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原來,渣男是忠犬》作者:千裏寒色
文案
艾瑪,重生回到八歲,雖然蛇鼠一窩混亂不堪,但是玉良緣表示完全沒有壓力,堂姐綠茶婊?郡主黑蓮花?不怕!咱有巨好用僞渣男一只,自帶規避風險作 弊 器。你說你是要宮鬥呢?還是宅鬥呢?還是商鬥呢?
神馬?你要單挑?沒問題,關門,放渣男!
這是一個穿越遇見重生的俗套故事,總結來說就是女主重生回到八歲,決定一定要防止上輩子慘劇的發生,這一世她要為自己而活,遠離渣男珍愛生命。但是她卻不知道的是曾經的渣男已經換了芯子,看着萌蠢萌蠢的女主長大後,內心軟成一灘水,立地化成忠犬一只。倆人狗血俗套的甜寵愛情故事就此開始……
作者三觀健在只是偶爾腦洞大開拉不回來,所以看書有風險,跳坑須謹慎,天雷狗血加上二貨作者絕壁是個風險很大的組合,所以入坑一定謹慎謹慎再謹慎,務必自帶鍋蓋避雷針。若是不準備者後果自負,作者就是寫寫,你們就是看看,別當真,當真你就輸了。
內容标簽:穿越時空 前世今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玉良緣 ┃配角:宇文嘉 ┃ 其它:重生,穿越
☆、熊孩子的世界你不懂
燕·太·祖楊不惑不滿隋炀帝的殘暴不仁,帶衆弟兄揭竿而起,一舉推翻隋朝,建立大燕,三百多年過去了,大燕長盛不衰。
太元八十三年,燕高宗楊潛駕崩,太子楊文致登基,號崇明,改年號安樂。同年将與之敵對的四皇子、八皇子一黨全部剿滅,并将支持四皇子一黨——以國師宇文無極為首的數名官員一并抄斬,且連坐數千人,讓衆人見識了新帝的淩厲血腥的手段。朝廷經過血洗後,崇明帝又下一道皇令,為先帝守孝一年,百姓茹素。且免稅負一年,此期間不得嫁娶。
幽州的宇文府本是這次被抄斬的宇文家旁的不能再旁的偏支,因為連坐,家産被部分沒收後,實力與之前大相徑庭。暴民趁着宇文家落敗一頓搶奪,宇文家二老全部身死,兒媳不忍受辱自盡,家仆一哄而散。嫡孫少爺宇文嘉被忠心的奶娘趁亂帶走,卻無意失散,被人販子拐走。
可以說宇文嘉是非常可憐的,他們家因為太偏支了所以只是被查抄家産,罪不及家人,但是卻因為那些暴民,年僅十二歲的他就是失去了家人的庇護。
幽州隸屬的嘉祥縣城的人口販賣市場。
“夫人您看?”人牙張婆子呲着一口大黃牙看着玉氏母女。
“娘親,我要!我要他當緣緣的相公!每天給緣緣當大馬。”說話的女孩大約八、九歲的樣子,胖的已經成了一個球了,衣服上繡着的金魚硬生生的讓她撐成了對眼。那大蘿蔔一樣的短腿和腰一般粗,要不是看見臉,大多數人都找不到這姑娘哪頭才是豎着的。也虧的這姑娘長得白淨,遠遠看上去像白面馍馍一樣宣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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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玉陳氏扯住女兒的胳膊,“姑娘家家的亂說,你今年才八歲,娘到時候給你找個好的相公,你看這娃子瘦的跟小雞仔似的,不成不成!”
八歲的玉良緣知道什麽呢?她只知道父母決定給她找個童養婿,至于童養婿是什麽,現在的她只是覺得一個玩具而已,那麽玩具當然要選擇自己喜歡的買。
“我不要!我就要他!嗚哇哇!”小姑娘一看她娘不滿足她,就使勁的哭了起來,不過這可不是人家小姑娘那種梨花一枝春帶雨般嬌滴滴的哭泣聲音,她扯開的破鑼嗓子差點沒把人牙子給吓尿了。
人牙子伸手輕拍自己的小心肝,不由得心裏吐槽:“我的乖乖,這是哪個村子的啊,啧啧!這手裏的娃要是賣給她當大馬騎,不得被壓死了?不過銀子到手就成,管他死活呢!”
