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以職業選手為踏腳石，僅此一天，聲名響徹。
“哎喲喂，霓虹女乒界的林書豪嘛這是！小蚊子幹的不錯啊~就有大學隊伍邀約了，現在啥感想~”晚些時候飯席間，劉偉扒拉着新聞網頁大呼小叫，忙着在他魔爪下拯救發型的宅綠只得忽視了在母親和奶奶外婆三重夾擊下越發手足無措的孝支君。
孔爹心情微妙地扭頭哼哼，和星野裕讨論起後幾日賽程，時不時打兩個電話。
運動競技到了專業的層次，勝負的比拼早已不只是球場上的水平那麽簡單了。
體能教練，戰術分析，生活指導，專業醫生，媒體公關甚至是心理輔導無一不是博弈的砝碼。
而所謂體育世家呢，就是這個點不疾不徐悠悠然開挂的存在。
看着父親忙碌的樣子，孔文綠這才有了戰役打響的實感。這感覺該怎麽形容呢……原以為駕駛帆船卻被領來了宇宙航空港…被一己之力所不能及的洪流攜，雖然是自己掌舵執方向，卻總不自覺地茫茫然。
事件的主角想一個人靜靜。
過不久，親友團中抽身的菅原孝支也坐下來和她并肩，膝蓋挨膝蓋看着酒店花園的潺潺流水。
孔文綠輕緩呼了口氣，頭靠在菅原的肩膀上。
少年眼神清澈，似有所感，只默默是握住她的手 ，觸摸着少女右手長年握拍造成的的繭，擡頭仰望都市上空可見的星星。
跟着側頭看夜空半晌後，孔文綠喃喃開口： “知道嗎孝支……今天的對手……她們的過往成績我并不完全清楚。雖然練過針對性的技術應對，那也是爸爸歸納為abcd的對手種類。為了不讓我囿于日本的乒乓球環境，他一直讓我參考的是中國的聯賽。所以我不太明白，為什麽大家的反應那麽大。”
回想今天比賽下場被攝影機和話筒圍攻的場景，宅綠十分猶疑：“我做到的究竟是什麽程度的事？這樣的水平又能走到更遠的地方嗎？”會不會前方陷阱鋪就一腳踏空，她感覺不踏實。
在普通人看來這的确是無解層次的煩惱了，可心的是，菅原卻完全能領悟到開解女朋友自我定位茫然的那個點，這無關乒乓球，只是曾執着認真追求某件事的人都能感同身受的理解。
他比了個朝星星開槍的手勢。
“成為中國的第一名的話那一定是世界最棒的乒乓球選手了——你父親一定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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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女友擡頭瞪大眼看他，菅原燦然彎眼：“midori心裏也一定埋着這個念頭吧。”他手指指向夜空“既然都是向上，左右的參照系其實并不那麽重要吧？拔劍四顧心茫然的話，這不還有我們呢！”
少年朗朗風光霁月，可惜呆毛蹦跶得過于萌。呆然片刻後，宅綠捂着側臉笑出氣音樂不可支。
終于，少女站起來仰頭長望 “——明天是好天氣吧？”她問道，菅原孝支注視着她站姿端挺，眉目分明，冬日夜晚的冷風也吹熄不了眼中重新整裝待發的幹淨和爽利。
孝支淚痣閃閃笑着點頭：“大晴天。”
2月16、17日，賽程第三四天，随着晴朗大風天氣風幹的，是本國女乒選手粉絲的迷弟迷妹之心。
在她打得輕松寫意，你輸得眼淚長流的循環中，擁護某人派的評論員已經習慣了被打臉，現在可以控制住滴血的心平靜來解說宅綠的比賽了——反正自家愛豆的淘汰是改變不了的了π.π
