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定情
呂嗣榮十分擔心蕭季淩的傷勢,他匆匆跟太子呂嗣行道過謝,就和蕭季淩一起回府去了。
這一天,蕭季淩昏睡着沒有醒,呂嗣榮就在床邊等了一天。醫士已經幫着處理過傷口,也被攔在雷豆軒不準回自己房裏。他須得雖時待命,即便是床上的人咳嗽一兩聲,王爺也會立馬叫他進去把脈。
他在遙王府做客居大夫也有些時候了,王爺的病歸宮裏的禦醫診治,其他的人就由他來,可他待了這麽久,還沒見過王爺對哪一個下人這麽上心過。
到深夜裏,蕭季淩發起了高燒,呂嗣榮防的就是這個,所以拿着一卷書守在他房裏,根本不敢睡覺。
王爺都急了,下人們自然不能怠慢,這夜的遙王府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有打水的,有催着打水的,雞鳴狗吠。
呂嗣榮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連下巴上的胡茬都長出來了,蕭季淩才悠悠轉醒,醒來第一句便是:“真好,您在。”
呂嗣榮一夜沒睡,正靠着床尾的欄杆上恍惚,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清醒了。
“是,我一直在!”他激動地回了一句。
說完,他又覺得有些歧義,連忙閃過眼神去給他倒水。
他将人扶起來,将水杯塞入他手中。
呂嗣榮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蕭季淩的午膳都是廚師們專門把菜切碎熬的養生粥,即好喝又對恢複傷勢有好處。
他的傷不少,呂嗣榮眼巴巴地看着醫士為他處理了一回,之後就變成了親力親為。開始繃帶他還纏得十分笨拙,後來就得心應手了。
有這樣貼心的照顧,蕭季淩還是在趴了七日之後才能勉勉強強地下床,還不可久坐,可見儇王府的人下手狠厲。
不過一想到那個跋扈的衛香生叫被打得更慘,他心裏還能稍微好受一些。
這七天,呂嗣榮幾乎沒有離開過雷豆軒,和蕭季淩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形影不離。
江至如和支博彬好幾次來看望過,都和蕭季淩噓寒問暖的,都很關心他的傷勢。自從有了馮晨、方沁缇之後,他們對他的不滿就少了許多,在看到了王爺那樣體貼的行為之後,只是心裏又添了些羨慕,私下裏也希望自己能和馮晨、方沁缇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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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看戲的遙王為了蕭季淩買下一個戲班,不愛插手政事的風流貴公子為了一個伶人不惜與有權有勢的儇王對抗,這是多麽感人至深的故事啊!戲本子都不敢這麽寫。而他們不多奢求,只要能夠相濡以沫就好了。
呂嗣榮能做到這一步,也是因為自己的心理發生了一個轉變,對自己有了更清楚明白的認知。
他,喜歡蕭季淩,就是愛情上的那種喜歡,風花雪月的那種喜歡。
頭兩天,蕭季淩發燒嘴裏說着胡話的時候,他是多麽害怕永遠地失去他。這世道,死個人就像死只螞蟻那樣容易。他一邊斥責着自己亂想,又一邊在心裏默默祈求上天保佑。
蕭季淩康複後,他便命人套車親自帶着他去河畔看柳。他知道他是個憋不住的人,悶了這些日子早急死了。
馬車颠颠簸簸,呂嗣榮還是怕觸動了他才好的傷,硬是将人抱到腿上來坐,蕭季淩一直把紅着的臉埋在人脊背上。
在這些天裏,他也想明白了,他在愛情上喜歡這個王爺。
他是風月場的老手,第一次因為關切而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
可他雖然害羞,卻也知道怎樣把握幸福的機會,下了車自然而然地就挽住了呂嗣榮的胳膊,正好夠靠在了他的肩膀窩裏。
一對人兒立在靜谧的河畔,楊柳依依,柳絮紛飛。
“我曾經只覺得情愛是個美好虛幻的念想,可今見到季淩你,才知道那是真的。季淩,我喜歡你。”呂嗣榮讀遍詩詞歌賦,情思敏感,今日終于将自己情愛送給了喜歡的人。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不見白頭相攜老,只許與君共天明。王爺,我也喜歡您。”蕭季淩一雙眼睛擡頭看着他,眼裏含着的是滿滿的情思。
“我們以情人的身份在一起好不好?”
“好。”
呂嗣榮低下頭來,他就送上雙唇,初時吻得激烈,之後便愈見纏綿。
蕭季淩趴在他的懷裏,兩人在河邊看風景。良久,蕭季淩累了,他把人抱回了馬車。
下了車窗,兩人在車內又是一頓熱烈的親吻。
當晚,二人睡在王府內院的寝殿,二人都動情了。對呂嗣榮來說是初嘗禁果,對蕭季淩來說是不似以往的任何一次交易,這是身與心的共鳴。
這樣融洽的畫面卻也有人愛煞風景,呂嗣榮把人放在床上,胡亂作弄了一番突然直起身來,臉都憋紅了才支支吾吾地吐出幾個字:“我不知道要怎麽做哦……”
蕭季淩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他的上衣都被挑走扔了出去,他這會兒卻突然告訴他他不會,沒有經驗?
這也沒辦法,青澀的情人是需要他來教導的,何況,人家還是千金貴體的王爺,苦力活當然要由他來做。
“我教你嘛,我經驗豐富。”他拉着呂嗣榮躺了下來,笑着說。
他是歡場上的老手,第一次因為愛情和一個男人行房事。颠鸾倒鳳因情意,真是第一回。
完事後,呂嗣榮靜坐了半晌突然覺得饑餓難耐,蕭季淩早就餓了,卻倚着他的胳膊不肯打擾。
二人這一生的羞澀,都在對方身上用盡了。
李貴能體察主子心意,提前就把飯菜準備好了,菜式還很喜慶,好像是在為兩人慶祝。在呂嗣榮吩咐他上飯菜的時候,呂嗣榮同時告訴了他自己和蕭季淩的情侶關系。
其中有一道同心脯深得蕭季淩喜愛,兩個肉圈套在一起,若想分離必須斷裂一個或者兩敗俱傷。
“這個得一起吃!”說完他把同心脯夾起來咬在嘴裏向呂嗣榮遞過去,呂嗣榮自然是全盤收下。兩人還比速度,就像兩只松鼠一樣。
最終是呂嗣榮贏了,他不但吃了肉脯,還把美人兒也給吃幹抹淨了。
“你煩不煩?一會兒又得洗澡。”蕭季淩簡直後悔死了,這家夥食髓知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不應該這麽早就教他的。
“怕什麽?飯後洗澡正好消食,晨起也要洗。”呂嗣榮拖着旖旎的尾音笑着說道。
“不行,我才大病初愈。”他繼續抗争。
“劉醫士說你已經好全了,而且還胖了幾斤。”
“他胡說的,我傷口還疼呢!”他垂死掙紮。
“是這兒嗎?還是這兒?”呂嗣榮上手抓他癢癢,沒一會兒就弄得他哀哀求饒了。
“算了算了,來就來吧。”最終他還是讓呂嗣榮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