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顧蕭然，我好想你（七）
七點十分，歐陽坐在市中心的某高級西餐廳裏，左手拿着叉，右手拿着刀，正在與自己盤裏的牛排奮戰。
“要我幫你嗎？”
“不用。我就不信了，我還能對付不了一塊牛排。”
“大姐，有人吃牛排，非要十成熟的嗎？都老了，你哪還切的動。”
“姐姐我就不信這個邪。再說了，一刀下去直接冒了一堆血出來，我不吐就怪了。難道你想我看着你的時候，直反胃嗎？”
“好吧好吧，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該懷疑你那大衆化的品味。”
歐陽叉了一塊切好的牛排放進嘴巴裏，“不過，話說，你最近幹嘛總請我吃飯啊，你工資比我高不了多少，省着點花。”
“怎麽，這還沒成為我老婆呢，就想替我管錢了？”
“當我沒說。”
秦江寒小抿了一口面前的紅酒，似是玩笑的對着歐陽說：“你看，我沒女朋友，你沒男朋友，要不我們湊一塊得了。”
“哎呀，這牛排真不錯。”
“歐陽，你又轉移話題，我的心已經被你劃的傷痕累累了。”
歐陽端起面前的飲料大口喝了幾下，紅酒這玩意，她實在喝不來。
“是嗎？這裏剛好有現成的刀，劃開我看看。”
“……服務員，給我塊豆腐，我要撞死我自己。”
酒足飯飽，秦江寒送歐陽回家，進小區時，他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停在她住的那幢不遠的地方，從那輛車的窗戶往外看，剛好能看清歐陽樓下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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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車提前停在了某一處，拉着歐陽往她住的那幢走去。
“哎，你幹嘛拉着我啊，還有，幹嘛不停在我樓下，害的我還得多走幾步。”
“剛吃完飯，走走對你有好處知道嗎？你們女生不是總嫌自己胖嘛，我這是為你好。”
歐陽不以為然，“你哪只眼睛看着我胖了，我都瘦成這樣了，還散什麽步啊。”
“好好好，你不胖，散步呢，是為了讓你更健康。”
她一個人上了樓，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秦江寒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歐陽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秦江寒這人總是有他的一堆歪理，她也就如常的回了公寓。
不遠處一輛奧迪車裏，顧蕭然隔着玻璃看着窗外發生的一切。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過來找罪受的。
只是幾個星期不見她，他以為他能堅持下去的，可是，他還是過來了，然後看着她，大晚上的跟另一個男人卿卿我我。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而且瘋的不輕。
兩周後，歐陽坐在某咖啡廳裏，看着對面的顧蕭然和岳子珊，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的司徒清和韓若愚。
她想想，事情是怎樣發生的呢？
在她以為她和顧蕭然很難再有交集的時候，卻因為司徒的公司被客戶投訴新推出的産品含鉛量超标，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她和身為司徒法律顧問的他再次坐在同一個空間。
她怎麽突然想感謝那些因為化妝品含鉛量超标而滿臉痘痘的投訴者了呢，嗯，這個想法不好。
“司徒，為了你這個小案子，我們律所現在可幾乎是傾巢出動了啊。”
司徒瞪了韓若愚一眼，目光從顧蕭然看到岳子珊，再到他，啧啧了兩聲。
