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吻

“是你!”天狼眼神一暗,随即大笑起來,“真是不巧,我有血毒蛇,會武的人靠近,武力全失!”

來人是莊中月,他微低着頭,忽然向天狼撒出一包粉末,淡淡道:“太巧了,我正好有解藥。”

天狼大怒,高喝一聲:“殺了所有人!”

随從遞了把彎刀在他手上。

百姓們大驚,哭喊着亂竄,整個雲中城像是一鍋沸水,喧騰不止。

馮辟疆忙吸了兩口粉末進去,體力頓時恢複了不少。他立刻把唐月柔交給阿蓮和嬌嬌,讓幾人将她帶走。

“能跑多遠跑多遠,不要回來!”他深情地看她,又像是在乞求,通紅的眼中映着她的面容。

唐月柔來不及回答,就被幾人拉着離去,三步一回頭,看着馮辟疆握住長槊走向正在激戰的莊中月和天狼,她心中擔憂不已。

而莊中月身負重傷,一時間也奈何不得天狼。

嚴文、嚴武見幫不上忙,就在人群中亂竄,像是在找人。

“鎮西鐵騎聽令,即刻捉拿沙盜,就地處決,一個不留!”馮辟疆一邊大步向前,一邊提起中氣對戰友們下令。

一時間中了毒的士兵都強撐着上馬,一個個身影鶴立雞群,多少能令百姓安下心來。訓練有素的戰士強忍着痛苦,揮刀與沙盜對戰。

終于有百姓停下腳步,大吼一聲:“不要跑,我們自己救自己!”

百姓們醒悟,跑也是死,不如就與這些沙盜拼了!

所有人都熱血沸騰,喊殺聲震天。

唐月柔說道:“阿蓮、嬌嬌、阿戌,你們去殺歹人!明華、秀華、金奴,我們去找符叔!”

當然還要找暗衛們,可是他們從沒有現過身,不知道該怎麽找,而再不将他們帶出人群,他們恐怕會有性命危險。

幾人猶豫片刻,只能聽命,分成兩隊各自行事。

唐月柔四處張望,不見符鶴的身影,心下焦急不已。随處可見被砍殺或被踩踏的百姓屍體,觸目驚心,比她上一世經歷的禍亂更甚。

“希望父親不會有事。”她自言自語般說着,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正是符鶴,把她拉出了混亂的人群。

“符……父親!你沒事就好!”她驚喜地撲向符鶴,淚水奪眶而出。

這個幹練的武士用他的一生在暗處守衛着父皇,如今又随自己來西疆,還差點喪命于此。如果他真的出現意外,自己會萬分愧疚。

符鶴慈愛地拍拍她的背,低聲說:“我靠近天狼就中了毒,虧得一和三趕到,他們把我放置在安全的地方,就去刺殺天狼,可惜還沒回來……”

唐月柔想起另兩名暗衛,哭道:“二和四也……”

她哽咽了,怪自己太過自信,不知道人外有人,能研制出對抗一切武者的毒.藥,這才貿然讓暗衛去對抗天狼。

悲痛之下,放眼望向馮辟疆那邊,二對一,人數上占了優勢,可馮辟疆餘毒未清,莊中月重傷在身,天狼身邊又有幾名沙盜護衛,兩人險象頻生。

百姓和鎮西鐵騎對抗其他沙盜,死傷慘重。

唐月柔心跳得厲害,緊張得渾身冷一陣熱一陣,幾乎要暈厥過去。

夜本該是涼的,此時被所有人蒸得悶熱無比。

明華、秀華安慰道:“小姐,馮公子他們會沒事的!”

