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故游·情迷
? “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強人所難,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只問一句,為何你要提醒十四說,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可以輕易撼動的,你所指的是太子?還是?”四阿哥并沒有在我與他之間的關系上做太多的糾纏,話鋒直接轉到了重點,這才是他今日邀我前來的真正原因吧。
“不論是誰,四哥不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然又為何屈居于此,韬光養晦呢?!”
“有些事有些人,似乎比我預想的還要多出許多…”四阿哥的顏上露出一抹笑。
“我不會妨礙你做任何事,可唯獨十四哥,我不會坐視不理,他是你的親弟弟,即便沒有情誼,卻也有血緣,希望四哥可以對他寬容些。”我這話說的很沒有底氣,卻也是實事求是的說,我知道歷史,卻沒有能力改變歷史,只是随波逐流,經歷歷史而已。而心中唯一所期望的是,過程不要太過煎熬,塔達的事是意外,可十四,卻是必然。
“你這話說的倒是有意思,好像我一定會贏,便提前為十四求一個平安符似的。”
“四哥說什麽便是什麽吧,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回去了。”四阿哥沒有再說什麽,卻在我臨上馬車之前突然說,或許有另外一種可能。我停下步子,疑惑的望向他。
“或許你可以說服十四,讓他來幫我,這樣便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原來四哥也會說笑,起風了,趕緊回屋去吧。”我笑着說,言罷便頭也不回的進了馬車。
“蕊兒,吩咐幺努和長杆,以後對魚兒的行蹤多加注意。”一見到蕊兒我便吩咐道。
“格格怎麽?”
“她可能已經是四哥的人了。”
“格格是說,她和四爺?”蕊兒一臉的不敢相信重複說道。
“哎,你想去哪兒了?”我無奈的戳了戳她的腦袋,搖着頭接着說道。
“那日我在宮中與十四說的話想來是被她聽去,眼下傳到了四哥耳中,我不知道是四哥知道魚兒是我們的人,故而為之,還是…”蕊兒等着我的下文,我卻頓了頓繼續說。
“總之,以後對魚兒多些顧慮便是了。”
“我知道了,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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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從一開始,四阿哥就有特別留意,說不定魚兒從一開始就是四阿哥特意安排的。我甚至開始懷疑,長杆和幺努是否也是如此。只是突然後怕,我本無意做什麽事,卻好像一直都被監視着,想來都覺得可笑,渾然不覺。
春暖花開的時候,娜莎邀我去香山,途徑香山寺時娜莎在裏面待了許久,為家人祈福。
“小九,你不來祈福嗎?”看我站在門外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娜莎跪在那回過頭來問道。我微笑着搖搖頭。她卻還是不肯罷休,站起來跑到我身邊,硬拉着我跪在一起。心中不禁感嘆,這姑娘真是一點沒變。
“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見我盯着她看,她便托起我的手做雙手合十狀。待到我閉上眼睛,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許了什麽願望?’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你可知我許的什麽願?’
‘只要你自己知道便可。’
“小九!小九!”有人在叫我,猛地驚醒一般睜開眼睛,只見娜莎正有些擔心的看着我。
“你沒事吧?”娜莎問。
“願一切平安,願好的結局。”我突然說。
“願望是不能說出來的。”娜莎先是一愣複而又笑着說道。
“這是我上次來香山寺時許的願望,你哥哥問我的時候,我也是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可惜,事事不能皆如人所願。即便不說,也是如此。”我苦笑着。
“小九。”娜莎看着我,臉上沒有了方才的笑容。
“你知道,哥哥當時許的願望是什麽嗎?”娜莎忽的問,我搖了搖頭。
“他可不信什麽說出來就不靈的話,所以就告訴我了。”我看着娜莎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願世俗塵嚣紛擾歸于淨土,只求與青兒常伴相依。”娜莎看着我,認認真真一字一句的說。
