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飛叔的往事

天剛一擦黑,信雨菲就幫着飛叔收拾了東西關門回家去了,到了家裏,葉帆先幫飛叔洗了個澡,換身清爽的衣服出來,就在沙發裏坐下了,冰冰和葉帆還太小,有些事情也不想讓他們聽,打發葉帆帶冰冰回屋睡覺以後,飛叔才拉開了話匣子。

“雨菲啊,有些事情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那時我剛從部隊退役回來,鼎鑫還沒做這麽大,只有一兩家工廠,三五個商店,可就在當時,也算是了不得的企業了,老板陸鼎鑫當時才三十多歲,是個特別有頭腦的老板,人也随和,我很佩服他,在他手底下當保镖,一幹就是兩年多。那時我媽已經去逝了,我和老爹相依為命,我爹突然就生了重病,要很多錢才能治好,陸鼎鑫知道了,給我送去了一萬塊錢,你知道那個年頭一萬塊是多少錢啊,我爹的病沒治好,但陸鼎鑫這份恩情,我算記下了。”

信雨菲托着腮聽飛叔講從前的故事,腦海裏回想着陸鼎鑫的樣子,其實她也就見過兩次老總裁,但一直覺得陸鼎鑫并不随和,臉上帶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飛叔的形容有點相去甚遠。想必是飛叔太看中這份情誼,把陸鼎鑫理想化了。

飛叔接着說:“後來,陸鼎鑫認識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叫葉柔,就象她的名字一樣,溫柔、漂亮、賢惠,是難得的好女孩,兩個人都準備結婚了,也不知道為什麽,結婚當天,新娘突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也就是陸鼎鑫第一任妻子段玉錦,結婚本是件幸福的事情,陸鼎鑫卻整天象丢了魂一樣,我聽一些知情人說,葉柔突然離家出走,為了不丢陸家的面子,陸鼎鑫的父親硬把段玉錦塞進來充數,原本那老爺子就不喜歡葉柔,這下可稱了他的心了,可也僅僅是稱心半年,老爺子就突發急病死了。”

信雨菲嘴裏輕輕念叨了一遍:“葉柔……”聽名字就是一個清麗的女子,信雨菲對她無來由地有些好感。

飛叔點點頭:“是的,那女孩叫葉柔,好象是陸鼎鑫的初戀,但自從失去了她,陸鼎鑫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消沉的狀态。就這樣時間過了一年,老大陸明野出生了,就在陸明野周歲那天,那天晚上陸家別墅進了劫匪,我們這些保镖當然傾全力和劫匪戰鬥,就在那次打鬥中,我的雙腿被砍斷,不但成了廢人,還差點兒沒命,事後我被送進了醫院,于是有好多事情都是聽別人在說,我當時并不知道詳情,共事的那些同事們都說,陸鼎鑫怪我們保護不力,把所有人都趕出了陸家,就連我們這些殘了的,也沒得到陸家一分錢的補償,按說以陸鼎鑫的為人,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我親身經歷的事實就是如此。”

“這太過分了。”信雨菲沒想到陸鼎鑫還有這麽陰暗的一面。

“我想着陸鼎鑫當初給我父親治病的好,也沒怪過他,不過每次面對鼎鑫集團那個金字招牌,心裏就不太好受,不過最近有一次我見到陸鼎鑫了,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信雨菲擡頭看着飛叔問道:“什麽奇怪的事情?”

飛叔說:“我在報刊亭門口看到陸鼎鑫了,雖然他沒有下車,但搖下的車窗讓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他要了一張當日的金融晚報,我從窗口把報紙遞給他的,他竟然沒認出我來。”

信雨菲道:“都二十多年了,沒認出來也正常吧。”

飛叔說道:“我在轉業前在部隊是特種兵,手下也有點兒功夫,當時挺得他看中的,鞍前馬後兩三年的時間,現在我除了老了點兒,樣子也沒怎麽變,他竟然一點兒都沒覺得我面熟。而且還有更奇怪的一件事,他的右手腕處有一個榆錢大的傷疤,以前聽他說過是小時候淘氣被滾油燙的,可是在他接報紙的時候,胳膊是白白淨淨的,什麽都沒有。”

這回信雨菲有些沉不住氣了:“飛叔,照你的意思說,現在鼎鑫集團的老總裁,根本不是當年的陸鼎鑫?”

飛叔點點頭:“除非他老頭子還象小姑娘一樣到美容院做去疤手術,否則我敢肯定他不是原來的陸鼎鑫,這件事我也琢磨了幾天了,一個人突然性情大變,把手下的老人全都趕走,身上原有的疤痕也消失無蹤,你說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什麽?”

信雨菲愕然,有些遲緩地說道:“你是說……是別人和他長得酷似,制造了入室搶劫的假象,以李代桃謀了他的財産,把身邊人全趕走是怕被人發現真相?”沒想到飛叔還真道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飛叔,以後這事放心裏就好,可不要再提了,不然就會給自己帶來天大的麻煩,在我們沒找到什麽辦法揭穿他之前,我們必須保護好自己。”

飛叔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一直把話藏在心裏沒有說,如今你就在鼎鑫上班,還是要小心不要露了口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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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晚了,飛叔不肯讓信雨菲睡沙發自己睡床,和信雨菲争了一會兒,兀自倒在沙發上睡覺,信雨菲也擰不過他,就幫他拿了個枕頭和一床毛毯。

回到自己房間,信雨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這事要和陸翔宇說嗎?他能信嗎?告訴他自己的父親是個謀權篡位的頂替者,他能接受嗎?在數了兩千只綿羊還睡不着的情況下,信雨菲一下子坐了起來,撥通了陸翔宇的手機。

兩秒鐘的時間,手機被接起來了,只聽到有些不太平穩的呼吸,卻沒有說話聲。

“你……”跨越時空的兩端同時說出了一個字,然後又各自沉默下去了,信雨菲是因為實在不知道心裏的話該如何開口,可那邊陸翔宇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也選擇了沉默。

時間就這樣在詭異的氣氛下過了半分鐘,手機裏傳來陸翔宇低沉但快速的聲音:“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信雨菲機械化地說出了自己的地址,自從搬家以後,陸翔宇一直沒來過她的家。信雨菲起身随便穿了套運動服,輕輕穿過客廳,看了眼還在沙發上沉睡着的飛叔,推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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