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攻略文中的冷酷帝王(1)
【宿主, 您中毒了!】888驚呼。
‘原來是中毒!我還以為這是體質變差了。’
剛蘇醒, 酉乾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比虛弱, 連拿着筷子夾菜, 手指都會隐隐顫抖。
記憶中,五年前, 先皇突然得了急病去世, 他在匆忙中繼位。雖然自小跟着先皇參與朝政, 但那段時間壓力實在太大, 經常一天就睡兩三個時辰。等朝政穩定, 心頭那口氣松下,他就累倒了。
那之後, 他的身體總是不好,多夢少眠, 經常在夢中驚醒。睡眠不足導致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脾氣也有些陰晴不定。
【是呢,宿主中的毒跡象已經有點明顯, 是積年累月下的。如果繼續服用毒物, 再過幾個月,您就該渾身骨骼疼痛, 然後拖上半載,在疼痛中去世。】
酉乾:……越聽越熟悉,怎麽跟先皇一樣的死法?
到底是太醫全是庸醫, 還是他這個當皇帝的沒有任何威信,導致太醫全背叛他?
【您現在的情況, 屬于強制初始設定。除了女主和下藥之人,沒有任何人能看出您中毒。】
酉乾還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不得不對這個世界的設定,豎起大拇指:朝下!
‘下藥的人,是不是太後?’酉乾幾乎是肯定的說道。
【是的,宿主,我剛剛查了您所有衣飾,還有禦膳房,都沒有您體內的毒素。只有太後的香粉盒內,才有那藥物。不過宿主,您是怎麽知道的?】
‘前後兩任皇帝,都中一種毒,還是慢性毒。只能說明要殺我們的人,并不着急弄死我們,更希望求穩,幹幹淨淨擺脫嫌疑。而我們死去,能名正言順繼承皇位的,只有我那嫡親的弟弟。但先帝去世之時,他還在母後肚子裏,而且今年才四歲,能懂什麽。只有我那賢良淑德、母儀天下的母妃,才能在不知不覺中對我們下手,而不被我們防備。’
要對一個皇帝下毒有多難?
靠近他們的每個人都被搜過身,身上穿戴的每一樣飾物每次使用前總要不厭其煩的檢查。每一樣即将入口的食物,都有人試毒,而皇帝往往一盤菜可能只夾一筷子,甚至不吃。
而禦廚們費盡心思做出來的美味佳肴,也不可能就這麽浪費,往往又會被賞賜給宮妃、大臣、或者受寵的近侍、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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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菜肴中下毒,總會暴露,皇帝中招的可能性極低,反而有可能打草驚蛇。能在這種情況下,讓皇帝毫無防備的吃下帶毒的東西,又沒有其他人遭殃,只有曾經的皇後,如今的太後。
先皇為什麽對皇後沒防備,因為他僅有的兒子,都是皇後所生。當年皇後也是憑借育有龍子,才從一衆嫔妃中脫穎而出。之後在酉乾登上太子位置前夕,才被立為皇後。
可以說,太後是這個皇宮母憑子貴的最佳寫照,她的榮辱都寄托在酉乾身上。
而且酉乾成為太子的時候還小,之後皇帝也沒弄出別的兒子。一直到先帝去世,酉乾也才十五歲,要當皇帝還太早,需要先帝保駕護航,否則後來也不會累到病倒。
在這樣的情況下,先帝對皇後的戒心肯定不大,而酉乾身為兒子,更不會防備親生母親。
如果是還沒有恢複其他世界記憶的酉乾,大概很難去懷疑自己的母親。畢竟一個兒子當上皇帝,自己被尊為聖母皇太後的女人,怎麽會忍心對護着她的先帝和兒子下手。難不成對前任皇帝有什麽血海深仇,以至于遷怒自己的兒子。
然而恢複衆多世界記憶的酉乾知道,到了帝王這一步,只有成王敗寇。
天家可能無父子,也可能沒有母子。
酉乾甚至不好奇她為什麽要殺他。
她既然對先帝和他下手,那母子情分就斷了,以後兩人只能是敵人。
***
雖然知道太後就是下毒的人,但酉乾并不能莽撞的就把人抓了,畢竟那人無論名譽還是血緣上都是他的母親。總要有理有據,才能把人拿下。
所以他不動聲色,像往常一樣,用完膳後,若是精力好,便乘坐龍辇前往後妃居住的蓬萊殿。
“皇帝哥哥,你是來看天賜的嗎?”四歲的娃娃,已經知道宮裏權力最大的就是皇帝,而他是皇帝的親弟弟,要想過得舒服,必須要讨好哥哥。
這個孩子是先帝的遺腹子,在先帝去世後,太後悲傷過度昏迷,才診斷出已懷了三個月身孕。酉乾過去就對這個弟弟十分憐惜,畢竟相差了十五歲,而且還是父皇的遺腹子,出生就沒了爹。長兄如父,他總是希望替父皇教導好這個弟弟。
“當然是來看我們的小天賜。”酉乾半蹲下,很是和藹的摸摸小家夥的頭,“又長高了一截,天賜真厲害。”
哄小孩的招數,酉乾當年養任幸的時候,可學了不少。
天賜咯咯咯的笑個不停:“以後要像皇帝哥哥一樣高。”
酉乾不是真來哄孩子的,轉頭跟水華道:“母後,選妃的事,我依舊不同意。但可以采選宮女入宮。再把宮裏年過二十,想要出嫁的宮女都放出。”
其實酉乾十五歲剛登基的時候,就有大臣提議讓酉乾選妃。大臣們總是認為,皇帝有後,朝廷才能安穩。
然而當時先帝剛去世,酉乾心裏正悲痛,還要處理政事,哪有心思選妃。他便以為先帝守孝的名義,推脫了。誰要再上奏折,他便指責那人在逼他做個不仁不義不孝的皇帝。
這麽大的帽子扣下來,還有哪個臣子敢提。
而今年他已經二十,孝期早已過,就算是普通人家的男子,也該行冠禮成親,選妃的事,自然再次提上了日程。
但酉乾之前覺得,就自己這個身體,根本無法行房,所以一直拒絕選妃。今天蘇醒後就改變了主意,不選妃,只采選宮女。
那些宮女也怪可憐的,五年多沒有新血注入,原先該放出的沒有放,留下了不少老姑娘,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她們的後半生。
這些宮女都識文斷字,肯定不會沒人娶,但是随便放出去,酉乾還是擔心她們會遇人不淑,還不如等他以後想好了再說,于是又道:“放宮女出宮的事,可以晚點,先讓新入宮的宮女跟着她們學。”
“後宮的事,有母後,你放心。”水華一邊道,一邊捧了一碗燕窩,送到酉乾手上,“就想着你要來,特意為你熬的。”
酉乾接過,眼裏滿是孺慕:“母後熬的,總是特別好吃。”
眼看酉乾舀起一勺,就要喝下,888連忙發出警報:【宿主別吃,她剛剛往燕窩裏沾了毒,毒就在她指甲裏。】
酉乾面上淡然的假借着太燙,吹氣,腦海裏則問888:‘喝下會怎麽樣?’
