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冊封·一廢

? 仿佛經歷了好多好多的故事,做了好長好長的夢,甚至想起穿越來這裏之前的事,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勉強醒了過來,卻一直都是昏昏沉沉半夢半醒的狀态,夏去秋來,秋去冬來,到正月的時候才漸漸有所好轉。皇帝聽說我的身子有所好轉,便讓我出席新年的宴會,我沒有推脫便也就去了。

“妹妹可是好些了?”娜莎的氣色好了許多,見到我時擔心的問道。

“好了很多,只是偶爾還是會覺得有些疲憊。”我回。

“許多事,想開了便也就心寬了,活着的人總還是要堅強的活下去,我想,哥哥在天有靈的話,也不會希望你是現在這般模樣。”娜莎說。我微微點頭,示意她不要為我擔心。

“孩子怎麽樣了?”

“太醫說未足月便出生,體質本就虛弱,一直在調理,希望有所好轉。”

“會好起來的。”我握着她的手,彼此相視一笑。

宴會過半時,我便有了想要回去的意思,卻被德妃娘娘身邊的柔兒攔了下來。緊接着就聽到德妃說。

“眼瞧着小九這丫頭身子一天天好轉,可真讓人高興。”

“嗯。”皇帝應聲,複而又看了看我,繼續說道。

“也到了年紀,該是時候嫁人了。”

“皇上已有了人選?”德妃問。

“大清自入關以來,一直秉持着滿漢為一家的思想,朕自是希望有着漢人血脈的小九能夠傳承這一理念,為滿漢一家做出自己的貢獻。”

“皇上的意思是?”

“承運是朕從小看着長大的,把朕心愛的小九指婚給他自是再好不過。”皇帝此話一出,底下的人便馬上會意,紛紛向承運道賀。孫家三代為朝廷效力,孫承運的祖父,父親,叔父皆有功績,深得大清天子的器重,也是漢軍旗裏的翹楚。孫承運的母親又是太宗敖漢公主的女兒,說起來也算是康熙的表姐,而孫承運自己這些年來在皇帝身邊做事深得皇帝的喜愛,如此的家世背景,如此的年輕有為。似乎在所有人看來,這都是最好的,最般配的一對。

次日,皇上便下旨冊封我為和碩悫靖公主,下嫁于散佚大臣,一等男孫承運。後來的事情我一直都是在衆人的簇擁下完成的,搬出皇宮,遷居公主府。我和承運之間似乎一直秉持着相近如賓進退有距的态度,不提往事,也不言将來。從未想過,兒時那般要好的我們會有今日這樣的局面,而關于他和四阿哥之間的事,我也并未告知十四,也許在我心中,還是期許着他依舊視十四為兄弟朋友,不會傷害他。再後來,娜莎早産的孩子未足一歲便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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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對于老天爺來說,生與死輕于鴻毛,他遠不會知道在世人的痛苦。我們只能相信,時間是最好的治愈。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早秋的涼爽讓緊繃着的心弦有了一絲的舒緩,自從一廢太子之後,朝堂之上對于太子之位一直不乏各種猜測,而八爺黨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次在他們眼裏看似絕佳的機會,暗地裏鼓動衆大臣向皇上舉薦八阿哥。四十五年嫁給承運搬出皇宮之後,明面上我是沒再過問過任何與他們有關的事,也不像從前那般常與他們往來,但其實先前就已刻意培養的丫頭太監們在我離開皇宮之前就已安插在幾個重要的人身邊,偶爾也會通過蕊兒向我透露宮中的事,一切似乎都在随着歷史的節奏一步步遞進。

“格格,不好了,不好了。”蕊兒焦急的喊着闖進門來,雖已冊封公主多時,但這丫頭卻依舊習慣了喊我格格。

“這般大的人了,竟也将禮數忘得幹淨,什麽事情如此慌神?”我一邊訓斥着她的魯莽一邊問道。

“蕊兒知錯了,可是,可是,十四爺他,他。”

“十四哥怎麽了?”我放下手中的毛筆問道。

“今兒早朝皇上當衆怒斥八貝勒妄蓄大志,企圖謀害二阿哥,十四爺力保,皇上大怒,拿起佩刀欲誅之,五爺抱住皇上的腿勸阻,衆位爺全都跪下求情,才讓危局得到緩和。皇上扇了九爺耳光,将十四爺拖出去打了二十多大板。”還沒等蕊兒說完,腿一軟就坐在了椅子上。

“格格。”蕊兒擔心的看着我。

“我沒事,十四哥現下可好?”我虛弱的問道。

“不好,怕是有些日子不能下床了,聽魚兒說,德妃娘娘知道後差點暈過去,守在十四爺床上抹眼淚。”蕊兒難過的說着。

“如果這樣能讓他斷了心思該多好。”

“格格,不進宮去看看嗎?”蕊兒問。

“看了又能怎樣?在這件事上我也無可奈何,他有自己的想法,又豈是我能勸的了的。”我無奈的嘆着氣說。

“格格不要怪蕊兒多嘴,自從格格出嫁之後和十四爺就鮮少聯系,可卻無時無刻不在關心着十四爺的消息,既是如此上心,眼下又擔心着,去看看又能怎麽着?”