玉陳氏一臉吃翔的臉色,“多少銀子?”
人牙子一聽玉陳氏問價格,就知道有戲,就一臉的谄媚的說道:“不多不多,三十兩銀子!”
“什麽?三十兩?你去搶去得了!”玉陳氏一下子就叫了起來,要知道雖然陛下仁厚給免了一年的稅負,但是這幾年的收成不好,手頭的餘錢也是要省着用的,何況他們家還要養着那麽多的人吃飯。
玉陳氏是嘉祥縣附近白玉村玉博頌家的兒媳婦,他們家種着幾千畝地,光長工就養着幾百人,玉博頌家是玉家村最有錢的人家,俗稱土財主。
玉陳氏是玉博頌二兒子玉成林的媳婦,只有玉良緣一個女兒。玉博頌還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玉成柱,小兒子叫玉成才。玉成柱已經成家,有一子一女,分別叫玉良卿和玉良笑。玉成才今年才剛剛成親和鄰村一個農家小戶的一個織女王氏成了親,還沒有孩子。
這次上嘉祥縣,是因為老爺子玉博頌六十歲大壽,他們一家來置辦壽品。玉陳氏就帶着女兒來逛逛集市長長見識,沒有想到居然讓女兒看上了一個奴。
“哎~這位大妹子,我張婆子可不是要你的晃,這娃子雖然長得跟麻杆似得,但是肚子裏面有墨水啊,這可是大家出來的,有學識,要不是看在你家囡囡喜歡的份上,這話我可不和你說……他們家因為前一陣子那事全家都沒了,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在我張婆子的手裏。”
“什麽?那更不能要了,用三十兩銀子買個吃白飯的就夠憋屈的了,還是個牽連到那事裏的,更不行!!”
“哎呦喂!大妹子,你可小點聲,小心——咔!”張婆子小聲的看着玉陳氏,用右手在脖子上做出一個砍頭動作。
“緣緣,咱不要了,換個地方,娘給你找個更好的!”玉陳氏沒有理會張婆子,轉過頭哄着自家女兒。
“呃……”小姑娘哭的直打嗝,兩只圓的跟珠子似得眼睛,死死的盯着人牙子手裏的男孩。
男孩被小姑娘盯的有些羞惱,想要離開,可是他不再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再也沒有人能夠讓着他,看着他的臉色,而且人牙子抓他抓得很緊,根本掙脫不開。
“娘!緣緣……呃……就要他!你不給我……買,緣緣就不……喜歡你了!”
“你這個熊孩子!這麽不聽話呢!”
“我要告訴爺爺,你不疼我,你還兇我!”
“緣緣!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把你賣給人牙子!”玉陳氏臉都黑了!早知道不帶這敗家孩子出來了,丢人現眼!
三十兩銀子即使他們家很有錢,但是也不是這麽揮霍的啊!他們這小地方,人賤東西貴,大戶人家培養的丫鬟也就五兩銀子一個,像他們村子裏面那種窮人家的小丫買回來當丫鬟也才最多二兩銀子,甚至有的才一兩銀子就能買到。
至于幾十兩一個家仆或者丫鬟那都是京城裏面才有的價位,拿到他們嘉祥縣這就是天價,別說正常人了,就是傻子都不會去買。
就算是去這附近最大的幽州,這樣犯事被牽連的大家子弟也才一二十兩銀子,可能都沒人要,怎麽說呢?主要是這次天子一怒,實在是牽連了太多人。
“那也行!這樣我就能天天跟他在一塊了!”小姑娘伸出胖乎乎的手指着小男孩。
人牙子臉都綠了,這姑娘白給她也不要啊,絕壁是賠錢貨!