“顧蕭然是我爸聘請的法律顧問，當然了，雖然他只答應挂個職，這位岳什麽的小姐是他的助理，你呢，勉強算個朋友，這位呢，是我的朋友。你說說你們哪個出現不是必要的。還有，就你們這3個人，你也好意思說傾巢出動？哼，笑掉姑奶奶的大牙了。”
“你……”
韓若愚氣急。
而剩下的三人卻如看戲般默不作聲，當然，歐陽還是很不客氣的笑了幾聲。
“司徒小姐，我想我們還是盡快進入正題的好。”
司徒清看着顧蕭然一臉認真，聳聳肩，“OK！”
“你剛才說采購之前已經對這瓶化妝品做了鑒定報告是嗎？”
“當然。只是報告，我沒随身帶着，下次可以帶給你。”
“嗯，還有，你報告裏鑒定的産品，怎樣證明就是對方提供的，這點很重要。”
“這個……我當時就沒想到這家供應商會如此，都是合作很多年的老夥伴了，樣品也就沒留下。”
“這個就難辦了，我們很可能會被對方律師一口咬定，你的鑒定報告裏鑒定的根本不是他們的産品。”
司徒清一臉怒容，“丫丫個呸的，沒想到姑奶奶我竟然被人給坑了。”
“那個，我可不可以說幾句。”
司徒清看着歐陽舉着的小手，無奈的搖了搖頭，“歐陽，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是我正在跟顧律師談正事呢，別打岔啊。”
“那個，我就是想說，我可能有你們要的那個樣品。”
衆人皆是一愣的看着歐陽。
“那個……就是，你那天有送一瓶客戶的樣品給我，我想應該是你們談論的這個産品吧。”
司徒清滿臉驚喜，“就是你說遇到抛棄你的初戀的那天？哎呀，歐陽，還好你那天心情不佳，這下好了。”
歐陽心想，其實前面那句，你可以不說的。
“抛棄你的初戀？”
她低頭，不敢回應對面的那道目光。心裏不免嘀咕，您老人家可真會撿重點聽。
“顧律師，你是不知道，歐陽的那個初戀竟然狠心的抛棄了她，以至于這丫頭至今沒走出那個陰影。”
他努力掩飾此時自己的憤怒，原來，她一直這麽愛着她的那個初戀，那個大學時期自己第一次動手打過的初戀！
“看來，那個人對你很重要。”他說的幾近咬牙切齒，而她只是低頭不語。
“當然重要，她大學時經常萎靡不振的樣子，都是那個初戀害的，要是讓我知道他是誰，非打斷他的狗腿，害我們家歐陽難過了6年。”
他猛然一驚，6年？怎麽會是6年？
“6年？”
“當然啊，是6年，歐陽為了他來到的H市，苦等2年未果，投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哎，談了沒多久，又被甩了，你說我們家歐陽也夠可憐的。”
歐陽覺得，她再不說話，司徒清有可能把她的老底全揭了。
“哈哈，那個，幹嘛總說我的事情啊，今天不是來談案子的嗎？”
她的目光從他的臉上一掃而過，那是驚訝？還是驚喜？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臉，“真的是6年嗎？”
她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是6年又如何呢？
如果沒有你背後的光環，或者，如今的我，也事業有成，那麽，我一定義無反顧的告訴你，我喜歡你。
岳子珊适時的打斷了很是尴尬的局面。
“那個，顧律師，我們還是談司徒小姐的案子吧。”
歐陽猛地點頭，“對對對，談正事要緊。”
她擡頭看着岳子珊将服務員端上來的咖啡放在顧蕭然的面前，并溫柔的說：“顧律師，這家的藍山還算正宗，不過比日本的差遠了，你先湊合着喝。”
她從岳子珊的眼裏看到了傾慕，她很确定，只有一個女子對着自己心愛的人才會漏出那樣的眼神。
“子珊，別光給你們家顧律師端咖啡啊，我還在這坐着呢，最起碼我也是你半個老板不是。”
岳子珊轉頭看了韓若愚一眼，“我就喜歡給我們家顧律師端茶送水，怎麽着吧。”
“呦呦，還真得就認定是你們家的了。蕭然，反正你倆都單着，要不湊一塊得了。”
歐陽擡頭看了顧蕭然一眼，只聽他對着她說：“歐小姐覺得呢？”
“啊？這個……你自己的女朋友，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是嗎？那如果我非讓你評價一下呢。”
