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 葉明麗把車開回姬振華家，出了車，被姬振華緊緊摟着，密集的吻猛烈地砸過來。她左右躲閃，也躲不開，小聲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振華，別……回去，回去再……振華……”
姬振華稍稍松了力道，攔着她的腰，擁着她進了電梯，嘴時不時地在她臉上、耳後啄一口，弄得葉明麗無力招架，軟軟地貼在他身上……
出電梯，姬振華低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用力吮吸，一手托住她的後腰，一手開始脫她的外套……
葉明麗伸出靈活的舌尖，試探他的舌尖，被他大力吸住，不肯放，很快，喉嚨裏的空氣都被他吸走了，連胸口都覺得憋悶了。她急得用力推他的身子，推不動；舉起小粉硾用力捶他的胸口，堅硬的胸肌捶得手疼……
他終于放開她的舌，探出自己的長舌在她嘴裏攪着。葉明麗再也無力反抗，張嘴喘着氣，任由他摧殘……沒玩很久，他的吻轉戰她的下巴、耳後，接下來是脖頸。葉明麗早就沒了力氣，癱軟在他懷裏，仰着下巴，接受他愛的洗禮……
姬振華抱起她快走兩步，把她扔在沙發上，大力撲上去。葉明麗“呃——”的一聲，覺得胸腔裏的空氣全部擠出來了，只得仰頭大口喘息……
她嬌弱的模樣更激發了姬振華的鬥志，三兩下扒個精光，從上往下，用深深的吻在她身上做上自己的印記……
葉明麗像死過去一般，任由他甜蜜的親吻……
“啊——”她挺了一下上身，随後無力地摔在沙發上。
姬振華得意地笑了，低頭又吻上她的下身，又輕到重，由外到裏……
“呃……呃……呃……啊……啊……”規律的嬌喘慢慢變成懾人心魄的叫聲，姬振華貪婪的吮吸着雌性荷爾蒙分泌出的源泉，滋潤夠了，擡起頭，把小華子送進去，不忘用舌頭刮一下她的肚臍……
随着進攻的深入，葉明麗的戰鬥力也被激發出來，扒着他的雙臂，擡起上身，開始瘋狂地啃咬他的脖子和胸口。
姬振華更興奮了，加大了力度，葉明麗的喊聲也大了起來，不住喘息，“振華……振華……我要……要……啊……愛你……啊……啊……振華……救我……”
姬振華拉下她的手，摁在沙發上，十指交握，低頭吻上她的唇，“寶貝兒……老婆……我要你……不要等……愛你……愛你……老婆……”
姬振華無力地癱在葉明麗身上，沒一會兒，葉明麗受不了了，用力推着他的身子，“快起來……壓死了……起來啊……”
姬振華笑了，在她臉上親一口，側身站起來，又彎腰橫抱起她，擡腳上樓，草草一沖，直接扔床上。
葉明麗也累了，拉開被子，翻個身就想睡。
姬振華不依，開了燈，鑽進被窩，扳過她的身子，摟到懷裏，“寶貝兒，寶貝兒，別睡……說說話嘛——”低頭吻上她的睫毛。
葉明麗吃癢，躲着他，“說什麽？”
“那你跟我保證，說心裏話。”
“恩。”葉明麗乖乖點頭。
“今天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
“恩。”
“你老公？”
“恩。”
“怎麽回事？”姬振華的耐性也就在葉明麗身上有這麽大。
“你沒見方方放學的時候不太高興？”
“恩，有點。”
“回家，我媽跟我說……中午，他嫂子去家裏了，說是出差，過去看看。可說了幾句話，讓方方聽見了。”
“說了什麽？”
“去年去北京，他嫂子就說過，我沒同意，沒想到她會來家說……她想要方方，想把孩子接北京養。”
“她沒孩子嗎？幹嗎要方方？”
“沒……她不能生……這恐怕是我婆婆的主意……陸習東兩年沒回來，回來扔了錢就走，家裏可能也知道了。我婆婆怕，萬一我們離婚了，她孫子就沒了。”
“所以他們就過來搶方方。”
“還沒到那個份兒上……我們不還沒離嘛。”
