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天

唐惜本本分分地做本職工作,勤勤勉勉地熱心上進,手腳勤快幫同事沖咖啡擦桌面,在下班時間又熱熱情情地陪着女同事逛了兩次商場看了一次電影。

開朗大方的唐惜在同事中,無論男女都頗有好人緣,女同事喜歡她的嘴甜和不争風頭,男同事喜歡她的漂亮和漂亮。

程紹祖最初還以為,唐惜進榮秦是她靠近他的手段,雖不是刻意避開,遇到也是生疏冷漠地不打招呼,除了目睹了事情經過的助理,沒人把高冷的程總和新人唐惜聯系在一起。

唐惜還算有眼力見,她知道程紹祖是要和她裝陌生人的,她給足面子,就算在公司遇到,也是跟着別的同事中規中矩地稱呼一句“程總好”。

得到那人淡淡的一眼,及離開的高大背影。

同事勸唐惜,“程總一直這樣,不是針對你。”

唐惜心裏撇嘴,心想他擺出這張臉還真的是針對我呢,她懵懵懂懂地問,“程總長得挺帥,結婚了嗎?”

“剛離婚呢。”同事想起什麽,湊到唐惜耳邊嘀咕嘀咕,“他前妻是秦總的獨生女。聽說給程總戴了綠帽子,哎,程總長這麽帥,秦小姐為什麽還要找別人呢。”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程總在公司還算有威望,尤其是在女同事眼中。程總長得高大英俊,一身筆挺的西裝穿在身上,比制服更有味道,惹得女同事常用矜持又掩飾不住的如狼似虎的眼神,狠狠地扒着思想中的那件西裝。

唐惜算是理解程紹祖那股高傲勁是從哪裏來的,原來是被女同事崇拜的眼神澆灌出來的。

女人享受男人的鮮花掌聲的供養,男人享受女人崇拜贊美的恭維,虛榮心得以膨脹就容易出現偏差。

唐惜以更小的聲音,對同事說,“可能是程總身體不行,他臉色發白大冬天的竟然出汗,身體看起來強壯其實虛弱得很,昨天我還看到他撐着腰,一看就是……”

“腎虛啊。”同事八卦着眼神看程紹祖離開的方向,咂舌遺憾道,“可惜了可惜了,以後再也不花癡他了。”

“嗯嗯,早日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唐惜拍着同事的肩膀,勸慰着說。

在此後的很久,程紹祖一直好奇為什麽女同事不再崇拜着看他,為此還稍微失落過,哪裏知道唐惜在許久前,把他牆根給刨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唐惜進公司第三天,同事熱情地為她舉辦迎新聚會,一衆同事熱情報名參與,積極商讨去聚會的時間與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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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唐惜的的李姐在榮秦工作有四五年時間,挨門挨戶地詢問各位領導是否出席,這是面上的邀請,別的部門大多也不愛湊這個熱鬧,禮貌地扯了借口,敷衍過去就是了。

一行十幾個人,手挽着手從電梯裏出來,叽叽喳喳地商量着休息時去哪裏玩。李姐走在前面,突然止步,恭恭敬敬地彎了彎腰,禮貌地與迎面而來的人打招呼,“程總好。”

程紹祖剛從外面回來,他仰首闊步擡着長腿走在前面,沉聲寒着臉對身後的一男一女吩咐着話,女的是程紹祖的助理,緊緊跟在後面一言不發,男的不知是哪裏來的,一張臉吓得慘白,估計是被程紹祖訓斥了。

有人打招呼,程紹祖随意地點了點頭,繞着那一堆人往電梯方向走。眼神随意地往紮堆的人裏看了看,竟然一眼看到站在裏面的唐惜,頭發挽起來,細白的皮膚,沒學別人細又彎的眉毛,一字眉下是一雙晶瑩的大眼睛,看到自己卻裝作不認識,撇開頭繼續與旁邊的女同事嘀咕。

白色的襯衣黑色的布裙,手臂上挂着外套,和別人一樣的衣着,卻存了別樣的味道。

“這是去哪裏?”程紹祖駐足,折身問。

“唐惜是新來的同事,我們為她迎新,去吃烤肉。”李姐不知道程紹祖和唐惜認識,繼續千篇一律地邀請,“程總有時間一起去嗎?”

“晚上有其他安排嗎?”程紹祖再次證明他是個不同尋常的boy,他偏頭去問助理。

助理愣愣地擡頭,吃驚地看着領導,驚訝不是一點兩點。老總們吃飯,程紹祖都是能推就推的,眼睛悄悄去看了看站在人群裏的唐惜,“沒有,明天早上十一點的飛機去杭州。”

“知道了。”還是淡淡的三個字,程紹祖就這樣沒有一絲防備的,加入了這別部門普通的迎新聚餐中。

留下助理和一位男士風中淩亂地目視他們敬愛的程總,開着那輛名貴的車子跟別人蹭飯去吃烤肉。男士愣愣反應不過來,“程總不是正罵我呢嗎?他不生氣了?”

“你該感謝一個人。”助理嗤嗤笑着說,這必須加入活久見系列不可。

這位男士不解地跟在後面,追問,“感謝誰?我明天還能來上班嗎?程總會不會辭退我?”