【她摻的很少,倒也沒什麽問題,只是會增加積累的毒素。】
酉乾心理有了底,很是幹脆的把燕窩喝掉大半碗,然後留了小半碗,略帶遺憾:“吃不下了,等我緩一緩,再把它吃光。”
水華失笑:“你是皇帝,還省這點東西?”
“這是母後做的,當然不一樣!”酉乾難得放下皇帝的架子,像孩童時一樣跟水華撒嬌。
突然他一手捂住胸口,痛苦的往地上倒:“母後,我痛!好痛!渾身都痛。”
水華大驚失色,高喊:“太醫,快宣太醫!”
怎麽會,她根本沒下那麽多毒,皇帝難道是中了別的毒?
幸好她的這個毒是從一個異士那得來的,無人認識,也沒人能查出皇帝是中毒。
只希望這次皇帝是病了或者中的別的毒。現在她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這兒子可不能死太早。
***
皇帝突然得了急病,痛得打滾,不但太醫院的太醫幾乎都被抓過來會診。侍衛們也團團圍住了蓬萊殿,不讓任何一個人獨自走出去。
在皇帝的危險沒排除之前,這裏所有人的行動都會收到限制。
酉乾沒有裝昏迷,而是始終喊疼。裝得像不像無所謂,他是皇帝,沒人敢把對他的懷疑說出口,他說的話就是金口玉言。
“陛下之前吃了什麽?”太醫們只能按照例行慣例,先查食物。
作為酉乾跟前最得寵的太監,福臨替酉乾答道:“陛下食用的晚膳是禦膳房準備的,都有人試過毒。陛下胃口不好,并未多用。”
然後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太後,面不改色道:“還有就是桌上那碗燕窩。”
這碗燕窩也有人試過毒,不過是太後安排的人。太後每次安排的試毒人都不是一個,像這種需要長期服用的毒素,別人斷斷續續吃,基本看不出來,酉乾吃得多,身體才會反應明顯起來。
而且大部分時候,別人試毒,都是無毒的。太後拿到手之後,才沾上了毒,然後基本都進了酉乾的肚子。
雖然太醫們都不相信太後會害皇帝,但既然燕窩還有剩下,太醫們當然要拿那小半碗燕窩試試。
然而銀針什麽的,毫無反應。
這時酉乾拉過福臨,在福臨耳邊說了幾句話。福臨臉色大變,指揮兩個小太監去外面抓蟲子,然後把蟲子放到滴了燕窩的滴上。
有的蟲子對燕窩沒興趣,跑了。
幸而螞蟻們很喜歡燕窩,在燕窩周圍圍了一圈。但很快,它們都躺下了。
看到這個情況的福臨和太醫們,當然都确信毒就在這碗燕窩裏,沾過這個碗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太後。
這時,酉乾從半死不活狀态‘勉強撐起’一口氣,用很是傷心的眼神看着水華:“母後,你太讓朕失望。這指甲縫裏還留着毒,真當朕沒看見?朕以為你會攔着,不讓兒子喝下毒,然而虎毒尚且不食子,您卻……”
酉乾扭轉過頭,似乎被傷心到絕望處,不願在看太後:“來人,把太後暫時禁足望月樓,任何人不得探視。現在給我搜這個院子。”
太後臉色蒼白如雪,她不知道皇帝哪想出來的方法,也不知道自己明明看不出任何異樣的指甲,怎麽就被兒子看出破綻。
望月樓周圍的風景倒是不錯,不像冷宮那麽荒涼。
然而望月樓建在湖上,四周都是水,她從此連門都出不了。
【宿主,您為什麽親自指認她啊,別人都已經懷疑上她了。】
888很擔心這會影響到酉乾的聲譽。
酉乾也很無奈:‘她是皇帝的親媽,除非皇帝親口判她的罪,否則誰敢動她,最後說不定還被她找借口敷衍過去。’
畢竟能弄死小蟲子的藥太多了,很多都是人類治病要吃的藥。只有現在就把那毒物找出來,才能盡快定下罪名。
幸而太醫裏面也不全是傻子,有人味覺非常靈敏,主動嘗了一點燕窩,然後根據其中特殊的味道,找到了僞裝成脂粉的那盒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