“反手側切得分，這組較量中兩人都控制得非常嚴密，整分球的技巧性很強，打出了相當高的水平，側切本身就是非常規性的動作，孔作為一名年輕運動員能在大賽中采取主動突破值得稱贊。”
正是下午最後一場比賽，當下局勢誰能晉級明天的半決賽和決賽很顯然。
“……西園寺選手搶拉出界！哎呀可惜！11:8，西園寺選手以3-2告負，孔選手接發球的手法變化很突然，拍型的調整也使回球的落點有了改變，讓西園寺選手猝不及防。屏幕前的觀衆朋友感謝您的收看，這裏是日本東京體育館，全日本乒乓錦标賽倒數第二天的比賽直播 ，至此，女子組四強塵埃落定。 明天我們将為您帶來精彩紛呈的半決賽和總決賽，敬請期待！”
雖說淘汰制下對手實力更強優勢漸小，可孔文綠切瓜砍菜般穩穩走來，被宅綠兇猛勢頭圈粉的一大票球迷還是隐隐生出了期待——搞不好真的能觊觎一下冠軍，創造記錄。
要知道，十八歲，比這年紀更小的全日本冠軍并不是沒有，男子組就好幾個，女子組當前蟬聯了兩界冠軍的石原佳春更是十七歲奪冠，可重點是，別人都是乒協登記的專業運動員，上學是附屬內容，像宅綠這樣當了兩年正兒八經高中生的，業餘組晉級上來的人——沒有。
如此噱頭之下，看客們自然有些希望見證魚躍龍門似的挑戰成功。
然而這比喻不全準确——
第二天，到達現場的道宮結捧着胸口，為比賽地場面之熱烈心潮澎湃，滿滿和宅綠感同身受的感動。
見證過好友在這運動生涯低谷的兩年裏是如何蟄伏着蓄力——嚴寒酷暑，春來秋往，除了在學校，時間幾乎傾盡于訓練之間，不分周末，娛樂近無，這樣苦行般的高中生活被媒體形容成靠天分支撐就到現在的程度，被作為噱頭——這未免太過輕浮。
天分再好也不過土壤，若無耕耘還是會荒蕪殆盡。
對傾盡身心的遠航者來說，若要比拟，那一定是同再度振作的烏野相類似的鳥類吧……
——仗鴻鹄之志，據英傑之才，九萬裏風鵬正舉。
“孔學姐加油啊————”
“midori fighting！！！”
宅綠才入場，就被分外熟悉的嗓門給驚到了，揚臉一看，容光燦然——家人和孝支位置旁邊道宮結，翔陽，西谷，大地，旭排球部相關和班級同學幾乎悉數到齊，就連小武老師和她最喜歡的英語老師也來了。
孔爹場那頭正打電話，遠遠就瞧見女兒像只撲騰的小鳥興奮地朝他早就定下位置邀請來的同學方陣揮手，他不直覺露出笑意，收了手機掏出墨鏡準備去體育館外迎接重量級來賓。
媒體區，桌球通信的主編松本一邊聽評論員們在半決賽對局抽簽進行時讨論，關于三年長住外籍運動員參加大賽政策的合理性，對本土運動員的沖擊，孔文綠随父親般入籍的可能性等等等等，一邊刷刷的記着腦海裏過濾出的關鍵梗概稍後發通稿。
女子組結果出來——
孔文綠vs平野愛
石原佳春vs福岡優香
算是那對父女的中等簽，今年32歲的平野選手是幾近退役邊緣的穩定派。雖說沒有抽到最好啃的小将福岡選手，可好歹boss石原留到了最後。
而平野愛打法成熟，缺點是體力持續性不足，兩人相持誰能拿下難以下定論。
比賽開始，平野愛發動快攻，很明顯想速戰速決，這般沖勁下拿到第一局，第二局勢頭也正旺。
這可是沒有過的劣勢開局啊……
松本速記也不寫了，放下本子視線逡巡了一圈鎖定那位以墨鏡作為标志物的教練，想看看他的反映，卻有了驚大于喜的收獲——那人身邊多了兩個人，一位polo衫頭發雪白的老爺子，一位帶着旅行帽和煙灰色眼鏡怎麽看怎麽像鄰國女乒總教練的中年人……
哎呀哎呀……入籍嘛，這可能性喲……松本暗忖，一向主張挽留人才的他苦笑着注意力回到場上，也不知道想讓孔表現好還是表現差了。