“離！現在離！明兒我就給你找律師，不光離婚，還告他陸習東遺棄！”
“你看你，又急了？”
“當然急！急着娶你！”說着，姬振華又狠狠親了她一口。
葉明麗伏在他胸口，半天沒說話。
“明麗？”
“恩。”
“說話啊——”
“振華，我們算了吧。”
“為什麽？”姬振華掐着她的下巴，直視着她的眼睛。
葉明麗沒有躲閃，深情地看着他，兩顆晶瑩地淚珠卻從眼角滑落。
姬振華慌了，趕緊把她摟進懷裏，“不哭，不哭……你是不是怕他們過來搶方方？”
“不是。”
“那是怕姓陸的不跟你離婚，拖着你？”
“不是。”
“那是為什麽？寶貝兒，不哭……你告訴我，我們一塊兒想辦法。”
“我怕你……”
“怕我？……怕我什麽？”
“怕你……怕是第二個陸習東。”
姬振華放開她，坐直身子，嚴肅地說，“你到現在都不相信我！那天說，不想當我的情人，現在又說怕我是第二個陸習東。好——你說，怎麽樣你才能相信我？相信我會娶你，不是在玩你？”
“我不知道……對不起。”葉明麗也坐起來，含淚看着他。
姬振華一下子跳下床，慌亂地翻着床頭櫃的抽屜，像在找什麽，翻完床頭櫃，又進更衣間裏找……
他慌亂的神情讓葉明麗害怕，她印象中，姬振華向來鎮定自若，不管是海關出事，還是老顧找茬，唯一一次應該是那次車禍後，片刻的慌亂，在抱上葉明麗的那一刻也消失不見了，今天怎麽了？……葉明麗往更衣室走，想看看他要幹嘛，在門口正撞上出來的他。姬振華看了她一眼，扒開她，拐彎進了書房。
葉明麗拉着他的胳膊，“振華——振華——你找什麽？你怎麽了？你別這樣……振華，你別這樣，我怕……”
姬振華大力甩開她，繼續翻着書桌的每個抽屜……突然，他拿出一樣東西，冷冷的笑了幾聲。
葉明麗瞪大眼睛，吓得快說不出話，“你……你……振華……”
姬振華手裏握着的是寫盲文的“筆”，圓而大的筆身正好握在手心裏，下面一寸長，不鏽鋼的筆頭，頂端尖細如針！他舉過眉心，筆尖正對着自己的眼睛，兇狠的眼神直盯筆尖，幽幽的話語更讓人不寒而栗，“瞎子有人要嗎？”
“啊——”葉明麗大叫一聲，奮力撲上去，握住筆尖，哭着說，“振華——振華——我怕……”
理智慢慢回到姬振華身上，眼神漸漸柔和，松開了手。
葉明麗仍舊握着筆尖，脫力地跌坐到椅子上，喘着粗氣。
“明麗——你……”姬振華低頭看見一股嫣紅從葉明麗指縫中流出，抖着手，去掰她的手。
葉明麗死死地握着，目光呆滞，面如死灰。
心頭又一陣鈍痛，姬振華把她緊緊抱在懷裏，柔聲哄着，“明麗……明麗——乖……松手……寶貝兒，我不說了，你聽話，松手……老婆……寶貝兒，你最乖了，松開手……”
葉明麗靠在他身上，低低哭訴，“振華……我怕……我怕……別吵我……別罵我……別不要我……”
姬振華的淚也湧出眼眶，“不會……不會……你聽話……松開手，乖……”
葉明麗松開了手，姬振華把筆扔到一邊，攤開她的手掌，看到血紅一片，趕緊下樓拿了急救箱給她上藥止血。包紮好傷口，抱她上床，拿濕毛巾給她擦了臉，擁着她，吻着她，哄她入睡……
☆、楚風
? 淩晨，葉明麗起身下床，姬振華一下子驚醒了，跳下床，拽着她的胳膊，“去哪兒？”
葉明麗沒說話，低頭去了衛生間，姬振華松了一口氣，馬上又跨到衛生間門口，等着。葉明麗一出門就被他抱上，兩步一跨，扔到床上。
“又想關着我？”葉明麗冷着臉說。
姬振華看看她的臉，拉上她的手，耷拉下腦袋，“昨兒是我不對，要不是你拉住，就……寶貝兒疼我愛我，不會讓我做傻事的，對不對？……老婆，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道歉，我錯了——”
葉明麗推他一下，“沒喝酒就頭疼？”
“以後保證不會了！寶貝兒——老婆——”姬振華抱上葉明麗親了一口，又嘟着嘴，“誰叫你說我是陸習東第二的？我他媽的怎麽就給他陸習東當弟弟了？”