就在争吵的時候一塊大石子不知道從哪飛來的,直接砸到小男孩的額頭上,小男孩頓時血流如柱,仰面倒在地上,人牙子顫抖着手一摸,——沒氣了!
人牙子一陣子的肉疼,這可是銀子啊!她的三十兩銀子就這麽打水漂了,就是賣二十兩也好啊!“都怪你們,一直不買!還在這磨叽磨叽的,現在人死了,你們得賠償我的損失!”
“你放P!老娘我看你是活着不耐煩了,竟然敢敲老娘的竹杠!”玉陳氏被小姑娘磨叽的心煩,火爆脾氣再也壓制不住了!
“哎,你這娘們怎麽說話呢?”
……
愛看熱鬧是人的天性,這一會兒周圍路過的人就都圍了上來,玉陳氏只顧着和人牙子吵架,沒有看到小姑娘居然跑到了小男孩的身邊,拿出一張潔白的帕子給小男孩包住了額頭。
最後玉陳氏雄赳赳氣昂昂的看着挫敗的人牙子灰溜溜的跑掉了,真想大笑三聲。
想當年她還沒嫁到玉家的時候,她可是村裏一枝花,辣椒花!潑辣的很。自家的母豬跑了,或者是鄰家的小孩來偷蛋,她從來沒有讓人占過一分便宜,別看她長得瘦弱,但是她戰鬥力可不弱!嫁到玉家後,家裏有錢,底氣更足了,你和我不對付,不好意思,我家窮的就剩下錢了,拿銀子分分鐘砸死你!所以戰鬥力直接爆表,反超當年。
小姑娘拉扯了一下玉陳氏的衣袖,“娘,他躺在地上多涼啊,我們帶他回家吧!”
小姑娘的話音剛落地,玉陳氏的臉就綠了。
最後玉陳氏也是看着女兒哀求的份上,這才給小男孩買了張破竹席,一卷,雇人擡着去埋到亂葬崗。不是她沒有愛心,而是這事喪氣的很,正常人都恨不得躲的遠遠的。可是剛拐了一個巷子,竹席裏面裏面居然傳出了說話的聲音!吓得那兩個漢子扔下包裹着死人的竹席,落荒而逃,玉陳氏一臉驚恐的看着從竹席裏面伸出一雙嫩白的小手。
“憋死我了!”宇文嘉從竹席裏面爬出來伸了個懶腰,莫名其妙的看了不遠處縮在一團的母女倆。擡步剛要離開,結果大腦一疼,大量的記憶湧來。
“嘶”他倒抽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上下看看自己,又打量周圍的建築和玉氏母女,露出一個比苦瓜還難看的笑容來。他的處境告訴他一個難以置信的事實,那就是——他穿越了,還穿越到一個叫宇文嘉的十二歲孩子身上,本來家庭條件不錯的,但是前幾天他們家被抄了,他也被人販子拐賣。
太難以置信了,一個石子要了宇文嘉的小命,然後他穿了過來!
玉陳氏壯了壯膽子,将女兒藏在身後,試探着走到宇文嘉的身邊,“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覺得委屈就去找人牙子去,我們母女本來是想讓你入土為安的。”
宇文嘉好笑的看着玉陳氏,不過他眼珠一轉,看到了躲在玉陳氏身子後面的小肥豬好奇的看着自己。他突然想到,先不管穿不穿越吧,自己現在這個身份在這個世界可是一無所有了而且還是累贅,如果自己一個人,沒錢沒地位的話,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的,畢竟年紀太小還嬌弱不堪、手無縛雞之力,不如就先依靠這對母女先安頓下來也好。
他呻·吟一聲,捂住額頭本來想要說點什麽,但是沒有想到一方繡着一枝紅梅的潔白帕子遞到了眼前。“小哥哥!你擦擦吧,怎麽還流血呢。”
宇文嘉一擡頭就陷入了小姑娘那雙黝黑黝黑的大眼睛裏,那雙眼睛清澈極了,裏面倒映着自己狼狽不堪的身影。小姑娘雖然胖,但是皮膚非常好,水潤的好像一掐都能出水來,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樣子非常的可愛,薄薄的嘴唇粉嘟嘟的,讓人很想上前咬一口。他想起自己早逝的妹妹也有這麽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但是因為先天白血病,到底沒有熬過去,早早的在花一樣的年紀就凋零了。
宇文嘉沒有伸出手接小姑娘的帕子,反而看着玉陳氏說道:“嬸子,您不用怕,我剛才只是一不小心昏過去了,不信您摸摸我,還是熱乎的呢!”