當然，球桌兩端的情形通常不以第三人意志為轉移。
陷入被動防守局面的宅綠從第二局從5:9開始，摸到了套路，平野有效攻擊的節奏可見地被拖慢。
宅綠也可以說是擅長快攻的選手，只是她的速攻技術直爽典型，差了對方多十多年經驗的思慮陷阱型快攻一截——也就如此了。
歲月是個迷人又殘酷的玩意兒，平野愛贏得經驗之談，後輩用年輕了十多年的反應速度更快地思考回應。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都以為這打這輕飄飄的小球能上場杠的硬性指标有多少？零點零幾秒的餘裕宅綠眨眼間已破解得出對手出招數頻率和套路，剩下的當然是一步步拖垮對方。
終于，3-2，後半程被生生碾軋體力的平野，在對手一個令全場鼓掌的逆天換左手擊球削出的漂亮的弧線下被擊敗。
孔文綠振奮的擡臂揮拍汗水飛揚，這場打得頗有難度，拿下的同時心裏充滿成就感，自我回味片刻後，少女立馬樂呵呵地和場邊探出身來的親友們摟摟抱抱慶祝去了。
把這幕收入眼簾的重量來賓一臉慈祥：“這小姑娘心理狀态倒挺好，等下還有場總決賽呢。”
孔爹不好自賣自誇，他的恩師，原教練老爺子怎麽會不了解徒弟想法，笑眯眯地問道：“小劉你啊，就別難為他了，就說吧，這苗子怎麽樣？收不收？”
“收！怎麽不收！”劉教練正色道，單論小姑娘現在踮起腳尖夠得上二隊的水準也是能收的。回想起剛才最後一分的換手擊球，更是多了長遠的期待。
這球本來是要失分的，換手看上去洋氣，其實是遭遇對方變線腳步更不上的舉措，要得分就更難了，學院派中國選手這樣靈光乍現的招數少之又少——效率低且不是練習的套路，自幼被教育拍不離手，即使左右手互換。
可偏就在技術穩紮穩打傳承學院派的這孩子那裏被打出了靈氣四射的暢快？據說有兩年自主練習為主的空窗期，怎麽就能同時保留技術和返璞歸真般的野性？
對！就是這個詞，野性。引入這麽一縷新風也是個有意思的事啊……
議論紛紛間，場地周圍燈光的黯淡熄滅了躁動。
臺上唯一的球桌旁，守擂的是中國人以外世界排名最高的女乒選手，挑戰的是身負戲劇色彩的中國女高中生。
屏息以待中——兩人平靜握手，換拍查看，猜邊先發，宿命般的儀式感貫穿其中，只等隔空亮神兵利器，喋血方休——
☆、尾 聲
圓不溜丟的小球在生膠拍面劃出詭異的弧線，短發選手的回擊路線出界——“孔得分，10:11，1-1。”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
扳平了？！孔文綠對着記分牌眨眨眼。
石原場邊的教練皺着眉頭，對正交換方位的弟子做了個壓上的動作。石原本人平靜地點頭。
作為對孔文綠技術水平了解最透徹的人，孔爹客觀估計女兒的能力底線在最後一天，而當天發揮到什麽程度，的确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若問實力比較，宅綠有自知之明，石原佳春目前作為能和中國女乒一隊中游選手有一拼之力的運動員，和她打也屬于高山仰止，能爬到哪是哪。
乒乓不像足球排球那般有懸疑性，個人競技中戰術思想經驗都被無限壓縮在一個詞：水平。
傾斜就是勝負，因而守擂者對于初出茅廬的挑戰小将一般抱有一種樂見其成的寬容，壓力近乎無限小。
雖說外界普遍對人氣女王石原佳春這屆錦标賽達成三連冠抱有殷切期望，不過她本人在保證勝利結果的前提下，有些自己的心思。
