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朵桃花飄過

劉大夫一聽花天弘說楊悅找他,便知楊悅的意思,他嘆口氣,感慨道:“當初花公子救了她,也算是結了善緣吧,可惜了……”

花天弘好奇的問道:“劉大夫何出此言?”

“既然她選你做事,我也不瞞你,楊姑娘早在許久前便向我提了一個能治花花公子眼睛的法子,這法子其實我以前便說過,只是這法子太損陰德,就算是有人同意,花公子也不願如此。”劉大夫摸摸胡子,嘆氣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連宮中的太監死後也要保證全屍,若不是苦命人,誰又願意拿自己的眼睛替換別人的眼睛。”

怕是這姑娘早已心存死志,年紀輕輕,還未滿雙十就有這般想法,按七公子的脾性,怕是這輩子也難忘了。

花天弘震驚的張大嘴:“以眼換眼!七伯娘這是要和七伯伯換眼鏡!”

花天弘這一刻心中被楊悅留下了深深的印記,以眼換眼,引蛇出洞清理花家內鬼,提前布局算無遺漏,這樣的智謀哪怕是他緊追慢趕怕也是做不到的。

那麽多事情壓在七伯娘身上,卻無人和她分擔,偏偏她又小無力,若是他還能再長大一些就好了,就能幫七伯娘做許多事情,讓她不用這麽操勞,能為七婆娘那瘦弱的身軀扛下許多事情,而不是只能跑跑腿,什麽也做不到。

劉大夫深吸一口氣認命道:“你回去吧,跟她說我會處理好的,等會兒就給她送藥過去,你要提醒他,強行驅散眼睛部位毒素的藥對身體妨害非常大,一旦使用之後以她現在的身體絕活不了幾天,若是她心意已決,後事安排就盡快吧。”

花天弘淚流滿面的點頭道:“是。”

劉大夫勸慰道:“你雖說還小,但她傾盡所學教你,也算的上半個徒弟,好好聽話,別辜負她一番心意。”

花天弘胡亂的擦幹淨臉上的淚水,哽咽道:“好。”

……

楊悅每一次與金九齡書信來往都是有花天弘轉手,每一封信都聽話的抄錄一遍,自己琢磨他們書信中的深沉意義,并且将自己想出來的想法标注上去,再由楊悅檢驗。

花天弘第一次明白所謂的掌控全局、運籌帷幄是這樣的讓人心潮澎湃,七伯娘身為女子屈居後院實在太可惜了,若為男兒身,封侯拜相必定手到擒來。

他見證着事情如七伯娘預料的那般,由宋神醫的引導,讓陸叔叔假扮鐵鞋大盜假死,希望能讓七伯伯走出陰影,但偏偏重要的金絲軟甲是假的。

接着烏掌門死了,不過看陸叔叔的眼神想必是發現了烏掌門是假死,在金捕頭的隐晦提醒下裝作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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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個都是演技帝,若七伯娘在的話肯定會調侃一句戲多吧,花天弘握緊拳頭微微顫抖,好可惜看不到,連這個月怕是撐不過去了。

花天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鈍痛,繼續乖巧的在外圍看着他們的所作所為,直到金捕快在辭行時和他對視了眼睛,他明白,戲臺子已經搭建完畢,就等着七伯娘上臺來一番作唱了。

等花天弘将楊悅來到大廳時,宋問草已經将受了迷香的花家人集中在了大廳中,逼問花老爺子瀚海玉佛的下落。

楊悅冷哼一聲,帶着漫不經心的随意、傲慢的斜視,慢慢走入大廳,無視花家的驚詫和疑惑。

她慢條斯理的理好自身的衣物,接過花天弘遞過來的茶水,皺着眉頭喝了一口,拿着手帕捂着嘴擦拭後,随手遞給花天弘。

花天弘接過,摸到有一絲粘膩便知他的猜測沒錯,七伯娘又吐血了。

花三哥驚疑不定、猶豫再三才焦急的對花天弘喊到:“天弘快過來。”

花天弘搖搖頭,堅定的站在楊悅身後寸步不離。

花三哥急了,本想再喊一次卻被自家媳婦拉住了,見媳婦搖頭,花老爺子亦是如此,花二哥被擔憂沖昏頭的腦袋清明了幾分,安靜的不再多言,只是頻頻看過來的眼神透露了他的關心。

自家孩子的脾性自己心裏清楚的很,明明大廳中如此危險,卻還帶着病重七弟妹過來,這其中必定有他們的原因,花家絕不會輕易相信外人,更不會與惡人狼狽為奸。

“這花天弘可是花家的人,不知楊姑娘是如何做到讓他對自己家人身陷囹圄而無動于衷的?”宋問草見此情景突然想到什麽:“說來與你相謀甚久,卻從未見過你的人”他危險的眯了眯眼睛道:“該不會你是騙我的吧!”

楊悅冷笑道:“你猜啊。”

“你!”宋問草抽過刀,在昏迷的花滿樓身上比劃道:“無論是真是假,花家人已經在我手上了,如若不交出瀚海玉佛,你該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哦,你随意。”楊悅伸出手欣賞着自己的指甲道:“對了,要殺的話記得把他的弄臉破相,不然可就不漂亮了,等你完事了,我也廢物利用一下,剝了皮做成□□也好與這位漂亮的小郎君日日相伴。”

宋問草沉默半饷突然又笑道:“沒想到你這漂亮的小娘們兒,心腸如此歹毒,若是你這位小郎君知道你的真面目,不知會作何感想?”

楊悅笑意盈盈的撐着頭道:“做何感想?關我何事,我自己開心不就好了嗎?話說,你比劃了半天卻不下手,莫不是當假大夫當久了,心中也開始向佛了,不殺生了?”