玉陳氏難以置信的摸摸他,沒有想到真的是熱乎的,于是就說道:“你不會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上身了吧!!”
宇文嘉慶一噎,他還真是上身了,但是他不是不幹淨的東西啊!
“嬸子,我知道您是個好人,我真的是沒死,剛才被那擡着竹席的漢子一悠,一口氣就上來了。如果嬸子您不信我,還有誰能夠信我!”宇文嘉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裏面的嫩肉一把,他在心裏倒抽一口涼氣,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
我勒個擦,真特麽疼啊!但是他嘴上卻什麽都沒說,用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着玉陳氏。
“我家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嬸子,您就收下我吧!我會識字還會算賬,我什麽都會幹,只求您行行好給我口飯吃就行……”
別看玉陳氏潑辣但是她心腸好,一看宇文嘉那柔弱的小身板,又想起人牙子說他一家都因為被牽連,全沒了,就動了恻隐之心。看着這個孩子也不像是被什麽附身了的樣子,能再活過來想必是個福氣大的,不行就明天帶着他和緣緣一起去三寶寺找浮塵大師看看。
她領着女兒和宇文嘉來到大伯、三叔和自家相公置辦壽品的地方,看見他們恰好東西都買完了,正往馬車上裝,她來到車前說道:“相公,我有話跟你說!”
可是她的話音剛落,突然一旁的酒肆開業,響亮的鞭炮聲就把馬給驚了,那馬擡起雙蹄就向宇文嘉和緣緣踢去。
“緣緣!閃開!”玉陳氏凄厲的一叫。
玉良緣只覺得有什麽帶着一股子竹子的清香,撲到了自己的身上,緊接着她的後腦勺就磕在了地上,意識恍惚,然後陷入了一片黑暗。
☆、滾,這裏不用你(挑蟲)
玉良緣覺得胸腔裏面的空氣都被周圍緊裹着的冷水給擠了出去,她掙紮着看着船上風姿如玉的那人,她的相公,可是那人衣袖一甩,沒有留給她一絲眸光轉身離去。
玉良緣突然就停止了掙紮,沒了力氣,渾身的勁都在那人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被抽了個幹淨!
八歲的時候央求娘親将他買回家做童養婿,及笄後圓房,成親十餘載,相識二十年。玉良緣知道宇文嘉一直都不喜歡她,但是她覺得早晚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癡纏愛意給打動。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對自己那麽的無情!
無邊的絕望摻着海水沒過了她的頭頂,她只能朦胧中看見那轉身消失的深藍色衣角,眼睛幹澀,因為那是她親眼看見和碩郡主送給他的。
和碩郡主是長公主的嫡長女,身材苗條纖細,好似佛柳一般弱不經風,她自創了掌上舞,當下文人墨客多作詩贊美和碩郡主身姿優美,才華橫溢,貌美風情。
自從六年前玉良緣的娘玉陳氏因病過世後,一步再也沒踏進過她房裏的宇文嘉,今早突然過來陪她用了早膳,然後告訴她一會兒和碩郡主召見她,讓她穿着莊重別丢人現眼,拖了他的後腿。
因為一頓早膳她欣喜不已,拿出今年剛做的缂絲攢花碧霞羅穿上,下着百褶拖地散花綠葉裙,外罩金絲翠煙紗,跟着宇文嘉,上了他後輛馬車。那一刻她只顧着歡喜沒有注意到宇文嘉眼裏的不耐和譏諷。
雖然衣服很美,但是她粗圓笨重的身體穿什麽都像是一堵牆。
直到郡主給她難看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早已跟郡主暗通款曲,只差除掉她這麽個絆子……繁雜的衣物正是奪走她生命的罪魁禍首,掉下水的時候,身上的衣物迅速的吸水,沉重的讓她無法掙紮,再加上她豐腴的身子……
呵!好!好得很!