石原佳春在桌上彈了彈球，看着只小自己一歲的對手專注的眼神，對未來頗有些期待，是成為對手呢還是隊友呢……表現出緊追潛力的，久違的同齡人。
第三局甫一初始，球桌上張力繃緊到極致，石原攻勢摧枯拉朽，孔文綠去年秋季才上手的生膠拍面結合平時的球風使用組合技勉強對抗。
1：0
2：0
……
10：5
最後一分孔文綠頂住壓力接發球，判斷落點，左腿後撤重心壓擊球點，輕蹭回擊到石原反手空當，石原反手直擊，搶攻失誤，球旋轉着側飛了出去。
10：6
乒乒乓乓的殘影帶聲，和着場邊媒體的快門響奏出奇異的節奏感。
孔文綠奮力疾追止步于第七分，石原佳春技高一籌，拿下第三局。
比賽已進行快半個小時，在加上半決賽的體力消耗差，到決勝局，孔文綠和石原比速度已略輸下風。
視野開闊的裁判敏銳注意到石原佳春旋球變多，增加質量控制比賽節奏的目的一寸一寸達成——
8：6
對手的掌控欲望激發了孔文綠的好強心，思考，眼力，身體，集中力，汗水一層層氤氲開。被調動指揮的每個細胞此刻皆轟鳴着化為動力。
失分的速度慢下來，得分漸漸艱難往上趕。
8：7
少女揮拍，擊球，極速的恍然中意念和動作的鏈接星火爆炸，突破了某種界限——神經末梢延長至球拍，球在自己手裏消除對方的氣息，所見皆能成靶心，絕無不中。
反拉，橫移，身體蓄勢半騰空爆發出力，落點刁鑽——上一場平野的得意轟擊現學現賣。
8：8
小面積的掌聲響起來。
後一球相持時間長得可怕，近十分鐘的高強度對抗，兩人皆汗如雨下寸步不讓。孔文綠撕咬，石原佳春擰拉，文綠重新擦出合理弧線，石原正手抽擊，文綠守株待兔，石原沖鋒陷陣……
孔文綠最終在石原一個高弧球裏掃出蠻橫前沖回球，反拉時兜住球測上部，将球逼至對方底線大角，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邊緣線內側彈出。
8：9
快門奔流如夏季蟬鳴，孔文綠趁勢頭大好又連攻一分。
8：10
——10分，這也是一刻鐘後比賽結束時她的分數。
石原佳春關鍵時刻再沒有給她扳平局勢的機會，爆發下一路狂掃3分，凱旋而歸。
3-1，比賽結束。
四局比分分別是：11:5，10:11，11:7，11:10。
本屆全日本乒乓錦标賽女子組塵埃落定——稱得上精彩紛呈，結果酣暢，意猶未盡。
平複着喘息兩位女子運動員友好的握手，頗有惺惺相惜之意相約下次，觀衆席斷斷續續的掌聲喝彩聲勢漸大，在她們朝支持者揮手的一瞬有沖破屋頂之勢。
能站在這裏，實在是太好了——
擦汗間聽着素未謀面的球迷和着節奏喊她名字，孔文綠在場邊閉眼仰頭，合掌捂嘴，眼角濕潤手心卻藏着淺淺的笑意。
頂穹的燈拓印下暖熱色調在眼簾，耳畔傳來聲聲呼喚。隐約明亮的道路……下一次，和自己約定，不再會有遺憾。
……也不再會是一個人。
“midori——”
文綠睜開眼睛，只見前方的菅原孝支立于光中——少年笑得像融雪的草原溪流般清爽透澈 ，眉眼彎彎間隐隐攜着一抹淚的碎光——雙臂伸展，向她張開了懷抱。
于是她大笑前撲的同時眼淚止不住地往下墜。
為這盛茂青春裏最不屈的奮鬥。
為他們彼此理解的熱愛和汗水，
為那個偶爾惶恐卻總是默默期待的，有你的未來。
——就暫且放任感動滿溢，淚水做酒，長歌且祝福。
少年穩穩的擁抱着撲進懷裏的心上人，孔瀾的鏡頭滿懷溫情定格了此幕，往後的相冊裏緊挨着這張照片的興許還有春日暖陽下的夥伴合照，四月櫻花下的畢業留念，暫別的揮手作別，忙裏偷拍的專業訓練，和大學同學的笑鬧……
