夜晚,他都是在這間屋子度過的。
1993年紅森酒莊的幹紅葡萄酒,市面上買不到,駱炎很喜歡這個酒的口感,入口偏淡,回味卻濃烈。
Advertisement
林渡看到駱炎動作,放下酒杯,他喝了點酒,嗓音帶暖:“駱先生還想喝?”
駱炎低低笑出聲,把剛拿的這瓶酒打開,然後倒進林渡的酒杯中:“林渡,剛才那瓶就對我來說,只能算飲料。”
林渡微愣,垂眸看着淺紅色的酒液倒進自己的酒杯中,酒液在杯中輕輕晃蕩,有幾滴濺起來,在燈光下像是紅色的碎鑽。
嘗了一口,入口微苦的清香,吞下後,回味猛地沖上來,深遠悠長。
林渡帶着贊嘆擡眼看駱炎,駱炎嘴唇微挑,像是預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
林渡慢慢飲了幾口,感覺酒勁有點上來了,他在原世界酒量不錯,所以只以為這是這酒的特性,回味比較長。
燈光照射到酒瓶上,整個房間像是晶瑩剔透的,林渡覺得自己仿佛跌入了什麽夢境,腦子有些暈暈乎乎,抿抿唇,緩了會兒,清醒了些。
他彎着眼對駱炎道:“給駱先生唱首歌吧。”
駱炎在對面坐着,林渡略低頭的時候他以為林渡醉了,但現在林渡有擡起頭神采奕奕說要唱歌,眼睛清透,在燈光照耀下,水晶一樣,不像是醉了的模樣。
林渡看駱炎點頭,就輕輕唱起來,他唱得是最近在寫的歌,今天稍微改編了點曲調,把曲調變得更柔和纏綿,和着淺淡的酒香熏然唱起來。
“
雪後的渡口有船經過
別着花枝身影模糊
時間冷酷
回憶燦爛”
林渡喝了酒,咬字沒那麽清晰,是黏糊的暧昧感,也或許林渡實在唱得動情,熏染得整個房間氣氛都輕飄飄的柔起來,仿佛兩個人真的到了歌中的場景。
下完雪後撒滿陽光的渡口,多年未歸的男子終于回到故鄉,他的胸前別着花枝,依舊是清俊模樣,笑起來的剪影是回憶中清澈燦爛的動人。
林渡接下來給駱炎唱了好幾首歌,完全是在給駱炎開個人演唱會,中途也會停下來和駱炎聊天,幾句看法,對花,對歌曲,對演戲,林渡對能演戲這件事很高興,聊起演戲的時候,又不自覺多喝了兩杯酒。
他看起來完全是清醒模樣,駱炎也就沒有制止。
因此林渡醉的時駱炎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看着林渡又一首歌唱完,睜過來的眼帶着一層霧蒙蒙的水光,才意識到林渡可能已經醉了。
林渡臉半點紅意沒有,就是一雙眸子看人視線迷蒙,看到駱炎看過來,不同于尋常的收着帶着疏離的笑,彎着眼給出一個很軟的笑。
駱炎內心篤定,林渡醉了。
看了看還剩一些的酒瓶,他真沒想到林渡的酒量這麽小。
無奈搖搖頭,那天自己醉了林渡把自己帶回房間,這天就輪到自己做這件事了。
他把林渡扶起來,林渡自然地雙手纏上他的腰,駱炎動作一頓,索性直接公主抱起林渡,全程維持着淡定的表情。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林渡一只手突然拿起圈住駱炎的脖頸,頭也仰起來,帶着笑的清潤嗓音:“駱先生,我今天好開心啊。”
濕熱的呼吸噴灑在駱炎的脖頸上,駱炎眼眸變深,低眸看着懷中的人,抱着人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
林渡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的情緒是純然的開心,他真的很喜歡席清鯉這個角色,能去演這個角色他很滿意,而且林家的事也快結束了,能幫原主報仇,他覺得是很不錯的事情,在滿是晶瑩剔透葡萄酒的房間喝酒,也是奇異幸福的經歷。