玉良緣的淚水像小珍珠一般一串串的滴落在森冷的湖水裏,閉上幹澀的眼睛,玉良緣在心裏嘶喊:“宇文嘉!下輩子再也不要讓我遇到你!再也不要!”
“轟隆隆!”
“啊!”床上本來昏迷不醒的小姑娘突然睜開了眼睛尖叫着坐了起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給她敷冷毛巾的男孩!外面雷聲陣陣,看着和宇文嘉一模一樣的臉,玉良緣揮手打落他手裏的毛巾“滾,這裏不用你!叫其他丫鬟來!不要讓我看見你!”
宇文嘉看着眼前情緒失控的玉良緣,眼裏閃過一抹暗沉,不過随後就很好的掩藏住了,他抿着嘴唇說道:“那你照顧好自己,我去和二叔嬸子說一聲。”
玉良緣此刻頭腦一陣昏沉,看着宇文嘉轉身出去,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淚水糊了滿臉,可是當伸出手的時候她忽然就驚懼了,踉跄的從床上爬起來,摸到桌子上的銅鏡,鏡子裏面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土的掉渣的雙丫髻,無一不昭示着一件驚悚的事,這是她小時候的樣子!
天啊!剛才男孩說什麽?二叔?嬸子?
這是夢嗎?一切太過于真實,真實的讓她覺得恐懼。這裏的擺設,她的穿着,明明顯示的就是她八歲的時候,她不是被湖水淹死了麽?怎麽會回到了八歲?
八歲那年,她遇到了宇文嘉,然後不顧母親的反對,求着母親在人牙子的手裏買下了他,之後娘親領着她和宇文嘉去見父親,結果旁邊一家酒肆開張,馬受驚踢暈了她,宇文嘉因為護住她胳膊脫臼,玉家才接受了他童養婿的身份。
如果這是夢的話,這一切為什麽這麽真實,被水淹死的窒息感還沒有退卻,如今卻發現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八歲,難道老天爺也認為她上輩子死的冤枉,所以決定重新補償她一輩子麽?若是真的,那麽絕對不能再讓宇文嘉這個中山狼進玉家大門!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玉陳氏走了進來,看到光腳站在銅鏡面前的玉良緣,哭着一把抱住了她,“緣緣,娘的命根子,你可算醒過來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告訴娘!”
玉良緣眼裏全是淚水,輕輕的摸上了玉陳氏的臉,六年多沒有見過娘親了,再一次能夠被她抱在懷裏,玉良緣覺得好幸福。
她哭喊道:“娘!”
玉陳氏被玉良緣這撕心裂肺的哭法給哭毛了,“我的兒啊,你是怎麽了?傷沒傷到哪裏啊?到底哪裏疼啊?你告訴娘。”
玉良緣沒有說話,被玉陳氏抱在懷裏,汲取着母親身上的溫暖。玉良緣想這一刻還能抱着母親肆無忌憚的哭泣,真是上天對她的優厚。
在床上躺了幾天的玉良緣就變得活蹦亂跳了,因為畢竟她只是磕到了頭,不像宇文嘉一樣傷筋動骨得一百天。這一天她被玉陳氏帶着去見了玉博頌。
看着‘嬌滴滴’的小孫女,玉博頌心裏一陣子的窩心,“來來,囡囡到爺爺這來!怎麽生了兩天病就和爺爺生分了!”