周圍的幾人似乎都察覺了一絲不對勁，韓若愚慌忙岔開話題，
“哎，蕭然，別欺負人家小姑娘。我們談正事，談正事啊。”
司徒清也裝作無意的對着韓若愚說：“都怪你，沒事瞎點什麽鴛鴦譜，麻溜兒的把嘴巴閉上。”
第二日的周末，歐陽早早的被司徒清吵醒，非讓她趕去她的公司。
她本以為是什麽要緊事，随便擦了擦臉，便提着包出門了。到了地方才知道，原來是讓她當跑腿的。
“大周末的，你一個人在家也沒事，幫我送份文件。”
“誰說我沒事？”
“那你有事？”
“現在是沒有……”
“那就行了，人你認識，顧蕭然，這份鑒定報告趕緊幫我送過去，我這裏有一堆投訴的客戶要處理呢，本來就夠頭疼的了。”
她好想找塊豆腐撞死……
歐陽看着聳立在自己面前的大廈，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來到這裏，他工作的地方。
她按照司徒給的地址，搭乘電梯到了8樓，按照樓層裏的指示牌，她很快找到了愚然律師所的辦公室。
她敲門而入，跟前臺說明了一下情況。
當被告知他外出辦事的時候，她竟然松了一口氣。
“歐陽小姐，你好。”
她伸出手回握住對方的手掌。
“您好，岳小姐。既然蕭……顧律師他不在，給你也是一樣的。”
“可以的，只是得麻煩你稍微等一下，我這邊在整理最近幾個案子的檔案，桌子有點亂。”
她從包裏掏出文件，站在一旁。
“岳小姐，你們當律師的平時肯定很忙吧？”
岳子珊邊整理着一堆的文件，邊回複道：“當然，不過我還好，顧律師就不行了。經常忙的顧不上吃飯，以至于常常犯胃病，我說讓他多注意休息吧，他也不聽，總是那麽忙。”
歐陽頓時覺得，她似乎在聽一個小媳婦在很自豪的抱怨着自家老公。
“有你這麽能幹的助理，他肯定順心不少。岳小姐這麽漂亮，又這麽能幹，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吧？”
“追求者是有，不過，都不是很合适。我喜歡的人，怎麽也得是業界翹楚。”
“比如，顧律師？”
“哎呀，你看出來了？”
“顧律師外表英俊，能力又強，喜歡他很正常。”
“難道歐小姐，也喜歡？”
這話裏似是充滿了探究，也似是帶着點挑釁。
“呵呵，其實，喜歡顧律師的一大把，關鍵還是看他喜歡誰不是。”
“歐小姐，顧律師怎麽也是我們業界精英，能配得上他的可是少之又少。”
岳子珊低頭繼續整理自己的文件，只是歐陽看到，她瞬間從她身上掠過的目光裏，含着嘲諷。
“對了，歐陽小姐，上次顧律師給您處理的那個案件資料也在這裏。”
她笑了笑，“是嗎？當時很感謝顧律師，不然我就要被坑10萬了呢。”
“是啊，我們顧律師的确很厲害，直接跟對方協商到一萬五，雖然在H市，省下的那筆錢也不算什麽大錢，但也的确不是一筆小的數目。”
“一……一萬五？”不是五千嗎？
岳子珊看着有點驚訝的歐陽，“對啊，是一萬五啊。這裏清清楚楚的記載着呢。”
“啊，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那個，這份報告，我給你放在沙發上吧，這樣就不會弄混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哎……”
她看着電梯的數字慢慢變大，5、6、7、8，叮一聲，右手邊的電梯門開了，她慌忙跑了進去，而另一側的電梯門緩慢的打開，走出了一個人。
岳子珊将整理好的文件放進檔案盒裏，搬來了手扶梯，正準備将檔案放到高處的櫃子上。
“子珊，我來吧。”
岳子珊低頭看了看剛回來的顧蕭然，臉上微微泛紅，“不用了，顧律師，這種事情我可以的。”
“下次讓小張他們幾個來做就行，你一個女孩子，這樣做太危險了。”
“嗯，你看，我放好了。”
顧蕭然将扶梯撤回到一邊，正欲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了沙發上的一份文件。
“這個是歐陽小姐剛才送過來的。”
他有一瞬的晃神，只是“哦”了一聲，便拿着文件進了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