“有些事說不得,幫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最後不過只有選擇躲,躲的越遠越好。”

“蕊兒不懂。”她疑惑的看着我說,我苦笑。

“其實,我又何嘗真正的懂了呢?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那,格格,要準備進宮嗎?”蕊兒又問道。

“我有多久沒見十四哥了?”我神游似的問道。

“大半年了,上次宮中家宴見過,不過打個照面都沒說什麽話,格格就匆匆随驸馬爺出宮了。”蕊兒回憶着說道。

“明兒個進宮,你去準備準備,就說是許久沒見德妃娘娘了。”蕊兒應聲很是高興,出門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如果沒有奪嫡之争,或許我們都會過的輕松自在一些,不是嗎?

早起出門,天空一片陰暗,連帶着心情也有些陰郁。

“看着天是要下雨了,格格,您慢着點。”蕊兒扶我上馬車,身後傳來承運的聲音。

“青兒。”他叫我,我轉頭望去。

“承運。”

“難得進宮,就多陪陪德妃娘娘吧,若是舍不得就明日再回,随着自己的心意便是。”承運說着,笑容裏滿是暖意,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懂得,似乎也有對十四的關心,我回笑點頭,彎下身子進了車內,蕊兒也緊跟着進來了。

“格格,驸馬爺他。”話說一半卻又沒再說下去,我也不做聲閉目養神。

“格格,您慢着點,哎呀,飄雨了,格格,您等一下,我去拿傘。”蕊兒扶我下車,感覺到下雨又忙的進馬車裏拿傘,我沒管她,自顧自的走着,她在身後叫着,不一會便跟了上來,頭頂就多了一把傘。

“格格,小心着涼。”她關切的說,我卻順勢推開她為我撐傘的手,搖了搖頭。

“格格可不能淋雨,身子要緊啊。”她緊張的又趕緊把傘撐上。

“這雨下的不大,你就不要擔心了,我只是想感受感受,細雨拂面。”

“可是。”

“沒有可是,你要再這樣跟我耗着,只怕要淋的更久了不是?”我笑着說,她忙的收起傘緊跟在我身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永和宮的門口。

“九公主,萬福金安。”門外的太監宮女忙行禮,繼而又向裏頭傳話,九公主到,我由宮女帶着進了正廳,兩年前這裏還是我的家,現下倒是陌生起來,變成了客人。宮女沏茶給我,我拿起杯子剛準備要喝。

“公主,德妃娘娘在後殿呢,請您移步。”柔兒從後面出來恭恭敬敬的對我說。我起身去了後殿,一進屋就有股子藥味,德妃靠在床邊坐着,十四趴在床上,看我進門,德妃起身迎我,忽的看見我衣發上的雨水,趕忙讓丫頭取了帕子給我擦拭,還吩咐廚房煮碗姜湯。

“怎就不知道愛惜自個兒了,蕊兒,你是怎麽照顧主子的?”德妃生氣的訓斥蕊兒,我忙阻止解釋道。

“是我自己想淋雨的,不過是細雨,不礙事的,娘娘就別說她了。”我撒嬌的說道。

“都已嫁了人,怎就還是這般由着自個兒的性子來,還像是個孩子似的。”德妃似是感嘆的說道。

“小九知錯了。”我調皮的說着,她無奈的笑笑,輕點我的額頭。

“你啊。”她搖搖頭,又轉頭看向十四,繼續說道。

“真不知道你這個一樣由着性子的孩子能不能管的住那個比你還拗的,哎。”複而又看向我,很是擔心的嘆了口氣。

“發生這樣的事,娘娘怕是整宿都沒能合眼吧?現下有小九在,您就先去歇着吧。”我勸慰道,德妃點點頭由柔兒攙扶着出了房門,蕊兒也很有眼色的退下了,房間裏一時間就只剩下我和十四,我走到床頭坐下,幫十四掖了掖被子,他順勢一把抓住我的手,定定的看着我,一瞬間又忽的甩開我的手,沒好氣的說。

“既然都已經下定決心不再管我的事,又何必進宮來?我的死活又與你何幹?!”

“都成這樣了,還有力氣埋怨我,看樣子,皇阿瑪的板子是給的少了些。”我不緊不慢的說,他忽的翻身,身體的疼痛讓他還是忍不住皺了眉,卻還要硬撐着說道。

“我好的很,就是再來二十板子也受得下。”氣呼呼的樣子真是又幼稚又好笑。

“你就別動了,明明就很痛,你再這樣烙下病根可別怪我的不是。”

“誰,啊,誰說的?!”剛一個誰字出口就疼的悶哼一聲,卻還是倔強的說完。

“你再這樣硬撐着,我可就真走了!”我起身準備離開,他終究還是喊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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