玉良緣看着慈祥的爺爺,眼淚直打轉,這是最疼愛她的爺爺啊!沒有人比爺爺更疼愛她了,就是大堂姐都得不到爺爺這樣的疼愛!玉良緣猛地撲到玉博頌的懷裏,“爺爺,爺爺……”我想你啊!多少個午夜夢回都會驚醒,才發覺您已經不在了。
玉良緣握緊了小手,這一次她一定守護好了身邊的每一個人,再也不讓壞人得逞!無論是大伯母還是……宇文嘉。
“哎呦,我的小孫女怎麽哭的這麽讓人揪心啊,哪裏不舒服告訴爺爺,爺爺給吹吹就不疼了。”
說完玉博頌還捧着玉良緣肉呼呼的小爪子做呼呼狀,玉良緣噗嗤一聲就笑了,臉上挂着晶瑩的淚珠,抿嘴一笑,多年身處高位、養尊處優的氣勢無端的就散發了出來。
看的玉博頌一愣,自家孫女不得了啊!這麽小就這麽有氣場,将來肯定能出息,不是等閑之輩,真是沒白疼她!看看大兒子家的大姐兒玉良笑,扭扭捏捏的一股子小家子氣,連她娘李氏都有那股子勁讓自己看着不喜,若不是當年指腹為婚,也不能定下這麽一門沒有水準的親事,看二兒媳婦多爽朗,一眼就讓人歡喜。
要說玉家曾經也是高門大戶,玉家曾經一個姑奶奶做過皇帝的貴妃,當年玉博頌也還做過先皇的侍讀,不過,後來玉家乘勢隐退到這玉家村之後,就慢慢的不為人知了。伴天子如伴虎,玉博頌一點都不想成為一代權臣,他覺得在這樣的鄉野之地,淳樸的民風少了勾心鬥角才是最好的,子孫繞膝頤養天年。
玉博頌捏捏玉良緣的大胖臉說道:“我們家緣緣最近受傷可是心疼死爺爺了,這些日子就來爺爺這多陪陪我老頭子吧!”
看着爺爺居然撅嘴賣萌,玉良緣突然就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玉博頌的脖頸子,吓得玉陳氏臉都白了呵斥道:“放肆!緣緣,趕緊下來!”
玉博頌抓着玉良緣的小短腿,笑呵呵的說道:“老二家的,別大驚小怪的,沒事,不往外說,只要緣緣高興就好。”
玉良緣小的時候經常坐在玉博頌的脖頸子上,小胖墩的身材壓得玉博頌都擡不起頭,但是玉博頌還是樂呵呵的,剛才玉良緣也只是一時間大腦突然被shi糊住了,才會想要爬到玉博頌的脖頸上面,懷念下小時候被捧上天的感覺。
等到玉陳氏一呵斥,玉良緣突然就想起來爺爺已經六十多歲了,自己這個笨重的身體爺爺承擔起來真的是很吃力。
趕忙下來坐到玉博頌的懷裏,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給玉博頌捏肩膀,嘴上還說着:“爺爺,累壞了,緣緣給捏捏!”
玉博頌立刻就樂的合不攏嘴,連忙抱着玉良緣歡喜的說道:“我家緣緣長大了!知道心疼爺爺了,哈哈哈!”
正說笑着,從外間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大小姐來了?二夫人和二小姐正在裏面呢!”