也許還會有更多的，伴随着愛意的眼淚，在領獎臺，在教堂…在許許多多想象能及最美好的願景裏，他們彼此擁有，攜手相行。
☆、番外4·未競之言
時間軸混亂的零碎腦洞小段子。
【一些二設腦洞 】
＊孔爺作為對全世界都很炫酷，對家人和長輩特別體貼溫柔，對弟子特別包容護短的好漢子一枚，不難想象必定點亮了“中老年婦女殺手”、“師傅大人吾心之友”等屬性。
＊suga的父母名字是菅原五月和菅原深雪，“季節的相遇改變衍生出草原上支流”這種感覺，以獅子尾五月和立華奏這兩位我很喜歡的二次元角色為原型腦補的，算是拉郎配，順便推薦一下《晝行閃耀的流星》《Angel Beats!》。
＊suga未來的專業，感覺會是醫藥研究類的吧，作為分析型研發型的人才。在大學裏也加入了排球部，不過讓室友挺疑惑為啥他牆頭貼的是外國女乒選手的海報233
【相約四年後的盛夏 】
以四強的成績作別春高。
拾階而上，目标一步步達成的三年級們抱頭哭過後遺憾袅袅散去，倒是日向，臨返程前仍像個鹽蒸橙子，眼睛紅通通的，瞧着正式交接社團事宜的清水大地菅原東峰他們無所适從。
比賽輸掉的悔恨混攪着前輩們畢業離開的惆悵，讓日向翔陽陷在一種空蕩蕩的失落裏，一再吸鼻子忍住眼底的酸澀。
第一次，于自己全身心熱愛的排球上擁有歸屬感的集體……隊友、戰友這些屬性，到底還是厚重。
“表情好看些告別吧，日向。”山口拍拍隊友的背，顯然get到了日向這些情緒，也是一副強壓淚意的模樣，一旁小武老師見狀，攬了攬兩人出聲安慰：“這樣的遺憾與悔恨以後還會有很多哦，比起習慣它，更重要的是聯系起來。”
“聯系起來？”山口不解的問。
“對。記住現在的遺憾悔恨，把它和前輩們的期望，自己的願望鏈接起來，來年，後年甚至更遙遠的将來……再來到這裏的球場上推翻它。”武田沖着宏大的體育館做了個抓住的手勢，帶着笑意“上次不是還說過拿到奧運金牌之前會後悔很多次嗎，日向？”
“那是……！”如今日向也明白當初的想法多麽天真，可是…他看向影山，對方先行一步，成為u19候補，他也必定要實現當初的誓言…成為球場上站得最久的人！
“明年，後年，四年之後。”注意力顯然也集中到這堆人裏來的影山目光沉沉，而日向幾乎是一下子理解了對方的話語。
“2020…飄揚着五環旗的東京啊……” 一邊的孔文綠也被觸動，扶着頭發對着夜幕初顯的天空看過去。
那時候…必定……
【醉酒場合 】
“孝…支…？”
孔文綠不敢亂動，有些惴惴地看着他。她鮮見菅原喝酒，更別提喝多透醉的模樣。灰發青年的嘴唇被酒精染得過份紅潤，琥珀色的虹膜此刻透亮映着抱在懷裏的人，專注得叫人頭皮發麻，讓人感覺像被什麽大型食肉動物盯上。
“要不要…我去買些解酒的？”她輕聲問，而菅原把頭埋在她頸窩裏，孩子氣的猛搖頭，蹭得兩人頭發交纏，又抱得緊了些。
“孝支……”孔文綠無奈地喚他，本鍛煉到标準的口音又不自覺軟糯起來。菅原側頭定定地看——平日裏眉目自帶逼人英氣百戰不撓的戰士，此刻只對自己流露小女兒嬌态，眼眸潤澤傳神。這僅僅為一人綻放的事實惹得灰發青年心滿意足胸膛戰栗，小小的心思炸開了花……于是他一邊甜甜的吻她一邊嘟囔着熱……
等到某人回過神來收到零距離沖擊，男朋友笑意朦胧看她——發絲柔軟，襯衫敞開胸口一片瑩白。 “midori……”青年帶着懇求的聲音暗啞，淚痣眩目又怎麽來着…魅惑？孔文綠口幹舌燥腦袋有點亂，直覺要掙紮出這個明顯秀色可餐的情景。