葉明麗讓他逗笑了，低垂着眼簾，“那你跟劉曉薇怎麽回事？”
“劉曉薇？昨天你看見了？”
“我又不瞎！”葉明麗生氣的瞪着他。
“我瞎！我瞎！……寶貝兒不生氣，不生氣……”姬振華趕緊抱住她哄，“我錯了，我錯了，沒告訴你……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她跟白露的事。”
“白露？”葉明麗掙開他的懷抱。
姬振華笑了，抱她躺下，慢慢說，“劉曉薇是白露的姐姐，同父異母的姐姐。”
“啊？怎麽會？她們……”葉明麗努力想着兩個人，模樣是有點像。
“當初家裏不同意我跟白露，就是因為她爸作風不正，在外面不三不四……年前，劉曉薇的母親去世了，我們不是去了嗎？……後來，劉曉薇把新縣的老房子賣了，整理她媽媽的遺物的時候，發現一張照片和幾封信……那張照片是劉曉薇小時候和她媽媽，信是白露媽媽給劉曉薇媽媽的……白露爸爸去世後，劉曉薇媽媽下崗，生活困難，給白露媽媽寫信，說劉曉薇是白露爸爸的女兒，部隊給的撫恤金也該有劉曉薇一份。白露媽媽不承認，還在信裏罵了劉曉薇的媽媽。劉曉薇媽媽還跟部隊領導寫信，領導回信說查無證據。”
“真的嗎？……你編的吧？”
“白露是不是讓虞子軒找你了？”
“你知道？”
“她找你是想讓你幫她見劉曉薇。”
“劉曉薇不肯見她？”
“恩，事情是房叔查清楚的，她們确實是姐妹，白露想認這個姐姐，劉曉薇不想見。”
“認不認又能怎麽樣？……她在衛生間就跟你說這個？”
“難道我跟她談情說愛？”
“房叔房嬸不是早就巴望着你娶她嗎？她那麽會哄人！”
“是，你就會氣人！一會兒說不見了，一會兒又說想我，奶奶的！老子上輩子欠你的！”姬振華罵完又抱着她親。
“咱倆誰欠誰的？上次是腳，這次是手！”
“媽呀——你是來讨債的吧？我錯了，寶貝兒……你別說了，你要再說，我真紮自己一下，怎麽辦？”
“我才不管呢！”
“你不心疼？”
“不疼！”
“我疼啊——”姬振華假裝大哭。
“就知道你是裝的！”葉明麗說着，就要起身下床。
“寶貝兒，寶貝兒，不說了，不說了，不生氣了，好不好？……咱不說這些不高興的，我還困呢，老公抱着再睡會兒，好不好？”
葉明麗嘟着嘴，倒在他懷裏……
沒幾天，葉明麗下班到單元口，葉母和另外一個老太太站在那兒說話，葉明麗看了葉母一眼，覺得不對勁，快步往裏走。
“站住！”還是晚了，葉母叫住了她。
葉明麗拐回來，若無其事地問，“他倆都接回來了吧？”
“還用你操心！”葉母瞪了女兒一眼，又笑着介紹旁邊的老太太，“這是趙阿姨。”
“趙阿姨，你好！”葉明麗規矩地問好。
趙阿姨上下打量葉明麗，“下班了？幹行政？”
“恩，公司總務處，管點雜事……阿姨，您找我有事？”
“不是我，是我兒子。”趙阿姨扭頭朝後喊，“楚風——”
不遠處站個男人，聽到喊聲，走過來，中等身材，五官端正，戴一副黑邊窄框眼鏡，一身月白色長款風衣，很儒雅的感覺。男人對葉明麗禮貌地笑笑，“你好，葉小姐。”
葉明麗立馬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歉意地朝男人一點頭，拉着母親走開兩步，小聲質問母親，“你想幹什麽？你幹什麽，能不能先跟我商量商量？”
“跟你商量？黃花菜都涼了！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哪次你好好說過？除了孩子就是孩子，眼瞅着孩子一天天大了，你幹嘛？爛家裏啊？”
“媽——你……”葉明麗氣得直跺腳。
“我怎麽了？你能跟姓姬的出去，一夜不回來，就不能看看其他人？……姓姬的眼睛好了，他那麽有錢，不會要你的！這個多好，幹幹淨淨、斯斯文文的。我都問好了，是個大夫，沒結過婚，工作穩定，多好，是吧？……先去聊聊，吃個飯，成不成的再說。”
“我不去！”