聽到丫鬟打招呼實則報信的聲音,玉博頌斂起了臉上喜悅的神色,玉良緣一驚,這個大姐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上輩子據說她汲汲營營的嫁給了護國公二公子一躍成為了貴婦人,據說那人極其的愛她,雖然她不守婦道與三皇子糾纏不休,但是護國公二公子依然将她當做掌中寶。
玉良緣在心中冷笑,不知道那二公子的兒子是不是別人的産物,玉良緣立刻就很想為素未謀面的護國公二公子的廣闊胸襟稱贊一下,帽子都綠的出油了,依然雲淡風輕。
門一開,玉良緣就望了過去,一身素白好似九天玄女下凡一般,柳葉彎眉櫻桃嘴,肌膚賽雪,一張鵝蛋臉好似精雕細琢一般的精致,妖嬈的身段,端莊的舉止,沒有想到堂姐才十三歲就已經出落的這麽漂亮了,大伯母果然是個厲害的,這麽一下子打扮應該不少銀子,玉良緣記得大姐好像從小就開始學習禮儀,想必大伯母對自己嫁給一介農夫很不滿,所以才對于自己的女兒有這麽高的期望。
作者有話要說: 沒注意這裏還有一只表姐出現,已經改了
☆、大姐你不作不會死
只是大姐素來就是個有主意的,被大伯娘這麽一養,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麽,但是實際上也是攀龍附鳳眼高手低的。
玉良笑一看見玉良緣坐在玉博頌的懷裏,頓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嫉恨,随後就很好的掩飾了過去,給玉博頌做了個萬福禮,“給祖父請安!”
玉博頌點點頭,“大姐兒怎麽來了,我不是說不用早上起來請安了麽?你們小輩的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玉良笑坐在下方,看着玉博頌微微的笑了,“祖父心疼我,但是不能真的不來祖父面前盡孝,再說了祖父這裏的早膳要比孫女那裏的好吃呢。”
玉博頌哈哈大笑,一邊捋着胡子一邊笑言:“喜歡就多食用些,省的你們到外面說我幾塊點心都舍不得給你們吃!”
玉良笑嬌羞的低下頭去,輕輕的瞥了一眼玉良緣,然後岔開了話題,“昨兒個才聽聞二妹受了傷,本打算要去看你的,沒想到今兒來祖父這就看到你了。看你現在這樣健康我就放心了,真是菩薩保佑。”
玉良緣盯着玉良笑看,玉良笑被玉良緣用這樣的眼神盯的頭皮發麻,她輕咳一聲掩飾尴尬問道:“二妹何故這樣看我?”
要是放到前世,玉良緣看到玉良笑這樣早就發狂了,她最看不慣的就是玉良笑這一副做作的樣子了,簡直就想上前将她虛僞的面孔給撕扯下來。
前世的她也真的這麽做了,就是因為玉良笑不斷的刺激,自己最後才變得那麽偏激讓一家人失望。不過大姐也真的舍得這張臉,那一次玉良笑的臉差點被她抓花,想起她花容失色的樣子,玉良緣就想笑。
“哦?大姐最近做什麽去了?”玉良緣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的看着玉良笑。
“恩?我在院子啊!”玉良笑一愣不明白玉良緣什麽意思。
“祖父,大姐院子的丫鬟仆婦在哪裏買的??”
“恩?”什麽情況?以往自家小孫女像個小霸王一樣沖上去完全單方面的完虐她大姐的場景怎麽沒有出現?現在窩在自己懷裏笑的像個偷腥的貓一樣是什麽情況?
老人家一天天閑着無聊就以看孫女打架為樂了,為什麽這點小癖好都不滿足他老人家?玉博頌感覺很心塞。
“大姐的丫鬟婆子該換了,這麽不負責任的下人,我們玉家可養不起。”玉良緣看看自己的指甲,覺得有點長了該剪剪了。
玉良笑倏地一下把眼睛睜得很大,難以置信的看着玉良緣,她今天怎麽不撲過來了?自己都做好了準備要讓祖父狠狠的罰她一頓了。
“還有,大姐!你在家裏一天天的老穿着這身衣服真的讓人看着很不舒服,回去就換了吧,咱家不是買不起花色的衣裳,別總跟出家的姑子似得打扮,好似我們虧待你了。”玉良緣從玉博頌的懷裏坐起來,對着玉良笑笑了,笑不及眼底,眼裏一片薄涼,被這麽盯着,玉良笑忽然覺得自己的後脖頸一陣涼風吹過,陰冷極了,這樣笑起來的玉良緣就像是厲鬼索命一樣。
她眨眨眼,發現玉良緣已經轉過頭去和玉博頌說話了,她疑惑的盯着玉良緣,好似要把她的後背戳穿。
玉良緣把臉埋在玉博頌的懷裏,嘴角勾起一個陰冷的弧度,心裏暗暗的說道:“玉良笑,你休想再把我當做你向上攀升的墊腳石!”
