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探醫院
寒風凜冽中,三個人站在了八城最大的醫院外,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白雪飄飄。醫院地處市區,路況好,交通好,幾乎處在所有資源最優質的地方。只是今夜是下不完的大雪紛揚,路上也早已沒有往日的喧嚣,回歸寂靜後,這詭異的醫院,才符合了人們對它最初的印象。
持續苦惱的夏初然皺着眉,“你們要進去?”
“是我們。”刁浪微眯着眼,門衛有人,值班室有人,樓裏還有人。這裏有三棟樓,兩棟六層十二排樓的高房和一棟兩層五排的樓房,兩層樓的那一棟是急診室,而兩棟左手邊是門診大廳,右手邊是住院部,每一樓都有燈光,混進去不容易。
“你指的是你和白娘娘?”夏初然總在白玫的白娘後面多加一個娘,她也不知道,就是順嘴。現在她瞟向站在刁浪身側、在寒夜裏依然是絕美之姿的白玫。之前她們倆的對話,充分展現了白玫的能力,無論從哪方面,白玫都是個容易讓人丢了防備的厲害角色。
“別摳字眼了,小心我把你變王八。”夏初然又在胡攪蠻纏,刁浪當然不客氣了,眼睛瞪着她,心裏想的是巍然之态,表面上是擠眉弄眼,夏初然回瞪,刁浪又不服氣,他怎麽就唬不住她!
白玫扶額嘆氣,“好了,你們倆不要鬧,做正事要緊,花妹跟好你的浪哥,我們直接走。”
“那稍稍等一下。”夏初然又有了什麽事,從包裏掏出手機,手心冒汗,她在花布襖上擦了兩下才撥通了號碼,開口就喊,“小叔。”
刁浪和白玫都有意望向她。
“小叔,今天你不用接我,我自己回家。”
電話那邊的夏仁傑,手裏動作不停,回道,“我正想告訴你,我今天抽不開身。”
難得難得。夏初然又問,“你咋了?”
“家裏被弄亂了。”夏仁傑簡單回答,但一細想,怕夏初然多想,又說,“不是小偷弄亂的,家裏有……有人。不過沒事,弄得有些亂而已,我只是要整理還要照顧它。”
“那行,你也別太在意我了。”夏初然看了眼刁浪,“有人會送我回去,你別擔心。”
交代完畢,倆人都很有默契的挂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夏仁傑,匆匆拿開幾個枕頭,在滿屋殘骸和家具裏,繼續找尋那個黑色的小身影……
“小叔就是昨天那個?”刁浪和白玫站在前面,夏初然将手機塞回包中,看他們動了也跟着走,然後回答。
“是,就是那位。”
三人步伐沒停,夏初然也跟上了,刁浪順勢勾住了她的脖子,一邊還和白玫說,“她那小叔看來很年輕。”
“就比我大四歲。”夏初然補充,刁浪的手臂太重,幾次沒能掙脫。
刁浪嬉笑,得逞的擦了擦鼻子,“你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麽去風泰樓?”
“這也是我一直問你們的。”
“風泰樓下有條護城河,護城河對面是幾棟新式住宅樓。”刁浪繼續說,沒有人停下,“那只黑貓我就是在那裏跟丢的”
光影突然一圈一圈變化,看的夏初然煙花缭亂,腳底虛空,恍惚間到了一間密閉的大房間。房間裏沒人,沒有鬼,光線昏暗溫度很低,四面牆上是一排排的拉櫃,一個解剖臺在房間正中央,周圍有獨立的燈光和器用工具臺,一具屍體現在正被白布蓋着放在解剖臺上。
夏初然勉強站穩,晃晃頭,還不忘問,“什麽意思?”她不敢确定,話語少了幾分驕傲,多了些擔心。
“你說吧。”刁浪一笑松開勾住她的肩膀,又是一貫的自信,他似乎覺得白玫那套先揚後抑非常好用,至少能殺殺她的銳氣。
夏初然抿唇,拇指放在唇邊,這是她不能肯定的表現,她又不是全知全能,遇到想不到的事,她也會慌張。
刁浪不再等她,一邊已經徑直走向解剖臺,拉住白布一角,用力一扯。原本在思考的夏初然立刻轉身,她心駭,不敢張望。雖然她在白玫說要去見老師的時候就做好心理準備,但她還是慌張,手心直冒汗,她深呼吸,将掌心用力在衣服上又蹭了蹭。
“過來吧,又不是你老師。”刁浪在身後喊,和白玫一起圍繞着屍體看。
“不是我也不敢看。”夏初然不敢轉身,視線避開屍體在屋子裏搜索,忽然她瞟到一角有一間小房間,那裏應該是換檢驗防護用具的地方,她向那裏走,一邊嘴裏還逞強解釋,“屍體很容易沾染大量細菌和病毒,人體通過呼吸道和皮膚都容易受到影響,至少要做好防護措施。”
“她在神神叨叨什麽?”刁浪望着她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白玫趁機笑道,“她不是老師嗎,估計在給你上課呢。”
白玫語氣總讓刁浪不舒服,他皺眉,“你非要陰陽怪氣說話?”
白玫微揚嘴角,眼神刺骨的冷意,“我如何說話,請你再重複一遍。”
刁浪瞬間慫了,點頭附和,“莺語,天籁!”哎喲,他的命。
倆人不鬥嘴,因為刁浪幾乎處于下風。
“來了來了!”時間有限,夏初然戴上手套、口罩,穿着白大褂就出來了,這裏面是警隊附屬的法檢室,不僅有法醫出入還有編入警隊的醫生專門管理,剛才她就在換裝的房間裏看到了值班表,按照平時的,那麽十點半會有專人過來檢查,目前就剩九分鐘。
“喲,什麽玩意這麽厲害,能擋得住千萬大軍嗎?”刁浪見夏初然出來就忍不住調侃,什麽病菌論,就是膽小。
“還剩九分鐘沒時間了,咱們快看吧。”夏初然也沒接刁浪的腔,這時候當然事情為大了,但她依然解釋了另一件事,“護城河對面是小叔住的地方,那一棟樓都是他的,只是你說的貓,小叔不養,因為有人算出:小叔欠貓,貓在俱損,不易接觸。他知道,家裏人都知道,我每天都去他家從來沒看到什麽貓,況且昨天,你也知道,時間上,你追貓的時候小叔和我在一起。”
“你确定?這麽信任他?”能讓一直給他印象嚴謹的夏初然,匆匆說出沒有任何事實根據的話,這個夏仁傑很強大。
夏初然眼神篤定,“無論怎樣,小叔沒有壞心,而且他只是個兔崽子,你們別打擾他,我會找證據的。”
難得夏初然服軟,刁浪摸了摸下巴,沒有與白玫溝通或者任何一個眼神交流,“那就交給你了,明天給我一個答案。”
白玫輕嘆,她這位朋友胡來慣了,卻在這個時候……可能有些緣分和默契就是這麽高深莫測,是她不懂,她慢慢轉身,重新對着屍體,“這一位,似乎,死得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