宋問草真誠的提議道:“楊姑娘你可說笑了,你我的交易中可不包括這花滿樓的命,你看我已幫你下了藥,花家和陸小鳳身中迷香絕對沒有反抗能力,你既然如此恨陸小鳳,不若親自動手好了,也算全了相識一場的情誼。”

若是真的動手了,不過是看她的情況有沒有機會拿捏她罷了,她才不會上當:“再多的情誼也比不上我這芊芊玉手,像我這般高貴的人,怎能做這種粗活。宋神醫可是個大好人呢,只待你我交易之事成了,你要的東西我定會雙手奉上,而這花家的財産嘛,我早已查探清楚,大家合作這麽久了,甜頭送你也無妨啊!”

“呵,你可真是大方啊。”宋問草意味不明的看向震驚不已的花家人道:“你這身子若是我強硬,怕是等你的人來了,也沒有機會救你吧,還談什麽甜頭送人,這本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何必在那裏假惺惺的。”

楊悅假模假樣的疑惑道:“難道宋神醫還知道他們的房産地契銀子都藏在哪些地方?消息的渠道、長期的客戶該如何聯系,花家的信物又藏在哪裏?”

陸小鳳偷偷乘着花三哥身體的遮掩,和花三哥一起看向花老爺子和花老夫人,花老爺子和花老夫人偷偷的對他們搖搖頭,花家藏東西的地方花家人都知道,什麽花嫁信物卻從未有過,所以這事看來另有隐情,老七媳婦兒肯定是在空手套大尾巴狼。

只是,聽他們說的話好像是老七媳婦還和陸小鳳有仇,這得什麽仇恨才能念念不忘啊。

陸小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自己哪裏得罪楊悅,一臉茫然的回望,用眼神詢問他的花家人。

宋問草不怒反笑:“你才來了,多久這些事情你都知道?莫不是滿嘴謊話,騙我的吧,我在這裏潛伏了這麽多年,從未有聽說過這些事。”

“你在這裏潛伏了這麽多年卻毫無所獲,連這麽小小的瀚海玉佛都找不到,也好意思狂妄自大。”楊悅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繼續激怒他道:“唉,可悲,我向你道歉,看高了你,難為我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有看走眼的時候。”

楊悅捂着自己的肚子自怨自憐道:“哎呀,我心口疼。”

“你!”宋問草憤怒的一刀劈向楊悅,刀尖與楊悅只差一寸,可謂是兇險,離得近的花天弘都吓的腿軟癱坐在地上,而楊悅卻一眼不眨的直視宋問草,毫無畏懼之心。

“今日,無論你拿不拿的出瀚海玉佛,花家會不會有你說的那些東西都無關緊要,今日我只要你出手殺了陸小鳳,否則我現在就讓你嘗嘗剝皮的滋味。”談了這麽久,這小娘們兒的事卻依舊探不出來,他已經放寬了監視範圍依舊未曾有人過來救她,定是這小娘們兒騙人,還自以為的跟他談條件,若不将此人千刀萬剮難解他心頭之恨。

“切。”楊悅對他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你不就是想要趁我靠近陸小鳳時,反被假意昏迷的陸小鳳反殺。這算盤打的我都不好意思說你算計的破綻了,太明顯了無趣的緊,真是得,非逼着我把破綻說出來你們才滿意。”楊悅氣洶洶的很是不高興。

宋問草頓時傻眼了,轉頭看向陸小鳳,卻見陸小鳳和花滿樓本是該昏迷倒在地上的人卻坐起來,還沖他打了一聲招呼。

花滿樓依舊溫柔的問道:“悅兒可有受傷。”

楊悅不理。

“怎麽可能!我做的迷香可是特制的!”宋問草不敢置信。

“怎麽不可能?”楊悅托着腮無聊的說道:“陸小鳳身體異于常人,尋常的藥對他毫無作用,再加上後天的培養,雖算不上百毒不侵卻也相差無幾。而花滿樓則是因為小時候吃的補品太多了,反而對很多東西産生了抗體,你這藥給他,最多就半個時辰吧。”

她有些不确定的再次說道:“大概……更何況他二人早就發現了異樣。”

陸小鳳摸摸胡子道:“楊悅你什麽知道的?我還以為我瞞的好呢。”

宋問草氣到扭曲着一張臉,抖着手指着楊悅:“你果然是騙我的,你這個……”

楊悅拂開宋問草伸到自己眼前的刀道:”沒有證據可別亂說話啊,事情又不是我讓你做的,我還以為你的心要更狠辣些。”她眯着眼睛危險的說道:“我們的交易依舊有效哦,只要陸小鳳死了,這瀚海玉佛自然會給你,我想要的東西還沒到手,你怎麽可以就這般放棄了呢。”

“你!你……”

“啾~砰~”一聲響,宋問草下意識看向門外,一大批捕快破門而入。

楊悅滿意的點頭:“看來是差不多了,宋神醫不是說一直沒看見我的勢力嗎?現在您可以看見了。”她低聲說道:“看誰還能來救你,呵呵呵呵。”

“沒想到你居然是朝廷的走狗。”宋問草撲向楊悅,将刀架在她脖子上道:“若是還想活着,就趕緊讓他們放我走,否則我們同歸于盡。”

楊悅不理會宋問草的威脅,看向花天弘,确定花天弘在煙花響時,聽話的進入花家人的保護圈放下心來,才說道:“哈,不勞您動手了,我自己來吧!”

楊悅嘴角勾起一絲得逞的快意,赤手用力控住刀,絲毫不在意刀刃将她的手劃的鮮血淋淋,毫不留念也果斷決絕的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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