玉良笑本來想要出聲諷刺玉良緣的,但是這才幾句就被玉良緣給掌握了談話主動權,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地位,玉良笑心裏不由得吃驚,想着一直被動挨打的角色為什麽會轉換成自己?往常不帶腦子的玉良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言善辯了?
偷偷的睨了一眼玉博頌,看着玉博頌的臉色明顯的黑了,她後背一涼,光顧着扮清純了,忘記了老人一般都不喜歡孫女穿這麽喪氣的顏色,不行,得趕緊補救一下子。
“妹妹說的是,這些時日因為給祖父抄寫佛經需要淡衣茹素,本來不想提及,卻讓妹妹提前知曉了。”說道這,玉良笑低下了頭,恰到好處的示弱倒是顯得玉良緣咄咄逼人。玉博頌一聽玉良笑為了自己的大壽這麽費心,再看玉良笑那瘦弱的小身板,忽然想起來玉良笑剛剛出生的時候軟軟的一團,他的心就軟了,畢竟都是自己的親孫女兒。
玉良緣看到玉博頌明顯軟和了的表情,就扯着玉博頌的衣襟說道:“原來姐姐這麽有心,祖父,緣緣要是送您的東西很簡單,您不會生氣吧?”
玉博頌看着玉良緣那雙水潤的如同紫葡萄一樣的眼睛,笑着捏捏玉良緣的鼻子,“看給你懶的!”
“嘻嘻。”玉良緣往玉博頌的懷裏又鑽了鑽,鄉下對男女的大防沒有那麽嚴重,而且玉博頌又是不拘小節的人,所以玉良緣才能這麽肆無忌憚地窩在玉博頌的懷裏撒嬌賣萌。
玉良緣往玉良笑的方向瞥去了一眼,發現玉良笑臉上雖然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可是緊握的右手上面青白的骨節暴露了她的情緒,玉良緣嘆口氣,十三歲還沒走出玉家村的玉良笑還是段數低,還沒有鍛煉出後來成為交際花後的手段。
娘親說現在是崇明元年秋天,玉良緣想起上輩子就是祖父過完大壽後沒多久,玉李氏就帶着玉良笑上京回娘家探親了,就是這半年,見識了京城的繁華後,玉良笑再也不願意在這小小的玉家村過完一生,一顆本就充滿了欲望的心,迅速的膨脹,就像是一個溝壑怎麽都填不滿。
在京都被她的外祖母訓練了一段時間後,玉良笑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個嬷嬷,據說是宮裏出來的。這個嬷嬷姓花,大約三十多歲,臉上從來沒有多餘的表情,非常的嚴厲,當年也是她一直跟着玉良笑,才讓她成功的拿下了世子和皇子。不過若是沒有這個花嬷嬷,祖父就不會被氣死,玉良緣握緊了手,連指甲扣進了手心都沒有感覺,這次她一定不會讓李氏成功的進京,就算是成功了,她也不會讓她們好過。
玉博頌感覺到衣襟上面的濕熱後就詫異的低頭,結果發現玉良緣已經睡着了,他笑笑,這孩子,睡着了流口水淌了自己一身。将玉良緣交給玉陳氏,揮手讓玉良笑也一并下去,歲數大了,精氣神就是不好,就這麽一會兒就覺得乏了。
玉陳氏抱着玉良緣剛走出去,玉良笑就問道:“二嬸,良緣最近有什麽異常麽?”
玉陳氏詫異的一挑眉,不知道玉良笑這麽問什麽意思。
玉良笑一看玉陳氏的臉色不對,連忙看了一眼玉陳氏懷裏的玉良緣,垂下眼睑說道:“二嬸,我說的話,您別不願意聽,自從緣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