“你敢！……人家趙阿姨經常幫我接方方、買菜什麽的，這是他兒子，要是別人，我才不答應呢？……回去問問你兒子，是不是？你不該謝謝人家？快去——”
葉明麗知道推不掉了，嘆了口氣，走到母子倆跟前，“不好意思啊，跟我媽說點別的事……你現在沒事吧？”
“沒事。”楚風微笑着回答。
“那我們去前面坐坐吧。”
“好。媽——那我們去了。”
“快去，快去。”兩個母親趕緊攆他們走。
小區門口一家面包店，葉明麗要了杯果汁，楚風要了杯拿鐵。
飲料端上來，葉明麗喝了一口，幹咳了一聲，“楚風？”
“對，楚國的楚，風雨的風。”楚風慢慢攪着咖啡。
“楚先生，我們都是成年人，都很忙，所以我就不繞圈子，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楚風點頭，示意她繼續。
“我不知道我母親怎麽跟你說的，我想跟你說清楚情況。兩年前，我老公離家出走，至今沒回來，也沒有音信，所以，我還沒有離婚，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我母親的做法……希望您理解，也祝您早日找到您的幸福！”
楚風合掌輕拍兩下，“佩服！葉小姐這麽直白的說出來，楚某實在佩服！”
“楚先生說哪裏話！也是經歷了一些事，很多事情都看淡了。”
“看來葉小姐是個有故事的人！如果不嫌棄，交個朋友可以嗎？”
“當然可以。”
“葉小姐電話多少？”
兩人交換了電話，還加了微信，氣氛很輕松。
“以後如果葉小姐有朋友要去看病，說不定我能幫點小忙。”
“你是醫生？”
“是。”
“在哪家醫院？”
“市第一人民醫院。”
“是嗎？那兒我也認識人，鄭霞你認識嗎？是個護士。”
“不認識。”
“消化外科的周護士長和骨外的李護士長。”
“葉小姐對我們醫院很熟悉啊。”
“呵呵，算是吧。”
“我們應該更早認識才對。”
“呵呵，緣分沒到。”
“對，對，對，那改天，叫上鄭霞，一塊兒吃個飯。”
“好啊。”
☆、方方跑了
? 回到家，草草吃了飯，葉母就拉着她問，“怎麽樣？”
葉明麗揭開手掌上的創可貼，說，“差不多了。”
“沒問你手！問你今天的事。”
“今天？哦——還行。”
“什麽叫還行？我看她兒子挺好的，要是行了，抓緊時間談談，別拖着了。”
“要我怎麽跟人家談？人家說行，結婚吧，我拿什麽結？”
“那還不容易，先結了婚，找姓陸的離婚去，離完了再登記。”
“那他陸習東就能告我重婚。”
“告你？你不告他都是好的，扔下倆孩子不管不問，你去告他！去告他！告他……那個……對——遺棄。”
葉明麗探頭往門外看看，“你能不能小聲點？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孩子都大了，什麽都聽得懂了，少說這些！”
“我說錯了嗎？……給了錢就走，說明什麽？他沒打算回來，也沒打算離這個婚，就這麽拖着你，讓你給他養孩子，他在外邊逍遙快活！”
葉明麗無言以對，“別說了，明天還上班呢。”
“他嫂子不是來要孩子嗎？給她！都給她！沒這兩孩子，你跟趙姐那兒子好好談，趕緊結婚，再生個！”
“媽——你有完沒完了？”葉明麗不耐煩地從椅子挪到床上。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帶着兩孩子，你想找個什麽樣的？趙姐拉着我說了半天，話裏話外的，都是嫌你有倆孩子！對你倒是滿意，說一看就是個幹淨勤快的，還說，要是光有媛媛，姑娘家懂事，長大了也貼心，還能湊合。”
“媽——八字還沒一撇呢，您這心也操得太長遠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數，您能不能別再管了！”
“跟你爸一樣！”葉母指着女兒，咬牙切齒地說。
