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西寧·舊識

? “何人在此喧鬧!”說話的人一出現,那幾個旗人立刻就變得十分乖巧,不敢造次。

“自是你的人啊!”我回道,那人看向我,眼神中帶着幾分探究。

“真沒想到十四阿哥的部下竟還有如此的敗類,今日算是見識了。”我輕笑着說道,眼神掃過剛才那幾個旗人。

“托蒙,給些銀子就當是替我這沒用的部下向幾位小哥陪個不是。”他倒是認錯認的快,只可惜方式方法實在是沒讓人覺得有歉意。不過剛才那彪漢和儒生竟欣然接受了這份道歉,我有意阻撓卻被那書生攔住。

“可否請教這位軍官姓名?”我話鋒一轉忽的問道。

“我們大人的姓名可是你這般刁民所能知的?”剛才那幾個旗人又說道,順手還推了我一下,一個不留神我竟然就這麽輕易的被推倒了,真是丢臉。不過第一反應還是趕緊摸摸頭頂的帽子,沒掉就好。書生将我扶起,連同掉在地上的包袱也一并撿起。

“這是從小哥包袱裏掉落的吧。”我在拍身上的塵土,那書生說道,我望過去時,見到那枚銅牌正握在他的手中,想也沒想慌忙從他手中拿過來,順手就塞進包袱裏,神情定是有些恍惚。擡起頭時剛巧就碰上了那托蒙犀利的眼神,不過只是一瞬,他即恢複神色。

“大人,這些漢人大概是來應征綠林軍的謀士,估摸着應是有些學識,或許他們其中會有我八旗所需之人。”這個叫托蒙的,話鋒轉的也太快了吧,難道是因為那枚銅牌,他是四阿哥的人?我不禁疑惑。

“十四爺不是也說,要因地制宜,知己知彼,西北的漢民便是最好的謀士之一。”那托蒙繼續說道。軍官思索了許久,點了點頭,揚長而去。

“你們中若是想有為八旗效力的,眼下倒是一個機會,想去的便随我來。”托蒙說道。

雖說方才一直在為漢人打抱不平,但如此一來,我便就有機會名正言順的進入到十四的軍營,也少了許多彎路,思量間望向那書生,沒有任何動靜,似乎并沒有意願。

“這位公子可願為我八旗效力?”想是看到我望那書生,托蒙便很是會意的詢問了他。不過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的‘在下不過一介布衣漢人,不敢高攀,不過是路過此地而已’。

“那這位小哥呢?”托蒙轉而問我,我竟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

“不願?!”托蒙的語氣加重了些,似是在提醒。

“不是不願!”我回道。

“那是為何?”托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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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父母高堂只我一子,參軍之事需問過他們意見方可行事,如若無異議,小的立即去找您!”我頗有些難色的回道,但這理由借口确實也編的夠爛。托蒙竟點頭答應,留下一枚鐵制令牌,帶着一臉你一定會來的神情走了。這下不止我自己,周圍看到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書生笑盈盈的告辭就走,我急匆匆的追上去問道。

“請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辛北。”

“在下賈十四。”我回道,他的腳步忽的停下,轉身望向我。

“一個女子為何要取這樣的名字?”

“啊?!”我驚呼道。

“啊什麽啊?難道不是女子嗎?”他上下打量着我,神情自若。

“你是什麽時候?”

“從一開始!”我話還沒問完他就回道。

“這麽明顯嗎?”當年巡塞外的時候,出宮的時候,扮男裝好像還挺成功的啊,這一路不也這麽過來了嗎?

“想什麽呢?”見我半響沒說話,他用折扇敲了下我的腦袋問道。

“不是,啊,是啦。”

“明明就是啊。”他湊近一步仔細端詳着,離的太近,我慌忙退後了兩步。

“不是,叫賈十四是因為家裏兄弟姐妹衆多,排行下來就十四了,又因為是女孩,爹娘覺得叫着方便就随便這麽起名,也沒太多考究。”我回過神來,解釋道,畢竟只是初見怎能随意告知真名,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是真是假呢。

“有夠難聽的,倒是辜負了這張秀氣的臉。”他頗帶可惜之意的嘆氣道。

“喂!再難聽也是父母給起的,還輪不到一個外人說項,更何況你看着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有這麽評價年長者的姓名的後輩嗎?”

“你看着不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嗎?算了,這不重要,我問你,為何要跟着我來?”他回道。

“誰跟着你了?”我有些不服氣的說。

“你剛才明明就很想去的樣子,可為何又不去了?”他繼續追問。

“是很想去啊。”思量着如何回答,辛北就默默的看着我靜候答案。

“那是因為我個人是非常崇拜十四阿哥的嘛,想要一睹他的風采,只是礙于自己是個漢人,你們又都沒人願意去,我也只好望而卻步。”我會崇拜十四那家夥!鬼才信!