“ 今晚留下來…？ ”菅原商量似的問。
………………
…………
……這是什麽stay♂night梗嗎？
宅綠的腦洞簡直石破天驚，嘩啦一聲瞬間塌陷成型砸醒了理智，她沉默三秒，從床上蹦起來——□□正主還一臉懵。
笑眯眯地順了順頭發，宅綠彎下腰吧唧親了男朋友眼角一口：“可以媲美迪盧木多的淚痣啦，差點就被你迷倒了。”她抖開毯子蓋住菅原的肚皮，沒有點破孝支大約酒量不錯……要不然真正醉倒的人才不會出現這種生理現象呢哼唧。
【致他的禮物 】
報紙用高光時刻四個字配辻堂□□坐在觀衆席上推墨鏡的照片，目光彼端是孔文綠拿下決賽最後一分，戰勝她的隊友的場景。
一對父女，兩種國籍，最高賽場。媒體浪費了多少口水讨論這之類的話題孔爹有所耳聞，為女兒的成績欣慰的同時他更要為文綠的粗枝大葉頭疼一番。
就比如以下情況——
中國隊休息室裏，宅綠眼神亮亮的給了父親一個熊抱，毛毛糙糙地取下金牌，挂在了辻堂□□的脖子上。
“這麽多年！我最想送你的禮物！”女兒笑得牙不見眼，聲音興奮得有點尖，小飛镖似的戳在孔爹的心頭，流出一汪潺潺的溫情，連本來想說注意一下影響啊傻囡囡的告誡也抛在腦後了。
他條件反射地摸了摸女兒的頭，想說什麽卻又哽住了。
房間裏諸位又怎麽會不知道體育界國籍取舍和職業發展的無奈往事，都裝作沒看到男人濕潤的眼角。
此刻這裏不分國別，有的只是家庭一幕。
而所謂高光時刻……
——成就也許是榮耀，最終卻總是愛。
【校服互換 】
日本一高中辦“性別交換日”，男女生可以自願交換異性校服，此次活動旨在讓同學們跳出自己的性別，換一個角度重新審視自己及這個社會。
總之，是這麽個起源。
“……我覺得腿好冷。”被同班女生紮上小辮子的菅原少年一臉欲哭無淚，朝目死的大地訴苦。
“你，要，嗎？”大地扯了一下及大腿黑絲襪，臉色如鍋底，成功地讓好友閉嘴。整個教室裏全體女裝的男生謎之沉默，過了很久才從新形象的影響裏恢複正常。
教室外越來越近的議論就是從這個時候響起的，英語課代表海野拉開教室門持手機一邊倒退着拍攝，一邊半喊着：“繃住表情！！孔~”
灰發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個少年版的女朋友新鮮出爐——頭發別在帽子裏（戲劇社道具），眉目如墨（畫了眉毛），一身男式校服顯得颀長挺拔（內增高加成）。這可真是三年四班女生們的集體成果了，自早上發現班上最高的孔文綠意外的适合男裝後，大家興致勃勃地進行了深加工，還想出了挺多玩法……
班上調皮的男同學吹了聲口哨：“菅你的男朋友超帥啊~”
“啊啊！”回過神來菅原非常有娛樂精神地做嬌俏捧心狀，眼睛眨巴：“我也覺得诶~”
“噗——”整個教室頓時爆發翻天笑聲，宅綠面對此種情況實在是端不住，塌下肩膀取下帽子遮臉害羞得想鑽地洞，奈何隊友太兇悍，逼着她壁咚菅原。
最終兩人成功擺拍了反串無違和的情侶照，随後菅原一把反壁咚，額頭相貼笑得白牙閃亮：“性轉的平行宇宙說不定就是這樣呢。”他眸中清朗綽約，霎時間蒸得少女心裏妥帖感升騰，抿嘴而笑。
我也是這樣想的啊……
無數的世界線，都願與你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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