“媽——不好了，方方跑出去了。”陸麗媛在外面叫。
葉明麗趕緊出來，看防盜門敞着，樓道裏的燈亮着，有細碎的腳步聲和幽幽的哭聲。葉明麗瞪了一眼葉母，趕緊下樓追。
出了單元門，葉明麗看見兒子朝小區門口跑了，大跑着追過去，“方方——方方——站住！……快站住！……你跑吧，跑了就別再回來了！”
陸立方停下腳步，低頭站着，頭頂的路燈照在小小的身板上，映出一小片影子。
葉明麗喘着氣，走過去，把陸立方拉到懷裏，揉揉兒子的頭頂，“跑什麽？跑哪兒去啊？”
陸立方抱住媽媽的腰，委屈地在她衣服上蹭着。
“姥姥的話，你是不是都聽見了？”
“恩。”
“你不想去北京？”
“恩。”
“也不想回山東？”
“恩。”
“就想跟着媽媽？”
“恩。”
“那你聽話，不許再哭了！你是男子漢，遇到困難，哭鼻子是沒用的！”
陸立方擡起頭，“我聽話，不惹你生氣，別把我送走。”
葉明麗鼻子一酸，眼淚也下來了，蹲下來，用手背抹着兒子的眼淚，故作堅強地說，“媽媽什麽時候說要送你走了？那都是姥姥聽別人胡說的……方方聽話，不哭了，都是男子漢了，不能老哭鼻子，是不是？以後有什麽話，要跟媽媽說！不能再這樣跑出來了，知道嗎？……你看都幾點了，都沒人了，跑出去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這麽冷的天，外套也不穿就出來了，明天要感冒了，又不能上學了……好啦——我們回家，背着好不好？看方方長大了沒？媽媽還能背動嗎？”說着背過身子。
陸立方抹抹眼淚，乖乖地趴在媽媽背上，小臉貼着媽媽的後脖頸。
葉明麗一手背後托着兒子的屁股，一手撐地，吃力地站起來，又把兒子朝上颠了颠，“方方長大了，好重啊——媽媽都背不動了……”
陸立方伸出小手，抹抹媽媽的眼淚，“媽媽，你別哭。要是新爸爸不喜歡我，我跟着姥姥，等我長大了，再去找你。”
媛媛活潑好動，方方安靜，很多時候，問幾句都不回一句，沒想到會突然說出這麽“成熟”的話。葉明麗心裏卻不是滋味，大人分分合合，那些傷痛，孩子都會感同身受，因為他們是她十月懷胎生的，是她辛苦養大的，因為他們就在她身邊！
葉明麗背着兒子緩緩地朝前走，不遠處，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裏，一個高大的身形正默默注視着這對母子，默默祝福着他們……
一年多沒聯系的鄭霞給葉明麗打電話，約她吃飯，她知道肯定有事，沒急着答應她，跟她閑聊了二十分鐘，才委婉地說出。楚風回醫院打聽到鄭霞在婦産科，專門跑到婦産科去找她，向她打聽葉明麗的情況。鄭霞比葉明麗小一歲，她倆是初中同學，上學時關系一般，後來幫葉明麗介紹護工的工作，葉明麗很感激，也慢慢走近了。鄭霞中專畢業到醫院工作，仗着家裏條件不錯，先後找了兩個男朋友都吹了，挑來挑去，成老姑娘了。鄭霞看楚風溫文爾雅，又是心外的主力，是支潛力股，想讓葉明麗給她牽線搭橋。葉明麗的情況她也清楚，所以不客氣地說，自己過苦日子，別耽誤人家！
葉明麗有點生氣，可想想也是實情，也就答應她了。
周末，葉明麗約了楚風吃飯。
她到時，楚風已經在飯店等了，看到葉明麗身後兩個小不點，面露難色。
“不好意思，周末，孩子在家鬧騰，拉出來放放風，就消停了。”葉明麗歉意地對楚風笑笑。
“沒關系，坐吧。”
“叔叔好！”
“叔叔好！”
兩個孩子很有禮貌，楚風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點了菜，和葉明麗閑聊幾句。菜上桌了，楚風還沒動筷子，兩個孩子已經開始狼吞虎咽了。葉明麗作勢訓了孩子幾句，卻還一個勁往孩子盤子裏夾菜。楚風吃得意興闌珊，直搖頭。沒一會兒，兩個孩子吵着吃飽了，要跑出去玩，葉明麗同意了，放他們走，轉頭對楚風說，“真不好意思！”