駱炎腳步不停,把林渡放到床上,駱炎一只手掐在林渡腰上,走路過程林渡有點掙紮,襯衫撩開了些許,手指感受林渡的肌膚,細膩光滑。
林渡本來閉着眼,躺到床上反而迷迷蒙蒙睜開了眼,他一只手半撐着身體坐起來,微仰頭側身看着玻璃幕牆外的月亮,黑色的軟發有些淩亂,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是蒙了層冷淡的光,眼沒什麽情緒的睜着,唇線抿得很直。
不過十幾秒鐘,林渡突然轉回頭,對駱炎眉眼彎彎笑了下。
那下笑,撞進駱炎心裏,差點撞破他一向冷靜的姿态,不可以,駱炎喉結滾動,告誡自己,自己對林渡只是占有欲。
林渡這樣子看起來和平常完全不一樣,平常他像柄顧冷的劍,疏離得很,現在卻甜的像什麽糕點,裏外反差,真的很要人命。
至少是很要駱炎的命。
駱炎煩躁地扯了扯襯衣領,就這樣他覺得不夠,林渡只是對他笑他覺得不夠,他甚至有點想聽林渡軟着嗓音對他說話,駱炎淺吸一口氣,壓下心裏莫名的感覺。
本欲轉身,忽然想起什麽,回頭問道:“林渡,你喜歡吃蛋糕嗎?”
駱炎想起,有些人喝醉只有有問必答,林渡,也會嗎?
“唔,比較喜歡吃。”林渡認真答道。
果然……
駱炎回轉身,坐到床上,又問了幾個常規好答的問題,林渡都一一答了。
沉默了一會兒,駱炎盯着林渡的臉,開口問道:“林渡,你今天去做了什麽?”
他真正想問的是,林渡有沒有去見他那位師兄,但不能那麽明顯,林渡酒醒後會記起來。
林渡想了會兒,才舉起手指數起來:“和谷導見面,确定演的角色,回林家,林家人真的很惡心,林父搶了林渡公司還冷暴力林渡,一家人沒一個好東西,然後,駱先生來了。”
他數到這裏眼中泛起笑意。
其實林渡說話的模式是有問題的,譬如他稱呼自己父親林父,喊自己林渡,因為在他的思維裏,林父不是他爸,搶的公司也不是他的,是原主的,但他現在醉了,駱炎只是眼光一閃,沒有多探究,他更在意的是,林渡沒有去見他那位師兄。
持續兩天的低氣壓一散而空。
林渡說完這件事,腦海裏閃過今天駱炎到林家接自己的時候,身後還跟着好幾個保镖,排場很大的樣子,突然笑起來,說了句:“駱先生好騷哦。”
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說這句話。
駱炎一頓,挑挑眉。
又聽到林渡帶着點酒意含糊地說:“但駱先生也很帥,天降神兵。”
駱炎目光落到林渡沾染了酒液紅豔的唇上,無奈笑了笑。
他伸出手,準備把林渡扶下躺好睡覺,誰想林渡看到他俯身過來,眉眼彎彎問道:“駱先生是要幫我脫衣服嗎?”
駱炎停下,猛地低下身,望進林渡剔透的瞳內,兩人呼吸交錯,一濕熱一滾燙,林渡像是感知到危險,率先向後縮移開了眼神。
手上青筋暴起,駱炎還是起身,看林渡乖乖鑽進被子。
一番動作下來,林渡的襯衫已經敞開不少,精致的鎖骨清晰可見,林渡的鎖骨明顯,清清白白的支棱起,線條是別樣的味道,駱炎深深看了一眼,才移開目光。
再看,林渡已經窩進被子裏面睡着了,随着呼吸,甜酒香浮來,駱炎沒有把窗簾拉上,今夜月光很好,明天應該是個晴天。
林渡小小翻了個身,口中喃喃:“駱先生要好好的,好好的……”
駱炎突然輕笑出聲,看了眼林渡沉靜的睡顏,他現在倒是很想知道林渡明天醒來會怎麽辦,能面對自己醉酒後做的事情嗎?
不過今晚,确實是個溫柔長夜。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桃子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