“天狼剛才答應過我,我跟他走,他就不再殺人!我要去阻止他!”唐月柔說着,就要往那邊沖去。

符鶴等人将她拉住了。

符鶴道:“沙盜生性狠毒,他雖然發過誓,但有人壞了他的好事,他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你過去幫不上任何忙!我去!”他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昂然走向人群。

“父親!”唐月柔喊道,怕符鶴一去不歸。

符鶴來不及說話,忽然兩個身影竄到他面前,二話不說往他嘴裏塞了什麽東西。

馮辟疆和莊中月戰到酣處,牽動身上舊傷,一時不敵天狼。

“阿達西,堅持住!”是阿師那和菩提摩趕來了,他們即将力竭,臉色蒼白,硬生生将嘴唇咬出了血,奮力戰鬥。

寒光一閃,符鶴也來了,他剛剛吃下解藥,恢複了武力。

天狼來不及反應,就被符鶴用匕首割斷了喉嚨。

一時間熱血噴灑。馮辟疆等人見慣了這樣的場景,任鮮血灑在他們臉上,冷冷一笑。

莊中月厭惡地後退幾步。

幾人沒有理會天狼的屍體,繼續作戰。

“他們殺了大首領!殺了他們!”沙盜們殺紅了眼,像狼一般對月高吼,開始了更加瘋狂的砍殺。

百姓們害怕,失去了鬥志,又開始奔逃。

唐月柔心焦不已,沙盜人數衆多,鎮西鐵騎大多中了毒,遲早會敵不過他們。

該怎麽辦?怎麽辦?

自己已經無計可施,難道就眼睜睜在這裏看着?

正在這時,整齊的鐵靴踏地聲傳來。

雲中城城主帶着家将和城中戰士來了!

富商們帶着武士們來了!

“我們有救了!”唐月柔振奮,彎腰撿起地上一柄木鏟,逆着逃跑的百姓,迎上了一個沙盜,狠狠将木鏟打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沙盜落下馬去,被百姓踩踏成肉泥。

明華、秀華、金奴也分別找了器具,護在她身邊,看見沙盜就打,打得熱血沸騰,全然不顧生死。

城門被外面的琳琅國士兵撼動着,即将崩塌。

但城內的局勢被控制住了,鎮西鐵騎和雲中城士兵提起一個又一個沙盜的人頭。随着百姓逐漸逃出包圍圈,沙盜開始被收割。

唐月柔打斷了木鏟,雙手發痛,又從一具屍體上撿起一把刀。她雙手顫抖着,不敢殺人,但瞥見還有沙盜在抵抗、殺死了一個又一個士兵,她顧不得許多,一刀揮在一個沙盜背後。

刀被卡住了,那沙盜轉過身來,雙眼通紅。

“小姐!”明華等人趕來,七手八腳地将她撲倒在地。

沙盜砍傷了秀華的手臂。

秀華最怕痛,叫得像殺豬一般。

彎刀向唐月柔落下去。

長槊架住了刀刃,接着一揮,那沙盜被擊碎了五髒六腑,“噗”地噴出血來。

馮辟疆彎腰将她抱起,自己滿臉是血,卻帶着溫和的笑,大口喘氣,說道:“沙盜已經被剿滅……讓你、受驚了。”

然而城門被攻破,琳琅國士兵殺了進來。

馮辟疆對遠處的城主高喊:“薛城主,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那城主也是名武者,四十多歲,蓄着精短的須,橫刀一揮,士兵們就随他策馬沖向城門。

琳琅國士兵落荒而逃。

大敵已去,鎮西鐵騎力竭,紛紛倒地,嚴文、嚴武給他們分發解藥。

符鶴在堆積如山的屍體間尋找暗衛們。

富商憎惡沙盜,就命令護衛們對沙盜的屍體補刀,以防他們沒有死透。

百姓們逃得一幹二淨,只有幾個膽大的躲在遠處偷看。

“辟疆,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她喜極而泣,緊緊抱住了高大寬厚的身軀。

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此時的喜悅和慶幸,她只能閉上雙眼,感受着貼在自己耳邊的他頸上的熾熱。

馮辟疆抹去臉上血跡,忽地捧住她的臉。

自己也以為,兩人會生死相隔。但好在兩人都沒事……

他來不及想其他的,也忘記了自己曾經的顧慮,低頭猛地吻上了她的唇。

只有這樣,他才相信她還好好地活着。

“唔……”她驚得睜大了雙眼,酒味混合着血腥鋪面而來,讓她透不過氣。她在他胸前捶了一下。

“對不起,我……是有點不好聞……”馮辟疆不好意思地說着,看見她嘴唇上沾了自己的血,手忙腳亂地要為她擦去。

阿蓮和嬌嬌捂着受傷的臉,扶着一臉冷漠的莊中月走了過來。

莊中月淡淡開口:“你們在做什麽?”