“沒什麽，小孩兒嘛……你也沒怎麽吃呢，快吃吧。”楚風夾了一筷子菜給葉明麗。
“謝謝！”葉明麗并沒動筷子，低頭為難地說，“楚風，你也看見了，有兩個孩子在，我們恐怕沒辦法像你想的那樣，坐下來，輕輕松松地吃飯聊天。趙阿姨接受不了兩個孩子，你也接受不了吧？……既是朋友，我也希望你早點找到屬于你的另一半，你覺得鄭霞怎麽樣？”
楚風釋然地笑笑，已然明白她的用意，“我佩服你的坦率，有勇氣，怎麽你也拐彎抹角了？”
“啊——呵呵……”葉明麗不好意思地低頭笑。
“相愛并不那麽容易，每個人都有他的……”葉明麗的手機響，看了一眼，是姬振華的，擡手一摁，給挂了，擡頭繼續對楚風說，“你也見過鄭霞了，模樣不錯，家裏條件也可以，又是你們醫院的，我想你們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
“我沒想到，你會把我推給鄭霞，她的主意？”
“呵呵……也是，也不是……”
“既然你說了，我答應你。”
“真的？謝謝！”
“謝我幹嗎？我也沒同意，只是試試。”
“我明白。”
“明麗，我想問……”楚風有點為難。
“相愛并不容易，每個人都有……”電話鈴又響，還是姬振華，葉明麗不好意思地朝楚風笑笑，小聲接起電話，“怎麽了？有事嗎？”
“為什麽挂我電話？”
“跟朋友說點事，一會兒給你回過去。”
聽出她要挂電話，姬振華急了，大聲吼道，“葉明麗！你跟誰在一起？”
“你喊什麽？一個朋友。”
“男的女的？”
“姬振華！你幹嘛啊？”
“有時間陪朋友吃飯，沒時間跟我吃飯？”
“不是說了嗎，下午去找你。”葉明麗生氣，直接挂了電話，擡頭看見楚風正在跟服務員埋單，“不好意思啊！”
楚風聳聳肩，無奈地一笑，“看來我是沒機會了。”
葉明麗笑笑。
“明麗，鄭霞那兒……你讓她給我打電話吧，我的時間不太确定。”
“我知道，當醫生的都忙，壓力也大。”
“那我們走吧。”楚風站起來了。
葉明麗也站起來了，“真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也沒吃好……改天，你有空了，給我電話，我單獨請你。”
“真的？我可記住了！”
“沒問題。”
☆、我不想等
? 運河北郡，姬振華家裏，餐桌上擺了幾盤涼菜，有酒有茶。
姬振華氣惱地吧手機扔到桌上，端起虞子軒面前的酒杯，一仰脖子，幹了。
虞子軒趕緊去拉他的胳膊，還是晚了，奪下空酒杯，勸道，“我的好哥哥，跟你說了，這事急不來！……你就是找個黃花大閨女，那也得談個一年半載地才能談婚論嫁啊！何況明麗情況那麽複雜……你現在就想把她栓你身邊，怎麽可能？”
“我敢嗎？我敢那麽想嗎？……什麽都沒說呢，就敢挂我電話？”
“還不是你給寵的！”
“啥？”姬振華瞪着虞子軒。
虞子軒趕緊擺手求饒，“不說了，不說了。”
姬振華去櫥櫃裏拿了個酒杯，往虞子軒面前一摔，“倒酒！”
“這——”虞子軒為難地都快哭了，把酒瓶抱在懷裏，“哥哥，咱換個法兒行嗎？去游泳？保齡球？……要不，我陪你去找那女人去？看她到底幹啥呢？”
“給我！”姬振華站起來，薅住他的脖領子，很是吓人。
虞子軒也不是打不過他，只是知道他的脾氣，這會兒不順着他，指不定會出更吓人的招，嬉皮笑臉地給他倒上一小杯酒……
葉明麗和孩子都沒吃好，又找了一家面館吃面，剛吃完，手機響起來。
“明麗——在哪兒呢？”
“虞總？……我在外面，有事嗎？”
“快點，快點來，我哥頭疼又犯了。”
“啊？剛不還好好的嗎？”葉明麗不是小姑娘，有點懷疑是姬振華的小伎倆。
“虧我哥這麽惦記你，你……來不來，看着辦！”
電話挂了，葉明麗舉着電話想，看來是真急了，還是去看看吧。
先把孩子們送回家，葉明麗開車去了運河北郡，沒進小區，就看見虞子軒和姬振華在小區門口撕扯，趕緊跳下車，跑過去，扶上姬振華，“怎麽了？這怎麽了？振華——”