公主府的後院有一排階梯狀的石牆,用大理石砌成,那是建造府邸之時,我特意設計的,閑來無事的時候總會坐在最高處,眺望遠方,又或是擡頭去看天上的星星。從香山回來之後,我總會光着腳呆呆的坐在石階上,直到深夜,一來二去的竟染了風寒,然後高燒不退。可我卻仍舊固執的不肯停下來,趁丫鬟下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去石階,病情也就一直沒有好轉,整個人都是暈暈沉沉的。蕊兒說,大家私下裏都說公主得了癔症,神志不太清楚。其實說不好聽點,就是腦袋出了毛病。
“螢火蟲!”這日我還是拖着沉重的身子,爬到石階上發呆,一只,兩只,三只,越來越多的螢火蟲慢慢聚集到這一片,我驚忽道。顧不得虛弱的身體激動的想去抓住他們,證明自己沒有眼花,可腳下是石階,一個不小心便踩了空。
“啊!”伴随着我的一聲驚呼,要摔倒的身子被牢牢地抱住,我松開緊握的手,一只螢火蟲從掌中慢慢飛起來,我随着它的移動擡頭望過去,一張臉映入我的眼眸。
“塔達!”我呢喃道。
“我。”
“塔達,是你嗎?是嗎?真的是你?!”我激動的抱住眼前的人,将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裏,仿佛我只要松開自己的手,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一樣。
“青兒。”
“嗯。”我應聲道,心中滿是喜悅,還未等他開口,我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他好像驚到了,整個身子都僵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
“外面天涼,你還病着呢,我們回屋去吧。”他說。我點頭,他便将我抱起,回到房間。
“額。”
“蕊兒,公主就交給你了。”說罷,将我放到床上,為我蓋被子的時候發現我的腳冰涼,便伸手握住放在自己的懷中捂了好一會,等到暖和起來才起身準備離開。
“不要走。”我拉住他說道。
“格格!”蕊兒喚我。
“蕊兒你出去。”
“格格,這?”蕊兒繼續問。
“我說讓你出去,你便出去就是,哪來那麽多話。”聽我有些不耐煩,終還是乖乖地出去了。
“青兒,以後不要到處亂跑了。”他說。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我笑着回道。
“青兒,莫要再這樣看着我,我怕我會情不自禁。”
“我就喜歡這樣看着你,這樣看着一輩子!”我把腦袋搭在他的肩上,雙手環住他的胳膊。
“青兒,我,我可以吻你嗎?”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真像一個呆瓜!”我捏着他的鼻子笑的更開心了。
“青兒,我愛你,從前到現在一直未曾變過,我。”又一記吻印在他的唇上,這次他沒有呆住,而是熱切的回應着,仿佛掉進了某個深淵,不能自拔。
第二日醒來時的驚恐足夠我從床上滾到地下,承運躺在我的身側,我從未如此清晰的看過他的面龐,仿佛初識般。他好似在做着一個很美的夢,雖是熟睡中,臉上卻浮着笑容,嘴角微微上揚。我從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衣服穿上,呆呆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直到蕊兒來敲門,承運才醒過來,發現我一個人蜷縮着躲在角落裏。
“青兒。”他喚我。
“對不起。”我有些無措。
“怎麽了?”他有些擔心的看着我。而我卻未再開口,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謝天謝地,燒總算退了。”說罷,便招呼門外的蕊兒去請太醫。太醫說,燒退了便會好轉,額驸無需太過擔心。承運讓蕊兒去煎藥,卻被我攔下。
“讓蕊兒陪着我,你們都出去吧。”承運有些猶豫卻也沒駁了我的意。房間裏只剩下我和蕊兒。回想起昨晚的事,雖是高燒中,卻也是有印象的。蕊兒想要阻止過我,我記得。
“格格。”
“我沒事,你去找大夫抓一副藥。”
“格格!”蕊兒知道我說的意思。
“我不想有任何産生更多錯誤的機會,一點也不行。”我說的用力,也說的認真。蕊兒滿臉憂慮,嘆着氣按照我說的去做了。
後來我才知道承運見我這些日子狀态不好,想着法子讓我開心,可大多都不見效果,愁眉不展下硬着頭皮去找蕊兒出主意,剛巧那日府中有下人說在郊外遇到了會發光的蟲子,蕊兒當即便随口說道,格格喜歡螢火蟲,額驸去找些來一定可以讓格格開心。承運自然是照辦,帶着幾個護院興沖沖地到郊外守了好幾夜都未能見到螢火蟲的蹤跡,可承運不甘心,幾日不成那便多去幾日,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捉了許多回來想着給我個驚喜,小心翼翼的将袋子裏的螢火蟲放出來,看着它們漸漸向我所在的石階聚集,心中不免喜悅與期待,待到我确實為此而欣喜露出笑容時,他自然是高興不已,心中想着總算沒有白忙活,誰知我卻一步踩空,多虧他反應及時出手相救,而我卻把他認作了別人。本來這件事情蕊兒是出于好意,卻沒想到因此讓高燒迷糊中的我恍惚間做了錯事,以至于接下來的日子裏每每在面對承運的時候我都不知該如何應對,進退之間彼此都顯得有些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