馮辟疆不看他,這瞎子,眼睛看不見,管得倒挺多。雖然他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但牽涉到自己與伽羅的私事,心裏難免不舒服。

阿蓮說道:“小姐和我們馮公子在……嘴……那個……”她下巴鼻子都被打歪了。

馮辟疆聽不下去了,抱起唐月柔就要走。

嬌嬌大喇喇說道:“他們接吻了!”

嘁,他們兩人連最直白的事兒都幹了,在你們面前接個吻也不算什麽。你們這群不明真相的人啊……

莊中月被氣得喉頭一甜,又生生忍住了,只是淡淡說道:“他是不是雙目通紅?”

馮辟疆要火了,但想着他用解藥救了衆人,對大家都有恩,就回頭,皮笑肉不笑問道:“有什麽指教?”

唐月柔仰頭一看,見他的眼睛比方才又紅了幾分,心知不妙,撫了撫他的手背,想讓他消除對莊中月的偏見。

“你還中了另一種毒,毒液攻入心竅後,随時會暴起殺人,無人能擋,直到你力竭而死。你卻……吻了雲姑娘!”莊中月隐隐動怒,卻又不能真的指責他。

衆人的心都是一沉。

秀華急道:“莊公子,我們小姐會中毒嗎?有救嗎?”

馮辟疆忙撕下一片衣衫,從骊龍馬上取了酒澆濕,要為唐月柔擦去嘴上的血跡。

唐月柔被馮辟疆吻得暈頭轉向的,傻呵呵笑着,對他小聲說道:“沒關系的,辟疆。”

馮辟疆大驚——這毒難道還能讓人變癡呆?

莊中月取出一個瓷瓶,将裏面的藥丸都倒了出來,只有兩顆,遞給兩人服了。

又道:“以後做事不要魯莽,害人害己。再說,這解藥貴得很,原本你一個人服用足夠了,現在要配兩人的量……”

馮辟疆知道他不滿自己接觸唐月柔,就嗆他:“老子有的是錢!你讓老子每天給伽羅吃一碗解藥,老子也付得起!”

莊中月喉間又是一甜,阿蓮和嬌嬌忙給他順氣。

“解藥的配方複雜,我要與雲姑娘一家去西疆尋找。你們剛剛服用了一顆解藥,能暫時将毒性壓制一段時間。等我配好了更多的解藥,再給你們服下。”

馮辟疆不可思議地說道:“你說,你要和伽羅,一起去西疆?”

這個瞎子,看着儒雅無害,原來是個斯文敗類,抓住一切機會賴着伽羅!

他頓時覺得自己落了下風,可是事關伽羅的性命,他不能阻止。

莊中月感受到馮辟疆的挫敗,嘴角微微揚了揚,心情舒暢。

唐月柔看着兩人争鋒相對,不好出言勸阻,怕火上澆油。她知道馮辟疆對自己的心,卻以為莊中月那樣對馮辟疆,是在為打傷他而生氣。

還好嚴文、嚴武過來,将莊中月帶了過去。

只見莊中月忽然在某處停下了,他彎下腰,伸手懸在離地四五寸處,像是在探人的鼻息一般,然後搖搖頭。

馮辟疆與唐月柔對視一眼,知道是一名暗衛已經喪命了。

莊中月又來到符鶴面前,接過嚴文遞來的解藥,彎下腰,像是喂人吃了下去。

符鶴對他道了謝。

唐月柔心中沉重,知道四名暗衛死的死傷的傷,自己卻連他們的相貌都沒有見過。

身旁馮辟疆忽然一顫,一個重物砸在了他身上,他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作者有話要說: 跪求收藏本文和章節~~

評論随機掉落hong 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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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渣男二:(暴跳如雷)男一女一都接吻了,瞎男三都吃上醋了,我還沒出場啊啊啊啊啊!

作者菌:對不起,寫嗨了,你的劇情可能不會有了。

渣男二:(崩潰大哭)想和雲姑娘談戀愛。

作者菌:(冷笑)就是皮癢想被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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