姬振華愣了一秒，扭頭看着葉明麗，他臉頰泛紅，雙眼也紅紅的，一身酒氣。
“姑奶奶，你可算來了！……喝了沒幾杯，非要去找你，還要開車去，怎麽都攔不住！吓死人了！我趴到車蓋上……”虞子軒痛訴前一個小時的經歷。
姬振華一把抱住葉明麗，緊緊地箍着她，仿佛想把她按進自己身體。
葉明麗讓他勒得喘不過來氣，用力推他，拍他，掐他……
虞子軒見狀也上來，使勁拉姬振華的胳膊，姬振華石頭一般動都不動。“明麗讓你勒死了！”虞子軒大吼一聲。
姬振華立馬松了手，扶着她的胳膊，呆呆地看着她。
“咳、咳……”葉明麗咳了兩下，喘了幾口氣，才緩過來，轉頭埋怨虞子軒，“你知道他不能喝酒，還讓他喝？一喝酒就發瘋！勒死我了……”
“我讓喝的？他要喝，誰能攔得住？還不是你挂他電話惹的！”虞子軒抱怨着。
“明麗——明麗……呃……啊……”姬振華弓着背，低下頭，痛苦地叫着。
“振華，振華——忍着點，先回家，好不好？”葉明麗柔聲哄着，和虞子軒一左一右架着他，步履蹒跚地回到他家，把他放到沙發上，兩人都累得虛脫了，坐在那兒喘氣。
“明麗——寶貝兒——乖乖——”躺在沙發上還不老實，姬振華一疊聲叫着，撐着身子要起來。
葉明麗趕緊跑過去，按住他，“我在，在，在這兒呢！你好好躺着，睡一會兒就好了。”
“寶貝兒——”姬振華順勢抓住她的手，摁在自己額頭上，“疼……揉揉……快炸了……老婆給揉揉……”
葉明麗擡頭看看虞子軒，他滿臉都是笑，這又是寶貝兒，又是老婆的，真不好意思！
虞子軒也看出來了，不打算當電燈泡了，站起來說，“明麗，沒事我先走了，我哥交給你了啊。”
“好吧，你——”葉明麗站起來，想送送“領導”，讓姬振華給拽回來。
“別動了，照顧我哥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哦，你慢點。”
葉明麗看着姬振華難受的樣兒，又生氣又心疼，嘆了口氣，搬個小板凳，坐在他頭頂，開始按摩。十幾分鐘後，姬振華的疼痛似乎有所減輕，呼吸均勻了。葉明麗看他閉着眼，沒動靜，輕手輕腳地站起來，剛走一步，就聽見姬振華在身後大喊，“去哪兒？還走？”
葉明麗回頭，看他已經坐起來，扶着頭，閉眼忍痛，趕緊跑過去，扶住他，“快躺下。”
姬振華乖乖躺下，緊緊攥住她的手，眯着眼睛，“還要去哪兒？”
“哪兒也不去，你不是睡了嗎？我去拿點東西，給你蓋上。”
“不許去！哪兒也不許去？……你是我老婆，是我老婆……”姬振華的孩子氣又冒出來了。
“不去，不去！”
“你中午跟誰吃飯？”
“跟媛媛方方。”
“放屁！……你騙人！”
“我怎麽騙你了？不信你問媛媛！”
“我不問！我聽見有男人說話了……還挂我電話……”後半句都帶着哭腔，委屈死了！
葉明麗嘆口氣，人家耳朵好使，沒辦法！拉着他的手，又繞到他的頭頂，坐下來，接着給他按摩，心平氣和地說，“是跟一個男的吃飯，是個大夫，跟我住一個小區……鄭霞，我去醫院當護工，就是她幫忙給介紹的，我們是同學。鄭霞看上那個大夫了，讓我給牽個線，我就約人家吃個飯，說說這事。媛媛方方也跟着呢，你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昨天說了，下午過來，今兒來了，明兒我可不來了！”
“恩……就這事？”
“就這事。”
“那大夫看上你了？”
“沒有。”
“看上也沒用！你是我老婆！”
“是，是，是……別人都嫌棄倆孩子，就你……當個寶……”
“就是我的寶貝兒！媛媛方方我也要！”
“要！要！……不說話了，歇會兒。”
好一會兒，姬振華沒再說話，葉明麗手上的動作輕了，突然，姬振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