“程總是否堅持辭退你,要看他今晚……嗯,是否心情好。”助理擡手做了請的動作,把人請進電梯,“你要感謝那位唐惜唐小姐,如果不是恰好碰上她的迎新聚會,程總不會這麽快氣消的。”

這位男士聽得頻頻點頭,默默記下那個名字,“你這麽一說的确有道理,改天是要好好感謝她。”

其他同事在榮秦幾年,知道程紹祖的名字,平時鮮少見,更少這樣近距離的見,這位程總的美名倒是如雷貫耳,所謂只可遠觀不可亵渎,默契地選擇觀察程總的最佳位置,反而把他光芒萬丈的旁邊位置空下來。

推來讓去,程紹祖的最佳位置是,一側被安排了初進公司,不知天高地厚的唐惜,另一側,是過道。

有幾個借着拍美食的機會,稍微把手機拐個角度,把程總順帶進鏡頭裏,湊在一起竊喜地笑。唐惜挺着腰板坐得十分不舒服,除了和對面的同事搭話,就是低頭悶吃,完全無視旁邊的這位自帶發光的領導。

她一小職員,能和老總說什麽,讓別人看到,未免顯得谄媚,這是唐惜不屑的。

“程總,您是雙城人?”對面坐着的是李姐,是今天來聚會中職位和工齡都最高的一位。李姐深感責任重大,既然請來了程總就不能冷落了程總,端出大氣和程紹祖找話題說。

“是,一個小地方。”程紹祖吃得極少,別人問他盡量多說些字答。

李姐笑得臉上的皺紋要打結,一直聽說程紹祖年輕有為,只是人太生疏冷漠不好相處,今天聽他有問有答,心裏頗為得意,自覺這是自己組織和邀請的功勞,“程總真是太謙虛,雙城怎麽會是小地方,除了望市就數雙城繁華。”

李姐照顧到領導,又親切地問新職員,“唐惜,你是哪裏人?”

“雙城。”提起那個地名,唐惜瞬間覺得香膩的烤肉變得沒滋沒味,低頭戳着碗裏的肉片。

李姐看着對面的兩個人,誇張地感嘆,“你和程總竟然是一個地方的,真是太巧了。”

“其實雙城真的是很小的地方,只有幾條街,下了雨路就泥濘不堪。”唐惜轉頭看程紹祖,不知道是包間太熱還是怎麽,他臉上紅彤彤的。

“雙城有着地理位置優勢,南北東西四個方向的交通線路都要經過,不發展都不行。現在不停往外擴展,連臨近的市都被納入成區,這是望市都比不上的。”李姐問她,“你離開雙城很多年吧。”

“嗯,十年多。”唐惜突然輕輕笑了笑,“有時間,要回去看看。”

她這話說出來,程紹祖轉頭看她,臉上帶着探究,估計是想到她們母女當年離開時的狼狽樣子,又吃驚她說要回去的話。

“唐惜,你家是雙城市區的嗎?”李姐好奇地問,“我聽說雙城房價高的厲害,要是在雙城能有一塊地,真是要發財的。”

“嗯。”唐惜意味不明地笑,把話題引到程紹祖身上,“家裏老宅子倒是有一塊地,位置偏,不知道還在不在。程總是雙城的?不知道和孔氏有沒有關系,孔氏就是靠着土地崛起的,程總應該更了解。”

李姐果然把更多注意力放在程紹祖身上,不停問雙城房價是否有投資的升值空間。程紹祖回答着李姐的話,眼睛看了幾次唐惜,她無所謂地充耳不聞不去參與話題,臉上多了些無所謂和冷意。

坐着吃飯,漸漸大家聊得開,烤肉的味道暫時弱化了程紹祖周圍的光芒,竟然拿起筷子食起人間煙火,同事們看程總心情不錯,更加開心,講起曾經的囧事。

有人講了哭笑不得的初戀,有人講了考試內急的尴尬往事,話題不限各自表達,以調侃自己娛樂衆人為目的,聚會氣氛達到最高點。

李姐自然加入其中,說了和丈夫的初相識囧事,把話語權交給對面的唐惜,“唐惜,該你了。”

“我沒什麽囧事。”唐惜吃了不少又聽別人的事情,笑得眼淚橫飛,輪到自己卻連連擺手。

“唐惜你太沒意思了。”惹得同事紛紛不平,連聲讨伐她。

唐惜見惹起民憤,認真地想,倒是真的想起一處,“我初中小學時沒錢交夥食費,學別人收過一段時間的保護費。”

和其他應屆生相比較,唐惜看起來只是更加漂亮文氣,沒什麽不同,尤其是她性格活潑,別人就默認為她父母雙全是生長在健康富裕的家庭,沒想到竟然有這樣與衆不同的經歷,她一說出來,一片嘩然。

包括程紹祖,不知唐惜為何提起過去,她總是在穩定的現在,冷不丁地提起些什麽。貿然的格格不入的,讓人費解的,如果過去不光彩,忘記也好閉口不提也好,反正離開雙城就沒人會知道,可她要提。

作者有話要說:

雙城,一個別人向往,唐惜讨厭的地方~~

你們會不會很讨厭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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