“這十四阿哥可是第一次出征,也沒有太多他的事跡,你又是如何知道他的種種繼而崇拜不已的,聽你的口音也不像是西寧人,倒像是從京城來的。”這個叫辛北的腦子轉的可真快。

“那是因為我父親乃京城人士,後到地方做官,我從小就這麽說話。”我回道。

“哦…”他的一聲哦,頗有隐晦之意,明顯不相信我的說法,估計也不相信我的名字。

“說重點吧,我初到西寧,對這裏不甚了解,看公子的樣子應該很是熟識吧,可否帶着我一同闖蕩,若是公子想要投奔綠林軍可否帶着我一起?”

“你我不過初識,我為何要帶着你?”他反問道。

“我可以付你銀子,就當是一筆交易。”我回道。

“金錢買賣啊,你這做法倒是讓我想起了方才那位八旗的軍官,看樣子也不過如此嘛。”辛北的語氣頗有些不屑之意。

“這當然和他們不同,我是有求于你,卻不知有什麽可以為你效力,只得以銀子這樣最實際的方法來與你交易。”我解釋道。

“官宦家的子弟身上總是免不了庸俗之氣。”辛北說道。

“你!”這人說話也太專斷了。

“辛北!”正苦于不知如何與他周旋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的聽到有人喊他,循聲望去。

“吳…吳先生?!”未等辛北應聲,我和對面不遠處站着的吳先生皆是一驚。

“你們認識?”辛北左右打量着問道。

“公…公子,有什麽話我們回去再說!”吳先生先一步說道,我下意識的點點頭,一路上雖是有千萬個疑問,但卻始終未曾開口,辛北雖是疑惑但也覺得氣氛詭異沒好說什麽。後來,我們在一處民居前停下,吳先生上前敲門。

“回來了,我還以為要好一陣子呢,辛北這小子就是喜…啊!”開門的人不是澐月是誰,她臉上的笑容如此溫和,言語間望向辛北的時候就看到了旁邊的我,自然也是震驚的叫出聲來。而我,在見到吳先生之後就知道馬上能見到澐月,便也就沒了方才的震驚,只是頗有些欣慰的看着澐月,心中湧起千層漣漪。

“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呢!”終是開口說道,澐月激動的上前将我擁入懷中,喜極而泣。她拉着我的手到屋內,一個小男孩出現在我眼前,喊着澐月娘親,我便知道這是她和吳先生的孩子,澐月說他叫吳啓星,今年六歲。而辛北是他和吳先生在來時的路上遇到的孤兒,當時十五歲的辛北與吳杭安格外投緣,因感其身世可憐無親無故,吳杭安決意要将其帶在身邊,認作弟弟,澐月也覺得辛北是個不錯的孩子便就同意,如此一來,辛北跟随他們一路遠游,直至五年前來到西寧,一家人決定定居于此,澐月從操就業,以過人的經商頭腦開始做起了各類生意,辛北則是利用自己的語言能力和人脈積累,幫助澐月将生意擴展到別人都很難觸及的漠西的蒙古部落還有川藏地區,這一點讓吳先生和澐月都驚嘆不已,而我聽到時也是同樣佩服。吳先生還是做着自己的老本行治病行醫,在西寧當地十分有名。如今澐月改了姓氏随夫姓吳,也自稱為漢人。而吳先生也将名字杭安改成了閑西。我和澐月談話間,辛北和吳先生已去把做好的飯菜端到桌前,于是五人落座。

“公主!”‘啪’澐月此話一出,辛北手中的筷子就跌到了桌上,我笑着說道。

“如今知道你與澐月的關系,我自然也不必有所隐瞞,賈十四的名字是假的,我知道你就沒信過!我的真名叫愛新覺羅立青,也就是人們口中的和碩悫靖公主。你既是澐月和吳先生的幹弟,我便也就當你是弟弟吧。”

“既然你刻意隐藏身份,也就不必行禮喊一聲公主萬福金安了吧。”辛北回道,語氣卻是十分随意,并沒有尊敬之意。

“自是不用,澐月,你也不要總是公主長公主短的了。”我回頭望向澐月囑咐她不要再稱公主。

“那叫什麽呀?九格格?總不能直呼名字吧。”澐月頗有些為難的說道。

“還格格呢!那跟公主有什麽區別!”我回道。

“叫阿九吧!方便好記!”辛北突然說道。

“好主意!就用弟弟起的名字了,不過出門在外的還是要以男裝示人,對外就還是叫賈十四吧。”

“公主..嗯,我是說阿九,那個賈十四,你是怎麽想出來的,還真是不怎麽好聽呢!”澐月笑着說道。

“好不好聽不重要,等去了八旗軍營,某人聽到看到這個名字應該會留意到吧。”我若有所思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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